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時間片段
  “潑天造化！”

  凱薩說出這四個字時，還是如過去那般，癲狂，不可一世，桀驁不馴。

  哪怕是面對楊壽，這個曾經演化了他的存在。

  但楊壽卻不敢這麽認為，根據過往種種來看，凱薩大帝恐怕活得比自己還要久。

  這等驚才絕豔的人物，絕非自己演化出來的。

  陡然間，楊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諸天萬界從何而來？

  恐怕是被人演化而出的。

  結合自己的經驗來看，藍衣人已經逐漸掌握了演化世界的方法。

  極大可能，就是他們演化出來的。

  那麽地球，又是誰演化出來的呢？

  自己是三號棋子，眼前凱薩大帝是四號棋子，那麽誰又是一號棋子？誰又是二號棋子？
  自己乃是地球上出生的，按照邏輯推理，演化出地球的人，豈不是演化出了自己？

  也就是說，其實，自己和長生這些生靈沒有兩樣。

  他也身出囚牢，也是被人演化。

  只不過隨著他攀升的境界越高，他愈發覺得，這裡面的水，深得嚇人。

  牽扯了上界無上之主，牽扯了一直在自己世界布局的黑霧之主，牽扯了……時間轉換器的藍衣人。

  恐怕這三方，都在自己身上進行了一場自己猜測不到的博弈。

  “三方博弈，是為了這一場戰鬥嗎？”

  通過凱薩的旁敲側擊，楊壽瞬間明悟了許多。

  相較於自己，凱薩其實更為悲慘。

  自己尚且是地球裡演化出的生靈。

  而他，則是自己利用家裡地下室演化而出的。

  但同樣的，他比自己更早發現世界的真相，並且不斷反抗！
  他發現，地下室何其之小，當時自己這個神祗又是何其可笑。

  然後悍然而起，發動弑神之戰。

  只是因為那個眾生相，他隱藏了自己實力，任由被擊殺。

  但到現在為止，楊壽都不知道這個眾生相，到底是黑霧之主，還是上界之主，亦或者是藍衣人！
  或許這一切，只有眼前這個凱薩大帝才知道。

  “看來你也猜測到了。”

  見到楊壽的神情變幻，凱薩大帝放聲大笑，再次發動了攻擊。

  “想要知道真相，你戰勝我！否則，只能說明，你不配知道真相！”

  他狂吼著，規則巨棒舞動生風，朝著楊壽席卷而來。

  楊壽萬劫不滅體調整到巔峰狀態，手中同樣凝練出了一把劫劍。

  施展出各種不同尋常的劍術。

  這些劍術尚未達到九級層次，很快就被凱薩碾壓，不斷敗退。

  “你獲得了時間樞紐，就只有這等本事嗎？”

  凱薩冷笑著，見到楊壽如此，神情語氣充滿了失望。

  楊壽冷哼了一聲，手中的劫劍轟然變幻，形成了一張卷軸。

  其中虛充斥著的，赫然是符文氣息！
  借由符文體系，他利用全部劫數能量，施展出了一個恐怖的符文禁咒！

  轟！
  天地震蕩，整個神廟世界……卻絲毫無損。

  此地的生靈，仿佛被某種大法力加持了一半，神廟無損，生靈無傷。

  這一道禁咒的威力，足以輕易毀滅大千世界，而凱薩在禁咒中央生生承受了禁咒威力，居然……握著大棒，悍然殺出。

  “瑞茲的符文之道，你可知道，瑞茲曾被評為五號棋子？！”

  禁咒威力讓凱薩噴出大口鮮血，肉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但他氣息不減，同樣還以顏色，以無雙之氣勢欺身到楊壽面前，把楊壽的萬劫不滅體也打得崩裂。

  依靠著規則之力，他彌補了和楊壽之間力量上的差距，一時間兩人戰鬥，不分上下。

  而楊壽聽到了他的話，更是沉聲大喝：“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們到底還做了什麽？！”

  他的萬劫不滅體恢復力驚人，和對方一樣，這樣的傷勢，很快就複蘇如初，然後一邊狂吼，一邊大戰。

  “你應該問，他們到底做了什麽！”

  凱薩言語中盡顯蔑視，激戰至此，吐露出了無窮殺意：“楊壽，你放心去吧，我將繼承你的一切，替你斬盡諸敵！”

  這股殺意，涵蓋了楊壽！
  語氣傲然偏執，充滿自信。

  “你若能勝我，我的一切給你又有何妨？！”

  楊壽冷笑著，兩人纏打在了一起。

  轟！
  這場戰鬥，足以毀滅無數個大千世界，然而在這個戰場，卻絲毫無損。

  楊壽對這個世界的奇特更加感到好奇了。

  他和凱薩之間，逐漸打出了真火。

  利用萬劫不滅體浩瀚的力量，還有燈芯的加持，楊壽逐漸佔據了上風。

  凱薩雖然攻勢無雙，但只要無法摧毀楊壽，楊壽便可以把對方活生生耗死！

  但楊壽卻絲毫不敢松懈，因為……自始至終，凱薩都沒有施展出規則之力。

  他的規則之力，全部藏於大棒之中。

  沒有外泄絲毫！

  楊壽對此極為忌憚。

  因為九級中，最為恐怖的，就是規則之力！
  “凱薩，你再不出規則，便要被我耗死了！”

  對於這麽一尊敵人，楊壽沉聲低喝。

  交戰中，凱薩極速後撤，與楊壽拉開了距離，瞥了眼天空中的兩輪大日，嘴角翹起。

  “原以為……僅憑借肉身力量，便可以戰勝你，但現在想來，卻是過於簡單了。”

  他輕歎了一聲，此時的他，即便肉身防禦驚人，恢復極快，也是遍體鱗傷。

  當然，楊壽也好不到哪裡去，但他擁有無盡力量，底蘊深厚，遠非凱薩所能比的。

  只見凱薩橫起眼前的大棒，然後……從中折斷了它！
  一股玄妙的規則湧現而出。

  “楊壽！隨我走一遭！”

  規則之力轟然爆發，直接發動了無差別攻擊，籠罩了楊壽和凱薩二人。

  楊壽瞳孔一縮，嘗試重新鑽入綠色珠子，卻遭遇了凱薩的瘋狂進攻。

  他仿佛知道綠色珠子的奧妙，不允許他鑽入其中。

  最後，被牽扯的楊壽，被那道散發出的規則之力籠罩了下來。

  天地間，瞬間變得寂靜。

  只剩下楊壽和凱薩相對而立，兩人肉身在此，但心神，卻早已被籠罩在了規則之中。

  ……

  “這是什麽規則？”

  楊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仿佛脫離而出了一般，遠離肉身，來到了這麽一個世界。

  “這是一處戰場。”

  不遠處，凱薩大帝緩緩睜開眼睛，凝望著楊壽。

  “這個戰場，將決定你我二人，誰能活下去。”

  他淡淡解釋著，指向了一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畫面。

  不，準確地說，這並非畫面！

  而是一段又一段記憶！
  這些記憶，楊壽十分熟悉，那是他演化大千世界以來的一個個片段。

  “你還不知道，我們的敵人有多麽令人絕望。”

  凱薩大帝長發散落，一如當初死亡時的姿態。

  語氣中，卻充滿了決絕和難以形容的堅定。

  楊壽正在打量這個詭異的凱薩規則化作的世界，卻聽到凱薩低沉的聲音：“在這個地方，上界之主無法聽到你我交談……”

  “你到底是何意？”

  楊壽皺眉，打斷了凱薩大帝的自言自語。

  凱薩被楊壽打斷，轉身，背對著一幅幅畫面，凝望著楊壽：“你為三號棋子，我為四號棋子，但……”

  “你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啊——”

  “你的弟子將為你而死，長生，白衣，青穹，小布，還有……已經徹底灰飛煙滅，葬送在古往今來各個瞬間的秦雙……”

  隨後，凱薩說出的話語，讓楊壽神色一變。

  “你又是如何得知？你憑什麽預測未來？”

  但楊壽道心堅定，從不動搖，冷笑著反問。

  “我如何能預測未來？”凱薩睥睨無雙，掃視了眼楊壽，冷聲道：“若是可以，我寧願選擇像你一樣無知！”

  “在未來裡，你是不可能戰勝他們的，所以……我必須自己動手，搏一個自由！”

  說完，凱薩大帝伸出一根手指，以無可抵擋的姿態降臨在楊壽眉心，狠狠點下。

  此時的他，讓楊壽仿佛看到了一尊古之大帝在複蘇。

  他君臨天下，睥睨世間的氣勢越來越強，透過眉心一點，把楊壽拉入了其中一副畫面當中。

  在這片規則控制的空間裡，楊壽只能按照對方的規則來。

  “我不相信你，所以必須我來！”

  在意識進入那片畫面的瞬間，楊壽還聽到了凱薩大帝那近乎癲狂，唯我獨尊的話語！

  ……

  楊壽走出了充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按照主治醫師的建議，放棄了治療。

  他已經到了胰腺癌晚期，沒有多久時間可以活了。

  這是一個極為痛苦的病症。

  回家途中，楊壽一言不發，在打量著這個世界。

  “我記得是在回到家後，發現了時間轉換器的奇異之處。”

  楊壽喃喃自語，他的意識再次蘇醒時，仿佛重新回到了過去。

  因為有過重新回歸過去的經歷，他現在所處的這一段軌跡，實際上便是他躍入時間長河後的延續。

  那處光陰長河十分玄妙，但想要進入其中，唯有打破時間轉換器。

  楊壽不相信，凱薩居然能夠掌握時間，任意帶他穿梭回去。

  “所以……這只是他從過去裡捕捉到的一個時間片段，想要以此和我一分勝負嗎？”

  楊壽略作思索，大致猜測到了凱薩的想法。

  在過去，他曾與自己交戰過一次。

  但不知因何原因，他被自己打死了。

  後來又不知是何原因，被選為四號棋子，被人復活。

  現在楊壽在意的是，棋子的含義。

  到底怎樣的生靈，才有資格成為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