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我方鑒無錯

  “平身。”帝俊聖口輕開，緩緩言道。

  方鑒當即再次拜道：“臣方鑒，拜謝太乙清霄妖皇大帝。”

  隨後方鑒站直了身體，並沒有再去拜見妖師鯤鵬的意思。

  因為天庭對妖師鯤鵬的誥封還沒有正式頒詔，所以方鑒並不用對鯤鵬執臣子禮。

  但鯤鵬也並不在意，他身為一個大羅金仙，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去和方鑒置氣，那他這一身的道行修為就真的是喂了狗了。

  不過，盡管不置氣，但該為難還是要為難一下的。

  所以在方鑒剛剛起身時，鯤鵬便開口問道：“鴻清神君怎麽有空來我妖庭了？”

  說到這裡，鯤鵬繼續道：“記得前番我妖庭使節前去宣召，鴻清神君可沒有這麽好說話。”

  方鑒聞言，當即不卑不亢地道：“回妖師，方鑒乃天庭元四品仙官，執紫微玄符，掌天條玉律，一律不受外宣。”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我方鑒是正兒八經的天庭四品仙官，而且又執掌紫微玄符和天條玉律，你是什麽人啊你就宣我？沒資格知道吧？

  鯤鵬聞言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問道：“那鴻清神君今日來我妖庭，又是所謂何事呢？”

  方鑒當即朝帝俊拜道：“啟稟妖帝陛下，臣特來討要幾個人。”

  “哦？”帝俊笑道：“我這裡有什麽人？值得你方鑒親自來討要？”

  說完，帝俊還開了個玩笑：“莫非鴻清真人是與我妖庭眾某位女仙一見傾心，故而此番特來向我討要？”

  對帝俊的這個玩笑，方鑒完全沒有接茬，只是躬身道：“啟稟妖帝陛下，天條規定，仙官不許婚配，方鑒身為天法官，豈敢知法犯法。”

  “噗呲。”就在方鑒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大殿內響起了一聲輕笑。

  方鑒只是眉頭一皺，並未去理會，但大殿內的其他人則朝發出笑聲的方向看去。

  原來是棠玉，只見棠玉發出笑聲之後，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於是吐了吐舌頭，當即朝帝俊請罪道：“臣殿前失儀，請陛下降罪。”

  帝俊只是淡淡地瞥了棠玉一眼，隨後開口說道：“下站。”

  棠玉恭聲拜道：“遵法旨。”然後便走到帝俊下方恭身而立。

  這時帝俊又朝方鑒道：“鴻清真人所要何人？”

  方鑒取出了兀邏大王記憶的靈光照影，道：“亂靈州妖主兀邏、搽弋、龍諝、黑疣、猞猁等七人造逆，聯手截殺天庭二品仙官，天法院院主簡陽上人，有兀邏大王魂魄記憶證據在此，請妖帝陛下過目。”

  帝俊溫言面色一肅，隨後言道：“呈上來。”

  接著只見棠玉立刻走下陛階，來到方鑒面前接過了那道靈光照影，然後送到了帝俊的面前。

  只見那道靈光照影緩緩飛起，很快便飛到大殿上空鋪展開來，隨後，兀邏大王七人截殺簡陽上人的全部過程展現在大殿內所有人的眼前。

  看完之後，帝俊目光微微一凜，那靈光照影立刻收起，重新飛回了方鑒的面前。

  接著帝俊說道：“鴻清真人放心，除兀邏以外的六人已經被拿下，現正看押於淵境之內，鴻清真人隨時可以提人。”

  方鑒聞言，當即拜謝道：“臣拜謝太乙清霄妖皇大帝。”

  帝俊微微頷首，旋即話鋒一轉，說道：“鴻清真人，有人告你不分青紅皂白，屠戮亂靈州無辜妖修，可有此事？”

  方鑒立刻搖頭道：“回妖皇大帝，絕無此事。”

  “那聚虎峽十余萬妖修之事怎麽說。”妖師鯤鵬此刻朝方鑒質問道。

  方鑒聞言看向了妖師鯤鵬，然後說道：“聚虎峽妖眾不服天威，在我捉拿兀邏大王時助紂為虐。在我捉拿兀邏大王后，又躲入聚虎峽中意圖頑抗。我受四禦大帝君敕令，執掌北
  俱蘆洲天律，絕不能允許此等明目張膽抗拒天庭之事，故而將聚虎峽妖眾以雷火滅形。”

  縱然方鑒有著極為正當的理由，但大殿內除了帝俊和鯤鵬以外的所有人都很不舒服。

  原因很簡單，被殺的可是你的同族，盡管平日裡都不會正眼看他們，但如今他們就這樣被方鑒滅殺，心中到底是不舒服的。

  這時，十二妖神之一，身為瑞獸的英招拜道：“啟稟陛下，臣有話要問鴻清神君。”

  帝俊頷首道：“可。”

  英招得到了準許，當即朝方鑒問道：“鴻清神君，你又怎知他們是要進入洞府頑抗呢？若他們只是想逃跑避禍呢？況且那些妖修之中，還有許多尚未成年的小妖，剛剛邁入練炁境不久，連靈智都未覺醒完全，你就將他們全部雷火滅形，此等殘酷手段，哪怕是外道真魔也做不出來吧？”

  方鑒看向了英招，隨即問道：“敢問這位道友是？”

  英招拱手道：“在下十二妖神之首，英招。”

  “原來是英招妖神。”方鑒揖手一禮，然後說道：“英招妖神總是以事後人的目光來看待此事，需知萬事皆有前因後果，請問英招妖神，我為何要去亂靈州？”

  英招聞言道：“因為簡陽上人在亂靈州被兀邏等人截殺。”

  方鑒點頭道：“不錯，我天庭二品仙官殞命亂靈州，其中凶手之一便是聚虎峽妖主，若聚虎峽妖眾皆是無辜的，難道簡陽上人就有辜嗎？”

  英招道：“簡陽上人自然也是無辜的，但凶手是兀邏，並非聚虎峽妖眾，兀邏身為妖主，他要做什麽，底下妖眾們又怎會知情呢？鴻清神君遷罪於他們，並將一洞十余萬妖眾全部滅殺，這實在太過分了。”

  方鑒一聲冷笑，道：“見到天庭仙官，他們卻仍舊選擇助紂為虐，此輩死不足惜。我且問英招妖神，若無兀邏等人截殺簡陽上人，我方鑒難道是在天庭閑的發慌去亂靈州嗎？妖神你不去怪罪首惡兀邏，卻來問我方鑒的罪，道理何在？”

  “至於你方才所說，純屬事後人之言。你說他們無辜，不知情，難道他們就真的無辜不知情嗎？退一步說，就算他們真的無辜不知情，在兀邏大王被抓之時就應立刻歸順降服，而不是逃入洞府之中。”

  “但他們卻在兀邏大王被抓的第一時間蜂擁逃入洞府之內，修行界奇詭玄妙之法術、法寶數不勝數，誰敢保證兀邏在聚虎峽妖洞內就沒有留下後手？如此稍不注意就會形勢逆轉招來大禍。在那種情形之前，難道我還要一一去甄別十余萬妖眾是否知情？是否無辜？”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若是因我一時婦人之仁招來更大的禍端，使更多天兵神將、世間生靈遭受苦厄，那才是真正的罪過。”

  “不施霹靂手段，難顯慈悲心腸。天法無情，逆者必誅。”

  “我方鑒，無錯！就算有錯，也當由太玄都省來責我之過，定我之罪，而非是妖庭，更非英招妖神你。”

  方鑒說完，整個昊日殿內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妖神英招愣愣地看著方鑒，整個啞口無言。

  而立在帝俊下側的棠玉則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方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