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一定要送我禮物？”衛臨奇怪她的執著，不年不節的，青嶼與鳳族也沒發生過什麽矛盾需要賠禮道歉。

  少昊玥不假思索：“我在追你呀。”

  此話一出，本就安靜的屋內更是靜的落針可聞，夜鶯幾人瞪大眼睛，目光在少昊玥與衛臨身上瞄來瞄去。

  衛臨則愣在原地，思維都有片刻中止。

  在鄰水城重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盡管沒有記憶，自己對她來說，依舊是特別的。

  他很確信，她會重新喜歡上他，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一道道探究視線，少昊玥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臉頰騰得一下燒了起來。

  汰，嘴快，怎麽直接說出來了！

  要死，現在衛臨對她還有戒心，肯定會以為她別有用心，少昊玥簡直想哭。

  “這個……我……那個……”她結結巴巴試圖解釋，腦海卻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該怎麽挽救。

  就在她絞盡腦汁之際，衛臨開口了，聲音輕輕的，緩緩的，似是從前塵往事裡蘇醒過來，卻不願意割舍。

  “那你可要好好追。”

  每一世都是他先動心，都是他千般試探、萬般呵護，這次換她來追他，也不賴。

  少昊玥眨了眨眼睛，這是有戲？！

  “好！”

  她小雞啄米似得狂點頭，應得急切而乾脆，似是在擔心他會反悔。

  須臾，她再一次追問：“那你喜歡什麽？”

  衛臨理了理衣袖，淺淺一笑，“說了要好好追，就不能走捷徑哦。我喜歡什麽，你自己想辦法。”

  說完，腳步輕快地朝外走。

  “好吧。”少昊玥快步跟上，又問：“你現在得閑嗎？”

  “還可以。”

  “那帶我去你們遇到蒼玄監察司的空域，可能會有線索。”

  衛臨停步，“我青嶼的信使？”

  “嗯嗯，得快點。”

  在沒有媒介的情況下，溯洄的施展有時間限制。

  衛臨點點頭，沒有再多問，轉身對夜鶯幾人囑咐幾句，祭出仙舟，招呼少昊玥上船，乾脆利落地禦駛著仙舟飛向天際。

  目送仙舟遠去，夜鶯幾人面面相覷。

  半晌，蘭晴仙君道：“我們真不跟去嗎？玥殿可是仙盟的人。”

  “她不是看上衛臨了麽，應該不會……”斬天仙君遲疑說著，心裡也沒有底。

  按理來講，驕傲如鳳族小公主，對付一個小小天仙境，實在沒必要屈尊降貴，以自己的感情為餌做局。

  但億萬年來，仙盟對飛升仙族的嚴防死守還在魔族之上，誰也不能確定他們為了斷絕飛升仙族的道途會做到哪種程度。

  不跟過去，不放心，跟過去吧，又擔心惹惱少昊玥。

  若是仙盟其他人，惹惱也就惹惱了，但少昊玥不一樣。

  先不提她的背後是護短的九溪神尊，對少昊玥這個人，他們這些飛升仙族亦是十分敬佩。

  不到不得已的時候，他們實在不願意對上她。

  一時間，幾人都非常為難。

  最後，還是夜鶯道：“衛小子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既然不讓我們跟去，必是有把握。”

  眾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懸著個心等待他們歸來。

  此時，仙舟上。

  衛臨設定好飛行方向，回頭就見中央廳室內，少昊玥正認真地觀察著室內擺設，她時而蹙眉思索，時而轉眸分析，看樣子，是想從室內擺設推測出他的喜好來。

  淺金落霞透過窗，灑在她的身上，柔和了她的輪廓。

  曾經他們獨處多是在那間小木屋內，那時的她經常像這樣歪坐在小桌旁，或連比帶劃告訴他近期發生的事情，或悠閑地翻一翻故事話本，與他漫無目的的閑聊。

  相同的場景，相同的神情，一時間，衛臨有些分不清過去與現實，仿佛他只要走上前，她就會看過來，親昵地喚上一句師兄。

  衛臨定了定神，將往事扔開，走過去在桌前坐下，挑挑眉，懷疑地看著少昊玥，“你確定是來追求我，而不是來揪人小辮的？”

  “當然是追求你呀，這只是順便！”少昊玥趕緊解釋。

  衛臨瞥了眼仙舟前進的方向，一臉的不相信，拖長了語調，“是麽？”

  “我發誓！我得到消息後，首先想到的就是，終於有借口來找你了。”說著，少昊玥用力地點了下頭，似是在增強說服力，“真的，取證雖然很緊迫，但也不是非我不可，如果不是你，我才不來呢。”

  衛臨莞爾，以前她常說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現在他信了，這麽明顯的揶揄，她都沒聽出來。

  笑了笑，他道：“把手伸出來。”

  “幹嘛？”少昊玥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旋即恍然大悟，豎起四根手指，“哦對，發誓得比手勢。”

  衛臨無語，這都什麽腦回路。

  他無奈地抓過她豎起的手，將一枚玉盒放在她的手心，“你送的花我很喜歡，禮尚往來，這是回禮。”

  “啊？”少昊玥有些茫然，那束花他不是礙於情面，勉強收下的嗎？

  折騰了這許久，她的禮物還未送出去，倒先收了禮，這……怪開心的咧。

  “什麽禮物呀？”她好奇地揭開封口的玉扣，盒蓋剛推開一線，立刻湧出一道柔和的、神聖的光芒。

  少昊玥猛然一震，不敢相信地抬眸確認：“是息壤神土？”

  衛臨點頭，“機緣巧合下得了三粒，我留一粒，這兩粒是給你的。”

  息壤神土，生生不息，用來修補綾內世界再好不過。

  少昊玥眼底閃過一絲茫然，輕輕重複，“這兩粒……是給我的？”

  尾音上揚，似是帶了點疑惑，又似是在確認什麽。

  “對，給你的。”

  少昊玥靜靜看著衛臨，橙眸由內而外，泛起熠熠笑意，她將玉盒重新扣好，拿著晃了晃，嫣然笑道：“我可是不會客氣的。”

  接下來的一路，二人一路暢聊，笑語間，仙舟很快抵達目的地。

  少昊玥環顧一圈，確認道：“確定是這裡嗎？”

  得衛臨點頭確認後，她開始施展溯洄之術。

  這次沒有媒介，掐訣的時間相比上次在凡塵榕樹村，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