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坊,瑤池天街,湘香閣。
岑碧青一進來就直衝櫃台,這讓湘香閣內的那些女修有些驚訝,紛紛朝岑碧青看去。
而岑碧青來到櫃台前,直接朝櫃台後面的那個女仙道:“你是閣主?”
櫃台女仙見岑碧青如此怒氣衝衝地找上門來,一點也不意外,因為這種事她們已經遇的多了。
那櫃台後的女仙臉上保持著和煦的笑容,輕聲說道:“道友您好,我是湘香閣的掌櫃凌渝,我們閣主不在這裡,她在樓上哦。”
‘砰’岑碧青一掌拍在了櫃台上,喝道:“把你們閣主給我叫出來。”
凌渝笑道:“道友您別生這麽大的氣,您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做主的呢?”
岑碧青直接把一張白玉靈照鏡拍在了櫃台上面,然後指著靈照鏡質問道:“這是不是你們的東西?”
凌渝笑眯眯地低頭一看,然後說道:“這上面有我們湘香閣的符印,這的確是我們湘香閣的靈照鏡。”
岑碧青一聽她承認,立刻指著凌渝的鼻子罵道:“不要臉,你們真不要臉,不知廉恥!”
“嘻嘻。”“哈哈哈。”
周圍傳來了一陣女子的嬉笑聲,岑碧青扭頭看去,卻見湘香閣內的那些女修都在朝她發出曖昧的笑聲。
岑碧青看到她們竟然還在笑,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凌渝和那些女修道:“還笑!還笑!你們.你們怎麽能這麽無恥?!”
說完,岑碧青直接抬手將那靈照鏡拿在手中,然後注入法力將裡面的內容放了出來。
下一刻一陣激烈的嬌喘聲直接傳遍了整個湘香閣一樓內外,而那靈照鏡裡放出來的畫面也極其不堪入目。
具體來說,就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修在裡面各種搔首弄姿,各種誘惑的動作和聲音而且衣著還無比暴露,甚至某些地方都隱約可見。
岑碧青滿臉通紅,一半是氣得,一半是羞的,她指著半空中放映的靈照鏡道:“你們竟然敢公然售賣這種不知廉恥的東西,魔教都沒你們這麽大膽!”
“哈哈哈哈!”周圍的湘香閣女修此刻笑得滿臉通紅,前仰後合,凌渝更是笑得趴在了櫃台上面。
而此時外面聽到聲音的一些男仙更是聚集到了湘香閣內,眼睛直直地盯著岑碧青頭頂上放出來的靈影。
這些幾乎全都是散仙,量劫之中散仙們是躲的最好的,所以幸存下來的散仙也是最多的。
這時一個真仙境男仙有些賊眉鼠眼地湊了上來,朝岑碧青問道:“這位仙子,你手裡這個靈影賣不賣?”
岑碧青幾乎是怒吼道:“賣你媽個頭,給我滾!”
男仙被震得有些發愣,喃喃地道:“咦?你不是這湘香閣的女菩薩嗎?”
岑碧青聽到這話,直接抬起一腳踹在這個男仙的胸口上,男仙悶哼一聲,然後身體直接化作一道殘影撞破湘香閣的樓牆,然後‘轟’地一聲砸在了外面的地面上。
這一下湘香閣的那些女修們笑不出來了,在天河坊動手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而岑碧青那一腳連法力都沒用,純靠肉身力量就把一個真仙給踹飛了。
凌渝立刻讓幾個湘香閣的女修去查看那個男仙的情況,然後自己走出櫃台來到岑碧青面前道:“道友,在天河坊動手打人,是觸犯天河坊律令的。”
岑碧青看著凌渝道:“你們賣這種不知羞恥的東西給別人,難道不觸犯律令嗎?”
凌渝立刻笑道:“這還真的不觸犯,您最多從道德層面譴責我們。而且對於修士來說,道德層面大家也不在乎,修仙界沒有凡人們的那些道德枷鎖。”
這時那些圍觀的男仙也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紛紛在一旁譴責岑碧青:
“這位道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愛看你們關你什麽事?”
“是啊,這時大家你情我願的事情,不喜歡的自然不會買咯。”
“我看這位仙子長相如此美貌,她家裡怎麽會有人買這個呢?難道是仙子你把你的道侶伺候的不夠好?”
“這位道友,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
‘轟’‘轟’‘轟’
湘香閣的殿門、殿牆再次被砸穿十幾個大洞,然後十幾名男仙都從湘香閣內被岑碧青踹了出來。
第一個被踹出來的男仙還坐在地上揉著胸口呻吟,這後面的男仙們又被踹了出來。
這麽大的動靜,瞬間吸引了湘香閣周圍許多的仙修前來圍觀,而湘香閣的閣主栗虹也終於被驚動了。
栗虹立刻從樓上走了下來,大聲問道:“怎麽回事?”
呆滯的凌渝立刻反應過來,然後飛快跑到栗虹面前,指著岑碧青道:“閣主,這個人是來鬧事的,她動手把那些男仙給打了。”
栗虹抬頭看了一眼被撞得破破爛爛湘香閣正殿的門牆,玉眉微蹙,來到岑碧青面前道:“這位道友,敢問怎麽稱呼。”
岑碧青暴揍了十幾個不識相的散仙後,心裡的火氣消了許多,但她還是目光冷冷地看著朝栗虹道:“岑碧青。”
“岑碧青?”栗虹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凌霞宣景真人?”
岑碧青道:“是我。”
栗虹臉色微變,然後問道:“道友,您這是為何.”
“為何?”岑碧青指著依舊在放映的靈照鏡說道:“你們把這東西賣給了我徒弟!你們知不知道他還小啊!”
岑碧青越說越激動:“我那徒弟多天真單純的一個孩子,現在被你們這些不知廉恥的東西給汙染了,你們賠我的徒弟,賠我的徒弟”
“呃”栗虹愣了一下,如果換個散仙來她都有很多‘話術’可以說的對方還不了嘴,但一個天庭真人果位的神仙,那可真不是她惹得起的。
別說她了,哪怕她背後的湘江水神見了也得恭恭敬敬先打個稽首行禮啊。
想到這裡,栗虹朝一旁的凌渝打了一個眼色,凌渝立刻會意,轉身離開了湘香閣。
岑碧青看到凌渝離去也沒在意,而是朝栗虹道:“你們要多少劫玉?”
“什麽?”栗虹詫異地看向了岑碧青。
岑碧青再次問道:“你們要多少劫玉才不賣這個?我給你們劫玉,今後不許再出售這種東西了。”
栗虹感到有些荒誕,就算你是天庭的真人,難道還能有買下我們整個湘香閣的劫玉不成?
合著栗虹只知道岑碧青的天庭的身份,不知道她是碧鴻閣幕後大東家的身份。
這又是一個仗著身份來以勢壓人的,想到這裡,栗虹面帶微笑,也沒認真,隨口說道:“量劫之前,咱們湘香閣每年都要賺取一百萬劫玉呢。”
岑碧青伸出兩根指頭說道:“我每年給你們兩百萬,把你們現在賣的所有東西全部銷毀,然後幫我賣別的東西。”
“.”栗虹愕然一怔,但還不等她開口,湘香閣外就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和盔甲震動的聲音。
旋即,一名身穿金甲的天將帶著一隊天兵走進了湘香閣,為首的天將是天仙道行(原太乙玄仙),一進來就震聲喝問道:“出手傷人者在哪裡?”
栗虹退後一步,而凌渝則指著岑碧青道:“上神,就是此人。”
那天將看到岑碧青愣了一下,見她手中還放著那靈照鏡內的靈影,然後帶著天兵快步走了上來。
“我乃天河坊通政台執律使廉矩,道友,你在瑤池天街出手傷人,觸犯了天河坊律令,跟我們走一趟吧。”廉矩拿出印有通政台四方巡警使寶印的令文朝岑碧青說道。
岑碧青問道:“廉矩天將,能不能等我處理完手裡的事情?”
“不行。”廉矩說道:“你觸犯了天河坊律令,必須立刻跟我們走。”
岑碧青道:“我乃是天庭欽封‘凌霞宣景真人’岑碧青。”
聽到此言,廉矩神情一肅,然後朝岑碧青道:“請出示您的仙官玉牒。”
岑碧青立刻召出了自己的仙官玉牒,將其交給了廉矩,廉矩在查看了仙籙金章後,立刻神情一肅,朝岑碧青拱手一拜道:“小將拜見凌霞宣景真人。”
岑碧青的仙官玉牒上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天庭果位‘凌霞宣景真人’,另一個則是‘俱蘆洲神府神君。’
“俱蘆洲神府?就是北俱蘆洲神府?那裡不是只有鴻清神府嗎?什麽時候多出來一個俱蘆洲神府?”廉矩心中想著,但也沒太在意,但表面上對岑碧青恭敬了許多。
看到這一幕,一旁的凌渝有些擔憂地朝栗虹看去。
栗虹則比較淡定,畢竟自己家主人也是天庭仙官,而且還是一方大江水神,不怕‘官官相護’之事。
而廉矩在將仙籙金章遞回給岑碧青後,立刻說道:“凌霞宣景真人,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岑碧青有些失望,問道:“難道不能通融一下,讓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再走嗎?”
廉矩拱手言道:“律令就是律令,觸犯了就要受到責罰,凌霞宣景真人,請吧。”
岑碧青微微一歎,道:“好吧,你們準備帶我去哪裡?”
廉矩說道:“雷部。”
接著廉矩又朝栗虹以及凌渝道:“二位道友,也請你們一同前往雷部,以作指證。”
“.”
當胥鴻淵和呂奉賢來到天河坊時,岑碧青已經被天兵押送出了瑤池天街,廉矩走在隊伍旁邊,栗虹、凌渝以及那些挨了岑碧青暴打的散仙則跟在最後面。
“師父!”胥鴻淵看到了被押在隊伍中間的岑碧青時,立刻飛奔了過來叫道。
岑碧青一看到胥鴻淵,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呂奉賢則快步來到廉矩身邊,朝廉矩拱手道:“這位將軍怎麽稱呼?”
廉矩看他也是身著天將甲胄神袍,當即拱手還禮道:“在下天河坊執律使廉矩,道友如何稱呼?”
呂奉賢立刻說道:“執律使,可否借一步說話?”
廉矩疑惑地看了呂奉賢一眼,然後命令隊伍停下,接著便轉身向旁邊走了幾步,呂奉賢立刻跟上,然後召出了自己的仙官玉牒。
當廉矩看完呂奉賢的仙官玉牒後,頓時大驚失色,呂奉賢的仙官玉牒只有兩個神職信息,第一個是俱蘆洲神府鎮威天將軍,而第二個,則是‘太素道真中天鬥樞玄天普化帝君’鑾輿督領天將軍。
也就是說,呂奉賢是鴻清帝君方鑒的鑾輿督領天將軍。
廉矩趕緊遞回了仙官玉牒,然後拱手拜道:“見過呂將軍。”
呂奉賢連忙收回仙官玉牒,也朝廉矩拱手道:“道友不必多禮,實不瞞道友,這位岑碧青道友乃是俱蘆洲神府神君,哦,俱蘆洲神府也就是此前的鴻清神府。”
廉矩腦袋‘嗡’的一下,想不到自己量劫之後的第一次執法,竟然就抓到鴻清帝君手下人頭上了?這一刻廉矩不知道自己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
而這時呂奉賢又問道:“執律使,神君她這是?”
廉矩回過神來,立刻對呂奉賢解釋岑碧青如何觸犯了天河坊律令。
呂奉賢聽完後,當即說道:“執律使,你看神君她這個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我們可以私了賠償劫玉,就別到雷部去了?”
廉矩這一刻心中極其為難,他內心深知這樣做是不對的,這種明確觸犯了律令的事情應該直接移送雷部處置。
但懾於鴻清帝君的威嚴,讓他又想同意呂奉賢的請求,而且私了的話湘香閣那邊不見得會同意。
就在廉矩左右兩難之際,不遠處看出情況有些不對勁的栗虹遙遙問道:“上神,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去雷部?”
對於栗虹來說,私了是不能接受的,因為一旦接受私了,這代表以後會有源源不斷的人來鬧事,只有用天威震懾這些鬧事的人,她湘香閣以後才能好好賣靈影。
聽到這話的廉矩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立刻有了主意,只見他馬上朝呂奉賢道:“呂將軍,其實凌霞宣景真人這事不大,天河坊律令不是天條,而且也沒有出人命,就是打傷了人,所以就算送到雷部也不會有事的。但如果這送到半路又回去,強迫湘香閣那邊私了的話,只怕以後傳出去會對鴻清帝君的威名有所影響。”
聽到這話的呂奉賢頓時面色一肅,他對方鑒可是絕對忠心耿耿,一聽到廉矩這話,立刻想到了這件事如果強壓下去會對方鑒造成什麽樣的影響。
“你說的很有道理。”對於呂奉賢來說,岑碧青和方鑒顯然不能比,他當然要優先為方鑒考慮。
呂奉賢點頭道:“那就依道友之言,把這件案子送交雷部吧,不過我想一同去雷部旁聽,希望道友應允。”
廉矩臉上終於露出笑意,兩難的問題被他一言解決,於是立刻答應了呂奉賢的要求。
接著二人返回了隊伍旁,廉矩宣布繼續押送岑碧青去雷部,胥鴻淵還想說話,但卻被呂奉賢攔了下來。
於是,廉矩押送著岑碧青,帶著‘受害者’離開了天河坊,來到了雷部太乙雷霆司。
而太乙雷霆司蹇和在受理此案之後,立刻被岑碧青的特殊身份給震驚了,他不敢擅自自專,立刻將此案上報給了如今總攝神雷玉府的‘宣威鬥戰齊天聖佛帝君’,於是孫悟空也被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