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黑白
  然而不管飛得多高，由於無盡大地上特殊的空間結構，誰都無法靠近這瑰麗的日月星辰。

  仿佛它們天然就在無窮遠點一樣。

  但眾星之力，卻都是真實無虛的。

  不提能直接落在身上的光與熱。

  哪怕僅僅是對它們進行觀想，也有機會獲得來自虛空當中的感悟。

  無窮的知識，無盡的資源，都已經被放在了那兒。

  ……”

  此時碧藍星世界雖是白天，但星光並未真正消失，只是隱沒於太陽的耀眼光輝下。

  “願我是蒼穹，以無數雙眼睛看你。”

  白墨抬頭看著天空，時隔數百年，心中又一次浮現出這首小詩。

  “你到底……在追求什麽？”

  一個清澈空靈的聲音，出現在白墨的身後。

  “自由地……活著。”

  白墨沒有扭頭，他知道是誰來了。

  法蕾爾名義上的後母，心靈女神，克裡斯丁。

  同樣是他數百年前在地球時代就認識的熟人。

  她一身幾百年前老古董風格的簡樸修女服，看起來絲毫沒有所謂神明的樣子。

  “自由地……活著？還有誰能限制你？”

  從白墨當年對人類的分裂，到如今他斬三屍後惡屍給帝國帶來的危機，站在泰拉角度看的克裡斯丁，隻感覺到對方的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正是他的瘋狂，他的任意妄為，導致本來一直正常發展的人類文明，被迫扭曲生長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星際遊牧民族，那是什麽鬼！

  從小出生於飛船的新生代可能覺得世界本就如此，但他們這些早年習慣定居於星球之上的“老人家”，心裡始終在介懷。

  哪怕生活在大千領艦內部，跟在普通星球上生活其實沒什麽兩樣。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那種永遠無法消逝的不安定感。

  這回她也是從法蕾爾那兒聽說白墨本尊的行蹤，才以化身的方式，降臨到這個小世界。

  “伱不明白。”

  “你不說我怎麽明白！”克裡斯丁心裡吐槽道。

  法蕾爾向她分享了一些來自平行世界的情報以後，她著實是有些坐不住了。

  那麽絕望的未來。

  若不是灰巫王雷昂正在閉關的緊要關頭，連所有化身都緊急收回，他們倆必然是同時降臨。

  “我也解釋不了。”

  “……”

  白墨的謎語人表現，讓本想解決心中疑問的克裡斯丁，又加上了幾個額外的小問號。

  這天下無敵的白墨，願望竟然只是自由地活著？

  太不對勁了。

  難道是站在他的位置，看到了什麽巨大的恐怖嗎？

  對方位格太高，連說出口都不行？

  “我看起來很像念舊的人？”正當克裡斯丁腦中開始無端聯想時，白墨話題一轉。

  克裡斯丁穿的這身衣服，跟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一模一樣。

  那會兒，她還是光聖教的一位修女，正在某個小鎮上布道，遇上帶隊前來絞殺血族的白墨。

  雙方中間發生了一點不太友好的“交流”，結果是克裡斯丁差一點就被白墨殺死。

  “不太像，但霧枝她覺得是。”

  “她還沒死？”

  “她還沒死。”白墨眼中青光一閃，稍稍算了一下答案，完成了自問自答。

  這是天仙的一門推算之法，專門用於感知目標的生死。

  只要被推算對象沒有達到真仙層次，便無法隱瞞真實的情況。

  “當年承你援手，我活了下去，只不過人是活在二次元了。”克裡斯丁打開自己手上的終端，從屏幕處冒出一個留著銀白長發的雙馬尾少女投影。

  虛幻少女一身黑色禮裙，雙手各提著禮裙一角，對著白墨盈盈一禮。

  “轉換成數字生命，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你的靈魂本來就有相當於六階的本質，至少還能再活一千年。”

  五百年前，人類發生大分裂，作為帝國前身的一部分人類準備離開地球之時，白墨找到了克裡斯丁。

  或者更準確來說，是找到附身在她手鐲上的神秘少女霧枝。

  霧枝是來自一個遙遠大世界的流放罪人。

  她的任務，便是引誘地球上足夠強大的生靈，利用封禁在靈魂內的坐標，建立起跨越兩個空間層的傳送門，方便背後的天梭大世界進行入侵。

  唯有完成任務，她才可以結束罪人身份，回到天梭大世界。

  而且這個任務還有時限，二百年內，如果霧枝還沒能成功，靈魂裡面的封禁便會變成一道催命之符，將她的性命抹去。

  當時想要得到更多異世界信息的白墨，將她靈魂當中的坐標收走，變相算是救了對方一命。

  從那定時炸彈中解脫出來的霧枝，由於沒有身體，還只剩一縷殘魂，於是選擇了一條那時還很新鮮的路——成為數字生命，投入二次元懷抱。

  理論上來說，數字生命也可以成就鬼仙大能，縱橫二次元三次元。

  但理論僅僅是理論，哪怕是白墨留下的成仙五法，也沒有多少關於這種特例的研究。

  霧枝只能自己為自己開路。

  歷經數百年時間，她算是有了些眉目，但行與不行，還沒有最終的答案。

  ……

  “天梭大世界……現在怎麽樣了？”虛幻少女用略帶些顫音的語調問道。

  她記得，當時自己還勸說過白墨，不要嘗試開門過去，天梭大世界的水很深，剛剛踏入七階的白墨過去也是送，還會連累所有人。

  只是時移世易，連霧枝都沒想到，短短幾百年的時間，白墨的力量已經膨脹到如此地步。

  想必，這麽強的白墨，已經打開過那扇可以溝通天梭大世界的門……

  “天梭大世界……我還沒空過去……不過白跟黑倒是跟他們有過一些接觸。”白墨否定了她的想法。

  “白？黑？”一旁的克裡斯丁不解地問道。

  “白，黑，銀，我給我三屍起的代號。”

  “……”

  “還真是簡單隨意。”

  “我看看……”

  言語間，白墨的瞳孔開始慢慢變色。

  左邊眼球的瞳孔，被左眼瞳孔中心處不斷冒出的黑煙逐漸覆蓋……

  右邊眼球的瞳孔，則被右眼瞳孔中心處不斷冒出的白霧逐漸覆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