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震旦奇才
馬沙出旅館大門的時候,突然有汽笛響。
他沒防備,縮了下脖子。
小白拍著腿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剛剛縮脖子好可愛啊!你還怕這個啊!”
講道理一般現代人,也不可能防備突然在你很近的地方有個火車拉汽笛是吧。
馬沙為了現代人的尊嚴分辯道:“誰能想到旁邊突然有汽笛啊。”
“你妹妹就沒被嚇到啊!你居然還不如小女孩膽大!”小白不依不饒。
馬沙低頭看蘇蘇,正好看見他把機械貓耳戴上。
“她沒戴耳朵當然聽不到啦!”
馬沙正要挽回自己成年男性的尊嚴,小白就把話題帶跑了:“這個汽笛,是催促人們開始出門上班啦!每一條街都有,早上拉汽笛,晚上卻沒有汽笛聲,好奇怪的。”
馬沙:“那可能是因為資產家們不希望人們下班。”
“那不就累死了嗎?”小白疑惑的問。
馬沙:“你去問資產家啊,我怎知道……”
“好,等我碰到資產家我問一問。”
“不是!你等一下!”馬沙抓住小白的胳膊,生怕她衝出去堵住路上看著像資產家的人提問。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條街好像住的都是打工人,沒有看著像是路燈掛件的人,所以小白想問也問不到。
馬沙拉著她和蘇蘇,到街上攔了一輛馬車。
“我要包您一整天。”馬沙說。
“三先令,謝謝。”車夫一邊說一邊抬起帽子向馬沙行禮,“額,您主人呢?”
“怎麽,沒有白人跟著就不能租您的馬車?”
車夫笑了:“當然可以……但是得先給錢,給現金。”
——還強調一次現金,怎滴這個時代我還能掃碼付款?
馬沙本來對這個車夫還挺有好感,畢竟他笑容和藹可親,現在是一點好感都不剩下了。
他掏出零錢袋,在車夫椅子旁邊的置物台上排出九鎊的金幣,然後把其中一顆撥給車夫。
車夫本來笑逐顏開,意味這一鎊剩下的都是小費呢,結果馬沙冷冷的說:“找錢。”
車夫的表情瞬間凝固。
小白聽不懂英格利斯語,但是看到這一幕她開心的笑起來。
說實話,小白的笑聲,透著一股傻氣。
雖然她本來就挺傻的,但是這個笑聲加倍的傻。
車夫看了眼小白,開口求饒道:“這位震旦老爺,真對不起。我只是一個趕車的,我全身都沒有一鎊啊。您行行好吧。”
馬沙把他九枚大錢收起來,給了三先令的硬幣,然後多給了一個先令:“小費,拿好了。”
車夫立刻展現出自己的專業素養,感激涕零的接過硬幣,然後殷勤的問:“去哪裡?”
“先去沃堡大劇院。”
“好嘞,您上車吧,好了以後拍拍車後窗。”
馬沙急著去看看吟遊詩人怎麽回事,能不能學到吟遊詩人的法術。
至於要學什麽法術,馬沙沒概念,因為他真不熟龍與地下城規則裡的吟遊詩人,他連吟遊詩人是神術施法者還是奧術施法者都忘了。
他玩遊戲隊伍裡的吟遊詩人都是唱歌射箭就沒別的事情幹了。
馬沙進了馬車車廂,車廂裡撲面而來一股廉價的香味,有點像穿越前家裡常用的電蚊香品牌的味道。
小白把蘇蘇抱上車,然後自己鑽進來,屁股還沒坐穩就問:“剛剛你們嘚啵那麽多說啥呢?”
馬沙把剛剛的事情簡化了跟白龍說了一下。
小白眉頭緊皺:“這壞家夥,我真想一腳打穿車廂,把他踢進馬的**。”
馬沙:“這個馬車,駕駛座在後面,這樣車夫坐得高視野好,你從車廂裡踢,想把他踢進馬**是很難的。”
“那我下去踢。”小白說。
“得了,算了吧,我們出發了。”馬沙敲了敲車廂的後窗。
於是聽見車夫揮鞭的聲音。
馬車緩緩前行。
蘇蘇站起來,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
對於小姑娘來說,外面繁華的城鎮就跟萬花筒一樣。
小白把右腿伸直,然後把蘇蘇抱到腿上坐著。
“這樣就看得清楚了吧?”她笑道。
“嗯!”蘇蘇開心得一逼。
馬沙:“你腿這麽一直伸著不要緊嗎?”
小白吊起眼角:“你在看不起武僧嗎?我平時練抬腿,都是四個時辰起步,不到時間不讓放下,腿上還放一個一百斤的沙袋。”
馬沙:“四個時辰?那不就八小時嗎?你這腿是鋼做的嗎?”
“我跟你講,敵人要是對著我腿開槍,我都不用運氣來抵擋,直接硬吃。”
馬沙看著小白鼻孔朝天,覺得她在吹,於是說:“那我試試?”
“別啊!殺人啦!”
馬沙和小白兩人拌嘴的同時,蘇蘇不知道看到街上什麽可樂的東西了,嘎嘎笑起來。
“你笑啥呢,我瞅瞅。”小白立刻停止和馬沙的拉扯,臉貼到窗玻璃上。
“那邊有個奇怪的人!”
“哈哈,你不懂了吧,這叫酒客,是給馬戲團拉生意的。”
馬沙皺眉,估計小白是把英格利斯語按照讀音理解成“酒客”了,便糾正道:“那叫JOKER,小醜的意思!”
“啊對對對,小醜的意思!你真聰明!”
雖然馬沙覺得,可能她是真的在稱讚“你真聰明”,但是就是抑製不住想打她一拳。
當然考慮到她是武僧,拳腳功夫比較厲害,馬沙忍了。
**
沃堡大劇院是一幢新古典主義風格建築。
為啥馬沙認得,主要是因為它看著和SH外灘上那座標志性的洋樓差不多。
所以他大膽的推測這應該是新古典主義風格。
大劇院周圍是沃堡的上流社區,所以房子看起來全是富麗堂皇的新古典主義風格。
就在劇院旁邊,有一條寬闊的大路,直通沃堡旁邊的棱堡要塞。
這應該是設計成發生了意外事件的時候,達官顯貴們可以最快速度撤進棱堡。
馬沙感覺自己血壓又高了。
兩個妹子倒是一副來郊遊的狀態,下了車就好奇的到處看。
反正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她們完全聽不懂。
車夫對馬沙說:“我在外面等您,您大概多久出來?”
車夫好好的用上了敬語,這就是一先令小費的威力啊。
馬沙:“我不太清楚,應該在大劇院今天的排練都結束了就出來了。”
“那就是下午五點了?”
“你別想著下午五點在過來,”馬沙打斷了車夫的話,“我很大可能會提前走的。我記住了你的工會注冊號,出來找不到你我就去出租馬車公會找你麻煩!”
馬沙可是來自21世紀的中國,維權意識很高的。
車夫歎了口氣:“好吧,我會在這裡等您出來的。”
馬沙點點頭,領著兩個妹子就向大劇院的側門走去——正門應該沒開。
**
側門有個管家打扮的人拿著一張速寫畫像,看到馬沙過來就舉起畫像開始對比。
馬沙:“我是和勞倫薩姆老板約好的新人出創作者。”
“馬沙先生,非常歡迎您的到來,老板和樂隊指揮、以及范·陶特先生已經在演出廳等您了。”
“這位范·陶特先生是誰?”馬沙問。
管家指了指入口旁邊貼的海報:“就是這位,是我們的王牌唱將,資深吟遊詩人!”
馬沙看了眼海報,發現這個世界還沒有把照片做成海報的技術,這海報是純手繪,還是寫實風的那種。
透過寫實風海報,馬沙在腦海裡建立了范陶特的形象:萊昂納多年輕版,大概是拍《泰坦尼克》那時候的版本。
這個時候誰能想象他有一天會因為一張赤膊玩水槍的照片徹底改變給人的印象。
管家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邊走。”
馬沙指著小白:“他們也可以進去嗎?”
“您是老板的貴賓,當然可以進去。我會安排兩位在貴賓包廂。”
馬沙給小白翻譯:“說是會帶你去貴賓包廂。”
“我不要!我們倆都不會說英格利斯語啊,難道你讓我跟他說買艾好婆油?”
管家:“May I help you?”
馬沙趕忙說:“這是她懂的不多的英格利斯語,她都不知道什麽意思。考慮到語言問題,他還是和我一起上台吧,在旁邊看著就好。”
“明白了,我會安排的。”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通過偏門進了大劇院的後台,在各種大道具中穿行。
馬沙發現大道具裡有個木頭做的西方龍。
穿過道具群,馬沙終於來到了舞台旁邊。
坐在觀眾席的勞倫薩姆一看馬沙來了,就直接站起來:“大家停一下,全部向我看過來!”
舞台上在各自練習的人全都扭頭看著矮胖的勞倫薩姆。
“現在站在舞台右側的就是我跟大家提過的作曲天才,他在火車上即興創作的樂曲,大家已經聽過了!”
劇場裡的演員和樂師們立刻一片竊竊私語。
“就是他?”
“看起來平平無奇啊。”
下一刻,仿佛少年版萊昂納多的范·陶特就出現在馬沙視線裡。
他直接衝上來,對馬沙進行一個手的握。
“太棒了!”他一臉狂喜,“我昨天聽了那首歌,就想見一見你!那首歌真是太棒了!”
——我草你說歌太棒了啊,你這一上來握著我的手說太棒了,我以為你說我太棒了呢!
本人直男,拒絕**。
馬沙正要回應激動的吟遊詩人,突然有人冷聲道:“我不信這首歌是一個震旦人寫的!”
范·陶特怎舌,松開馬沙的手,轉身兩手一攤,“斯塔尼斯拉斯先生,薩姆先生已經證實了的他是現場創作的……”
“我不信!”叫斯塔尼斯拉斯的可能是個指揮,因為他說話的時候手在像指揮家一樣來回揮舞,“這首歌明顯就不是震旦的風格,特別是這裡,這個‘聽風雪喧囂~看流星在飛揚’,這明顯就不是震旦樂曲的風格,更像是第三羅馬那邊的風格!”
馬沙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這個第三羅馬,怕不是就是毛子……
毛子要知道自己真成羅馬了那不得樂死?
等下不對啊,突厥帝國也在呢,還有第三羅馬,那君士坦丁堡到底在誰手上啊?
馬沙內心吐槽的同時,斯塔尼斯拉斯還在嗶嗶:“總之我不信這是一個震旦人創作出來的,震旦的音樂應該是‘噠·噠噠……’”
斯塔尼斯拉斯用“噠”湊出的旋律馬沙完全沒聽過。
於是他試著哼了一下自己最熟悉的中國風音樂。
……好一朵美麗滴茉莉花~
這音樂馬沙最熟了,畢竟文明六玩中國的時候耳朵都聽出繭了。
斯塔尼斯拉斯指著馬沙:“對對!就是這個,這才是震旦風……臥槽?”
馬沙兩手一攤:“我確實從小耳濡目染震旦音樂。但是我也聽了很多西方音樂,畢竟我是在格萊昂大陸長大。”
他故意用英格利斯語說,這樣妹妹和小白聽不懂。
斯塔尼斯拉斯拍了拍手——這更像是為了掩飾他的尷尬:“好吧,我承認你確實寫的震旦歌很棒。”
范·陶特笑眯眯的揶揄道:“這次你居然不懷疑他是抄襲的了?”
“我在英格利斯軍中的時候,曾經作為隨軍吟遊詩人和震旦作戰,我們吟遊詩人的任務之一,就是收集震旦的音樂。我沒聽過這首,那應該就是沒有了。”斯塔尼斯拉斯斬釘截鐵的說,“能麻煩這為……呃……”
他扭頭看劇場老板勞倫·薩姆。
勞倫薩姆:“馬沙。”
“哦對對,能不能麻煩馬沙先生您再把您的優美作品再唱一遍,完整的?”
馬沙欣然點頭,從頭唱了一遍《茉莉花》。
斯塔尼斯拉斯皺眉:“歌是好歌,你唱得真爛。”
馬沙正要回應這老指揮,小白蹭的一下跳過來,雙手抓著馬沙的手:“你唱得也太好聽了吧!簡直是天籟!”
馬沙:“不不不,你沒聽人家專業人士……”
“那禿子不懂啦!”
斯坦尼斯拉斯驟起眉頭,不愧是去過震旦打仗的,直接聽懂了禿子這個詞,用手摸起自己那鹵蛋一樣的腦門。
這時候范·陶特笑道:“聲音的基礎不錯,但缺乏訓練。在大劇院跟著我練個五六年,應該能成一線歌唱家。”
在大劇院練個五六年,黃花菜都涼了!
范·陶特挑了挑眉毛:“看來你沒辦法在這裡練那麽久,真是遺憾的。我聽說,你和我們老板勞倫薩姆有個對賭協議?”
草,這個時代就有對賭協議的說法了嗎?
馬沙:“我跟勞倫薩姆先生約定了,一首歌得到劇院的大家認可,他給50鎊,如果能讓觀眾掌聲雷動,給200鎊,如果能讓貴賓席的觀眾全部站起來鼓掌,就500鎊。”
范·陶特笑道:“那薩姆先生應該支付第一個50鎊了啊,畢竟你剛剛創作了一首如此美妙的震旦歌曲。”
馬沙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當文抄公來錢就是快啊!
但是,馬沙最主要的目的,不是為了這50鎊,於是他對范·陶特說:“那個,雖然我沒有辦法在劇院接受您的長期訓練,但是……就是,我在火車上有個橫斷鐵路公司的法師說,我有吟遊詩人的天賦……”
“你確實有。”范·陶特笑道,“怎麽,你想學吟遊詩人的技巧?”
馬沙連連點頭。
“行,等今天上午的排練告一段落,我來給你講一講怎麽當一個吟遊詩人。”范·陶特如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