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透明玻璃球

  馬戲團在第二天的清晨時分踏上旅途。

  夏佐在出發前，私下裡把從地洞帶出來的3枚銀幣交給奧德麗保管，現在只有放置新衣服的行囊和斷拐在身邊。

  與他同乘的是大力士波派。

  兩個人坐在車廂裡有些擁擠，而且波派吃的多，熱量揮發比尋常人更大，把車廂內的溫度拉高一截。

  就算是這樣又悶又擠，又顛簸的車廂環境，夏佐也覺得很滿足了，比地下牢房和森林樹叢好了無數倍。

  “夏佐，棒小夥，嘿嘿”

  波派塊頭很大大，腦袋有一丟丟不靈光。

  說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一遇到字數超過5個字的句子，就會先笑幾聲停頓一下。

  “嘿，你獨自在叢林裡走兩天，很勇敢。”

  “謝謝誇獎，波派。”夏佐戳了戳對方鼓起的手臂肌肉，“你這麽強壯，是有什麽秘訣嗎？”

  “呼吸法，嘿嘿…我們都會呼吸法，你的年紀太小了學不了。”

  呼吸法！一聽就是可以提高身體素質的東西。

  夏佐瞪大眼睛，“我為什麽學不了？”

  “嘿嘿…你還在長身體，18歲之後才能學。嘿嘿…要是有元素親和，可以直接去法師學院學習煉金術和法術，省得去戰士公會做任務了。”

  元素親和，煉金術，法術！
  法師學院，戰士公會！
  聽波派的意思，法師在這個世界上遠比戰士高貴、稀有。

  同時，成為法師的難度也遠超過戰士。

  “元素親和是什麽？”

  夏佐繃直坐姿，雙手握住波派的粗臂。

  “不知道，嘿大姐頭好像知道。嘿嘿…她說下一站是羅薩克城，會帶你去檢測一下，說不定你就有元素親和。”

  波派摸了摸自己的奶油狀頭髮，“我覺得，嘿嘿…你沒有元素親和，和我們一樣。”

  夏佐聞言有些低落，腦筋一轉彎，想到了精神屬性！
  對啊！只要升級後把點數加到精神上，說不定就會有元素親和了呢？
  夏佐興奮地搓搓手，仰望車窗外的天空，感覺藍天白雲在陽光的照耀下，愈發明亮而喜人了。

  …

  三廂馬車在鄉間小路上，晃晃悠悠不急不慢地前進。

  有些趕路的商販會呼喝馱馬，加速前進超過馬戲團的車隊。

  “奧德麗，你們下一站是哪兒？”

  一個戴鬥篷、背信袋的信使，騎馬趕上車隊的第一節車廂，似乎認識大姐頭和她的馬戲團。

  “我們要去羅薩克城，我的朋友。馬戲團會在那停留一周。”

  大姐頭清脆的聲音從前頭飄來。

  “孩子們又要玩瘋了。哈，我先走一步。”信使呼喊一聲，駕馬遠去。

  “我們的馬戲團很出名嗎？”夏佐向同伴問道。

  “嘿嘿…在羅薩克省很出名，所有鎮子都知道我們。每半年時間，我們會沿著道路把羅薩克省走一遍。”

  波派在揉撚一團彈性十足的橡皮球，小臂上的肌肉隆起、紋理清晰，顯然不像他表現得那樣輕松。

  這橡皮球好像是個在狹小空間內鍛煉臂力的小物件。

  “羅薩克省只有我們一家馬戲團嗎？會不會有人搶生意？”夏佐繼續問道。

  波派停下手中的活，摸著自己的頭髮，兩根粗大眉毛擰成直角：

  “好像有，嘿嘿…大姐頭應該知道這些事情。范爾斯原先就是另一支馬戲團的噴火者，不知什麽原因來加入我們了。”

  夏佐低頭思索…難道是范爾斯原先的團隊發現了他喜歡偷東西？奧德麗從沒對眾成員提起過范爾斯的陋習，我還是不要多嘴了。

  …

  大約是五天后。

  去往羅薩克城的道路，從泥巴路變成橫紋的石磚路，越走越寬敞，也更加平整。

  車廂不再顛簸，夏佐擰開水囊時灑出來的水少了很多。

  這一路上，車隊路過時村莊，只是補充食物和淡水，即便是傍晚也不做停留，冒著夜色繼續前行。

  最開始，夏佐對摸黑趕路有些驚奇。

  奧德麗、小醜兄妹和斯內克，四人輪番駕駛馬車。

  那為什麽馱馬也可以連軸轉呢？

  謎底在抵達第一個村莊時解開了…

  原來，馱馬由羅薩克馬行統一提供。

  這項租賃服務按年付費，可以在任意有馬廄的據點換下疲憊的馱馬，重新選擇吃飽喝足、乾勁十足的馱馬。

  如此人性化的商業服務，讓夏佐對即將抵達的目的地愈發期待。

  羅薩克城的氣派景象沒有讓他失望。

  城牆，由緊密的大塊石磚鋪成，足足5米厚，10余米高。

  城門，巨大的門洞對半打開，厚重的門扉需要6個衛兵一起出力才能推開。

  這可是先越過5米寬的護城河才能抵達的地方。

  馬戲團車隊跟隨行商的車旅來到城門口，接受衛兵們的入城檢查。

  這些頭戴鋼盔，手持長戟的衛兵顯然認識奧德麗。他們的笑容和銀色鎧甲上的反射光輝一樣溫和。

  奧德麗陪同衛兵們，把三節車廂都轉了一遍，連帶著那些藏在夾層裡的護具和武器，也都被拿出來仔細查探。

  衛兵們核對了一下護具內襯上的印記，還有武器刀柄上的鋼印，都沒有什麽問題。

  至於夏佐的身份，一行人沒有對衛兵隱瞞，把小男孩的經歷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對方。

  幾個衛兵聽後，低聲暗罵了幾句已死的惡老頭，還有那些摧毀村莊的流寇，揮揮手給馬戲團車隊放行了。

  馬車進城後，沒走幾分鍾便停下。

  “到地方了。大家夥都下車吧。”

  奧德麗打開第三節車廂的門板，把小男孩抱下來，撫摸對方頭頂的黑色軟發，“夏佐，在車上呆的適應嗎？我要趕車，沒來得及照應你。”

  “大姐頭，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的狀態棒極了。吃得好，睡得好。”夏佐的臉上洋溢微笑。

  “那就好。”

  奧德麗牽起男孩的手，看向四周的成員，“諸位，一切按老樣子來。波派把帳篷搬到廣場去。你們兄妹倆換上衣服去做宣傳。斯內克，你在這兒看守馬車。”

  得到命令的成員行動起來了。

  奧德麗用另一隻手解下腰間的小錢袋，拋給凝視自己的噴火者，“范爾斯，去藥店轉轉吧。”

  腦門鋥光瓦亮的噴火者，手拿錢袋顛了顛份量，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夏佐，跟我來。波派和你說過元素親和的事情了嗎？”

  奧德麗拉上男孩走出停放馬車的平地，拐入一條繁榮的街道。

  滿載貨物的板車停放在店鋪前，等待店員把貨搬進店裡上架。耳邊充斥著各種賣力的吆喝聲，眼前是五花八門的各類商鋪。

  夏佐側身避開在街頭嬉鬧的小朋友，“波派和我提起過這事兒。他還說，覺得我並不像有元素親和的樣子。”

  “他應該沒說錯，夏佐。每個孩子在剛出生的時候就會檢測一次。我準備帶你去複檢，難保是因為村莊的檢測儀器太老舊了，你才沒被準確檢測。”

  奧德麗二人沿著街道走上百米距離，在一處懸掛招牌的地方停下。

  星夜學府入學檢測站。

  “就是這兒了。”

  他們進去不到五分鍾就出來了。

  夏佐臉上有難以掩蓋的沮喪神情。

  他把手放到那個代表是否有元素親和的半透明玻璃球上，沒有引起一丁點兒變化。

  在這個世界想一步登天，走上高端路線的話，投胎至關重要。

  要是一出生就擁有元素親和，簡直是全家瞬間飛黃騰達…

  不但自己能免費就讀星夜學府這座法師學院，全家老小更是可以跟著去王國首都享福。

  “看開點，夏佐。我們還有另一條路呢。”

  奧德麗伸出手，在小男孩沉悶到能擠出水的臉上揉了一把。

  “大姐頭，你指的是加入戰士公會嗎？”夏佐語氣低沉。

  “可別看不起戰士公會啊。你要是能達到我的水平，還是有機會進入法師學院的。”

  這下夏佐更困惑了，一個戰士跑進法師學院幹嘛？
  “現在說這些太早，你連呼吸法都學不了呢。走走走，給你買些實用的東西。”

  奧德麗絲毫沒有給小男孩解惑的打算，拉起對方的胳膊走進一家書店。

  回到街上時，夏佐的手裡多了兩本輕薄的書冊，“大姐頭…你不會是要讓我看書吧？”

  “小家夥，別撅著嘴了。你要是早點讀到這兩本書，也不至於在森林餓到昏過去。”

  奧德麗說的這話沒錯。

  這兩本書冊重疊在一起，也隻比小拇指寬一點。但上面的內容很不簡單。

  夏佐原本還有些抱怨，大姐頭為什麽不直接教點舞刀弄棍的招式，一翻看書頁便難以自拔地沉浸其中。

  “《羅薩克省地理志》，記憶此書可獲得經驗3點，提升精神屬性0.02點。記憶完成後，將自動掃描記錄全書內容，填充至宿主的知識儲備庫。”

  “《野外求生手冊》，記憶此書可獲得經驗1.5點，提升精神屬性0.01點。記憶完成後，將自動掃描記錄全書內容，填充至宿主的知識儲備庫。”

  經驗和精神屬性雙重收獲！知書籍不愧是精神食糧。

  我愛讀書！書也愛我！
  “大姐頭，我想再買兩本。”

  奧德麗用手指戳了下男孩的腦袋，“小家夥，先看完這兩本再說。”

  兩人在街上轉悠，往返於商鋪之間。

  大姐頭看上去像男性一樣直爽和強壯，事實上在購物方面很有女人味
  不一會兒功夫，夏佐的兩隻胳膊上就掛滿了紙袋，雙眼流露期待神色。

  這裡面有他的工作服，明天售票時要穿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