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油布
管氏看著炕上攤開的十幾張皮子,還有兩方小玉石料。
不禁道:“不是已經送了咱們風乾的牛肉了嗎?”
沈悅和周氏都摸著皮子,道:“這是鹿皮,牛皮,羊皮都是硝好的上等皮料。”
“說是常小將軍送的謝禮。”沈笑兩方印石拿到炕桌上,道:“這是巴林石,雖然只是兩小塊,也很貴重的。”
管氏道:“這謝禮也太厚了,只是一個辣椒的做法而已。”她道:“人家走時,咱才送了些粉條和青辣椒。”
“伯娘,”沈笑又從包袱裡摸出兩個銀餅子,道:“這是常寧用牛油辣子的方法,開了一個炭鍋店,說是給我三成分紅。”
“這可不能要。”管氏正色道:“謝禮還罷,銀錢卻不可。
你既沒出錢也沒出力,憑白拿人家分紅不妥。
更何況那不是一般人家。”
“所以我沒有要她給的分紅。”沈笑道:“隻拿了二十兩算是賣她的配方錢。”
管氏松了口氣,“這樣也好。
就和你原先賣紅油辣子一樣,爽爽利利不牽扯。”她把銀子推回道,“我給你記著呢,以前那六十兩紅油辣子錢,加上這個有八十兩了,咱們家,個人掙得隻交七成就行。”
說著,管氏就從錢匣子裡又拿出了錢,道:“八十兩的三成是多少?”
“娘,是二十四兩。”沈悅看著她娘拿出四塊銀子給七兩。
管氏道:“收好了。”
沈笑一頓,笑道:“那我就拿走了啊?”
“快走快走。”管氏也笑道。
周氏也偷著樂,拍著睡在床上的小哥倆,心裡無比滿足。
從前年種紅薯種大棚菜開始,丈夫再也不用到外面去做工了。
加上他在作坊掙的,和這兩年公婆給分的錢,兩人攢了小四十兩。
沈笑抱著銀子回房,看著空間錢盒裡,和那幾個已經又回到手裡的金瓜子樂呵。
去年和今年過年時,伯娘又給每個人分了錢,她的小金瓜子都換了回來。
加上手裡的這些,她有八個金瓜子,三十四兩銀子。
哈哈,為了一百兩,她要好好加油了。
……
在通州碼頭坐上船後,程寧單獨找了陸先生。
從此,他撤回所有尋找侄女的人力,只是更不喜歡見到三弟。
…
沈笑一天天忙的,壓根就沒有跟大伯提起過陸先生。
如今,她自己也當起了小先生,每天下午兩節課,就三字經和算術,感覺,還不錯。
小昌林跟個小尾巴似的,每天跟在沈笑後面去聽她講課。
別人背書,他也背著小手,坐在牆邊跟著背。
時間一晃而過,三月的氣溫明顯回升,紫雲英翻耕不久,谷雨過後,正當春種之時。
附近好幾個村的人,都有來沈笑家的一號地買紅薯秧苗。
也有人種春薯自己秧苗的,但是聽說去年沈家村種春薯畝產都沒低於千斤的,還有畝產近兩千斤的,他們來看看,要是苗不貴,就買回家試試。
入眼的,就是一片片綠瑩瑩的薯秧,長的十分精神。
此刻,沈笑在一號地上,正與大家一起把掀起的油布收起。
一百六十個苗床,十幾個人,忙到許久,才全部掀完。
“七兩,油布都搬來二號地晾起來。”周氏將平板車推來,“有掛破的嗎?”
“有。”沈笑指著一處放著的油布,“十幾個有大洞的,另外有三十幾個都是小洞或掛痕。”
她歎道:“大嫂,想不到才一個多月,就有這麽多需要補的洞。
去年那十幾塊油布,都沒有什麽問題的。”當初光油布就買了五十匹,花了十幾兩銀子。
周氏抱起一疊放到車上,笑道,“去年咱們才十個苗床,今年近兩百個。”
大花和陳大苗幾個,抱了幾塊布走來,大花道:“七兩,這些上面也有洞。”
沈笑接過放到車上,“沒事,涼乾後,麻煩你們來幫忙補一下。”
“補啥補呀,七兩,你看這塊,扯開好幾個半尺的口子了。”姚氏拿著一塊油布過來,遞給周氏抖開,“你看看,這還能用嗎?”
沈笑拎起一看,確實有不少的口子,“大嫂,還能補嗎?”
周氏搓了搓,道:“曬的太狠了,補了也不經用。”
“就是,還不夠那針線錢。”姚氏卷了卷,道:“七兩,反正沒有用了,你給伯娘吧。
我回去用它搭雞窩上擋擋雨。”
沈笑差點翻個白眼,“三伯娘,往那兒看。”她指著二號地的雞窩道:“我家的還不夠用呢。”
姚氏瞟了一眼,“那雞不是都賣了。”
“今年的新孵的還用。”沈笑才不會開這個口子,給了她家,別人家也要,她哪那麽多的油布。
姚氏松手,塞給周氏道:“七兩,你學會摳門兒了。”
沈笑與周氏抖開疊起,道:“我發工錢送紅薯乾時,三伯娘可都誇我大方呢。”
姚氏:……
“誰,那個姚奶奶,你送個布怎這麽慢,別人都又疊起兩個了,你那邊才收了一個。”寶哥兒拿個本子跑來,道:
“三奶奶,這邊等著剪秧苗了,你看看,都有人來買了。”
“你個臭小子,還真監督起來了我。”姚氏不敢衝沈笑,卻能衝寶哥兒。
沈寶舉起本子,晃著道:“我記上,可是會扣工錢的噢。
大花姐她們送來,可就回去剪秧了。”
姚氏一甩手,噔噔噔的走了。
沈笑舉起拇指,“乾的不錯。”
已經十五歲的寶哥兒,聲音也變了,呵呵一笑,道:“七兩姑姑,明天咱們真的拉著秧苗去遊鄉嗎?”
“嗯,你和我二哥一隊。”沈笑頜首道:“記好路和地方,秋收後可以找他們收紅薯。”
“我一定記好。”沈寶說完,就繼續滿場檢查去了。
“七兩,走了。”周氏已經裝好布,喊她一起推車。
“來了。”沈笑幫忙把車推到出口處。
就見有人和沈志在還價,“九文吧,我們買十捆。”
沈志搖頭,道:“大叔,你買一百捆,也是十文一捆。
您看看,”他拽起沈笑推出的布,道:“為了育好春薯苗,我們都是拿幾百文一匹的油布來育苗的。”
他把秧苗扒開,“這苗長的多壯實,一棵不說結一斤,就是結八兩,一捆二百五十棵苗,再送您十棵,都能出一百三十斤白薯。
您十文錢能買一百多斤白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