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守株待兔
他此時正和家裡人坐在桌邊吃晚飯。
柳芸心情低落,隻吃了兩口就說飽了,起身去樓上休息。
二樓有好幾間空屋子,每間屋子都有床和被褥,原本是用來安置病患的,現在健康堂裡沒有住院的病患,那些房間和床位成了江微微一家人的臨時住所。
江微微端著飯菜上樓。
她好生勸慰了柳芸一番。
柳芸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又吃了些飯菜,江微微這才放下心來。
吃完飯後,尤四娘帶著壯壯回自己家裡去了。
秀兒也走了。
阿桃燒了熱水,大家都累壞了,再加上房子被燒的事情,江微微沒心思去泡澡,簡單地洗漱一番,就鑽進了被窩。
天氣很冷,好在有顧斐這個人形大暖爐在。
江微微趴在他的懷裡,周身暖洋洋的。
她很想睡覺,但還是強打精神問道:“你為什麽覺得在咱家放火的人會是徐錦河?”
顧斐抱著小媳婦,身體很是放松,他低聲道:“直覺吧。”
江微微不由得笑了:“我以為只有女人喜歡靠直覺去做判斷,沒想到你這個大老爺們也喜歡靠直覺啊?”
“我只是覺得,像縱火這種瘋狂的事情,更像是徐錦河能做出來的事情,魏章顧忌太多,反倒沒他那個膽量。要說魏章是躲在臭水溝裡的老鼠,那麽徐錦河就更像是隱藏在暗處的毒蛇,要麽不咬人,要麽就一定要把人給咬死了。”
江微微懶洋洋道:“不管是老鼠還是毒蛇,都不是啥好東西。”
顧斐應了聲:“嗯。”
“你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情?咱家房子不能白白被燒了,這事兒怎麽也得要有個交代,不然別人都以為咱家是好欺負的。”
顧斐道:“負責放火的人肯定是找不到了,咱們現在只能等著,那放火的人對咱們恨意不輕,只是燒掉一座舊房子,那人肯定不會滿意,以後應該還會再想出更加下作的手段來對付咱們,咱們隻管守株待兔就行了。”
他不怕對方動手,就怕對方不再動手。
如今他已經有了警覺,平時做事更加謹慎些,多留點心,只要對方再次出手,就肯定會被他察覺,到時候他只要順藤摸瓜,就能把幕後真凶給揪出來!
江微微明白他的意思,嗯了聲,便不再吭聲,任由眼皮子落下,沉沉地睡了過去。
而此時,江林海一家子還沒睡。
趙氏和江林海在屋裡說話。
“老頭子,先前我聽人說,微丫頭他們一家從府城回來了,還帶回來很多好東西。我跟著去瞅了一眼,好家夥,紅木的大箱子,還刷著紅漆,光看做工就知道肯定是很值錢!”
江林海聽了這話,眉頭緊鎖,悶不吭聲。
趙氏用力推了他一下:“你別不說話啊!”
江林海不耐煩地應了句:“你想讓我說啥?”
“微丫頭家裡如今是真的發達了,開了醫館,她男人又考上了舉人,在村裡是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咱們是她娘家,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幫咱們一把吧?”
江林海瞅了她一眼,冷笑:“要是咱們沒跟她斷絕關系,她確實該幫咱們,可現在……呵,以她那性子,能甘心幫扶咱家嗎?你自己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趙氏被噎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自家早就跟江微微撕破臉皮了,也知道江微微絕不是那種會以德報怨的軟性子。
可她還是梗著脖子繼續往下說。
“咱家如今這日子有多苦,你又不是不知道,二房那兩口子沒良心,趁著咱們不在家的時候,偷摸著把咱家裡的糧食和錢全給拿走了。咱們跑去鎮上跟他們理論,反倒被老二的嶽家借機羞辱了一頓,後來要不是咱們天天去醉香樓門口罵人,罵得醉香樓沒法做生意,老二兩口子怕是連一個子兒都舍不得還給我們呢!”
說起這事,趙氏就是一肚子的氣。
“平時看著老二還挺好說話的一個人,雖然性子油滑了些,可好歹還算聽話。沒曾想居然他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心思那麽毒,趁著咱們不在家,直接把咱們家都給搬空了。要不是房契地契寫著你的名字,沒有你到縣衙簽字畫押沒法轉讓給別人,只怕他們連咱家的房子和地都要賣掉,老二這是要把咱們家往絕路上逼啊!”
江林海心裡也很不好受。
他和趙氏總共生養了四個兒子和一個閨女,其中最疼的是小兒子,但要說最看重的,卻還是老二江仲平,以前家裡有點什麽事情,他都會跟老二商量著來。
卻沒想到,老二竟然那麽狠毒,知道家裡爹娘兄嫂出了事,被抓去服徭役,非但不想著把人撈出來,反而還落井下石,雪上添霜。
這樣一個忘恩負義沒良心的東西,光是想想都氣得肝疼!
又想到村裡那些人對他們家的議論和嘲笑,江林海覺得面子裡子全都丟光了,心裡更是憋屈。
此時他聽到趙氏的抱怨,沒好氣道:“東西不都要回來了嗎?還說這些幹啥?”
趙氏眼睛一瞪,拍著床板怒道:“老二拿了咱家二百斤糧食和二十九兩的銀子,另外還有四件棉布衣裳和四床棉被,結果他們就隻還給咱們一百斤糧食和十兩銀子,棉布衣裳和棉被倒是都還回來了,可糧食和銀子呢?還差那麽多呢?他們說是吃了花了,你信嗎?”
江林海無言以對。
以老二那精明的性子,肯定不會一下子花掉那麽多錢,他應該是把那些錢和糧食都給昧下了。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老二肯定是受了他那嶽家的蠱惑,要不是他嶽家從中挑唆,也不至於做出這麽喪良心的事情。”
趙氏冷笑,她雖然只是個鄉下婦人,沒什麽見識,可四個兒子都是從她肚裡爬出來的,對這四個兒子的了解,她比誰都深。
“老二嶽家確實不是什麽好東西,可老二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從小到大就滿肚子的心思,算計那個算計這個,就連一根線頭都不願吃虧,自他成親以來,從沒往家裡拿過一針一線,反倒是跟他那有錢的嶽家走得極為親近,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他是給人當了上門女婿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