（二十九）

  千年前，蕭族對古族便守望相助，多番照顧。

  千年後，還要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五帝破空，古族佔了兩席！
  古元，古薰兒。

  看來，站隊真的很重要。

  站對了，雞犬升天。

  站錯了，雞飛蛋打。

  嗯，雞飛蛋打說的就是他。

  強者為尊四個字，何時成了一種笑話。

  對於魂天帝的問題，蕭玄沒有回答。

  他已是千年隕落的故人，千年前，他與古元赤誠相交，後遭背約，是他的選擇和眼光問題。

  千年已過，他不願也不能左右蕭族後人的選擇。

  若蕭炎與古薰兒有情，他不會阻撓。

  若蕭炎無意於古薰兒，他也不會勸說。

  “你吱聲。”魂天帝用肩旁輕輕撞了一下蕭玄。

  蕭玄：“吱。”

  “你若是太無趣，那就來算算千年前你率魂族高手偷襲致我隕落的事情吧。”

  魂天帝和古元，簡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魂天帝就是那個百步。

  聞言，魂天帝並沒有偃旗息鼓，反而眼睛一亮，躍躍欲試“好。”

  “你我正大光明一戰。”

  破罐子破摔後，生活都明媚了。

  不用壓抑，不用思前想後，走一步算三步。

  能與蕭玄一戰，求之不得。

  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他沾染幾分蕭玄的光明磊落，熱枕赤誠。

  蕭玄：有病！
  對於蕭玄來說，如今的魂天帝可比千年前難應付多了。

  蕭玄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你等等，你等等我！”

  ……

  蕭玄並沒有出面與蕭戰相認，而蕭戰也依舊在義正嚴辭的拒絕著貌美侍女，一心修煉。

  魂族，越發安靜了。

  對蕭玄，有發自骨子裡的自卑。

  打麻將固定四人組，正式成立。

  蕭玄過起了以前從來都沒有設想過的生活。

  隕落前，他扛著整個蕭族前行。

  隕落後，又在天墓中暗無天日等待著蕭族血脈。

  養花，遛鳥，曬太陽，打打麻將，嬉笑怒罵，如同最平凡的普通人，日落而息。

  隔三差五，也會有蕭炎的消息傳來。

  比如，蕭炎成功進入了迦南學院，一戰成名，與薰兒成為公認的金童玉女。

  比如，蕭炎以新人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了迦南學院內院，在火能獵捕賽上打敗所有老生隊伍，驚豔四座。

  比如，內院豢養了隕落心炎。

  隕落心炎，在異火榜排名第十四，吞服並煉化它的人，鬥氣能夠時時刻刻受到心炎的淬煉，也被稱為修煉作弊器。

  每當提到異火，虛無吞炎都格外緊張。

  若以前，他覺得不會將一個鬥王鬥皇小嘍嘍放在眼裡，他一個眼神就能讓對方徹底消滅在這個世上。

  可如今，那是蕭炎啊。

  他就是想把蕭炎扼殺在搖籃裡，都不敢。

  未來的鬥帝，修煉的是當年陀舍古帝的功法，他好似已經預料到未來被煉化的結局。

  “大佬，救命啊！”

  虛無吞炎哭喪著臉。

  笙歌吧啦開試圖抱她大腿的虛無吞炎“不是早就提醒過你了。”

  虛無吞炎滿臉苦澀，想再找到虛無吞炎的幼火，哪裡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異火啊，世間奇物。

  笙歌回憶著劇情“按理說，應該是能尋到的。”

  “除了被豢養的隕落心炎，迦南學院還深埋著一朵處於幼年期的隕落心炎。”

  世間萬物，無獨有偶。

  虛無吞炎一言難盡。

  隕落心炎，那配跟他相提並論嗎？

  這世上，唯有排名第三淨蓮妖火勉強能與他媲美。

  “你別看本座，本座真不知道到底在哪兒。”

  “加油！”

  她的確是手握劇情，但也僅是如此。

  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整體架構者。

  虛無吞炎欲哭無淚，總覺得死期將至。

  “為什麽感覺你什麽都會？”魂天帝一邊幫蕭玄種花，一邊扭頭問到。

  “生來如此嗎？”

  笙歌一愣，生來如此？

  她這一路走來，經歷的生死波折，底層掙扎，何曾少過。

  “哪有生來的強者，誰都是一步步走過來的。”

  “做過妖怪，做過土匪，做過殺豬匠，做過和尚，做過惡人，也做過王侯將相。”

  “當然，也做過內侍。”

  “挨過打，求過饒，曾巧言令色卑躬屈膝，也曾幾次歷生死危機。”

  “莫要覺得我便是世間的最強者，天外由天，天外天外還有天。”

  “若道心不夠堅定，無法承受千萬年的孤寂，以及破碎虛空之際可能面臨的身死道消，便適可而止。”

  “可能，你越過了無數的天，卻發現天沒有盡頭。”

  “山頂有山頂的風景，但同樣的，半山腰也有半山腰的風景，山腳自然也有獨屬於山腳的美好。”

  “何人能說不入修行一途的平凡人一生就沒有意義呢。”

  提及過往，笙歌忍不住有幾分唏噓。

  “都說大道孤寂，但也的確如此。”

  “若能得一人守望相助，分甘共苦，大道一途，可能會比獨身一人走的更堅定。”

  漫漫無期，總歸太容易讓人彷徨倦怠，生了逃避退縮之心。

  “你們如果覺得我博學多才強大隨性，那是我曾經一點點經歷的。”

  “最開始，我很弱的。”

  “害怕，擔心，軟弱，逃避，無能，人性的弱點我都有。”

  “魂天帝，我知你心結，但眼前一時，並非永久。”

  “真正的強者之心，從不應困於已見的巔峰，而是敢於踏過這一步，向更大的未知進發。”

  “明明在修行之初你們都知道沒有盡頭，可為何成為人人敬畏的強者之後，卻主動為自己設定了一個終點。”

  “安下心來，所有的積累，都不會是枉費。”

  “與其苦苦鑽營，倒不如一切如常。”

  在鬥氣大陸應是如此，他日有幸突破鬥帝進入大千世界亦是如此。

  “鬥帝，從不是終點，而是真正的起點。”

  許是一起打麻將打出來的感情，笙歌很有耐心的將她所得告知在場的三人。

  若點撥一二，能助人看透魔障，也是一份善緣。

  蕭玄和魂天帝都有驚世之才，天縱神姿。

  若走出去，也許會有更精彩的人生。

  當然，若選擇止步，也會更坦然。

  而虛無吞炎，亦是天地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