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煙很難受,反應有點慢。
但她還是察覺到了薑澈落在她額頭上的手在發抖,吃力地抬手握住他的手,努力睜眼看他:“薑澈,別急,我沒事。”
“隻、只是輕微高燒,你、你先去幫我拿個溫度計測一下體溫。別急,你是天才醫生,我、我這點小病難、難不倒你的。”
薑澈好似才反應過來他是個醫生,還是個醫術很不錯的醫生。
應該是施煙平時太讓他放心了,猝不及防生病,還病得這麽嚴重,有點嚇到他了,長這麽大頭一次感受到什麽是手足無措。
“我去拿溫度計,你等等。施小姐,你別急。”快速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立刻起身去找藥箱。
找到藥箱倒了杯溫水帶上才返回樓上。
還是有點不放心,上樓的途中打電話吩咐薑白準備幾樣藥送過來,還讓薑白聯系好醫院,隨時準備過去。
這下把薑白的瞌睡都嚇沒了。
動靜太大,不一會兒整個莊園都被驚動了。
薑澈不管這些,回房間給施煙量了體溫,38.9度,高燒!
忙給施煙喂了藥,又給她簡單擦了下身子換了套衣服,就要直接抱著她去醫院。
好在施煙極力阻止他才打消這個念頭。
施煙背靠著床頭,額頭上放著降溫的濕帕子,握著薑澈的手安撫:“薑澈,你別急,我就是普通的高燒,別說有你這個醫學天才在這裡,就是沒有,我自己也能應對,不用去醫院。”
其實她也不知道如果是她一個人,她是不是真能應對,這麽多年,她也就十歲那年離開家後病了幾天,那之後就再沒有生過病。
而那時她生病有醫術很好的蘇語在身邊照顧。
薑澈反握住她的手,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滿臉自責:“我從前也以為自己是醫學天才,現在卻有點懷疑了。我就在你身邊都讓你病成這樣,有什麽資格自稱醫學天才。”
看到他這樣,施煙有點無奈。
朝他伸出手,薑澈立刻會意,坐到床上將她抱著靠在他懷裡。
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施煙微仰著頭看他,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話不是你這麽說的,我生不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醫術再好的人也不能提前預知病痛什麽時候到來,我生病和你醫術好不好可沒什麽關系,是我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薑澈比誰的清楚她突然生病和她的身體狀況沒有太大關系,她身體一向很好,她是心裡壓著事引發的高燒。
如果他將她照顧得好一點,她也不會生病。
說到底都是他的疏忽。
什麽都沒有說,隻握住她落在他下巴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而後將她的手握緊,低頭親了親她。
施煙怕傳染他,避了一下,他的唇就落在她的臉頰上。
對他笑說:“別親,傳染給你了誰來照顧我?”
“薑先生,別擔心,我很快就好了,我向你保證。”
是真的難受,她說話都有些吃力,說完這句話就壓不住倦意靠在他懷裡閉上了眼睛。
“有點困,我睡會兒,等藥煎好你叫醒我。”
薑澈之前就吩咐人去煎了藥。
都沒什麽精神了,施煙還不忘說:“薑澈,我睡著了你也別離開,要在這裡陪我。”
直到這一刻薑澈才意識到她確實只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生了病也是嬌弱黏人的,惹人心疼。
“好,我陪你,安心睡。”低頭在她鼻尖親了一下,攬著她躺下。
渾渾噩噩中,施煙感覺到薑澈給她喂了藥。
中藥很苦。
許是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她完全忘了怕將病傳染給薑澈,由於嘴裡發苦,纏著薑澈要他吻她。
薑澈都順著她了。
之後薑澈好像又喂她喝了點粥。
高燒是什麽時候降下來的施煙並不知道,再次醒來已經快到下午五點。
她睡了一整天。
自然也不知道她昏睡時有人來看過她。
時間倒退到中午。
薑澈剛喂施煙吃了小半碗粥,正要繼續抱著她陪她睡,薑林敲響了房門來報,說施家的人來了。
得知是施煙的父母哥哥,薑澈準備起身下樓去見。
剛要起身離開就見施煙不安穩地輕皺眉頭,又躺了回去,不過沒有躺下,背靠著床頭將施煙抱過來,讓她靠在他腿上,輕拍她的背說:“我不走,安心睡。”
施煙才又安穩下來。
讓薑林把人請上來。
五爺不是個喜歡外人踏足他私人領地的人,更何況還是直接進臥室這樣極私密的領地,卻願意為了施煙小姐做到這一步。
薑林離去時,心下忍不住感慨,果然不管再如何厲害的人都難逃一個“情”字啊!
應該是薑林提前打過招呼,施家一眾人上樓進房間全程都很安靜,連腳步都放得很輕。
薑澈一直盯著施煙的臉看,直到幾人進來他才將視線從施煙臉上移開朝他們看去。
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叨擾了。”施泊然先對薑澈說。
聲音壓得很低。
像是生怕驚擾施煙休息,去看靠在薑澈腿上睡著的施煙時,他連眼神都是小心翼翼的。
薑澈私人莊園裡的消息輕易不會被外面探知,縱是施家的人個個有能耐也查不到莊園裡的動靜。
他們會過來,是見施煙和薑澈進了莊園一夜加半天都沒有動靜,實在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原本只是想來見施煙一面看看她的狀態,沒想到進了莊園得到的消息卻是施煙生病了。
施煙身體向來很好,從小到大都沒生過病,連輕微感冒都很少。突然生病,其中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
心裡更是不好受。
“怎、怎麽就病成這樣了呢?”蘇挽走近,想要伸手去摸施煙的臉,伸到一半又將手縮了回來。
眼眶紅著卻不敢讓眼淚掉下來,怕哭出聲驚擾到施煙。
薑澈當然不會回答她。
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他沒什麽好說的。
“她這樣……情況嚴重嗎?要不要去醫院?”施臨看著還算冷靜,當然也只是看著冷靜。
他眼底的擔心和自責根本藏不住。
見他這樣,薑澈對他的態度好了點:“已經吃過藥,高燒也降下來了,不用去醫院。”
“那她……”
“您不用擔心,她睡一覺就好,這兩天她都睡得不太安穩,沒怎麽休息好。”
為什麽會睡得不安穩,不用明說在場的人心裡都清楚。
一時間,房間裡又陷入靜默。
施泊驍先出聲打破:“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丫頭生病,小時候她就算有點小感冒也是喝杯熱水就能好的那種,哪像現在,弱唧唧的。”
見薑澈精神也不太好,還寸步不離地照顧施煙,施泊驍說:“讓薑五爺費心了,之後也需你多費心照顧我妹妹。”
施泊驍對他的態度突然變得這麽好,讓薑澈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作為施小姐的男朋友,這本就是我分內之事,施二少不必客氣。”
怕打擾施煙休息,施家眾人沒有多留,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離去時拜托薑澈好好照顧施煙,說等施煙醒來他們再來看她。
所以施煙醒過來並沒有看到施家人。
倒是見到了別的人。
雲家二少雲清,薑澈同母異父的二哥。
雲家人施煙也見過兩個,雲暉和雲簡。雲清和兩人都不像,既沒有雲暉那怎麽也藏不住的野心,也沒有雲簡的簡單純粹。
說不太上來他身上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氣質,就是感覺有點複雜。
既沒有野心,也不算純粹。瞧著有些灑脫不羈,細看又不太像,感覺像是被什麽拘著,做不到徹底的灑脫。
“阿澈,好久不見。”雲清的目光從薑澈完好的雙腿上掃過,笑著看向施煙,“這位應該就是你女朋友了吧?”
“好久不見。”薑澈語氣不起波瀾地回他。
糾正他:“不是女朋友,是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