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父慈子孝
定遠侯神色大變:“你說什麽?”
“我說……永昭府的人回來了。”
江毓竹仿佛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哪怕臉色蒼白至極,卻依舊忍不住笑出聲:“馮源一直忌憚安國公,想方設法要拿永昭府的舊人,甚至一度將您也當成了他們的人,可真正永昭府的人回來了他卻一無所知。”
“他自詡藏在暗處萬事盡在掌握之中,卻不知他這次殺了陸弢滅口,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他們的目的是馮源,他又何嘗不是。
“您且看著吧,這京中要熱鬧了……”
江毓竹眉眼間多了些鋒芒,說著說著就突然咳了起來,臉上潮紅疼得滿頭大汗。
定遠侯連忙壓著他:“你別說了,怪我當年一時糊塗上了馮源的賊船,也怪我不該生了野心信了他的鬼話,才會連累你至此。”
“他既盯上了您,又哪容得了您退縮?”
江毓竹潮紅著臉,“西陵王想入主京城,馮源與他內外勾結,這兩人一個瘋狂,一個自私,明明各有心思卻都還打著替永昭公主復仇的名號,當真是可笑至極,好在您早一步交了兵權,他們如今也就只能拿著我和母親的命來要挾您了……”
他聲音喘息著,低低笑了起來,
“不過這次也好,雖然沒成事,可也逼出了永昭舊人,讓他們與馮源對上,您瞧著,那蕭池馮源怕是握不住了。”
馮源心思陰狹,費盡心思才將蕭池推了上來,既想拿他當餌吊出當年的永昭舊人,又想讓他掌了兵權把控京畿,可如今卻白白便宜了太子和沈家。
當初他沒動薛嫵倒是件好事。
他倒是真想看看蕭池反目後,馮源那張臉臉會不會比獵場那夜更精彩。
……
馮源如何尚且不知,可安國公的臉色挺精彩的。
沒抓住陸弢空手而歸之後,安國公沉著臉回府就瞧見長子春風滿面迎面走過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子未散的酒氣:“父親回來了,可用過飯了?今天福源樓那邊新出了兩道菜式味道不錯,趕明兒我讓人買了回來您嘗嘗……”
趙家大爺才剛開口說了一句,就瞧見自家父親抓著身旁的樹條子,抬手捋掉了上面已經枯黃的葉子。
“父親……”
趙晉榮心頭一跳,酒醒了大半。
轉頭想跑時,安國公一樹條子就直接抽在他大腿上。
“父親您幹什麽?”
趙晉榮被打的慘叫了聲。
“我幹什麽,老子辛辛苦苦替陛下辦差,你跟人在外頭吃喝玩樂,連媳婦家事都管不利索,老子抽死你這個沒用的兔崽子!”
安國公想起昨日大長公主對著他時滿面寒霜,後來薛諾、薛嫵的冷嘲熱諷,臉色黑如鍋底。
昨兒個夜裡回來就他想教訓趙晉榮,可奈何半夜長子和媳婦早滾了被窩,他總不好去將人逮出來,正愁沒時間去找趙晉榮,沒想著他自己就撞了上來。
安國公擼著袖子抽條子就朝著趙晉榮身上招呼。
趙晉榮被抽的滿院子亂竄,疼得嗷嗷直叫:
“我沒吃喝玩樂,是同僚宴請……”
“嗷……父親你別打……”
“……那李氏做了什麽我又不知道,爹你有話好好說……嗷!”
安國公:“老子跟你沒話說!”
院子裡雞飛狗跳,安國公手裡的樹條子揮的唰唰作響,抽的趙晉榮滿院子亂竄,原本過來想要跟安國公商議事情的趙煦在門前看到這一幕,冷不丁就朝後退開。
跟在他身後的小廝直接一腦袋撞在他後背上。
“公子?”
“祖父和父親在議事,等等再進去。”
慶俞眼瞅著自家公子退到了門外,捂著腦門聽著院中動靜。
“……”
公子,咱不能睜眼說瞎話。
趙晉榮被狠狠揍了一頓,偏安國公什麽理由都沒說,打完了就叫他滾蛋。
他想問自己造了什麽孽了就挨這一頓打,可才剛開口就見安國公轉身就又折了一根條子,忙閉了嘴打了個寒顫轉身就跑。
等趙晉榮從院中一瘸一拐地出來,迎面就撞上站在外面的趙煦,他臉色一變連忙站直了身子板著臉:“你怎麽在這?”
“我來找祖父。”
“什麽時候來的?”趙晉榮質疑。
趙煦茫然:“剛過來,正準備進去呢,父親這是怎麽了?”
趙晉榮有些懷疑地看了眼自家兒子,見他神色茫然臉上沒有半點取笑之意,不像是瞧見自己被打那丟人事情,這才心神松了下來挽尊說道:“沒什麽,不小心摔了。”
趙煦立刻上前:“怎麽會摔了,要緊嗎,我這就讓人找個大夫來替您看看?”
“不用!”
趙晉榮急聲說完後,見趙煦疑惑看他,他連忙擺擺手道,“我沒事,就是磕著膝蓋了,回去揉揉藥油就可以了。”
他衣裳下面一身樹條子抽出來的印子,哪敢請什麽大夫,要是被人知道他老大不小了還被安國公揍成這樣,他還要不要做人了?
趙煦遲疑:“可是……”
趙晉華斷聲道:“沒什麽好可是的,你不是來找你祖父的,趕緊去吧,別磨磨蹭蹭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趙煦只能說道:“那父親慢走。”
趙晉榮擺擺手將人攆進了院中,挺直了背脊一路回了自己院子,等周圍再沒了旁人之後,這才捂著自己大腿疼的呲牙咧嘴。
“大爺,您這是怎麽了?”
院中人連忙過來扶著,就瞧見他袖子外頭手上留下的紅痕,“您這是……這誰跟您動手了?”
“除了老爺子還有誰!”趙晉榮疼的直吸冷氣,不小心碰到被打的地方疼的皮都裂了,“輕點輕點,疼死我了……”
那人連忙避開傷處扶著人入內,才剛坐下趙晉榮就道:“這幾天夫人做什麽了,怎麽招惹老爺子了?”
不問緣由就一頓揍,那架勢簡直恨不得能抽死他!
那人聞言一愣,隨即臉色古怪起,有些欲言又止。
趙晉榮皺眉:“讓你說就說!”
那人遲疑著道:“如果是老爺子,那怕是先前獵場的事情。”
“我聽下頭的人說,夫人前兒個從獵場回來時與靖安伯夫人起了衝突,言語有些失當時恰巧被路過的老夫人聽到,老夫人當場就動了怒氣,斥責了夫人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