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是要靠自己的
面對即將來臨的攻擊。
楊林自然不可能還有心思睡大覺。
他知道,如果這次的紅蛛蛛和白頭鷹兩人真的是來試探的話,那麽,試探的結果,就決定了對方的攻擊力度。
紅蜘蛛被王小橋一槍打死。
白頭鷹聞槍聲而退,其他的清幫打手,根本就沒有衝擊楊府。
並不是他們心慈手軟。
而是在等。
或許是在等著血手卜沉,或許是在等著封鎖道路追拿刺客的大批人馬集結。
時間呢,應該是在晚上。
再怎麽說杭州是大城,是有主的。
清幫的總部並不在這裡,最多就是建立一個隱秘的分舵,他們的人手其實很有限。也不敢鬧出太大的聲勢來。
準確的說,他們只能抱著速戰速決的想法來衝擊楊家。
就像陳家滅門一役差不多。
等到城內駐守兵團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完事走人了。
說到人數。
就算是打手的人數有限,作為左近第一大幫派,隨便糾集一些人手,比起楊府的護院,還是要來得多。
七八十個還是有的。
尤其是,有著那神力境的青幫四大紅棍之一的卜沉親自帶隊,陣容真的可以嚇死人。
武力層次,血手卜沉不必說,那是鼎鼎有名的凶人,長年坐鎮上海煙館,保護一條財路,手下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可謂殺人如麻。
而白頭鷹和紅蜘蛛兩人,聽達叔說,也是達到明勁層次的強手,技藝各有特色,能打能逃,不好對付。
如今紅蜘蛛死得很快,白頭鷹有了防備,配合著槍手、刀客進攻,想殺他也很難。
他們一旦全力發動,鎮撫使麾下的城防兵馬,很可能還沒來得及出動,就已經被他們得手。
然後,這些人又可散入城中,混入百姓之中,想找也找不著。
雙方動用這麽多人手,基本上就等於明攻強打。
楊府又是處於守勢,佔了很大的劣勢。
從人手數量,到高手層次,楊府相比起來,已是全面落入下風。
唯一的底牌,就是王小橋。
這個殺遍江南江北,名聲響徹大半個國家的“殺手之王”,也只是強於暗襲,明著交鋒的能力明顯有所欠缺。
再加上,這位刺客先生現在有傷在身,沒有機動力,實力就要廢去大半。
若真的把希望全部放在他的身上,恐怕會出大問題。
靠天,靠地,靠人……
不如靠自己。
想要安然渡過此劫。
楊林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選擇。
他隻想盡快的提升自己。
鐵線拳是很強。
尤其是如今他領悟了“剛柔並濟”的拳法至理,在當前層次,能不懼任何對手,硬拚下去,管保拚得對方滿地找牙。
但是,鐵線拳也不是萬能的拳術。
有著本身的局限之處。
他能守不擅攻。
機動能力不強。
硬橋硬馬的扎在那裡,是可以鐵鎖橫江,擋住方圓三尺之地。
可是,敵人可不會講規矩。
你釘在那裡,他就打哪裡?
最大的可能是會把外層所有護院和婢仆殺乾淨了,然後合圍,亂槍齊發,高手衝陣。
那樣,楊府眾人就沒有一絲生機。
想到梅花盜張鶴與他的師父黎元山,楊林心裡自然就有了盤算。
如今自己聲望點數雖然不足以直接把鐵線拳提升到神力境煉筋層次。
但是,只是提升梅花拳到明勁層次,還是綽綽有余的。
到時候,兩個拳術合一,既能硬衝硬打,又能進退如電,真的是一個人可以當幾個人來用。
那才是破局的不二良方。
所以,就要快快入門。
楊林不吃不喝,一字一句的琢磨著梅花秘譜拳法真義,腦海裡不停運轉著圖形招式。
時不時的還會站起身來比劃著,跳躍著。
太陽已從高天,微微西斜,再到徹底沉入山嶺。
紅彤彤的最後一絲霞光,從窗欞消失,天色就變得微微陰冷。
霧氣從院中升起,漫入屋內……
遠處不知是誰燃起了炊煙,有著飯菜香味,隨風飄了進來。
楊林猛然抬起頭來。
停下了比劃著的拳腳。
腦子一片清明。
“原來是這樣。”
“拳理總是相通,著重鍛練點不一樣而已。”
“鐵線拳主要練習的是上肢和腰部力量,鍛骨的深層次階段,也只是鍛練雙臂,練得鐵臂無雙。”
“而梅花拳不但練腰,著重的還是練腿,上肢反而是附帶的了。
總的來說,兩種拳法練的都是平衡,一動一靜,走向兩個不同的方向。”
再看看眼前虛幻綠幕。
提示已經變了。
[演武令聲望:48]
武功:鐵線拳(明勁):剛柔並濟。
梅花拳(入門):可提升。
秘技:無
稱號:無
……
“終於可以了,還來得及。”
楊林抬頭,微微赤紅的雙眼望向窗外,此時已經漸漸黑沉下來。
府內各處,全都點起火把。
屋外廂房,也已亮起了燭光。
小蘑菇聽話得很,真的沒有前來打擾……
只能聽到她細細的呼吸聲,輕微而均勻,影子鋪在門簾上,是在就著燭光納鞋底。
她的針線活一直挺好的。
楊林心中默念:“提升梅花拳到整勁。”
轟……
眼前光影一變,似乎換了人間。
依稀見到有六點聲望值燃燒消失。
奇異力量注入身體,注入精神。
“很好,消耗的數量沒變,仍然是那麽多。”
楊林心裡又安定了一些。
不會消耗更多,這是應該的,畢竟算是同層次的拳法,練到頂點,同樣可以練到拳法宗師境界。
不會消耗減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再怎麽說,分屬兩種拳法,技巧完全不同,練的肌肉和骨頭也不屬於同一個地方。
所以,消耗並不會減少。或者說,減少的量不多,並不足以體現到聲望點數字上面來。
……
三月裡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
路上滿是泥濘。
楊林打著赤腳,卷著褲管,身上衣衫有著七八個補丁,洗得灰白脫色。
頭上發絲如飛蓬,被雨水打濕著,亂糟糟的糊在臉上,簡直看不清他那張清秀的臉。
抬起右手,他能看到,手臂上面盡是割痕。
這倒不是自殺割脈什麽的。
而是因為長年勞作,手臂磕著碰著,被茅草荊棘劃過的痕跡。
手指上還布滿了凍瘡未完全長好的疤痕。
說白了,這是一雙窮苦百姓的手。
什麽活都乾。
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現在的名字叫做周宏義。
名字很好。
那是餓死的老娘,積攢了兩個月替人漿洗衣衫掙來的工錢,交給村裡的老夫子,求取得來的好名字。
聽她說,什麽都可以差點,這名字不能差。
以後說不定就靠著名字光宗耀祖,飛黃騰達。
不過,老娘並沒有等到這一天。
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又恰逢倭寇掠邊,四處風聲鶴唳的,家家都沒有余糧。
於是,她就餓死了。
而周宏義,也並沒有富起來……
這具身體,如今正是十六歲。
因為缺衣少食,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長成,顯得有些清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