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人往高處走

  “沒什麽事情奴才先回去給太后娘娘回話了。”沒給蕉一蘭說話的機會，和公公便直接離開了。

  焦一蘭看著和公公離去的背影，身體微微顫抖，與世無爭的眼神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她這一輩子，幼年之時家境貧苦，學玄之路異常艱辛，成年之後參考，又險些因為名聲不好而被人冒名頂替。

  好不容易辛苦到了青監司，也是從最底層做起的。

  她為官足有八年的時間，這八年來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建樹，卻也謹守本分從未出過錯，總算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了三品大監的位置。

  她在家中的地位也提高了很多，她的那一雙父母終於不再將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兄弟身上了，可這麽個要緊的時機，她卻突然沒征兆的被貶官。

  而壓過她的，卻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

  就因為她沒有渾厚的背景，不是六大家族之人，就要這樣被欺負嗎？
  蕉一蘭身邊的女史便更不服氣了，“大人，憑什麽啊！”

  “太后也太欺負人了，您在青監司做大監做的好好的，一直以來對她和陳貴妃都是百般的照顧，可她們不但不感激，還隨隨便便的找個人來就把您的位置給頂替了，下官替您覺得不值得啊！”

  “您一定要去找國師求情，求他給您做主。”

  蕉一蘭的情緒很是激動，不由得低聲的感慨著，“是啊，連你都知道要找人做主，何況是我呢！！”

  “陳家到底是靠不住的，就連那個搶我位置的謝長姝也不是什麽好人……”

  縱觀大齊三百多年的歷史，都找出來一個能比謝長姝晉升的速度還快的，哪怕昔日的一品宮令，那也是花了十多年的功夫才坐上一品女官的位置，憑什麽謝長姝能這麽快……

  這哪裡是升官，分明就是內幕。

  她不會就這麽任人宰割的。

  絕對不會。

  蕉一蘭以往本分卑微的眼神堅定了很多，雙手攥緊，直接去到了謝長姝的府衙。

  彼時謝長姝正在忙碌著整理卷宗，她的表情很是認真，一人的公務不好交給兩個人來做，麻煩。

  雖然入宮是她急著想要的，卻也不好丟了一堆爛攤子在青監司。

  蕉一蘭努力的壓製著心中的火氣，“謝大人。”

  謝長姝聞聲抬頭，柳眉下意識的蹙了起來，客氣道，“焦大人，您來了。”

  謝長姝對蕉一蘭沒什麽印象，前世她隻手遮天的時候蕉一蘭在青監司還是寂寂無名之輩，到時沒想到她如今倒是靠著自己的努力和勤奮走到了正三品的位置。

  謝長姝親自斟了杯茶到了蕉一蘭的面前，略微思忖便開口做些解釋，“其實，便是焦大人您沒過來，我也是想著要去見見您的。”

  “您在青監司也算是有些年頭，按道理來說是長姝的前輩，可有些話，長姝卻覺得有必要是同焦大人您說的。”

  “無論是后宮還是前朝，只要身在其中便會有著很多的不得已，有人算著明哲保身，有人選擇激流勇進，總有自己的一番生存方式，但若明哲保身難免會停滯不前，甚至……還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意外被那些激流勇進的人擠開到了身後……”

  謝長姝和蕉一蘭並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沒有什麽恩怨糾紛，甚至二人同在官場上，對升遷和貶斥都應當做好準備。

  水往高處流，人往高處走。

  能者居高。

  就算謝長姝沒有緣由的直接成了正三品頂替了她的位置又什麽都不解釋也沒什麽，她也不欠蕉一蘭的。

  若蕉一蘭是個真有本事的，大可叫陳貴妃和陳太后不敢動她就是了。

  但轉念想想，后宮前朝好人不多，蕉一蘭卻也是沒做過什麽壞事的，就這樣無緣無故的被降官難免會心中有所憋悶，她理解那種委屈的心情。

  她也曾經靠著勤勤懇懇的在后宮當差，臨到了要升遷的時候卻被旁人給頂替下去，那種苦……是別人沒辦法體會的，所以，她願意同蕉一蘭多說一些話。

  “人在朝堂之中，便不可能至於是非之外，要麽為是非所淘汰，要麽便融入是非之中，並且佔據主導權力，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蕉一蘭要麽力爭上遊，一步步的向上爬，要麽便自己尋了機會去個無關緊要的閑職安穩度日。

  但身居高位卻想要平庸度日，這是不可能的，蕉一蘭遲早要被人擠下來，那個人不是謝長姝也會有其他人。

  她沒野心，不代表其他人有。

  謝長姝語重心長，“所以，焦大人想要說的話，應當是不必再說了。”

  她不抱著蕉一蘭會對她不記恨的希望，只希望她能找找原因吧。

  蕉一蘭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很是震驚，在來之前也有在心裡面想過見到謝長姝之後究竟會和她說什麽。

  想過謝長姝可能是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和她炫耀，也想過謝長姝可能虛偽的假裝不知道她的心裡不舒服而同她虛與委蛇，年紀輕輕用了幾個月就成了三品大監的姑娘，怎麽也該不會是個善茬。

  卻怎麽都沒想到謝長姝會這麽直白痛快，坦誠的……竟讓蕉一蘭覺得很是欽佩了。

  手中的茶杯才剛剛端起，蕉一蘭卻不想再喝下去了，有些心虛的將茶杯放回到了原位，蕉一蘭起身頷首，“謝大人這番話，下官明白了。”

  她的確是心裡面有著委屈的，但現在……她好像知道應該後續怎麽做了。

  “沒什麽事情下官便不打擾謝大人您了，下官告退。”

  一句下官，便說明了蕉一蘭現在的心。

  “謝大人，恭喜您晉升。”

  謝長姝淺笑回禮，“好。”

  蕉一蘭走後不久，謝長姝也將自己手中的所有卷宗整理好，思來想去，她便收拾好了東西，起身到了府衙的另一處。

  燕青山看見謝長姝當即放下手中的卷宗，滿臉笑意，“稀客，你怎麽會來我這裡？！”

  “來告訴你個好消息，陳貴妃剛冊封了我成為正三品青監司大監。”謝長姝背著手，眼神在燕青山的府衙內打量著，“是不是該好好的恭喜恭喜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