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我若要有，天不可無，我若要無，天不許有！
  “不要離開本宮。”

  似乎害怕他一去異宇宙，就再也不會回來，第五錦霜很罕見地顯露出恐慌之色。

  她每一次畏懼，都是因為狗腿子。

  第一次在九州，以為他死在天樞，第二次無盡葬土，以為他的病永遠不會好轉。

  “小壞蛋，你要丟掉喵喵麽？”紅裙少女眼圈微微一紅，楚楚可憐道。

  “想什麽呢？”徐北望輕笑了一聲，“我先去刺探軍情，給未來做準備。”

  “你們就待在葬土黑洞那裡，葬氣稀薄，侵蝕之力微弱。”

  第五錦霜直視著他，語調冷得沒有一丁點情緒：

  “你還是要走？”

  她的美毋庸置疑，一如既往的高貴冰冷，此刻卻像一朵孤零零的紫羅蘭。

  “娘娘，卑職絕對會回來！”徐北望再三保證。

  他有必須去的理由。

  “隨你。”第五錦霜垂下排扇般的羽睫，點了點下巴，轉身一步步離去。

  她永遠做不到低聲下氣地挽留，盡管心裡乞求了千千萬萬遍，但依然選擇不動聲色地應允。。

  只是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撲面而來，席卷著包裹著她，像是從夢裡無限的墜落，被抽幹了力氣。

  那裡有他的故鄉，他一旦不回來，我該怎麽辦？
  想到分離，無邊寒意侵襲，似乎又要瘋狂崩潰，歇斯底裡。

  凰如是擔心女兒，眸光複雜地看了一眼女婿，隨後緊緊跟著錦霜。

  “你不回來，喵喵就自殺，就絕食，讓你整天做噩夢！”

  瞄可愛眼淚說來就來，晶瑩液體蔓遍眼眶，死死瞪著小壞蛋。

  “你好無情，喵喵又要變成哭包。”喵可愛捂著臉嗚咽。

  “行了，給我叫墳呢？”徐北望沒好氣敲了她一個暴栗，旋即將她夾在腹下，扔到黑洞那邊。

  擯棄多余念頭，徐北望屹立在黃澄澄天地間，取出那株黑霧升騰的葬竹。

  沒有老大令人發指的氣運，不可能得到這株葬竹。

  老大對他毫無保留，不管什麽聖物都能不眨眼的贈送。

  一瞬間，狀似黃泉擺渡船的竹葉化作黑灰，一縷縷湧向額間開闔的豎線。

  竹枝在葬氣本源的呼喚下，融於徐北望體內，提供源源不斷的葬氣精光。

  無邊無際的死亡侵蝕蔓延，陰間氣息籠罩，一頭璀璨金發在黑色空間漫舞。

  徐北望緩緩睜開眸子，體內葬氣幾乎完成破繭成蝶般的蛻變。

  靈魂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在不停演化，玄而又玄，難以說清。

  他仿佛一尊地獄死神，隨時能淨化現世的一切，讓對手承受無休止的折磨。

  “開始掠奪！”

  徐北望深邃的碧眸有冷芒閃爍，身軀完全轉換成冥土，瞬間就感受到異宇宙的道炁規則。

  此行，他有兩個目的。

  第一，彼岸王花在碾滅石頭種族的天之驕女之後，順勢瀏覽了一遍記憶。

  起源之界，有個名喚界碑海的遠古聖地，一個紀元開啟一次，依靠道心強弱，能獲得相應機緣。

  這流程，徐北望太特麽熟悉了！
  據說道心無敵者，能獲得傳說中的宇宙陰陽道體，修煉到極致，可顛覆起源之界的陰陽。

  嘖嘖，他跟老大正好有兩顆陰陽星砂，這不是給夫妻倆量身定製麽？

  他坐不住了，錯過這次要等下個紀元，屆時黃花菜都涼透了。

  第二，誅殺掉石姓女子，他不僅掠奪了一件神物，還煉化了類似胚胎的本源。

  難怪當初在北極星域，無法獲得胚胎，蓋因那群人全是化身。

  這種胚胎近似於聖靈，反正也是大道精華，徐北望能煉化為己用。

  他體外超然於大道之外的胚胎已經成型一半，接下來就是加快成型速度，萬族新秀就是待宰的羔羊。

  況且還能掠奪至寶，殺他們簡直就是雙贏，加倍的快樂！

  不，是三贏！
  他頭頂倒懸的氣運樹，之前是黑夜不見光亮，現在有兩片樹葉閃爍光芒。

  誅殺石族驕女，掠奪來的氣運。

  盡管不知道究竟有什麽隱秘，但徐北望坦然接受自己氣運廢物的事實。

  先不說可以掠奪，何況老大幾乎秉承宇宙大氣運，預計她在起源之界如魚得水，屆時機緣全部仰仗她。

  ……

  在甬道枯坐七天七夜後，察覺到星空祭壇空無一人，一襲華麗紫袍的男子踏足起源之界。

  他生得並不清秀，神色晦暗陰沉，周身時刻繚繞死亡黑霧，縹緲得一陣風都能吹走。

  但氣息與起源之界無異。

  徐北望改頭換面，絲毫不擔心會暴露，除非自己使用星輝帝力，否則無上者都難以窺探冥體。

  一旦暴露了怎辦？

  直接將冥體轉換為紀元不滅體，瞬間就被起源之界排斥出去。

  簡直逆天，還有什麽比這個更爽？

  “幽靈？”

  星空一艘飛舟疾馳駛過，渾身猩紅血液澆灌的血族生靈頗為訝異。

  對面紫袍男子的狀態很像幽靈。

  死去很久，以另一種詭異的方式存活，軀體不死不滅。

  轟！
  毫無征兆，充滿毀滅性的一掌覆落而下，黑霧將血族生靈吞噬，轉瞬被侵蝕殆盡。

  徐北望眸光無波無瀾，拂袖驅散骨灰，屹立在飛舟上，向著東域疾馳。

  他肯定不敢化作璀璨流星，這樣就是赤裸裸的靶子，也不能取出諸天的造化仙器，上面有異宇宙氣息。

  所以只能搶一艘飛舟，雖然速度慢了一點，但至少安全嘛。

  ……

  界碑海。

  古老的石碑矗立在星域一端，像開天辟地的守護神，封印一切詭異不詳。

  紫色的海水重若億萬鈞，在星空下倒懸，其中蘊含無窮玄妙，好似一方方世界在翻滾，厚重而磅礴。

  海面聳立著一座座斑點密布的礁石，足足九百九十九座神秘礁石，規則排列，隱隱呈乾坤道圖之態。

  海岸兩側人滿為患，一艘艘神話巨船，屹立著萬族大能，在道紋交織中，新時代的人傑格外矚目。

  可出乎意料，萬族生靈眼裡沒有敬仰，反倒有不易察覺的憤恨。

  不久前，起源之界遭受嚴重的一次挫折，屈辱印記無法湮滅。

  那個名叫白色禁忌的異宇宙人類，就這樣羞辱起源之界，風輕雲淡的離去。

  這群懦夫！

  都是該被史筆釘在恥辱柱上的生靈！
  他們欠萬族一筆債，倘若不能一雪前恥，就不配被稱為起源之界新星。

  誰能誅殺白色禁忌，誰就是起源之界最偉大的年輕生靈，只有捍衛萬族榮耀，才能引領一個時代前進。

  諸多頂尖新秀面色難堪，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盡管他們沒經歷過，也要遭受萬族唾棄。

  唯有進入原始聖城，才能通往那一方宇宙。

  可白色禁忌的實力顯然強得一塌糊塗，誰有自信說不是前去自取其辱？
  遙遠處，奇形怪狀的種族林立，多是修為薄弱的生靈，飛舟屹立的紫袍男子毫不起眼。

  他面容平靜，淡淡地遙望界碑海。

  說句實話，從年輕一代的質量來看，諸天望塵莫及，難以跟起源之界比肩。

  就比如扶疏影，在降臨諸天前未嘗敗績，也是起源之界的無敵神話，但也僅僅位於年輕一輩的頂尖行列。

  這個行列，足足有十五個生靈。

  但在此之上，還有時代序列。

  三個序列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時代絕巔，頂尖行列跟序列的差距，堪稱天壤之別。

  而扶疏影，放在諸天絕對算得上問鼎榜榜首的有力爭奪者。

  所以差距很大。

  這種差距僅是在當今紀元，不知為何，這個時代新秀噴湧，被稱作黃金盛世。

  “轟！”

  一聲綻響打斷了徐北望的思緒，有光族生靈在闖蕩界碑海，一座座礁石崩裂成齏粉，又迅速完好無損。

  就這麽一瞬間，破裂了七百多座礁石，自不可言說之地，一本塵封的典籍湧來，懸浮在光族生靈頭頂。

  徐北望懶得等待，一縷縷黑霧席卷而出，整個人霎時屹立海面。

  “死靈？”諸多大能略顯驚駭，身體毫無雜質，乾淨得好像死去很久。

  每天闖蕩界碑海的生靈源源不斷，他們也沒有太在意這個紫袍男子。

  可下一秒，星海瞠目結舌，萬族震撼驚悚！
  不，是整個起源之界陷入瘋狂！
  來得太過突然，來得毫無預兆，就這樣展現出不可思議的一幕！
  紫袍靜靜佇立海面，那些自原始以來就存在的礁石，刹那像紙糊的一般。

  連薄膜都稱不上！
  轟隆隆！
  悉數崩碎！

  星海萬族近乎窒息，這是何等恐怖的場面？

  前所未有！

  亙古不見！

  他，只是站在上面，自古以來誰都無法撼動的九百九十九座礁石，無一不是齏粉！

  死的一般的沉寂！

  連呼吸的戛然而止，無以計數的種族神魂顫栗，死死盯著黑霧繚繞的偉岸身影。

  紫袍飄飄，紫色代表高貴，那是王者的顏色！

  在冗長的安靜後，星海嘈雜，萬族沸騰！
  每個生靈都在關注，因為很可能在見證未來一尊無上者的崛起。

  這是起源之界的輝煌！
  何等不可思議的道心啊？完美到宇宙顫抖的程度。

  “開！”

  嘶啞不堪的聲音傳出。

  大道倫音響起，極其罕見的異象一波波浮現。

  一面是雄壯而瑰美的山河，一面是滿目瘡痍的廢墟！
  無間地獄籠罩；極樂淨土覆蓋！
  宇宙大道之花垂落，無窮無盡，分散成對立的兩半，像是被截斷。

  轟！
  整個起源之界陷入天崩地裂的震撼！
  萬族惶惶難安，眼前的異象太過懾人，典籍都不敢這般記載。

  宇宙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黑暗，分割得恰到毫巔。

  偉岸的紫袍虛影屹立中央，俯視芸芸眾生，如一尊陰陽帝王，讓人忍不住想頂禮膜拜。

  君臨天下！

  “宇宙陰陽體，真的是傳說中的陰陽道體……”諸多無上者頭皮發麻，眼裡閃過豔羨。

  這種無敵道心的機緣，他們都無法搶奪，這是注定屬於這個死靈。

  “嫁給他！”一個個古老種族橫越在星空之巔，那些老祖宗級別的生靈輕翕嘴唇，傳達不容置疑的命令。

  陰陽道體，還有一半的“陰”體，他自己無法消用。

  成為此人的道侶，那相當於天上掉餡餅，白白擁有傳說體質！

  “乾死我……”

  萬族女子激情澎湃，臉蛋酡紅，像陷入春夢般無法自持，誰能抵禦住這個誘惑？
  只要成為他的心愛女子，那真是完美詮釋了何為一步登天！
  連一個個時代新秀都喉嚨發緊，夢寐以求的傳說體質近在眼前，怎能不讓他們嫉妒發狂？

  徐北望面無表情，身體接受光明黑暗的衝擊。

  曾經獲得了紀元不滅體，再做一遍更加順利。

  以後哪裡有道心，請立刻呼喚我。

  世上還有這樣輕而易舉的事情嘛？
  起源之界密密麻麻的異象逐漸消退，紫袍虛影高坐九重天，口湧天地玄黃文，漫天祥瑞噴薄。

  他的身體再次發生奇異的變化，大道規則圍繞輪轉，演化各種不可名狀的氣息，蘊含極強的爆炸力。

  倘若抵達巔峰，似乎能顛覆一切！
  我要天有，天不可無，我要天無，天不許有。

  徐北望驀然想起這句話，這才是真正的陰陽道體。

  任何事物都存在陰陽兩面，而他未來或許能建造一個以他為主宰的宇宙體系。

  他來制定遊戲規則！

  但唯一的缺陷，陰陽道體是成長性的，不像紀元不滅體，在任何階段都有巨大威力。

  “你究竟是誰？”

  一個個教主級別的至尊生靈矗立在海面，以他們的能耐，當然察覺到此子的詭異。

  諸多新秀面色發白，內心生出濃濃的無力感。

  他們都是各自種族內的傳承，自以為天賦異稟，道心無敵，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真正的無敵道心現身，他們在此人面前只有被完全碾壓的份。

  有些東西仿佛注定了，怎麽努力都無濟於事，在宇宙歷史的浪潮中，他們似乎是毫不起眼的一個。

  “我是誰？”紫袍男子聲帶像是被割裂了，嘶啞得可怕。

  他毫不慌張，反倒無聲的笑了。

  一片死寂中，星海宛若塵封墓窖，死亡氣息持續不斷，陰森瘮人。

  “村口一棵蒼老梨樹，你們就稱呼我為村夫吧。”

  紫袍男子自嘲了一聲，死氣幾乎將他淹沒掉，仿若與遠處石碑融為一體，帶著遠古歷史的蒼涼。

  莫名的悲哀彌漫，萬族下意識陷入悲慟，這個男子不知道承受了何等撕心裂肺的痛苦！

  “村莊，梨樹？”

  諸多無上者面色驟變，萬族一些強大生靈瞬間想到什麽。

  繼而整個星空都沉默，無數生靈瞳孔緊縮。

  那是葬族啊！！

  毀滅在第三紀元，被稱作大陰間使徒，曾經不可一世的葬族。

  難怪一身死氣像幽靈，難怪沒有帝境祗念的波動，難怪出現得毫無征兆。

  毀於浩劫中的葬族，竟然還有族人存活？
  “貴族的祖地呢？”一個古老生靈嚴肅問道。

  第三紀元之前的典籍莫名消失，後世很少有人清楚那段詭秘往事，究竟招惹到誰？又為何會湮滅？
  如果葬族還有族人存活，為何銷聲匿跡，直到現在才露面？
  “不便告知。”紫袍男子恢復了冷漠臉，旋即周身湧出狂暴黑霧，整個雙眸成了血色，似背負無盡罪孽。

  “誰，誰偷出葬族的聖物？！”他厲聲怒吼，陰沉的臉龐都猙獰了。

  星海俱寂，萬族心潮翻湧，難以平靜下來。

  原來如此，葬竹的丟失，激怒了古老的葬族，這一代傳人正式入世。

  諸多無上者一動不動，也沒有要難為此子的意思，畢竟曾經的葬族太過輝煌，誰能確定他們還有多少底蘊？

  一旦招惹到不該惹的人，自家種族都有傾覆之危。

  噗！
  遮天黑色巨手，繚繞無數黑光，從遙遠之地延伸而來，將一個強大生靈碾滅成齏粉。

  紫袍男子面色鐵青，簡直憤怒到極致。

  “廢物！”

  “一群廢物！”

  “你們怎麽還有臉活在人世間？”

  “咱們起源之界何其輝煌，竟被異宇宙人類羞辱！”

  他搜查到記憶，氣息變得暴戾，深邃眸子如血海般。

  轟！
  猶如大道消音器覆蓋而落，星海鴉雀無聲，心跳聲都要停止。

  萬族垂著頭，再度感到無邊無際的恥辱，根本不敢面對葬族傳人。

  他們太丟臉了！

  當初屹立在星空祭壇的幾十個新秀，更是渾身僵硬，像是大庭廣眾裸奔一般，顏面蕩然無存。

  “還我葬竹！”紫袍男子情緒癲狂，黑發在海上漫舞。

  “閣下冷靜，請帶領起源之界年輕一輩，去拿回失去的尊嚴！”

  一個巨擘級別的生靈，鄭重開口。

  葬族傳人，有資格成為這個時代的領袖之一，率領起源之界走向更輝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