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道理我都懂
廚房裡,夏至恨得跺腳。
這人也真是,既然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不是應該高傲的離開嗎?幹嘛還賴在這兒呢?
這麽有錢這麽厲害,何必來這兒受人家的氣呢?
說好的絕情冷清霸道無義的大反派呢?
你倒是反派一個給我看看啊!
俞志明進來了:“都聽見了?還要我做什麽?我跑了這麽幾次腿,夠吃野雞的了嗎?”
夏至小臉緊繃繃:“不夠。他在,我不做。”
“唉!”俞志明重重的歎氣:“那池少來,我得做什麽東西給他吃呢?這麽個時候,這附近也沒個酒店飯店的……”
“誰?池騁要來?”
“是啊,說是要來。”
“他來幹嘛?”
俞志明皮笑肉不笑:“我敢問嗎?你應該知道的吧?”
夏至斜眼:“那你之前也沒說?”
“萬一池少要給你個驚喜呢?”
“……胡說八道的。”
夏至嘟囔一聲,走向灶台,拿著把大菜刀,一刀剁掉野雞頭。
看樣子,是要做飯了喂!
俞志明在夏至身後握拳,無聲的:“YES!”
廚房開始飄起炊煙。
有劈啪的柴火聲,有咄咄的剁菜聲,有呲呲的熱油聲。
喬一泊坐在院子裡,看遠山如墨,聽倦鳥歸巢,和景桑成說:
“景教授,忽然覺得,這種山野田園的,守著日落吃一頓飯,似乎才是過日子。”
景桑成點頭:“是。我們每天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多久沒有這麽靜下心來看看風景,喝喝茶,這麽什麽都不做的等著吃飯,竟然覺得很好玩。”
“哈哈哈,不過,你是受歡迎的,我似乎不太受歡迎,你覺得,是為什麽?”
“我還真不知道,喬總之前和小夏有過過節?”
“沒有。我第一次見她,就是在沙市嘛……呃,你說,是不是上次我突然離席,她覺得我對她不太尊重?”
“不會。小夏是個有禮懂事的好孩子,真的,我從她身上,挑不出毛病來。”
“可除此以外,我根本就沒有……”喬一泊深思,真是把所有的記憶都調動了起來:
“等等,後來吧,我在一個百貨公司門口又見了她一回,我沒跟她打招呼,她是不是覺得我不好打交道,或者為富不仁什麽的?”
景桑成擺手連連:
“哪兒能呢,你這為了我國的中成藥事業,真的做了好多好多事,你成立的益博基金,救助了多少癌症患者,如果你是為富不仁,我就不知道還有誰是不為富不仁的了。”
“那倒是為什麽呢?難道是因為我不請而來?”
“也不算,我有和她說,我會帶製藥業的商家來談談,她說歡迎啊。”
“那可真是難倒我了。”
兩人正在交談呢,池騁肩膀上站了隻鸚鵡,出現在了院門口:“什麽東西這麽臭啊?喬叔叔,這院子裡養豬了嗎?”
他捂住鼻子進來,目光很快放到了桌子下的一個缸子,不解。
喬一泊向他招招手:“你來啦,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南省中醫大的景教授……”
喬一泊給池騁和景桑成介紹了一下,等落了坐,池騁的目光依然回到那個缸子上:“你們坐在這兒……不臭嗎?”
景桑成無奈:“久居鮑魚之肆嘛……哈哈哈!”
喬一泊尷尬:“主人要放的,客隨主便啊。”
主人要放的?
哈哈哈哈哈!
夏至你太逗了吧,這就是你招待你爹的招?
池騁忍不住就笑了:“哈哈哈,喬叔叔,看來,我的打賭,贏了呢。”
“所以你應該是知道緣故的,對嗎?”
“嗯……”
“咳咳!”前方傳來重重的咳嗽一聲,夏至端著兩碟子菜,目光嚴肅的看著池騁。
池騁馬上招手:“夏至,我來了!”
夏至臉緊繃繃的點了點頭:“嗯,吃飯了。”
“要我幫忙嗎?”
“嗯,幫忙的有飯吃,不幫忙的沒飯吃。”
喬一泊:“……”所以我有希望?
景桑成:“……”我該做什麽呢?
夏至轉身進了廚房。
院子裡的所有人都忙起來,收拾桌子的收拾桌子,拿碗筷的拿碗筷,但,就是沒人敢動那個臭乎乎的鹵汁缸子。
直到夏至拿了一個湯出來,又吩咐俞志明:“把那個缸收回去吧。”眾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飯菜很家常,也很豐盛。
家常的讓人食指大動,豐盛的出乎喬一泊的意料。
四個冷菜:紅綠相間的生醃蔬菜絲、酸香的醋花生、鹹鮮的鹵牛腱子肉、口味獨特的辣子刺龍苞。
四個熱炒:毛豆子炒雞雜、辣子醃兔肉、蛋黃南瓜、酸筍臘肉。
還有點心,一種用芋頭做的小糕點,看著像是鹹口的,壓了模具做出來的,非常精致。
最後是熱滾滾的菌菇野雞湯,奶白的濃湯上綴著青蔥,一上來就是一股清香。
喬一泊看著一桌子菜,再想想之前的那個臭缸子,暗自沉思:“這是歡迎我,還是不歡迎我呢?或者,確確實實的,都是看在池騁的面上。嗯……年輕人真行!”
景桑成已經讚歎不已:“這菜做得,看著都養眼呢!”
景寒彥說:“爺爺,我都說了,夏至的廚藝一流,我現在發愁,等我離開這兒,去哪兒吃這麽好吃的菜。”
俞志明是一陣一陣的歡呼:
“啊啊啊,夏小姐太厲害了,我只是燒個火,她一會兒就整出這麽多好吃的,真的是太能幹了,哎哎哎,這麽好的菜,沒酒不行啊,是吧是吧?”
池騁笑著到廚房,說話挺大聲:“夏至,辛苦了,知道我來,你煮了這麽多好吃的,走走,快去吃,一會兒讓俞志明洗碗!”
夏至搖頭:“我不去。我在這兒隨便吃點就行了。”
池騁壓著聲音問:“你不想見他?”
“當然。”
“可你還給他做那麽多菜?”
“……我是做給景教授吃的。”
池騁靠在桌子邊,斜眼看夏至:“切,你乾脆說做給我吃的,還比較靠譜。”
夏至低下頭:“隨便你說。”
池騁:“夏至,你心裡別扭我明白,但是,我還是傾向於把真相告訴他。他是受害者啊,他還也許會出事的,你要記得。”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道理我都懂,但是,我只要想到我小時候的苦,我臨死的掙扎,再想到夏離,我就……我不行。我現在對他,只有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