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臨仙樓
沈笑就瞄見那人面色一僵,她心裡暗道,舅公這是不是有挑拔他們表兄弟的意思。
“你不要挑拔離間。”張昱早忍不住了,拉住表哥陸繼晅,道:“表哥,你是舉人,請他們是抬舉了他們,既然是不領情,何必理會他們。”
陸繼晅壓下一絲不悅,這個表弟,分明是他瞧不起人惹事,自己幫他善後,卻好似自己做錯了一般。
“哈哈,恆之兄,你好心被人當作驢肝肺了。”突然之間,三樓有人推開窗子大笑。
沈笑加快吃飯的速度,示意程懷謙也吃快點。
樓上的大笑的那個錦衣公子身邊,又透出一個腦袋,金冠玉簪手握一把折扇刷的打開。
他也笑道:“張家小子,笑別人泥腿子之時,先看看自家褲腿上的泥洗乾淨了沒有。”
張昱已經認出了樓上兩人,一個是禮部左侍郎之子,另一個是永靖侯府的小世子。
他氣在心頭,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臉都有些脹紅了。
關鍵是,三樓好幾個雅間的窗戶都打開了,他怎麽忘了,今天是休沐日,好多人都會到外面聚會。
反倒是陸繼晅拱手,道:“秦世子,何兄有禮了,我表弟他醉了。”
秦世子刷的收攏折扇,趴在窗台上冷笑,若炒豆子一般,劈立啪啦就道:“張家小子,你羞也不羞,怎麽敢來臨仙樓吃飯?
你們難道不曉得,這原是明嘉公主給陸侍郎原配守齋郡主的添妝嗎?
噢,忘了,有人以代管的名義將此樓據為己有了。
可惜,被郡主安排的人直接捐給了朝庭。”
陸繼晅義正嚴辭,一臉正色的道:“秦世子慎言,我陸家絕不會貪墨嫁妝。”
“呵,恆之兄,沒有說你們陸家,你自己可別對號入座。
不過,你可以回家問問去。
那,臨仙樓的掌櫃或也知道一二。”何敞挑眉笑道,今日之言傳出,不曉得陸侍郎還能與爹爭這個禮部尚書之位否?
掌櫃的連忙拱了一圈手,也不敢插話,也不敢走開。
陸繼晅已經臉色大變,“何兄慎言。”
“你們莫要胡說。”張昱抬頭怒道。
“胡說?此事禮部戶部都有記錄。”秦世子看向兩人。
陸繼晅心裡隱約有些猜測,秦世子可能說的是自己娘,他咬牙,道:“清者自清。”
說完他甩袖大步離去,張昱顧不得後面的同窗,急急的追了出去:“表哥,表哥。”
那些被丟下的同窗們面面相覷,他們本來還為能被引見給侍郎家公子而自喜,現在,怕是不可結交了。
趕緊先回去吧,什麽都不如多背幾本書重要,反正張昱示好他們,也只是因為想要他們這次考試的卷子而已,並非真心結交。
掌櫃的團團拱手,唉,怎麽把仗打到他這裡了,真是神仙打架呀。
“陸侍郎原配?秦世子,難道他現在的太太是繼妻。”樓上有人問起這個問題,且還問的正大光明,連窗子都舍不得關上。
這是唯恐別人都不知道的麽?
樓下的幾桌也在竊竊私語之際,沈笑要起來去結帳。
顧道長按下她,道:“聽聽又妨?”
程懷謙看了看沈笑,道:“舅公,咱們還沒有買家用的東西。”
“不急。”顧道長抿了一茶,笑道:“酒樓都是同行,或許可以打聽一下。”
沈笑乖乖的坐了下來,也給程懷謙倒了茶,“聽聽吧。”
就聽到有一桌人小聲道:“不對呀,守齋郡主不就是閱書樓的齋長麽?
這年齡也是對不上的呀。”
“聽聽不就知道了。”他同伴示意他不要出聲。
“原來是齊朝最後一位齋長。”
又聽到樓上秦世子站在窗邊,向對面問話的人繼續道:“可惜守齋郡主在戰場上受過傷,英年早逝後,留下幼女扶靈回鄉守孝。”
對面雅間兒的人,竟然搬了凳子仔細聽。
周邊幾個雅間的窗子,一直沒有關上。
二樓忽有人問,“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位陸家姑娘,她如今在哪?”
“我知道,從小我娘就說,她的命是守齋郡主救的。”忽有一人大聲道:“原來,她嫁的是陸侍郎。
我娘曾說,郡主的女兒失蹤了。”
二樓樓梯口有人問向掌櫃的,“掌櫃的,你應該曉得吧?”
掌櫃的一看是督察院的禦史,連忙又出來拱手,“龐禦史,小人那會還只是別處的一個小夥計,哪會曉得臨仙居的過往。”
“呵,呵呵。”龐禦史慢慢悠悠的下樓,行至半中,抬頭望向三樓。
啪,啪,接二連三的窗戶都關了上。
見他離開酒樓,掌櫃的不由擦汗,這位大神是何時在二樓的,他怎麽沒有印象。
沈笑環視三樓閉上的窗戶,以及周圍悄無一聲的大堂,十分的無語,禦史這麽牛嗎?
陸陸續續的,大堂裡的人都結帳離開了。
沈笑喊來小二,又要了一壺茶,道:“小二哥,北城登雲樓的燒鵝也不錯,和你家的大師傅不會是師出同門吧?”
小二哥忙道:“哪能那,口味不一樣的。”
“哦,他家不會真的出自禦廚吧?”程懷謙給小二一塊兒碎銀。
小二收起,笑道:“是齊王妃的陪嫁酒樓,聽說大廚出自王府。”他頓了頓,又道:“您幾位在京裡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幾位王妃娘家都在京城,陪嫁也多是京裡的鋪面。
沒有想到,這幾位客人還真的挺大方。
“看來我們在那吃一頓也不虧。”沈笑謝了小二。
然後她和程懷謙一起去結帳,掌櫃的給了優惠,一兩三錢的飯錢只收了一兩銀子。
找到幾個鋪子買了盆碗杓碟,又買了蚊帳後,三人返回自家院子。
沈笑把蚊帳與程懷謙合力掛好,問道正在搖扇的顧道長,“舅公,您知道臨仙樓是外祖母的陪嫁。”
“我不知道,今天趕巧兒了。”顧道長搖頭,道:“還真是巧了。
那位秦世子應該是永靖侯府的,他身邊姓何的年輕人麽。”
他沉吟片刻,道:“是禮部左侍郎之子。”
“那他們對面的雅間裡,不知又是何人?”程懷謙覺得應該是官宦子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