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天怒人怨，涅槃境以下隨時可以殺他

  大乾青龍山。

  層巒疊嶂，山林蔥鬱，逶迤曲轉，如一頭真龍橫臥。

  青龍山自古以來，就被術士視為風水寶地，也是大乾龍脈所在地。

  山巒間坐落著規製豪華的建築群，塚高八丈，周長十五丈，帝王雕像歷經千年風雨仍完好無損，一座座祭文碑隱隱散發磅礴的威壓。

  皇陵外的茅草屋，姬家三個年邁的守陵人正在下棋飲茶，神態說不出的悠然愜意。

  驟然。

  他們齊齊抬頭，察覺到一股氣息。

  “誰？！”

  一個左臉有痣的姬氏族人語氣凝重。

  話音落罷，紫舟降落在皇陵鵲台，舟頭屹立著一襲華貴白袍。

  他懷抱一頭胖嘟嘟的狸貓，氣定神閑地朝茅草屋而來。

  盯著眼前俊美的男子，守陵人頃刻間身軀緊繃。

  徐惡獠！！

  此獠突然前來皇陵，難道想盜墓？

  念及於此，三人表情難看至極。

  見對方如臨大敵的模樣，徐北望稍顯無奈。

  原本以為守陵人會是姬家神秘高手，原來就三個涅槃境。

  為首的老者面目鐵青，怒而戟指：
  “徐惡獠，禁止踏入皇陵！”

  徐北望擼了擼肥貓的臉蛋，從容地掃視三人，平靜道：
  “在下身為大乾子民，祭拜皇陵應該不屬於僭越吧？”

  就是！

  肥貓啄了啄腦袋。

  小壞蛋能有什麽壞心思呢。

  聞言，三人氣得胸膛都快炸裂！
  此獠為何能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無恥至極的話語？

  姬家跟你有血海深仇，用得著你來祭拜？

  黃鼠狼給雞拜年，心腸歹毒！！
  老者手呈爪狀，真氣凝聚成規則鏈條，將白袍籠罩在內。

  他猙獰著臉，擲地有聲的質問：
  “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

  “呵……”徐北望無聲地笑了，輕輕道：
  “沒有。”

  三人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一張張臉漲得紫青。

  轟！
  規則鎖鏈震拍而落，誓要擊殺此獠以洗刷皇族經受的屈辱！

  徐北望神色風輕雲淡，還饒有興致地將肥貓的臉蛋捏成心形。

  愛你的形狀~
  可惜當時觸摸老大時，隻捏了一半就被踹飛。

  哢嚓——

  鎖鏈四分五裂，森然的寒氣席卷而至，三個涅槃境強者瞬間被禁錮，絲毫動彈不得。

  三人如遭雷擊，每根骨頭都在顫栗。

  白袍懶得耽擱時間，快步走向陵台，一掌劈向青銅鐵門。

  鐵門崩碎，陰森的死氣噴湧而出，他進入寬闊的墓室。

  “不！”

  三個守陵人心中咆哮，不禁悲慟萬分，老淚縱橫。

  那是姬氏皇帝宗親的安息之地啊，就這樣被仇人踐踏，他們心在滴血，屈辱的情緒灌滿胸膛。

  ……

  墓道繪著壁畫，一幕幕滄桑的圖畫，記載著姬家輝煌的歲月，以及統禦萬民的無上榮光。

  徐北望體內竅穴運轉，由功法指引方向，深入墓室。

  一座座宮殿，埋葬著密密麻麻的棺材。

  “嗬咿呀……”

  瘮人的啼哭聲響徹，墓壁傳來滴嗒滴嗒的響聲。

  “喵！”

  肥貓歡呼雀躍。

  徐北望訝異，“我知道是鬼，你不怕麽？”

  肥貓昂著下巴一臉傲嬌，好像在說待會給你看看喵喵的本事。

  霎時，陰風怒嚎，黑霧繚繞。

  像是地獄崩開了口子，無數鬼魂推開墓壁，洶湧而來。

  “喵！”

  肥貓齜牙，露出兩顆晶瑩剔透的虎牙，以表示自己的凶狠。

  “嗬——”

  一群群未著寸縷的女鬼撲向蠢萌蠢萌的胖貓。

  “喵！”

  肥貓竄進徐北望懷裡，癟著小嘴眼神畏怯。

  “就這？”

  徐北望無語：“你除了噴火還會幹嘛？”

  被小壞蛋小瞧了，肥貓氣急敗壞。

  喵喵在扮貓吃老虎，不這樣怎麽能震驚到你呢？

  它得意地張嘴吐口水。

  tuituitui——

  一經沾染到口水，鬼魂頃刻間消散，這是令它們聞風喪膽的攻擊。

  徐北望看著成群結隊的女鬼赴死，催促道：
  “送她們投胎。”

  大乾沿續殉葬制度，這些都是宮女妃子，花季歲月跟隨皇帝埋葬於皇陵。

  好噠……

  肥貓深呼吸一口氣，再吐出來，墓室宮殿的女鬼被消滅殆盡。

  它拍了拍爪子，歪著頭等待誇獎。

  徐北望若無其事往前走。

  “喵！！”

  肥貓急紅了眼，撲騰個不停。

  快誇獎喵喵！
  “行了，你最棒。”

  徐北望敷衍了一句，循著氣息走進一座鎏金色墓殿，周遭由黃金鑄澆而成。

  殿中心，置放著一口棺材，通體雕龍畫鳳，是一件天階法器。

  轟！
  徐北望取出一根嫩綠的草兒，將棺材砸碎，裡面一具腐朽潰爛的骸骨。

  他盤膝而坐，運轉北冥噬血神功，吞噬骸骨僅存的冥氣。

  半刻鍾，他起身去下一座宮殿。

  幸虧大乾短命皇帝多，至今才一千年國祚，就有十位皇帝，平均一個活百年。

  對於修煉者而言，這算是英年早逝了。

  吞噬一具骸骨的冥氣，徐北望提著的心終於落回原處。

  不出意外，80%進度條會拉滿，突破下一層。

  屆時擁有何等威力，他也很期待。

  ……

  三天后。

  轟隆隆！
  皇陵一半建築物轟然倒塌，滾滾塵煙衝天而起，瞬間遮蔽了烈日的光芒。

  一襲白袍負手而出，肥貓懶洋洋跟在後頭。

  一人一貓登上紫舟，消失在天際。

  虛空戰船，第五錦霜碧眸微眯，危險的眼神睥睨肥貓。

  肥貓嘟著嘴，可憐兮兮地走到牆角面壁思過。

  她怎麽知道喵喵偷親了小壞蛋一口？
  才親了一口嘛。

  “娘娘，皇天不負有心人。”

  狗腿子屁顛顛上前報喜，內心很是感慨。

  雖然看上去輕而易舉，但一切都是老大在忙活。

  若是只靠自己，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突破第五層。

  第五錦霜眸子微挑，不置一詞。

  “娘娘，為何要多此一舉？明明能不驚動守陵人……”

  狗腿子說出自己的困惑。

  以老大的實力，瞞過幾個涅槃境跟拔草摘花一樣，不要太簡單。

  第五錦霜碧瞳猛地一沉，寒聲道：
  “放肆！你在教本宮做事？”

  “沒有……”狗腿子委屈。

  第五錦霜冷視著他，將黑絲包裹的玉足抬起。

  狗腿子握住，駕輕就熟地揉搓按捏腳趾。

  “廢物，你認為九州最有希望超脫的是誰？”

  她話鋒一轉，說起不相乾的話題。

  徐北望不假思索，“當然是娘娘。”

  第五錦霜冷言：

  “你拿遺棄之界的螻蟻跟本宮對比？”

  要排除老大，狗腿子當仁不讓：“舍卑職其誰？”

  第五錦霜盯了他幾秒，眸光戲謔：

  “武照。”

  什麽？
  徐北望攥緊蜷曲的可愛腳趾，震驚得內心翻江倒海。

  除了老大，最有希望飛升的是武照？
  “她沒有鴻蒙紫氣。”徐北望深深皺眉。

  第五錦霜面無表情，慵懶地說：
  “武照乃輪回者，上一世是九指道姑，屹立九州巔峰的半步至尊。”

  “這一世，她要自創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

  “凝聚眾生偉力，超脫。”

  她說得很平淡，這種事情在她內心掀不起多少漣漪。

  但徐北望震撼萬分！

  他手心托著玉足一動不動，眼神飄忽不定。

  短短三句話，卻透露著兩個極為駭人的信息。

  第一，武照是輪回者。

  關鍵的第二條——

  眾生之力。

  徐北望輕易就能理解，眾生之力相當於九州蒼生的集體信仰。

  難怪她野心熏天，權欲勃勃，要想凝聚眾生偉力，前提就是成就皇帝！
  成為一言九鼎的主宰，執掌廣闊無垠的疆土，管理億萬蒼生。

  開創一番偉大功績，她要全攬民心，成為百姓的信仰！

  這是一個極為艱難的嘗試，不得不說，武照也是亙古難見的人傑啊！

  “本宮飛升前，會給你一道功法，可以竊取她身上的眾生之力。”

  冷冷的語調打破徐北望的沉思。

  一石激起千層浪！

  徐北望再度震撼！
  “還能竊取？”他聲音沙啞，有些難以置信。

  第五錦霜精致的下巴抬起一個弧度，矜持的說：

  “你也不看看本宮是誰？”

  狗腿子喜不自禁，忙奉上彩虹屁：

  “卑職對娘娘的崇拜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夠了。”第五錦霜截住他的話，沉默半晌，而後紅唇輕啟：

  “本宮給你做了兩手準備。”

  “己身實力無法超脫，那就在暗處觀望武照，等她凝聚眾生偉力，便出手掠奪。”

  房間一時陷入寂靜。

  徐北望目光黯然，老大開始為他布局了。

  這意味著，她離飛升的時間恐怕愈來愈近。

  第五錦霜抬腳踢在狗腿子臉上，長長的睫毛掩蓋了她眼底的情緒，冷聲命令：
  “滾來給本宮洗腳。”

  略頓，她眸光意味深長：

  “待會朝堂討伐你，你要演一出好戲。”

  ……

  ……

  皇陵外，氣氛格外蕭瑟。

  半空戰車林立，凶獸鱗甲森森，旌旗招展。

  徐惡獠踐踏皇陵的消息，如隕石砸入深海，掀起了驚濤巨浪。

  大乾震撼到無以複加！
  這可是歷代皇帝的安息之地啊！
  這是統治萬民的權威標志，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徐惡獠，一條徹頭徹尾的瘋狗！！
  刨人祖墳，已經算最缺德的惡行，更何況是皇族祖墳，簡直囂張得無法無天！

  青龍山，原本巍峨的陵殿飛簷斷裂，看上去宛如一隻向天求告的手，正艱難地伸向冰冷的蒼穹，無望地訴說著什麽。

  “諸位，咱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誓要為皇族討回公道，不惜一死！”

  “人固有一死，我等蒙聖恩位居高位，但是痛恨奸佞小人而不能誅殺，有什麽面目見天下人呢？”

  文武百官群情激憤，怒火令他們臉龐都在猙獰。

  而姬家族人跪在地上，面朝陵墓失魂落魄。

  歷代帝王的安息之地，突然就遭到傾毀，或許屍體都被徐惡獠殘忍凌虐，陪葬品洗劫一空。

  姬家後世子孫無顏再祭祀，皇族臉面被狠狠踩踏！

  姬家被徹底釘死在歷史恥辱柱上，淪為全天下的笑柄！
  一想到這裡，那種屈辱感像是決堤的洪水，傾灌姬氏族人的五髒六腑。

  如果說此前跟徐惡獠的仇怨是一條河流，那麽現在就是洶湧的大海，每滴海水都由仇恨凝成。

  鳳輦裡武照緊鎖鳳眉，此事讓她非常詫異。

  皇陵能有什麽至寶？比得過半件春秋筆？比得過兩具幾萬年的古屍？

  就算裡面有徐惡獠覬覦的東西，憑借第五魔頭的能力，完全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為何要大動乾戈？

  最前方的帝師，就如同一座冰雕一般，愣怔在了那裡，一動不動，憤怒在慢慢蠶食他的理智。

  “貴妃娘娘，皇族姬氏需要一個公道。”

  他盯著虛空，一字一頓，字字裹挾著憤怒。

  盡管察覺不到氣息，但所有人都看向雲層。

  就是這個女魔頭縱容徐惡獠做出此等天怒人怨的暴行！

  崩毀皇族陵墓，這是一個人能乾出來的事情？
  憤怒的氣息直衝雲霄，空氣都隱隱震顫。

  刹那。

  一身白袍的俊美男子屹立在半空，黑白頭髮隨風飄展，深邃的眸光無波無瀾。

  他俯瞰著眾人，皺了皺眉：
  “諸位誤會了，在下並沒有損壞陵墓什麽東西，不信可以去看看。”

  轟！
  猶如驚雷炸響，連聞訊趕來瞧熱鬧的各大道統都看不下去了。

  實在是囂張跋扈！
  這世間還有此獠所懼怕的東西麽？
  “徐惡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一個個王公勳貴怒火燒盡九重天，不顧一切要斬殺此獠！

  各大道統冷眼旁觀，他們覺得姬家又會選擇息事寧人。

  畢竟在第五魔頭面前，全場都是不堪一擊的螻蟻。

  除非……

  武照同樣瞥了眼身影佝僂的帝師，鳳眸有一絲期待。

  這位半步至尊遠遠不是第五魔頭的對手，但若是以自爆的方式，興許能傷到第五魔頭。

  只要第五魔頭受傷，以徐惡獠惹出的一樁樁禍端，十條命都不夠死。

  關鍵是帝師會不會舍身為人？

  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此時。

  冷漠毫無感情的聲音自雲層深處傳來。

  “涅槃境以下，可以隨時殺他。”

  謔！
  一句話讓全場目光閃爍。

  相當於昭告天下，涅槃境以下出手，第五魔頭不會干涉？

  一大一小魔頭簡直同脈相承，狂妄深植在骨髓深處！
  瞬間，姬家幾個大宗師巔峰眸中殺機迭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