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帝王的淚
猶如晚風吹過了荷葉,發出了沙沙聲響,那聲音,竟是如此的動聽。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永業帝身軀一震,腳步懸在了半空中,猶如石化般。
獨孤鶩握成了拳的手,也倏然松開。
他抬起眸,異瞳熠熠生輝,竟是比天空的星辰還要明亮幾分。
近處,陣陣蟲鳴,遠處,聲聲蛙叫。
東方成呆若木雞。
永業帝落下了最後一步,眼底微熱。
“擺駕,回宮。”
明黃色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夜色中。
東方成的面色也是忽明忽暗,好一會兒,他才咒罵了一句,帶著人心不甘情不願離開了。
鳳白泠長舒了一口氣。
古人誠不欺我,熟讀唐詩三百首果然還是有好處的。
見四下無人,鳳白泠忙將地上那一株情蘭撿了起來。
“還不走。”
獨孤鶩悶聲一句,鳳白泠這才追上他,兩人一起消失在花叢間。
“花開堪折直須折……”
“莫待無花空折枝……我沒耳聾吧,鳳白泠……她還真懂得做詩啊,還做得那麽……那麽的好。”
東方離念叨著,恍然若失。
“七哥,你沒耳聾,眼卻瞎了。”
東方默笙苦笑著,搖了搖頭。
他和東方離,都看錯了鳳白泠。
禦書房外,李慶守了快一個時辰。
自打聖上從禦花園回來後,就將自己鎖在了禦書房內。
李慶急得團團轉,永業帝近日,身體不適,禦醫再三吩咐,不可操勞。
“聖上,夜已深了。”
這已經是李慶第三次提醒聖上了。
可禦書房的門依舊緊緊關閉著。
禦書房內,燈火跳動著,發出一小圈光暈。
有飛蛾撲棱著翅膀,剛一靠近,就被火燒成了灰燼。
永業帝的桌案上,各種大小奏章堆積如山。
“李慶,把這些蘭花都搬出去。”
永業帝開了口,李慶如釋重負,推門而入。
見永業帝負手站在書架前,他指了指桌案上和書架上擺著的將盆蘭花。
永業帝獨愛蘭,在宮裡不是什麽秘密。
皇后就是種得一手好蘭花,才能和聖上夫妻相敬如賓這麽多年。
“聖上,這幾盆都是養了好些年的,是非常名貴的品種,皇后娘娘說是您最喜歡的。”
李慶遲疑道。
“開了又如何,沒有一盆是朕要的。”
永業帝面容枯敗,他一揮手,將一盆蘭花掃落在地。
“都不是,都不是!”
永業帝情緒激動了起來,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聖上,世上雙色花本就少。皇后這一批找來的種子就要開花了,也許其中就有您要找的雙色蘭。”
李慶忙命小太監把蘭花搬走。
聖上身體抱恙,脾氣比起早年也更加易怒了。
除了李慶這個伺候了他十余年的老奴,其他人根本不敢靠近。
“退下。”
永業帝閉上了眼,擺了擺手,李慶小心掩上了門。
門掩上的一瞬,李慶望見永業帝的背影,正值盛年的永業帝,發間已經多了一抹霜白。
禦書房內,再次只剩永業帝一人。
他取下了書架最高處的一個匣子。
匣子看上去擺放那已經很久了,可上面一絲塵土都沒有,可見經常有人打理。
永業帝打開匣子,匣子裡是一幅畫。
畫上,是一幅蘭花,畫上的蘭花很素雅,色澤並不鮮豔,枝葉甚至也不繁茂,可就是一株瘦蘭,卻透著一股子堅韌和倔強,它單薄的植株上,開出了兩朵蘭花。
那兩朵蘭花,一黑一白。
白色的素雅清麗,黑色的妖嬈豔麗,寥寥幾筆,卻讓人有種移不開眼的錯覺。
永業帝摩挲著那一幅畫,畫紙的邊上,已經起了毛。
他提起了筆,在畫上寫下了四句話,正是鳳白泠的那一首詩。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朕如今才懂,可你已經不在了,再也回不來了。”
永業帝抱著畫,潸然淚下……
門外,鴻臚寺卿花無傷正要進門,李慶正出門,衝著花無傷使了個眼色。
聽到了永業帝的聲音,花無傷往禦書房裡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了那幅畫。
卡卡卡,整理中,希望白天能好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