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05記憶碎片
  因為怕謝顯在村子幾個出口圍堵他，所以石秋菲乾脆讓石逍留在這裡跟雨兒玩。

  小丫頭平日也是難得有個玩伴，所以兩人湊在一起玩了個痛快，石秋菲看著石逍紅撲撲的小臉，心想這才是一個孩子應有的天性。

  石秋菲本想留下石逍吃晚飯，甚至想將他留在家中多住幾天，但聰明的石逍早已發現，這家人過得也是相當拮據，雖然沒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但也沒有余糧。

  中午一頓飯被自己吃個精光，導致娘倆都挨了餓，而且但凡跟自己沾上邊，都會遭到三大家無情的打壓，所以他哪能連累人家。

  “小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若讓人知道我躲在你這裡，怕是會給你惹來麻煩，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你總要為雨兒妹妹多考慮，那些孩子可都不是善茬，他們什麽都能乾出來。

  所以我還是趁著傍晚離開的好，免得那些惡人驚擾你們，謝謝小姨，我走了。”

  他越懂事便讓石秋菲心中越不是滋味，見他收拾了自己的破皮襖仍背在身上，幾次想要開口攔阻，但最終還是忍住，她的確沒有能力照顧石逍，於是只能親自將他送出門外。

  石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這份溫情實在寶貴，讓他感覺自己還活在人間而不是在地獄。

  石秋菲看著小小的一隻竟然如此懂事，忍不住眼圈一紅，“都怪小姨沒本事，沒法照顧好你。”

  石逍也是心中感動，雖然只是一飯之恩但卻給了他難得的溫情，同時他知道自己暫時沒法報答，而他又不是一個喜歡輕易許諾的人，所以再度行禮便默然而去。

  也虧了石逍記憶力驚人，不然還真轉不出這謝家村，好在現在是謝家祭祖的時間，謝顯他們也都要參加，所以這裡應該是安全的。

  他轉過幾個胡同都不見人影，不免心中漸漸放松警惕，卻是突然聽到了幾個童音響起，嚇得他急忙閃入陰影。

  仔細一聽發現竟然是誦讀之聲，他不免好奇，仔細聽了一會，又矮著身在陰影當中挪過去，然後慢慢探出頭朝著聲音方向看去。

  卻發現這是一家小小私塾，一位留著山羊胡的先生，在燈下捧著書帶領幾位稚子讀書識字。

  這一幕倒是讓他心中微微一動，現在謝家祭祖應該還沒結束，怎麽這位先生和這幾個孩子都沒有參加？
  他沒有因此多耽擱，很快消失在淡淡的夜色當中，再過一會謝家祭祖就應該結束，到時候族人一擁而回，將他堵在這裡可就麻煩了。

  很快石逍便轉出了謝家的區域，已經看到了那片廢墟，頓時心中大定，這一趟成功偷了供品，又夠幾天吃的，而且又躲過了一劫，自然心情大好。

  特別今天洗了個痛快的熱水澡，又修剪了亂蓬蓬頭髮，身穿乾淨的衣服，讓他感覺自己又活得像個人，吹著晚風心中愜意，似乎在這一瞬間忘記了所有痛苦。

  可惜很快他便看見一隻隻或弱小或強大的鬼物，不遠不近地在廢墟當中飄著，便將他再度拉回現實，這裡仍是地獄而非天堂。

  石逍突然感覺眼前一亮，就好像這廢墟點上了燈光，所見鬼物比平日清晰了幾分，難道洗了一個澡便有這麽大的作用，連眼神都變好了不成？

  卻是突然感覺一陣劇烈的頭疼襲來，簡直就好像是要將他的腦袋從中間撕裂一般，同時他感覺到自己腦海當中似乎有許多古怪的記憶閃現。

  這記憶從何而來他不知道，但記憶碎片之多簡直如同滿天飛雪，恐怕沒有幾世的經歷絕沒有如此龐雜。

  不過這些記憶還都是些零散的碎片，而且一閃而逝，最終留在他腦海中能被他想起的只有幾個毫不相乾的片段，讓他無從琢磨來歷。

  即便頭疼欲裂，石逍也沒敢發出絲毫聲音，因為一旦出聲便極有可能引來鬼物的攻擊，所以他咬牙忍著，這數年的苦難讓他耐力驚人，這些許痛苦還奈何不了他。

  直等到頭疼稍退，他不敢有片刻耽擱，咬牙背著破皮襖飛快地消失在廢墟當中。

  躺在完全掩埋在一堆瓦礫當中的半間地下室的草鋪上，石逍怎麽也睡不著，先是小姨給自己淒苦的心帶來的一絲溫暖，那一絲溫暖來的太及時了，讓他幾乎快要冷透的心重新燃燒起來。

  然後便是那些追打他的孩子，是他如今痛苦的根源，而且無法躲避，似乎沒有盡頭，讓他必須面對。

  那些孩子早已開始修煉，如今已經不少都在煉體一重巔峰，很快便可以達到二重境，到時候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將更勝過自己，自己還能逃脫他們的魔爪嗎？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守護之力被觸發的極限到底是什麽程度，是超過多大年紀或者超過某個修為境界，還是攻擊的力量超過某個界限，對自己出手便會觸發這股力量。

  也或許有著其他自己不知道的限制，因為這股力量根本不歸他掌握，所以他也無法具體估量。

  但他卻知道這樣下去，早晚會被那些孩子堵住打個狠的，甚至有可能會丟掉性命，所以靠外力終究不是辦法，必須要自己變強才行。

  他越發感覺變強的急迫，可自己沒有修煉功法也是無奈，於是他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弄到功法，突然感覺這一幕怎麽如此熟悉，卻又說不出熟悉感從何而來。

  “詭族最強功法便是詭仙籙，據我所知，各家有各家的領悟，但卻沒人領悟出全部奧妙。

  正因如此所以各家領悟皆不相同，怕是一個煉體功法就有數百種之多。

  所以那些孩子他們修煉的也都是自家領悟出來的功法，倒是各家都有各自的特點，我該選誰家的功法下手好呢？關鍵還是要看誰家的功法適合我！”

  石逍心裡竟然根本沒把獲得功法當作一件難事，而是感覺選擇誰家的功法才能讓他變得更強才是關鍵。

  甚至在他心裡有一種感覺，獲得這些功法就是一件探手可得都事，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這份自信。

  想到功法他終於意識到一個避不開的難題，不免皺起了眉頭，“有功法也是白搭，我不識字啊！”別的孩子六歲已經開蒙，功法更是有家中長輩親自傳授。

  可他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就算捧著功法也是瞪眼瞎，又該如何是好？他想到了那家小私塾，如果自己能夠進入其中學上兩年……。

  想到這裡他心中淒然，別說兩年就算是兩天都難辦到，一旦自己出現在私塾當中，怕是片刻間就要被謝顯他們抓走，然後便是無休止的毒打。

  一想到被打他心中便無名火起，特別是今天洗了澡換了乾淨衣服之後，更是讓他有一種無法忍受的暴躁，但又無力改變現狀。

  “直接偷學功法？”他不是沒想過這辦法，可他現在絲毫根基都沒有，但詭族功法卻不行，煉體功法都是自家長輩在浸泡與功法匹配的藥浴之時口口相傳，他哪有機會接觸到？

  “看來還是要從那家私塾下手，只有自己識字才有機會。”石逍皺著眉頭翻來覆去睡不著。

  突然想到今天遇到的石秋菲不由來了主意，“雨兒妹妹也到了開蒙的年紀，要不在她身上想想辦法？”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閃過一種可能，如果雨兒妹妹上了私塾識字，他只需要偶爾去小姨家裡，便可以哄著雨兒，從她哪裡識字認字。

  突然他想到自己真笨，將簡單的問題想複雜了，石秋菲定然是識字的，如果自己求她教授她能拒絕嗎？甚至可以從她那裡獲得功法。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學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難保不被人發現，他不想給小姨惹麻煩。

  他倒是可以偷偷潛入私塾去學習識字，但有一個無法繞開的障礙，跟著私塾一天幾個字地學習，速度實在太慢，耗費的時間太長。

  這樣學習達到能夠看懂功法典籍的程度，起碼要幾年光陰，可幾年時間那些孩子得成長到何等地步？這幾年時間他能捱過去嗎？
  於是他開始另尋他法，想來想去他心中一亮，“那位先生既然不參加謝家的祭祖，這就說明他並非謝家人，甚至都不是附庸家族。

  還有那些孩子，雖然住在謝家村內，但他們也不參加謝家的祭祖，由此可見也是被謝家邊緣的小族。

  如此說來這位先生必然不被謝家重視，倘若我直接找他，讓他單獨教我的話，是否可行呢？”

  憑他超強的記憶，只要先生肯教授，他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學到所需的知識，關鍵就是那位先生肯不肯教他？
  他決定冒險一試，進私塾的束脩六禮他是掏不起的，可起碼也要有能夠打動先生的拜師禮才行，總不能空手求人。

  可他身無長物，唯一想到值錢的就是那處藥園的草藥，所以那處藥園必須要去一趟才行。

  那處藥園也是石逍偶然發現的，當初他也是被追得急了，慌不擇路竟然跑出了堡外，然後誤闖進去，卻是在去的路上險些死在一隻猛鬼手裡。

  如果不是他逃得快，可能已經死了，不過也正是那隻猛鬼幫他擋住了身後的敵人，這才有機會進入那處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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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