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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侯》第77章 爭營
  第77章 爭營
  軍營大門前燈火通明,照如白晝,當值主將鄭平手執寶劍,帶著十幾名士兵怒氣衝衝攔在大門口。

  只聽鄭平大罵,“奶奶個熊的,你們是合法入駐,難道我們就是非法?是誰讓你們來這裡,你找誰去,我們怎麽可能把軍營讓給你們?”

  對面士兵舉著火把,看規模至少也有一兩千人,或許是事情比較麻煩,雙方都火氣很重,有人大喊:“我們有范相公的批文,有兵部大印,這座營地就該我們來駐扎,趕緊給我閃開,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怎麽回事?”陳慶帶著幾名士兵趕到了。

  鄭平連忙上前道:“不知哪裡來一支軍隊,說我們的軍營兵部已經批給了他們,居然讓我們搬出去,簡直荒唐之極!”

  剛才陳慶聽見對方喊了一聲范相公,范相公只能是范宗尹,陳慶的心中立刻警惕起來。

  他走上前問道:“在下陳慶,是本軍營統領,請問你們是哪裡的軍隊?”

  人群中,一名大將一直在冷眼觀望,他見對方主將出現,居然也是一名統領,他倒不敢亂來,便策馬上前道:“本將是劉都統帳下統領,在下曹德,我們剛抵達臨安,準備參加新兵訓練比武,范相公批準我們使用這座軍營,我們還有兵部的軍營使用文牒,但我不知道是哪裡出問題了,為什麽貴軍會在這座軍營內?”

  原來是劉光世的軍隊,陳慶不慌不忙道:“我們是西軍,在一個月前就使用這座軍營了,我們是得到樞密院的批準,有完整的手續,樞密院批準的期限是到下個月底。”

  曹德眉頭一皺,“這怎麽回事?兵部也批準我們使用這座軍營,而且我們還得到了范相公的批準,難道是朝廷資料有誤?”

  哪裡是什麽朝廷資料有誤,分明是范宗尹故意給自己穿小鞋,兵部官員也為虎作倀,估計是張逵的功勞歸了樞密院,導致兵部官員對自己不滿。

  “曹將軍,恕我直言,軍營和物資安排都是樞密院的職能,和兵部沒有關系,兵部沒有權力批準你們使用哪座軍營,這是他們在越權。”

  “誰說兵部在越權?”

  熊熊火光中忽然出現了大批官員,為首又高又胖的官員正是三照相公范宗尹,他確實是在給陳慶穿小鞋,但他又不希望兩支軍隊爆發衝突,影響太大,對他不利,所以他及時趕到,就是想用權勢來壓製陳慶。

  陳慶在馬上抱拳行一禮,“參見范相公!”

  “哼!我來就是告訴你,這次新兵比武大賽是由兵部和樞密院聯手舉辦,每一支參賽隊伍的駐地兵部都有權安排,現在兵部安排劉都統的軍隊進駐這座軍營,那就以兵部的決定為主,請你們立刻搬出去!”

  陳慶心中大怒,他恨不得一戟斬殺了這個混蛋,陳慶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既然樞密院也是比賽舉辦者,那他們也有權力安排駐地,況且這本來就是樞密院的職能,樞密院已經在五天前正式批準我們駐扎此地,兵部就不應該再批準,這是他們的失誤,就應該他們負責,豈能讓我們來承擔責任?”

  范宗尹一陣奸笑,“你一個小小的統領,輪不到你來議論朝政,更輪不到你來為朝廷做主,現在本相以相國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搬出去。”

  “我如果不搬呢?”

  “呵呵!陳慶,你想以下犯上?”

  陳慶喝令左右道:“關閉營門!”

  周圍士兵迅速將營門關閉,范宗尹大怒,“陳慶,本相要彈劾你以下犯上,不聽相國之令!”

  這時,陳慶走上了眺望樓,他張弓搭箭,對準了范宗尹。

  “這是天子代太上皇賜我的定遠弓,專殺奸佞叛國之臣,你若再敢在軍營門口鬧事,我將視同你企圖謀反,以太上皇之弓殺之!”

  “你你混蛋!”

  范宗尹氣得滿臉通紅,但他萬萬沒想到陳慶手上居然有太上皇的兵器,雖然定遠弓沒有尚方寶劍那樣的權力,但它畢竟是禦弓啊!在特定條件下是有一定威懾力,比如對方懷疑你造反,自己若強闖軍營,正好落給了對方口實。

  這一瞬間,范宗尹竟有點不知所措。

  這時,曹德上前打圓場道:“范相公,昔日漢文帝欲進細柳軍營尚不得,這是軍規,再說沒有樞密院的調令,陳將軍的軍隊也不能擅離大營,多謝范相公關心,還是卑職自己想辦法處理吧!

  曹德也是官宦子弟,他已經看出來了,范宗尹和陳慶有矛盾,范宗尹是故意用自己駐軍之事給陳慶穿小鞋,並非真心幫助自己,他可不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更不想卷入對方的矛盾中去。

  范宗尹心中又氣又惱,又害怕陳慶這個武夫以為有太上皇的弓就可以為所欲為,真的一箭把自己射殺,那就得不償失了。

  他便借坡下驢道:“好吧!既然曹將軍不需要本相幫忙,那本相就不多事了。”

  范宗尹惡狠狠盯了一眼陳慶,“那我們就走著瞧,我就不信本相治不了你!”

  他一揮手,“我們走!”

  范宗尹帶著大群官員走了,陳慶松了口氣,收起弓箭對曹德道:“相信曹將軍也明白了,這位范相公和我的上司張公有隙,他奈何不了張公,便把仇恨發泄在我頭上,他在利用你呢!”

  “是川陝宣撫使張公嗎?”

  “正是!”

  曹德恍然大悟,原來是范宗尹和張浚的鬥爭,他連忙抱拳道:“我明白了,明天我再去樞密院報到,請他們安排駐地!”

  “曹大哥,是你嗎?”呼延通快步走了上來。

  曹德一愣,“呼延,你怎麽在這裡?你調去西軍了?”

  “也不是,是韓都統把我借調過來。”

  呼延通低聲對陳慶道:“這位曹德是魯王曹彬之後,也是將門世家,從前是我的大哥。”

  呼延通的面子當然要給,陳慶聽說是曹彬的後人,心中也有結交的念頭,便笑道:“這麽晚了,曹將軍也沒有地方去宿營,我正好有不少帳篷,索性就在校場上搭一個臨時營地,然後讓弟兄們喝點熱水,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曹德大喜,他還真沒有地方去宿營,沒想到對方這麽仗義,他連忙抱拳道:“那就麻煩陳將軍了!”

  營門開啟,曹德率領兩千軍隊進了大營,其實嚴格說起來,沒有樞密院的軍令,陳慶絕不能讓別的軍隊擅自進入大營,這也是一種違規行為,可誰讓兵部違規在先呢?把這座軍營也派給了曹德。

  進了臨安城,臨時召集的官員們都各自散去,只有十余名隨從跟在范宗尹的軟轎後面,轎子內,范宗尹臉色陰晴不定,他是個死鑽牛角尖的人,一口惡氣不出,他只會鬱悶在心中,越來越難受。

  不過今天軍營的事情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下一個錯誤,他不該自己親自出面,應該找一個人代替自己出面,施壓不成,自己還有緩轉的余地,結果自己出面,狼狽得下不了台不說,還一步把棋走死了,沒法再回轉。

  范宗尹其實是想讓兵部侍郎王浩來出面施壓,自己站在背後,怎奈王浩這個混蛋下午批準了曹德的營房駐地,然後就病倒了,分明是個借口。

  還有兵部那群官員,站在自己身後誰都不吭聲,讓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一個個都明哲保身,要他們有什麽用?

  范宗尹心中著實惱火,回到府中,他隨即令道:“讓文石先生來見我!”他快步去了書房。

  范宗尹雖然很自負,喜歡鑽牛角尖,但他也並非冥頑不化的人,有些人的意見他還是會聽,但能讓范宗尹虛心接受不同意見的人很少很少,文石先生就是其中一人。

  文石先生是范宗尹的同鄉,他的真名叫做韓琪,曾是太學博士,靖康南渡後,他一直遊歷於荊襄一帶,自號文石居士,醉心於山水竹石之間。

  范宗尹被天子趙構複用為相,他親自去拜訪韓琪,最終說服韓琪做了自己的幕僚。

  不多時,一名五十余歲的男子出現在范宗尹的書房內,此人正是幕僚韓琪,他看起來很年輕,就像四十歲的樣子,容貌清瘦,目光淡然,給人感覺就是一個無所思、無所求的世外高人。

  “今天真是出乎意料,陳慶居然有先帝的定遠弓,以至於事情沒有成功,讓人好生氣惱!”范宗尹坐在桌後生悶氣。

  韓琪微微笑問道:“一個小小的西軍武將為何讓相公如此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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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錯了一章,已改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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