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目的地
林惜詫異:“你在幹什麽?”
雲梨理了理鬢邊的發絲,正了正發髻上的桃花簪,“照鏡子啊。”
林惜白了她一眼,“臭美。”
現在這幅樣子,怕是林辰也認不出自己吧,思及此,她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了。
雲梨正待散了水鏡,手忽然僵住了,她的瞳孔不自覺一縮。
鏡中的這幅容顏,與夢裡那個被黑蛇吞掉的女孩竟隱隱有幾分相似,仔細看去又像是她的錯覺。
她揉了揉眉心,一定是最近事太多,搞得自己都精神恍惚了。
林惜忽而厲聲呵斥:“你別擠我!”
對面飛劍上,狼崽子雙腳摳住飛劍邊緣,雙手死死抓住飛劍的另一邊,身體懸空橫伏過劍身,像是在飛劍上做俯臥撐。
飛劍晃動時,它的身體跟著晃動,邊上的林惜時不時就被撞一下,臉色已經黑得能滴水了,若不是因為它是墨淮的靈寵,怕是早被她一腳踹下去了。
這麽高難度的姿勢,看得雲梨也是無語,這個姿勢若是狼做出來還好,但是它以人形做出來,怎麽看怎麽神經病。
“狼崽子,趴下。”
對面的狼崽子愣了下,還是聽話的趴在的飛劍上。
蘇煦驚訝,“它倒是聽你的話。”
“沒辦法,誰讓我貌美如花、平易近人,連狼崽子覺得我親切。”
林惜當即翻了個白眼,“臉皮真厚。”
蘇煦想起上次她隨手將林鵬推倒砸出的人形坑,怎麽也沒辦法將平易近人這個詞與她聯系起來,應付的笑了笑,就息了聲。
趴著的狼崽子雖然不再晃了,但是它一直用指甲劃拉飛劍,滋啦滋啦的聲音吵得人耳膜疼。
林惜再次忍受不住,“淮哥哥,能把它收進靈寵袋麽?”
墨淮搖搖頭,“得讓它適應人形,像人一樣活動。”
雲梨動了動眉毛,這是聽到了自己對狼崽子說的話麽?
“那你得教它,它的前半生都是作為狼,你不教它,它怎麽知道如何做一個人。”
墨淮側頭望向她:“怎麽教?”
“嗯,先取個名字吧。其余就跟帶孩子一樣,一點一點教。”
蘇煦噗嗤笑出了聲,雲梨狐疑地看向他,沒明白他的笑點在哪裡,剛才的話有什麽問題嗎?
蘇煦擺擺手,抿唇笑:“我就是想到墨師弟帶孩子的場景,有點難以想象。”
雲梨瞅了眼墨淮陰鬱的臉,想象著墨淮一臉陰沉、冷冷道:‘乖,聽話,吃飯飯。’
“噗——”
她當場笑噴,那個場面想想都好笑,林惜也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墨淮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色,他輕咳了兩聲,“就叫應風。”
“應風,”雲梨念了一遍,又看了看神情倔強,身體緊繃的狼少年,“還不錯,挺合適的。”
林惜揉了揉耳朵:“下次再讓它適應吧,真的太刺耳了。”
墨淮抬手給應風布了個靈力罩,既隔絕了聲音,也防止它掉下去。
連月趕路,終於到了梁國,看著山山水水在眼中一點點清晰起來,雲梨心中有些激動,終於可以回家看看了。
卻不料,到了邊境線,蘇煦手勢一變,飛劍直直下落。
嗯?
雲梨愣住,不是應該先去皇城報到麽?
隨著飛劍下降,下方有人一字排開站著,他們手中各握著一根麻繩,麻繩另一頭隱在他們身前一丈的迷霧中,這場景莫名有種釣魚的既視感。
雲梨眉心跳了跳,這裡,是西部沼澤。
果然,什麽調查信息泄露都是掩飾,這裡才是他們的目的地。
等等,這裡該不會就是東陸的入口吧?!
當日東陸消失時,東部海域統統被迷霧籠罩,生靈禁入;直至百年前,迷霧慢慢散卻,唯余西部沼澤的迷霧沒有散盡。
上次他們來的時候還沒有人,現在四大派都有弟子在這裡,那麽這裡很可能就是東陸的入口!
但是東陸不是要八十年後才開啟麽,這群人在瞎倒騰什麽?
落下後,林惜環顧四周,後方是一片樹林,前面是一片迷霧,跟安染講的梁國景象完全不一樣,她不由問道:“這是哪裡?”
蘇煦:“迷霧沼澤。”
“蘇師兄,墨師弟!你們來了!”
一位白衣金飾的太一宗弟子迎了上來,蘇煦點點頭,“現在情況怎麽樣?”
“唉,”鄭瑞搖搖頭,“現在最遠的是進入百丈,還有”
“不好,快拉!”
突然,前面一人高聲叫了起來,然後他與身旁幾人拽住麻繩飛快地拉起來。
鄭瑞臉色驀然一變,也顧不得他們了,小跑著上前幫忙。
須臾,一個人從迷霧中被拖了出來,面部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是烏紫色。
雲梨倒抽一口涼氣,這個迷霧這麽厲害麽?
上次師兄不是青紫色麽,怎麽到了這人身上變成烏紫色了?待得時間太長了?
蘇煦一撩衣袍坐下,靈力源源不斷地輸入那人體內。
鄭瑞目露哀色,“沒用了,毒到面部,救不回來了。”
果然,短短幾息後,那人抽搐幾下,頭一歪,沒了生息。
那人身上衣著也是白衣金飾,很明顯,他也是太一宗內門弟子。
旁邊其他門派的弟子望過來,也不由膽戰心驚,這時,又有幾人手中的麻繩動了動,“快拉、快拉!”
幾人也上前去幫忙,一陣手忙腳亂後,又是幾個人被拉了出來。
所幸,他們的面部只是有些泛青,旁邊的同門連忙幫著喂解毒丹,輸送靈力,一統搗鼓後,總算是將這幾人救了回來。
雲梨看著四季谷弟子圍著的那個人,不由頭疼,怎麽碰上他了。
鄭瑞忽而道:“不對,沈師兄比你們後進去,怎麽倒是他中毒更深?”
他疑惑地望著被救過來的幾人。
旁邊幻影宮一位脾氣衝的,當即譏笑:“怎麽,鄭道友懷疑我們做手腳,暗害你太一宗弟子?”
鄭瑞怒火蹭蹭直冒,瞪圓了眼睛,“姓王的,你什麽意思,裡面什麽情況,我們大家都清楚,我的意思是,裡面的毒或許分布並不均勻,若是能找出其中規律,我們就能更進一步。”
“鄭道友說的有道理,大家都想想,是不是有什麽細節被我們忽略了。”
被圍著的秦飛撥開四季谷眾人,走了過來,“在下四季谷秦飛,家師鑄器峰衍石真君。”
蘇煦溫和一笑,當起了太一宗幾人的發言人,“太一宗蘇煦,這位是我師弟墨淮,師妹林惜,師侄雲梨。”
雲梨黑線臉,就她一個人輩分這麽低;林惜則是挺了挺胸脯,眾人也都看出她的身份不一般。
同為練氣七層,她年紀還比另一個小姑娘大,按說天賦應該是不好的,卻能讓築基後期的蘇煦叫一聲師妹,她又姓林,不必說,必然與太一宗掌教有關系。
秦飛對墨淮頷首示意,扭頭看清雲梨面容,他詫異,“雲道友,你怎麽在這裡?你是太一宗的弟子?!”
雲梨連連擺手,“我是後來入的宗門。”
林惜狐疑地看向雲梨,“你們認識?”
感受到眾人投過來的視線,雲梨點點頭,一臉的感激:“前些年遇上了歹人,幸得秦道友相救。”
她笑了笑,腦子飛速轉起來,當初都編了些什麽來著?
正思索間,秦飛道:“原來如此,雲道友也算是苦盡甘來,你後來可有尋到令兄?”
雲梨搖搖頭,一臉苦澀:“沒有。”
林惜怎呼:“你還有兄長?”
“這個事情就說來話長了。”
有了秦飛的提醒,她也想起當日自己編了些啥,哽咽著將她千裡尋兄的故事簡單的講了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