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玥殿初見沈大公子驚為天人，愣神之下，才把琴弦摁斷了……”

  少昊玥額角跳了跳，趕緊傳音衛臨，“別聽他們瞎說。”

  解釋一句，她飛快飄入屋內，喝停唾沫橫飛的造謠大漢：“瞎說什麽！紅口白牙的張嘴就造謠，你哪隻眼睛看出他們是歡喜冤家了？他們都沒什麽交集的好伐！”

  有人附和她，“是啊，從未聽說玥殿對沈大公子有何特別。”

  “就是，你不要胡說。”

  大漢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少昊玥，搖搖頭，一臉你還是太年輕的表情：“你說沒交集就沒交集，私下來往懂不懂？
  人家什麽身份？做了什麽事情、跟什麽人來往，會讓你知道？”

  少昊玥被問得語塞，一時之間想不出反駁的話，總不能散去隱顏術，來個本人親口辟謠吧。

  大漢顯然深諳爭論精髓，一點不多給她思考的時間，乘勝追擊：“再者，以他倆的身份實力，若有心隱瞞，別說你我了，就是宋大公子等人也很難能察覺。”

  少昊玥再次啞然，星闕勢力盤根錯節，就是她這位明有仙盟、鳳族渠道，暗有秋夕樓情報，也不敢說盡察星闕事。

  不過，就這麽放棄辯解是不可能的，思索片刻，她反問：“既然如此，你是怎麽察覺他倆是歡喜冤家的？”

  “當然是琴……”

  “別給我提琴！”少昊玥飛快打斷，話出口意識到不妥，立刻緩了情緒，解釋道：“咳咳，玥殿不善音律，又是初次學琴，掌握不好力道，摁斷琴弦很正常。”

  “這你也信？她可是鳳凰，怎麽會不善音律？”

  少昊玥無語：“鳳族善音律，不代表每隻鳳凰都擅長……”

  看著跟人據理力爭的少昊玥，衛臨又是好笑又是欣慰，這樣的她倒是有幾分以前聚眾與人八卦的影子。

  他搖搖頭，擠進去拉起她，“不是還有事要處理麽，湊什麽熱鬧，走了。”

  少昊玥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於幼稚，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八卦幾句而已，怎麽能急眼呢。

  “哈哈，差點忘了，我這腦子。”她訕笑兩聲，尷尬地往外走。

  為了緩解尷尬，她隨意從路人的閑談裡揪住一個話題提問，意圖轉移話題：“美人榜？還有這種榜單？也是太玄司排的？”

  “有，只是一個瞎胡鬧的容貌排行而已，與太玄司無關，每三萬年由眾人投票選出星闕最美的一百位……”衛臨邊走邊道。

  星闕仙族也不知是不是閑的，特別熱衷排榜單，什麽稀奇古怪的都有，當然這些榜單只是供人一樂，最正式、最重要的，還得是星闕年輕英才青雲榜。

  少昊玥眨了眨眼睛，來了興致，追問道：“都有什麽人？榜首是誰？”

  “榜首是伶舟，榜二是鳳族十六公主少昊瑤，榜三九尾狐族的塗山羲和……”

  她認同地點頭，伶舟的容貌排榜首實至名歸，那眉眼、那氣質，似夢似幻，美得不真實。

  瑤瑤清麗無雙、風華絕代，排榜二名副其實。
    狐族多美人，塗山羲和魅色天成，榜三受之無愧！
  ……

  一連聽到榜尾，都未聽到自己的名字，少昊玥有些不服氣，“怎麽沒有我？”

  雖說氣質有差，也不能差那麽多，同樣一張臉，憑什麽瑤瑤高居榜二，她連個榜尾都排不上！
  “就你還想上榜？也不照照鏡子。”旁邊傳來一道嘲諷的聲音，偏頭，一路人滿臉無語地看著她，一副她沒有自知之明的表情。

  少昊玥摸了摸自己隱顏術下的大眾臉，沒好氣道：“問問不行嗎？”

  路人嘁了一聲，越過二人走了。

  少昊玥無語，對著對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轉眸瞥見衛臨竟然在憋笑，她頓時氣鬱，“我被人擠兌了你還笑。”

  “咳咳，”衛臨一秒收斂笑意，義正言辭道：“這都什麽人呐，沒素質還眼瞎，你這般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小仙女，什麽榜單上不得，榜首都沒問題！走，我去與他理論理論！”

  話雖這樣說，他卻一點沒有要動的意思，看得少昊玥更加氣鬱，卻也明白怪不了路人，她現在展露的容貌確實毫無特色。

  她憋屈的前行，路人卻不放過，“傾國傾城、顛倒眾生的小仙女？喲，這是哪位大美人駕臨呐？使用隱顏術了？”

  人群哄堂大笑。

  少昊玥掃了眼譏諷她的路人，在心中默默回懟：笑笑笑，點出真相而不自知，說的就是你這貨。

  她隱晦地給衛臨使了個眼色，做出悻悻狀，準備溜了，轉眸時忽覺有道視線凝在自己身上，不過短短一瞬，那種凝視感就消失不見。

  她神色不變，自然而然地抬眸，借著轉身的動作逡巡一圈，街上、兩邊茶樓酒肆、客棧鋪子，幾乎目之所及的所有人視線都在她身上。

  有的是譏諷她不自量力，更多的是看熱鬧，沒看出誰有何特殊。

  “怎麽了？”

  識海內響起衛臨的傳音，少昊玥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緒，一邊回傳說明情況，一邊快步穿過人群，作出灰溜溜離開狀。

  此時此刻，一間不起眼的茶樓二樓，藍衣女子莞爾一笑，聲如溫玉相擊，清脆而輕緩：“沈大公子好魅力，既得白虎族王女深深愛慕，又與鳳族小公主是歡喜冤家。”

  懶倚窗邊的沈滄灝收回視線，無奈地笑：“語嫣，你也打趣我，他們不知，你還不清楚麽？我與樂菱她們，和與你是一樣的，我們四家四族的子弟，自然比旁人更親近些。”

  趙語嫣面上戲謔更甚，“這話就謙虛了啊，三歲小兒都知，樂菱那丫頭最是信任你，任何會議表決，都是站你那邊的。”

  沈滄灝越發無奈，“星闕這些人越發閑了，這些閑話他們自己都不會信，別說能穩坐王女位置的樂菱，就是一個小門派的掌門，也不可能完全跟隨盟友做決定，樂菱不過是做出最有利於白虎族的決定而已。”

  他顯然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吐槽一句，就道：“該說正事了，你必行找我何事？”

  趙語嫣也斂了玩笑，正色問道：“當年柳家有人逃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