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書中之靈，至誠前知

  書店之中，傳來嘩啦啦翻書之聲。

  只是看了幾頁，蘇道之就把小說放在一邊兒，等回去再看。

  望向季掌櫃，淡淡問道：“把軒雅齋的帳本拿來我看。”

  “老爺，請您過目。”

  季掌櫃不敢怠慢，從櫃台之中，取出了一個帳簿。

  蘇道之手指劃過，細細端詳，一條帳目一條帳目的掃過去。

  帳目之上，看起來很蕭條，有些入不敷出的味道。

  “小說，應該是這個世界上非常流行的一種娛樂方式……”

  “但利潤為什麽會這麽少……”

  “搞得蘇家經濟也不太好。”

  蘇道之心裡暗自思索，站起來，目光從書架上一一掃過。

  這裡一共有四個巨大的書架，能存放五千本以上的書籍。

  蘇道之細細查閱。

  這些書籍，很大一部分是古代的聖人之言，還有半聖的著作，賢者大儒的著作。

  除此以外，還有很多雜書，星象書籍，棋類書籍，醫學書籍，還有一部分小說。

  那些詩詞歌賦，還有一些字畫，則是裝裱好，掛在了牆壁之上。

  看完這些，蘇道之稍微一想，已明白為什麽書店賺不了錢。

  容易賣出去的小說很少，那些賣不出去的雜書卻一大堆，這是原因之一。

  還有就是，這個世界文化的確很濃鬱，因此開書店的人非常之多，同行的擠壓競爭自然尤為激烈。

  軒雅齋並不具備任何優勢。

  甚至再過一些年，倒閉都不是沒有可能。

  沉吟了一會，蘇道之又看向周大福：“跟我去印刷廠看看。”

  周大福卻沒有動彈，遲疑道：“老爺，印刷廠那邊兒，一個月前就已經停工了……”

  “停工了？”

  蘇道之踱了幾步，微微沉吟，吩咐道：“那些雜書，你先把他們都下架吧，就是把他們搬走，書店不再賣這些雜書了。”

  “那些小說的進貨渠道，你應該有吧，以後就賣這些小說，進貨的時候，種類可以多一些。”

  “好的，老爺。”

  季掌櫃點了點頭，然後才說道：“只是最近書店的資金並不太多，恐怕也進不了多少小說……”

  蘇道之看他並不上心，不由加重語氣道：“那就先進一部分，看能不能有一些起色，到時候，我會來查看，你好自為之。”

  他並沒有著急撤掉這個季掌櫃的職務。

  想看看他是否真的能力不行，還是因為業務弄錯了，又或是競爭不過其他書店。

  “不知道我把其他世界的文學作品，搬運到這個世界，能不能賣出一些大價錢……”

  “而且，這個世界，若是把詩詞傳播廣泛，影響力巨大，還會獲得修煉上的反饋……”

  蘇道之想了想，又把自己關在書房之中，繼續吸收文氣，恢復力量。

  ……

  宋府。

  這是大名府最有權勢之人的府邸。

  他的主人，便是大名學宮的副宮主，宋玉宣。

  “這些妖族，當真狼子野心……”

  馬車停了下來，宋玉宣看著手中的情報，心中憂慮，沉吟不語。

  下車後。

  宋玉宣大步而行，面含威儀，走到書房之中，書寫密信。

  正這時候，書房門被推開。

  一個雍容華麗的婦人走了進來，臉上有焦急之色，不是別人，正是宋玉宣的妻子李鳳。

  “老爺，你可知道，吉兒失蹤了！”

  宋玉宣筆端不停，道：“好端端的怎麽失蹤呢？”

  李鳳焦急道：“你在城外當然不知道，今兒個，他沒有去學宮任教，那邊都已經派人通知我了。”

  “早上，同樣也沒有來給我請安，我這現在眼皮是一直跳，心中不安，他肯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失蹤？我看他又死在煙花之地了！”

  “這個逆子，一點兒也不讓我省心”

  宋玉宣冷哼一聲，臉上怒氣一閃，放下毛筆，走出書房。

  來到客廳中，他派人喊來了自己的兒媳婦，詢問情況。

  宋吉早已成婚多年，不僅有一個妻子，還有兩個小妾。

  一番詢問之後，宋吉的妻子當即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宋玉宣得知宋吉一夜未歸，心頭更怒，立刻派人去煙花之地尋找。

  這一找就是一下午，到了晚上，卻依然沒有看到宋吉的蹤跡。

  得到這一消息，宋玉宣心頭勃然大怒。

  同時，心中不免又有一些奇怪。

  自己兒子是什麽個性子，他這個父親一向很清楚。

  雖然花天酒地，但也比較有分寸，像今天這一出，連個話都不留下就消失一天一夜，以前從未發生過。

  妻子李鳳的話，也終於映入他的心頭。

  “難不成真是失蹤了？”

  喝了一口茶，宋玉宣不禁眉頭大皺，心中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想到這裡，他再也坐不住了，宋吉畢竟是自己唯一的獨子。

  當即，他派出人手，在城中四處尋找，打聽線索。

  滿滿一壺茶水喝盡，卻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傳出……

  宋玉宣的心，已沉入谷底。

  第二天清晨。

  一群車隊浩浩蕩蕩而來，自遠方而來。

  最後，車隊停留在了荒郊野外。

  “怎麽會突然死了……”

  “青雲榜……這已是我大名府第三個了……”

  大名學宮宮主南懷瑾端坐在馬車之中，臉色看起來非常平靜，心中卻怒氣衝天。

  三天之前。

  他已接到了情報，得意門生竟然死了，當即不在論學，調轉碼頭，迅速趕回大明府，想要親眼見過屍體。

  南懷瑾跳下馬車，在馬長史帶領之下，來到了一座被毀壞的墳墓之前。

  “馬長史，這是他的墓？”

  南懷瑾看著眼前的土堆，神情顯得很疑惑，冷漠望去。

  “宮主，這的確就是蘇道之的墳墓！”

  “在接到宮主的通知之後，我立刻就派人來到了這裡，就是這一個樣子了！”

  馬長史有一張胖胖的臉，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本身的職務就是替宮主打打雜，是個跑腿人物。

  南懷瑾沉默不語，從懷中取出來的一本書籍。

  打開這本書籍，一道黃色的煙雲，便從中飛射出來，落在地上，化為了一條狗。

  馬長史驚訝的看著這一條黃狗，詫異的問道：“宮主，這莫非就是書中之靈書靈？”

  南懷瑾笑了笑，點點頭，然後冷冷道：“獅子，聞一聞這裡的氣味兒，看一下是誰把屍體弄走了！”

  這頭叫做獅子的狗跳入棺材之中，鼻子輕輕一嗅，，轉了三圈，然後一躍而上。

  南懷瑾目光一轉，就已經接收到了獅子狗的記憶，臉色不由變了，呢喃自語：“活了過來？”

  轉過身來，一雙小小的眼睛，此時目光灼灼的盯著馬長史，嚴肅問道：“你們確定？確定蘇道之已經死了？”

  馬長史嚇了一跳，聽到南懷瑾的話，有些遲疑的開口道：“當日暴斃，學宮還派醫師檢查過，應該是死了吧……”

  “走，跟我回去！”南懷瑾轉身大步而去。

  一行車隊，浩浩蕩蕩的朝著大名府而去。

  ……

  宋家客廳。

  哭哭啼啼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在客廳中回響，是李鳳！
  宋玉宣臉色漠然，身軀佝僂。

  卻自然而然有一股冰寒氣勢籠罩而出，令得堂下之人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一聲。

  “他再怎麽不堪，也不可能乾出那種事情來！”

  宋玉宣喃喃自語，望著前方聖人畫像，整個人好像老了三十歲一般。

  也不怪他如此，任誰得知了那樣一個消息，黑發人送白發人，心裡都會難過。

  更何況，他雖有好幾個孩子，兒子卻只有一個啊！

  “師傅！”

  “我看此事有詐！”

  “蘇道之明明就已經死了，什麽假死，我根本不相信！”

  大堂之下，一個中年人身穿一襲青色衣衫，一把青色胡須，此時就冷冷喝道。

  這個中年人，名字叫做馬瑞，是宋玉宣最得意的門生，文位達到了第三重，學士巔峰。

  只差一篇好文章，又或是一首好詩詞，就能夠突破大儒。

  “有詐也好，沒有炸也好……”

  “即便小師弟真做出了這種事情，那也輪不到他蘇道之來管教！”

  又一個人發話了，名叫宋素問。

  他是宋家子弟，同樣是一位文士。

  “是啊，子不教父之過，怎麽也輪不到他來管教……”

  宋玉宣佝僂的腰身挺拔了幾分，轉過身來，有幾分淒涼。

  “你們兩個，去把他給我帶過來，我要當面問他。”

  宋玉宣平淡的開口說話了，語氣之中已然多出幾分煞氣。

  “是！”

  宋素問與馬瑞對視一眼，躬身一禮，轉身大步離開。

  ……

  蘇家之中。

  蘇道之陡然睜開雙眼，鬥室生輝。

  內心之中，多出來了一份煩躁之感。

  這是精神第六感再給予他啟示！
  “事情已發！”

  “哪個宋玉宣，應該已經知道我做的事情了……”

  蘇道之站起來，活動一下身子，心中並不意外。

  宋玉宣權力很大，有心調查，很難瞞得住。

  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這句話或許在一些低等級的世界非常有用。

  但這個世界並不普通，死人也不能夠保守秘密。

  這個是一個讀書人掌握天地之力的世界。

  他們窮究天地之理，有種種神通。

  比如說，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或許大儒的境界，還不能有這樣的一種神通。

  但是一般的大儒，也能格物致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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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