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正號，艦長室。

  傅青海坐在椅子裡沉思。

  “冒牌五十六號”事件過後。

  好像又風平浪靜了。

  然而經歷過了“太空廢船”事件，傅青海很清楚，粉懼妖只是一個試探一道開胃小菜，奸奇的計謀，從來都是一環扣著一環——成功不成功另說，你就說複雜不複雜吧！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有人說奸奇魔軍不擅長正面作戰，有那麽一點點道理，但這只是相對而言——相對其他三家邪神部隊尤其恐虐魔軍而言，奸奇魔軍顯得不是那麽擅長也不太樂衷於正面作戰。若用奸奇信徒的話來說，奸奇魔軍不是不擅長而是不屑於——不玩陰謀詭計就是等於沒有腦子，傻逼才會喜歡正面作戰。

  如果真的要打正面作戰。

  奸奇魔軍會告訴你。

  什麽叫做“魔法偉力”。

  粉懼妖告訴傅青海：一個由阿爾法戰士組成的暗影者戰幫，去埋伏了五十六號。傅青海不知道是真是假——真假很快可以得到驗證。一個混沌戰幫還是小事，就算混沌領主是“鴉災”，傅青海也沒放在心上，傅青海真正擔心的是，奸奇會不會把祂的神選派來，那個家夥就有點超綱了。

  前任千子軍團第一連長。

  四大神選之中戰力最強之人。

  奸奇神選，阿扎克·阿裡曼。

  傅青海忌憚的是這個人。

  說句有些自負的話，現在四大神選之中，傅青海唯二忌憚的也就是奸奇神選阿裡曼和納垢神選泰豐斯，至於恐虐神選卡恩和色孽神選盧修斯，傅青海根本不放在眼裡。

  如果說阿裡曼是單純的強大，那麽泰豐斯就是極致的惡心，和他作戰，附帶損害太大——你的武器要被汙染、你的戰艦要被汙染、你的星球要被汙染……納垢神選，或許不是那麽致命，但是真的非常惡心。

  傅青海前世看過不少原著小說，裡面各種描寫，阿教授怎麽玩弄太空死靈之後又是怎麽玩弄艾達靈族——是的，就是“玩弄”。強如太空死靈的時間技師，強如艾達靈族的鳳凰領主，在阿教授的魔法偉力面前都是弟弟。戰績完全碾壓其他三個神選。

  越想就越心虛。

  感覺自己不是對手。

  “嘖……怎麽辦捏？”

  傅青海捏起了下巴。

  但也要考慮到，那些小說裡的阿扎克·阿裡曼，乃是未來41K時代的阿裡曼，不是當下31K時代的阿裡曼——中間差著整整一萬年呢！當下的阿裡曼，不知道在幹嘛，或許剛剛因為紅字法術玩脫了搞砸了而被馬格努斯趕出巫師之星，正在四處流浪。

  對於每一個施法者而言，知識，就是力量。或許，正是因為卡恩、盧修斯和泰豐斯一萬年間都在原地踏步，而阿教授則不斷學習魔法知識充實自己，如此方能成為四大神選中的戰力第一——勵志了家人們。

  其實破局之法也很簡單。

  傅青海心想道。

  輪回世界，這是破局關鍵。

  換作其他任何一個戰錘40K宇宙本地土著，可能都玩不過奸奇，甚至都玩不過奸奇手下一個大魔。舉個例子，後世某個奸奇大魔，變化之主·馬爾法拉克斯，沒有直接下場，只是略施小計，就讓聖血天使戰團陷入內戰損失慘重（“阿基奧大叛亂”事件）。這種戰績，換恐虐來都不一定能行。

  但傅青海是輪回者。

  他手裡有很多奸奇都未曾見過的東西，比如“蟲洞發生裝置”，比如“質子槍和質子包”，比如“懷言者聖騎士和納魯碎片”……但還不夠，遠遠不夠，要給奸奇一點小小的輪回世界震撼，還得多想一些辦法。

  空無一人的艦長室裡。

  傅青海微微眯起了眼睛。

  ……

  輝騰鑄造世界，地下深處。

  三座巨大的明黃色圓形傳送門在閃爍微光，這是三座蟲洞發生裝置，分別通往三個不同星球，此刻已經同時啟動。

  “每座蟲洞只能維持十五分鍾。”

  巴克大師提醒眾人注意時間。

  “崔斯坦，巢都世界人口最多，情況最為複雜，你來負責巢都世界。”

  傅青海下令道。

  “是的，可汗。”

  隱修長深知自己責任重大，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真理權杖，率領三個連隊以及兩支反亞空間戰術小隊，走入蟲洞，星際戰士全部消失在了光圈之中。

  “卡拉曼達，薩特法蘭，你們兩個負責戰團母星，看好我們的家。”

  傅青海接著下令道。

  “是的，可汗。”

  夜蝠戰士和鴉衛戰士對視一眼，率領三個連隊以及兩支反亞空間戰術小隊，依次步入蟲洞之中，很快也就消失不見。

  “卡密爾，喬士達，農業世界人口最少，但關系到整個星區糧食供應問題，不可掉以輕心，你們兩個負責農業世界。”

  傅青海最後吩咐道。

  “明白，可汗。”

  卡密爾和喬士達也是老搭檔了，戰鬥經驗豐富，問題在於兩人都不是靈能者，面對各種靈能異象以及混沌惡魔缺乏應對手段，所以安排他倆負責保衛農業世界。

  傅青海親自坐鎮鑄造世界。

  同時負責調度支援其他世界。

  反亞空間戰術連隊一百個人，一支戰術小隊十人編制，拆分開來平均每顆星球也就二十五人。這點兵力鎮守整顆星球，聽著似乎有些杯水車薪，但要注意，亞空間惡魔和亞空間生物只會對人類的靈魂感興趣，荒無人煙的曠野地區，不會有惡魔光顧的。所以反亞空間戰術小隊需要格外關注人口稠密地區——若從這個角度來看，隱修長崔斯坦責任最重，因為巢都世界人口最多。

  亞空間是宇宙全體智慧生物的思維、情感和概念的集合體，有人地方才有惡魔。理論上說，全宇宙的智慧生物都死光了，亞空間也就沉寂了，四神也會隨之消逝。

  …………

  戰團母星，征兵世界，奎屯。

  死亡世界的北極地區。

  曾經凌亂散落的帳篷已經消失，化為石堊與塑鋼鑄就的鋼鐵要塞，要塞內部，嚴格整齊地被劃分為了居民區、訓練區、交易區和角鬥場，還有不同年齡段的學校。

  此時，居民區巷道裡。

  一個黑發男孩孤零零地走著。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覆蓋住了周圍的街道和屋頂。極地寒風凜冽刺骨，男孩卻似毫無所覺，身上僅僅披著皮草加工成的坎肩。兩條手臂露在外面，皮膚粗糙，肩膀寬闊，十二三歲的少年孩子，未經嚴酷鍛煉手臂上面已經隱隱有了肌肉線條。這就是奎屯人，鐵浮屠戰團親自選定的征兵對象。

  男孩神色恍惚左顧右盼。

  不知何時開始，他就時常陷入幻覺以及噩夢的困擾中，他不敢告訴老師，也不敢告訴父母，只是默默承受著這一切。

  然而就在前段時間，就在統治奎屯的巨人天使們宣布奎屯進入戒嚴狀態之後，他的幻覺變得更嚴重了，哪怕不是夜晚，走在路上也時不時地能看到某些奇異扭曲幻象。這些幻象還在對他說話，呼喚他的名字，然而男孩只要定睛一看，仿佛又不存在。

  今天，他又聽到了耳邊低語。

  縈繞他的耳廓，輕撫他的脖子。

  令他汗毛直立渾身顫抖。

  此時，旁邊低矮建築的屋頂上。

  兩個身穿特殊動力盔甲的星際戰士蹲在房簷邊緣，低頭打量巷道裡的男孩。

  “是他嗎？”

  “就是他。”

  通訊頻道裡的對話。

  左邊星際戰士眨了眨眼，切換目鏡探測模式，頭盔上的本影窺鏡悄然啟動。在他的視野裡，風雪交加的街區巷道，忽然變得灰暗虛化，變成簡單線條勾勒出的圖形。而在這些線條之中，一個扭曲通紅發光的醜陋類人生物，正在鬼鬼祟祟接慢慢近男孩。

  “星界幽靈。”

  星際戰士說道。

  這個類人生物非常神奇，它的身體好似飄渺無虛，竟然完全無視牆壁和圍欄的阻隔，徑直穿越建築。行走姿勢詭異，左右扭動身軀，趴在牆邊暗自窺探那個男孩。

  “還有，你看那邊。”

  另外一個星際戰士也啟動了本影窺鏡，抬手指向另外一個方向。那裡，一隻犬型生物正在朝著這邊不斷抽動鼻子嗅探，這個詭異生物身體前半截是獵犬後半截是馬賽克。它從一個地方跳到另外一個地方，身形將會短暫消失，同樣也能輕松穿越牆壁障礙。

  “星界獵犬。”

  星際戰士沉聲說道：

  “小心一點，這玩意兒通常成群結隊。”

  男孩並不知道什麽叫做“靈能覺醒”，他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覺醒靈能。沒有經過防禦訓練也沒受到物品保護的靈能燭火已經開始吸引來自亞空間的邪惡生物——亞空間惡魔還沒來，亞空間生物先來了。

  “沒有靈能毒蜂，還好。”

  另外一個星際戰士說道。

  靈能毒蜂，又叫做“噬靈蜂”，分布廣泛，種類繁多，後世又被帝國學者分為馬拉種、盧克托斯種和普羅斯佩羅種，難纏程度僅次於奴役者。可汗專門叮囑他們，看到靈能毒蜂出現立即上報，因為這種亞空間生物相比其他亞空間生物，繁殖能力更強，擴散速度更快。靈能毒蜂會在智慧生物思維意識之中產卵，孵化出的幼蟲將以大腦為食，一個靈能者的大腦可以孵化出一窩噬靈蜂。

  普羅斯佩羅曾經遍布靈能毒蜂，馬格努斯降臨以後消滅掉了一批，兩次“普羅斯佩羅之焚”又讓這種生物重新開始泛濫。秦夏率領的終結者原體親衛隊差點都被靈能毒蜂團滅。卡揚的妹妹，就是被靈能毒蜂啃掉了半個大腦，小姑娘後來被改造成卡揚座艦的沉思者系統，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艦娘”。

  “嘶……哈……”

  男孩聽到了垂涎的聲音。

  他驚恐地扭頭環顧四周。

  接著，“幻象”再次出現，一個渾身散發著紅光的扭曲人體從牆壁裡緩緩浮現，醜陋的三角眼直勾勾盯著他，低聲呢喃。

  然後，隨著一聲犬吠，前方也出現了三隻半透明大狼狗，衝他齜牙咧嘴，嘴角透明唾液不斷流淌滴下，化作碎片消失。

  男孩感受到了極致惡意。

  他被嚇得驚慌失措。

  但他沒有選擇逃跑，也沒選擇坐以待斃，而是俯下身子抓起一把積雪，握在掌心用力捏成堅硬雪球，然後狠狠朝著星界獵犬擲去。

  雪球徑直穿過獵犬身體掉在地上。男孩手掌通紅牙齒打顫，但是依然強迫自己直梗梗地挺立原地，衝著眼前這些“幻象”揮拳大吼：
  “來啊，來啊，我不怕你們！”

  “吼吼——”

  三隻星界獵犬低吼一聲猛撲過來。

  一條靈魂似乎馬上要被撕扯咬碎。

  “轟！”

  巨大身影從天而降，鐵鞋濺起漫天雪花。男孩感覺一堵黑金城牆擋在自己面前，然後看到冷冽空氣之中驟然亮起一道玫紅色能量束，刺眼光芒連接到了透明狼狗身上，惡犬瞬間崩潰垮塌，痛苦地翻滾著，身體化作碎片消散，口中發出嗚咽低鳴。另外兩條狼狗見狀，扭頭轉身想要逃跑，然而還沒瞬移出去多遠，也被那條蜿蜒扭曲玫紅能量狠狠追著連了上去然後死死咬住。

  “滋滋滋……啊啊啊！”

  就像在鐵板上煎炸黃油。

  另外一個星際戰士就站在他的背後，手裡端著一把造型怪異的金屬大槍，星界幽靈也在質子槍的攻擊下逐漸融化了。

  “搞定。”

  星際戰士說道。

  男孩忽然感覺自己騰空而起。

  他被人抓著後頸提溜了起來。

  星際戰士一手拿著槍一手提著他，兩個盔甲巨人肩並著肩走向要塞深處。

  “你們……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男孩驚恐地詢問道。

  倒是沒有試圖掙扎。

  “要帶你去奎屯一號。”

  一個星際戰士邊走邊說。

  “衛星？為什麽要去衛星？”

  男孩腦袋裡面還是很多問題。

  “恭喜你，通過了考驗，小屁孩。”

  另外一個星際戰士平靜說道。

  並沒有要把他放下來的意思。

  “考驗……什麽考驗？”

  男孩還是不明所以。

  “這你都不知道？”

  星際戰士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他：
  “接受訓練，接受改造，之後你就會和我們一樣，成為阿斯塔特。就是這麽簡單，你身為奎屯人，不知道這個流程嗎？”

  並且作為戰團智庫候選。

  另外一個星際戰士心中默默補充。

  “啊，你說的是這個考驗！”

  男孩恍然大悟，然後面色狂喜。

  見他露出這副表情，兩個星際戰士對視一眼沒有再說什麽繼續向前走去。

  “能否知道你們是誰？”

  男孩小心翼翼問道。

  “辟邪大隊，中士，卡特。”

  “辟邪大隊，下士，元沁。”

  兩個星際戰士依次報上自己名字。

  “對了，兩位長官，話說……”

  走到一半，男孩又扭捏了起來：

  “如果沒能通過選拔，我會怎麽樣呢？”

  “你就會死。”

  星際戰士目視前方淡淡說道。

  “放心，死之前會通知你父母的。”

  另外一個星際戰士貼心地補充道。

  …………

  肅正號，艦長室。

  喬士達坐在傅青海面前。

  “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可汗！不管敵人是誰，我們必須主動出擊，找到他然後殺死他！誰知道這該死的亞空間風暴將會持續多久，難道我們一直被動挨打？”

  第一連長揮舞雙手一臉激動。

  “對，你說得對，老喬。”

  傅青海放下了筆附和道：

  “我很讚同你的看法。”

  “那麽我們為何還不采取行動？”

  月狼戰士張開雙臂問道。

  他很清楚，戰團長既然這樣說，肯定就是有了計劃，他只需要按照計劃執行就行，就像過去那樣，可汗指哪他就打哪。

  “耐心一點，再等一等，老喬。”

  傅青海抬起手掌壓一壓。

  “等到什麽時候？”

  喬士達不悅地問道。

  “等到這個輪回間隙結束。”

  傅青海淡淡道。

  “輪回…間隙…結束？”

  喬士達重複了一遍這幾個詞。

  “是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輪回世界的真相嗎？我承諾你，這一次就讓你知道。”

  傅青海看著他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可汗。”

  喬士達點點頭，然後起身離去。

  喬士達離開後，傅青海目光重新投向桌案前的顯示屏，上面寫著一行小字——“關於建立‘巫祝大隊’的可行性分析報告”。

  靈能者數量飆增這件事，總的來說弊大於利，但也並非完全無利可圖，至少可以借此機會挑選新兵組建戰團智庫部隊。

  充分挖掘一件壞事裡的好的方面。

  但是組建智庫部隊不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做成的事情，必須從長計議，眼下更嚴峻的問題擺在面前：質子槍、本影窺鏡和亞空間隔層只是讓星際戰士具備了和這些妖魔鬼怪扳手腕的能力，不像過去只能被動挨揍，但不代表就能穩殺他們。目前遇到還只是些低級小鬼，將來出現混沌大魔該怎麽辦？
  鐵浮屠戰團的辟邪大隊，目前頂多只能比肩驅魔者戰團，還沒法和灰騎士戰團相提並論。且不說灰騎士戰團人均智庫，個個都是阿爾法級的強大靈能者，灰騎士戰團使用的驅靈武器和天罰力場武器，也比辟邪大隊這平民三件套要強得多。畢竟它的製造成本和使用要求擺在那裡——驅靈武器的製造材料來源於黃金王座，據說乃是星炬燒剩下的骨灰。至於天罰力場武器，必須配合靈能啟動，只有智庫才能使用。

  面對這種情況，思忖良久之後。

  傅青海決定要……搬救兵！

  ……

  肅正號，上層甲板。

  首席領航員的個人艙室。

  傅青海前來安慰特蕾西。

  導航者和星語者，特蕾西·格雷和夏朧·弗洛斯平，性格其實完全相反。

  特蕾西出身導航者家族，看似尊貴典雅處變不驚，其實內心特別柔軟脆弱，常常陷入自我懷疑之中。亞空間風暴爆發時，一開始她以為自己靈能失效了，再後來又以為泰拉星炬熄滅了——兩種可能中的任何一種，都能令她情緒崩潰，所以當時才會如此失態，直接撲到戰團長的懷裡失聲痛哭。

  夏朧雖然只是靈能學院畢業的窮學生，外表看著柔弱可欺，實則內心非常堅強。她不僅擺脫了色孽惡魔附身所帶來的心理陰影。參加戰團會議，還能根據自己理解大膽提出軍事意見，贏得星際戰士軍官一致認可。知道可汗寵溺自己以後，夏朧甚至經常跑到傅青海的艦長室裡，隨意吃喝玩耍。

  兩人的外表和內心都有反差。

  戰團艦隊很多人不明白。

  為什麽可汗如此看重特蕾西。

  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她的靈能天賦強成長潛力大，德爾塔級的靈能者，年紀輕輕就能操舵駕馭帝皇級戰列艦這種龐然大物。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特蕾西是個叛逆者。

  特蕾西剛剛加入艦隊就是一個小刺頭，來自導航者家族但又唾棄導航者家族，這女人骨子裡就有些反權威，她對家族一貫的近親通婚和陳規陋習異常反感鄙夷。

  這個特質非常重要。

  大遠征和大叛亂期間，有一個導航者，名叫皮耶特·赫裡安·阿舍利厄，他出身自泰拉最高貴的阿舍利厄家族，天賦異稟，靈能強大，本有機會成為高領主議會中的領航員大使，但是他被帝皇委以重任，率隊研究黑色琉璃——黃金王座的原型機和概念機。

  帝皇研究黑色琉璃幹嘛？

  自然為了未來某天可以借用網道，一旦可以借用網道，導航者也就沒用了。暗中得知此事以後，為了維持自身特權階級地位，泰拉導航者家族聯合會派了不少間諜特工企圖破壞帝皇的網道計劃。這個時候，皮耶特·赫裡安·阿舍利厄，他對帝皇的忠誠高於他對家族權利的索求，顯得尤其難能可貴。

  傅青海要的就是這種人。

  首先，鐵浮屠戰團不可能拋開導航者家族，亞空間跳躍必須依賴於導航者指路。但是同時，傅青海又在研究蟲洞，將來還會研究其他超光速航行手段，他的所作所為，其實已與帝皇無異，如果被導航者家族們知道了，這幫家夥絕對要派人來搗亂——甚至無需搗亂，只需要拒絕向鐵浮屠戰團艦隊提供領航員，就能逼迫青山·可汗乖乖就范。

  所以傅青海需要特蕾西。

  需要這個導航者中的叛逆者。

  來替他掌控艦隊中的其他領航員。

  傅青海敲門進入艙室後。

  發現特蕾西一個人呆呆坐在床邊。

  “怎麽了，特蕾西，還不舒服？”

  傅青海來到她面前坐下。

  “可汗。”

  特蕾西抬起頭，然後輕輕搖頭：
  “沒有，我只是有一點，有點……”

  特蕾西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傅青海平靜地看著她，也不催促。

  艙室之中一時陷入靜謐。

  但是並不顯得尷尬。

  “可汗，你有一種特殊科技，能讓自己體型縮小，對嗎？”

  特蕾西忽然換了個話題問道。

  “是的，你怎麽知道的？”

  傅青海點點頭。

  “夏朧告訴我的。並且我也親眼看到過了，那天，你和夏朧喬裝打扮成為水手，在肅正號的下層甲板交易集市閑逛。”

  特蕾西提醒道。

  “啊對，是有這麽回事。”

  傅青海承認道。

  “你可以……再縮小一次嗎？”

  特蕾西一臉期待而又認真地問道。

  “這又不是什麽魔術戲法……”

  傅青海不禁啞然失笑。心想你是一個靈能者，什麽魔法伎倆沒見過？

  不過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安慰特蕾西，傅青海也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掏出皮姆射線手槍給了自己一槍，縮小成為一米九零凡人身材尺寸，然後攤開雙手說道：

  “看吧，也就……”

  特蕾西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傅青海眉毛微微挑起來。

  特蕾西把臉頰埋在傅青海脖頸裡，不斷地用鼻尖和側臉蹭他脖子，鼻腔裡面發出了細若蚊吟的吸氣聲音。傅青海沒穿動力戰甲，特蕾西也隻穿著一件蕾絲睡衣，女人成熟而軟彈的嬌軀，一個勁兒往懷裡鑽。

  “嘖……”

  傅青海一時間覺得好難辦啊。

  傅青海當然是個渣男。

  他對女人的態度向來是寧濫毋缺。

  但他是個理智的渣男。

  傅青海前世是個民企社畜，也帶過一些小部門小團隊，他的團隊裡面也有一些樣貌姣好的女員工和實習生。作為年輕領導，長得還算可以，自然會有一些曖昧產生，但是傅青海非常堅持原則，無論平時怎麽口嗨玩笑，絕對不和下屬突破那層關系。

  一種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邏輯。

  稍微想想就能明白，一旦他和下屬突破那層關系，哪怕只是皰友不是情侶，職場關系都會變得異常複雜，直接影響發展晉升前途。任何一家大型企業都不允許同部門內的辦公室戀情，也是這個道理。職場關系需要單純一點，不要摻雜其他太多東西。

  傅青海又不是木愣子。

  星語者和導航者是他的左膀右臂，能力很強並且值得信賴。他很清楚，兩個女人都很崇拜自己，同時也很依賴自己。

  傅青海偏偏不想利用這種“崇拜”的心理去佔有她們——所以男人真是矯情犯賤，沒有女人丄的時候，來者不拒完全不挑，看見隻母蒼蠅都要微微一立。等到女人多了以後，又開始挑三揀四，又有了心理障礙。

  傅青海把特蕾西抱了起來。

  一把扔到她的豪華大床上面。

  “可汗……”

  特蕾西眼神迷離睫毛輕顫。

  說實話特蕾西挺漂亮，也會打扮，她的著裝她的妝容，總是帶著一股王座世界老牌特權階級的優雅與從容，戰錘40K宇宙特有的哥特式大美人——除了第三隻眼有點瘮人，特蕾西堅持不把額頭上的那枚豎瞳遮蔽起來，也是她的一個小小叛逆體現。

  不過看久了也就習慣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傅青海平靜地開口道。

  “我已全然知曉，我願承受一切。”

  特蕾西躺在床上輕柔道。

  ……

  特蕾西從未如此充盈過。

  感覺整個人都被撐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