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成為一個隱患。”楚瓊說,她開始思索自己的隨身仙府裡有什麽治療神魂上的東西可以給小魚兒用。
“一定很痛早知如此,或許不應該放任她和辭歲的接觸。”楚璠則道。
棋盤空間內,楚瑜已經顧不上考慮其他人的心情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結局上。
開始做出另一個選擇。
楚瓊和楚璠的記憶除了讓她知道會面臨什麽,還給了她一個靈感,那就是記下全過程,她一開始沒有多想,記下這個過程有沒有用?或者說,他們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但現在,她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她必須記下所有的細節,尤其是那些黑白棋子中所透露出來的訊息。
什麽信息呢?
坐標信息!
有的楚瑜可以判斷出來,畢竟他們楚家一直都在完善整個修真界的地圖,她可以根據具體的地形地貌,對照著自己收集好的信息,判斷那是哪裡的世界,但是有些她無法判斷,她只能將自己探查到的大致信息記錄下來,這本來只是一個隨手的操作,但現在她覺得自己必須得更用功一點。
這或許能在之後幫到她。
她打開了光玉的錄像設備,跟自己的靈識勾連之後,她靈識看到的內容則無一例外會傳輸到光玉上,光玉雖然沒辦法聯網——在這個特殊的空間被禁錮了,但錄像功能不需要聯網,她所需要的能量是楚瑜的靈識以及特殊的能量石。
“你要撐不下去了。”又過了一段時間,秘境主人觀察著楚瑜的臉色,忽然開口,“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麽辦法,才度過這一劫的,但很可惜,你的力量是有限的,手段也無法支撐著這局棋下完,我的哥哥低估了我,在數萬年之後,我能保持的理性比他想象的還要多。認輸吧,你堅持不下去了。”
楚瑜確實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在她好不容易控制住融合的神魂——一半入魔,一半為正道,合起來就成了中立,她巧妙的控制住這個平衡點,勝利的完成了兩個操作,去拿棋子和放下棋子。
可是她發現,這個過程也是會消耗力量的,並不是實際上的力量,而像是一種道心抗衡的力量,她靠著這樣融合的神魂,穩固住自己的道心,可棋盤空間卻會時時刻刻的衝擊著她,讓她堅固的堡壘一日比一日更不穩定,遲早有一日會被徹底衝垮。而她也無法再繼續對弈,秘境主人說的對,這種狀態下的她確實不是很著急下完,可她不相信哥哥真的就此認輸了,一定有什麽關鍵是她沒有發現的。
悲哀的是她試圖思考,眼前卻開始出現種種恍若真實的幻想,心魔劫再度降臨。
而且以她的理智越來越無法分清真假,終於,她徹底忘記了自己身處於棋盤空間的世界,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她陷入到了一種更奇特的狀態中,像是在度過雷劫之後,迎來了心魔劫的考核,她在這裡看到了她的父親。
並不是那個自己長大後頭髮雪白恍若她爺爺的父親,而是年輕時候的父親,開朗陽光帥氣,像所有年輕人一樣肆意的揮灑著青春。
她看著畫面中小小的自己,屬於成年後長大的她如同旁觀者一樣,只能看著這段歷史的發生,卻無法阻止。果不其然又輪到了那個關鍵的時刻。
楚瑜捂住臉,她不想去看,可她的記憶卻無比清晰的告訴她,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
那些被她父親抓捕歸案的毒-梟,深諳虐待一個人的身體不如去虐他的心,他們讓她的父親陷入了兩難的選擇,一個是一群警局熬了半個月的夜、正要將之抓捕歸案的嫌疑人即將通過輪船逃往國外,從此改頭換面獲得新生。
可他依舊選擇了前往海關
父親的快速衰老更加證明了他其實沒那麽無所謂,他也深深的陷入到當年的陰影中,至今都沒能走出來。因此後面他迎來死亡,或許有不甘,但更多的會有一種解脫吧。
她在懂事後和父親進行過一場談話,詢問過父親的想法,是不是真的他的事業比一切都重要?
那時她很嘲諷的想,或許會聽到父親長篇大論的說那些罪犯一旦逃脫又將會有多少家庭受害,而那些人的逍遙法外讓他們如何面對受害者?那些人必須付出代價!為此犧牲小部分人或者說一個人的利益也是值得的……她以為會聽到這些冠冕堂皇的回答,可是她只看到父親沉默良久,說出了一句話:在其位,謀其政。
那樣的緊要關頭,他哪有時間作出選擇?那樣的兩難局面他又要如何作出選擇?於是他隻遵從了他在踏入那一行後的理念,在其位謀其政。
那天,他是作為局長,那天他不是一個丈夫,也不是一個父親,所以他做出了在其位應該做的選擇,就這麽簡單而已。
楚瑜曾經看到過一個很有趣的人性測試的問題:有10個孩子在火車鐵軌上玩耍。其中的9個在新軌上玩,而有一個小孩則是在廢棄的舊鐵軌上玩耍。這時一列火車駛來,當司機發現孩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刹車了,這時候他可以選擇直接開過去,軋死其中的九個,也可以選擇火車變道,軋死無辜的那一個。
如果你是司機,你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