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趕巧兒了
聽到沈悅大哭的眾人……
今天也是趕巧兒了,縣衙幾乎所有的人,都和縣尊去巡河堤了。
留守的人本就不多,巡檢的差役們聞訊趕來時,行凶的人已經被綁了。
許大叔正被胡大夫診治著,他開好藥道:“最近最好臥床別動,有些惡心頭暈是正常的。”
“好,好,謝謝胡大夫。”郭氏福了個禮,手裡拿的藥方,被沈悅交給了沈志。
她不住的謝沈大伯和管氏,今天要不是親家正好來到,當家的說不定真就沒了。
自己真是太沒用了,被那個女人抓住,因她是嫂子不敢還手,見到丈夫被他族兄打倒,一口氣沒上來癱倒在地上了。
沈笑隨著胡大夫一起到了院子裡,差役們正在詢問街坊。
張屠戶眼尖,看到沈笑出來就問:“許叔怎麽樣了?”
沈笑看向胡大夫,老頭兒就氣血陰陽的一通說,總之人傷的很重,腦子受傷可大可小。
有人可能流血了也不會死,有人可能看著沒事,突然倒地後就死了。
現在還不能確定人什麽時候醒來,可能一會兒醒,可能永遠醒不來,就得準備後事了。
被綁著的老頭兒,此時才發覺,差點打死了人。
他的妻兒們已經嚇的臉色煞白。
排年裡長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今年的當年裡長還在河堤上呢。
他與裡老們和快班捕頭正在商量怎麽辦,要不要送官。
快班捕頭道:“問問主家的意思最好。”
他看這兩方人打的都挺慘的,一問之下偏都還是親戚,據說以前關系挺好。
今日反目動手,明日說不定就又和好了。
如今沒有出了人命,也只能按鄉裡糾紛辦,這種事一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沈笑聽了就上前一拱手,指向那個被綁的年輕男子道:“曹捕頭,這人當時手持凶器,眾目睽睽之下,刀子差點插入許大叔胸口,他還用刀傷了一個小姑娘的臉。
此一事,已經不是單純的鄉裡……”
“七兩,”沈大伯打斷她,給曹捕頭和排年裡長及裡老們拱手道:“孩子看她大姐家差點出人命,太激動。
幾位還請見諒。”
曹捕頭等人也都理解,他道:“不若請主家她們出來,有什麽事,咱們當面解決的好。”
沈笑看看大伯,站到了他身後,古代就是這樣,官府也不喜歡鄉民上堂打官司。
即便要打官司,事情也要經過裡老們裁議,若不服可上告。
若不找裡老調解,直接上告就是越級,進公堂先打板子。
如今大哥和姐夫去應役了,許大叔受傷,大姐和她婆婆又不便上堂。
在沈大伯的示意下,沈笑準備去喊大姐。
恰此時,屋裡的人都出來了,許大叔被郭嬸子托著出來。
旁邊藥童小鹿幫忙扶著人,面對胡大夫責問的眼神,他道:“病人非要起來不可,我勸阻不了。”
胡大夫上前把了脈,對後面的管氏和沈悅道:“搬把椅子來。”
眾人就見許大叔乾嘔幾回,坐到了沈悅搬來的椅子上。
他倚著郭氏,有些艱難的開口道:“五族兄。”
五族兄聽他連五哥都不喊了,就知道要壞事兒,剛自己昏了頭了。
他嗚嗚道:“十八呀,五哥不是有意的,剛剛是昏了頭了。
看在我娘小時給你飯食的情份上,你就原諒五哥吧。”
他咬咬牙又道:“這回的診費,五哥來出。”
沈笑瞟他一眼,瞧瞧,是診費,不是藥錢。
“五族兄,當年我父母兄弟皆亡,承族人關照,才能活下。
伯娘連連養了我一月,但是族裡是有給她分糧食的。
不過我承她的情,她在世時,四節八禮我當親娘給。
下葬時的棺材都是我出錢置辦的。”
許大叔說完,街坊都誇獎,從前他家是租的這院子,家境並不富裕。
可一到過節,許大叔兩口就大包小包往老家送東西。
賣鍋貼的劉嫂子離的近,知道的更多,她道:“許叔的族兄家每回來送租子,都隻挑一擔來送。
走時卻要抱走大包小包不少東西。”
有人道:“不是說三成租子還管交稅嗎?已經夠少了。”
“就是白送一樣,聽說還是上等田。”
“那可不,這四畝地就跟白給一樣,那一畝地最最少收兩石麥,嘖嘖嘖,老許太傻。”
“就算三成加交稅,也要送來兩石糧食吧。”
劉嫂子冷笑:“就這還不知足,每年都說收成少,隻送一擔租子,多了我從來沒見過。”
……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沈悅上前一步道:“可我族伯還覺得不夠。
今年隻送半擔糧來不說,還說我的嫁妝田怎麽能租給外人。
他家的那位,說我新媳婦裡外不分,上來就要替婆婆打我。
我婆婆攔下她,她還一直罵人。
罵我狐媚子……什麽難聽罵什麽。”說著淚水就止不住了。
管氏直喘粗氣,剛才對那老婆子,打的太輕了。
那老太婆抬頭要還嘴,瞄到管氏吃人的目光,嚇的後退半步,不敢吱聲了。
沈笑走過去拉住大姐的手,沈悅仿佛獲得了力量,擦了淚繼續道:“我公爹看實在不像樣,就送他們出去。
走到門口時,我才發現族嫂把今早我放到窗台上的鐲子藏到袖子裡。
我讓她還我,不僅她不給還,她婆婆又要上前打我,說我冤枉人。”
劉嫂子幾個婦人,立刻把那年輕女子堵上,從她身上搜了出來。
那女子還叫道:“我的我的。”
劉嫂子舉給曹捕頭等人看,“這是祥哥兒給她媳婦買的,我和大夥兒都見過。”
“就是就是,銀樓裡都記錄,曹捕頭可以去查。”
“呸,這是個偷兒。”
七嘴八舌中,沈笑聽明白了,那老太婆走到大門口,甩大姐巴掌時,被郭嬸子擋住了。
許大叔讓他族兄族侄拉住人,他族兄族侄都跟沒看見一樣。
街坊四鄰們看到,許大叔侄媳和沈悅拉扯著就打起來了。
大家來拉架,許大叔的族兄不許,抄起扁擔趕人說是家事。
其實沈笑覺得,他是心恨大姐不把地租給他,借機讓自己兒媳婦打大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