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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三國很核理》第640章 劉焉的疑惑
  第640章 關門放賈詡

  “什麽,他劉玄德居然要建國稱王!
  他憑什麽!”

  州牧府中,劉焉大聲叫道。

  卻因過於激動而牽動了背部的瘡,疼得他齜牙咧嘴。

  見狀,益州別駕從事吳懿趕緊勸道:“主公息怒,莫要傷了身體!”

  劉焉粗重喘息了幾聲後,總算平複了心情,目光卻依舊冷冽,說道:“子遠,劉備來使何人?”

  “楊德祖,弘農楊氏後人,當今司空楊文先之子。”

  “如此說來,弘農楊氏也投靠了劉玄德?”

  吳懿思忖片刻才開口道:“楊德祖確屬劉太尉麾下,但隻他一人,也未必能代表弘農楊氏。”

  弘農楊氏素來與汝南袁氏其名,都是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的冠族,是天下世家的無冕之王!

  如此大的家族,內部自是盤根錯節,如今僅楊修一人出仕徐州,倒是不能代表整個弘農楊氏都倒向了劉備。

  聞言,劉焉先是點了點頭,繼而又歎息道:“那楊德祖此來,勸某表請劉備稱王,可有說法?”

  劉焉身為益州牧,聞劉備遣使前來,自然不會輕易表態,便先派吳懿探了探來人的口風。

  當初林朝命楊修、陳琳、孫乾等三人出使三劉,楊修卻是選了路途最為遙遠的益州,想要借此展現自己的能力。

  面對劉焉派來的人,楊修也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直接開口說出了徐州的訴求。

  楊修認為,以如今徐州的實力,種種陰謀詭計都不需要,直接以勢壓人更痛快,也更有效。

  吳懿看了看劉焉的臉色,便拱手道:“回主公,說法倒是沒有,不過楊修引用了一篇棠棣之說。”

  “棠棣?”

  劉焉疑惑道。

  他自是熟讀《詩經》,但一時之間,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奧妙。

  “主公,棠棣篇講述的是兄弟之情。”吳懿解釋道,“主公您是宗室,他劉玄德亦為宗室,以兄弟為喻,倒也符合情理。”

  劉焉怒道:“笑話,他劉玄德不過是織席販履之徒,也配與某稱兄道弟!”

  吳懿苦笑道:“主公,劉玄德如今乃三公之首,又領徐州牧,麾下統轄四州之地,縱然出身寒微,卻難掩其鋒芒。”

  劉焉也只是過過嘴癮而已,其實他心中比誰都明白,劉備便是如今天下第一大諸侯。

  “哼,子遠,你去告訴那楊德祖,他劉玄德想要稱王請自便,某卻不可能上表助他!”

  昔年自己為冀州刺史時,他劉玄德不過區區小縣縣尉,如今自己還偏安一隅,他卻妄想稱王,真個是氣煞我也!

  巨大的落差感,使劉焉不願看到劉備稱王,但他又阻止不了,便只能拒絕徐州想讓自己上表的請求。

  其實劉焉之所以如此生氣,倒也不全是因為落差感,也有對劉備不懂事的憤怒。

  你劉玄德要稱王可以,為何卻要某上表?
  退一萬步說,某表請你劉玄德稱王,伱是不是該投桃報李,比如也表請某一同稱王?
  可你既要某表你稱王,又不肯禮尚往來,隻拿所謂的兄弟之情來說事,這就太不夠意思了吧!
  稱王這種事兒,我也想啊!
  簡而言之一句話,劉備稱王卻沒帶他一起玩,這才是劉焉生氣的原因……

  聽到劉焉的命令後,吳懿遲疑良久,最終卻是搖了搖頭道:“主公,此事恐怕不妥。”

  “為何不妥?”

  吳懿拱手道:“主公,稱王之事不過虛名而已,如今徐州勢大,咱們若因此得罪劉玄德,卻是得不償失。”

  劉焉差點被氣笑了,開口問道:“某若不答應,他劉玄德還能派大軍打到益州來不成?”

  開玩笑,益州地處偏遠,素來易守難攻,莫說劉備如今的勢力隻到兗州,就算他拿下了整個司隸,也不大可能因此事而率軍大舉西征的事情。

  “主公說笑了,劉玄德當然不會因此大動乾戈。”

  “那咱們又有何懼?”

  聞言,吳懿歎了口氣,準備最後開口勸說一次:“主公,劉玄德如今只有四州之地,可不代表他將來只有四州之地。若他年劉玄德擊敗袁公路,統一中原後,難免不會向我益州用兵。

  主公今日何不留一線,日後才好相見,此乃在下肺腑之言,還請主公三思!”

  吳懿出身陳留吳氏,對益州這塊地方本就沒什麽歸屬感,況且他一直信奉識時務者為俊傑,便想早早留下退路。

  在原本歷史上,劉備入主益州之後,吳懿也是當即歸投,並把那位貴不可言的寡婦妹妹嫁給了劉備,成功洗白上岸。

  只是這話聽在劉焉耳中,卻是有些刺耳。

  劉焉能理解吳懿的顧慮,卻不能認同他的做法。

  某還沒死呢,你吳子遠便著急考慮退路,是不是太早了點!
  剛想怒斥吳懿一番時,劉焉卻突然看見了吳懿那略有深意的目光,頓時腦中如同一道霹靂閃過,下一刻卻是明白了吳懿剛才那番話的用意。

  吳懿的確是在為自己打算,但又何嘗不是為他劉焉在打算。

  以如今天下局勢,數年之內戰火絕不會燒到益州,可他劉焉還能再活幾年?

  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劉焉比任何人都清楚,多半是沒幾年好活了。

  以自己的手段,自然可以穩坐益州,便是強敵來犯也能擊退。可自己一旦撒手人寰,以自己幼子劉璋那軟弱的性格,必然是鎮不住益州這幫士族的。

  屆時若劉備來攻,自己兒子難免落得個身死的下場。

  可若自己今日表劉備稱王,則天下人皆知自己的善意,他年若劉備攻取了益州,也不好再加害自己的後人。

  這便是,吳懿所說的今日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若放在數年前劉焉身強體壯之時,吳懿這番話絕對起不了任何的用處,甚至連自己都要因此身死。

  可如今劉焉終究是老了,而且自知來日無多,被吳懿這一提醒,便也想著給子孫留條後路。

  劉焉思索良久,才開口向吳懿發問道:“子遠,你真認為他劉玄德能統一天下?”

  “主公,以如今天下局勢來看,再也沒有比劉玄德有更可能之人了。”

  聞言,劉焉微微一愣,神情瞬間低沉下去,整個人好像老了十歲一般,無力的揮了揮手道:

  “既如此……子遠你告訴來使,某不日便將表請劉玄德建國稱王……某累了,就不接見楊德祖了。”

  短短一句話,劉焉卻停頓了兩三次,好似抽光了他渾身的力氣一般。

  聞言,吳懿便站了起來,拱手道:“主公好生休養,在下告退。”

  ……

  同樣的場景,在荊州和幽州也在分別上演著。

  相比於遠在千裡之外的益州劉焉來說,荊州劉表和幽州劉虞都和劉備的勢力接壤,也更容易搞定。

  什麽,聽說你不肯表請劉備稱王?
  看見我徐州二十萬大軍了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希望你不要不識好歹,給我徐州一個面子,不然……勿謂言之不預也。

  當然,單純的恐嚇只能起到輔助作用,真要請他們上表,還得弄出點乾貨。

  就比如最近一直再被袁術壓著打的劉表,孫乾表示你劉景升是漢室宗親,我家主公也是漢室宗親,大家本就是一家人,趁此結成攻守同盟豈不美哉?
  原本討董之時,袁術還與劉備是同盟關系,可隨著袁紹的敗亡,劉備勢力擴大,這份同盟早已名存實亡。

  上次袁術派人給袁紹送糧草並偷襲兗州,雙方便已經徹底撕破老臉。

  所以現在擺在劉表面前最好的選擇,便是與劉備合作,如此才能抵禦住袁術的兵鋒。

  什麽,你劉景升既不肯表請我家主公稱王,又不肯與我徐州結盟?
  孫乾表示,那在下只能深表遺憾,並且尊重使君你的選擇。

  對了,上次諸侯討董之時,你劉景升好像並沒有派兵參與,莫非是與董賊勾結,共同謀反不成!
  我家主公身為當朝太尉,自是大漢柱石,安能容你這篡漢逆賊,說不得便要與大將軍一同征討荊州!
  背靠四州之地和二十萬大軍,就算孫乾放個屁,劉表也得認真考慮這個屁是香是臭,更何況是這種近乎威脅之語。

  劉表當即表示願意向朝廷上表,請劉備建國稱王。

  幽州的情況也大抵類似,只不過劉虞更加識時務,對大漢也更加忠誠一些。

  他才不管劉備是否起於寒微,只要是漢室宗親,就是自己人。

  天下再怎麽亂,也是我們劉氏內部的事情。

  這天下始終姓劉,哪能輪到你們這些外姓臣子覬覦社稷神器!

  再看劉備自起兵以來的所作所為,先是四處平定叛亂,繼而討伐國賊董卓,然後保境安民,哪一樣不是忠臣應為之事?
  所以劉備稱王,劉虞並不抵觸,當即便答應陳琳,願意表請劉備稱王。

  初平三年的年末,便在一片和諧的氣氛中安然度過。

  接下來,便是長達十五日之久的休沐。

  哪怕是郯縣州府,在過年其間也只是一兩個人輪換當值而已。除了真正緊急的大事,其他政務皆延後處理。

  再者新年伊始,家家戶戶都處在和諧歡樂的狀態,也不會有什麽大事發聲。

  當然,除了那些反對徐州新政的世家。

  新政實施已有兩個多月的時間,再加上徐州本就經過數年時間治理,阻力較小,如今早已推行完畢。

  青州經過黃巾殘黨禍害了數年,世家大族早已跑光,推行起來也是毫無阻力。

  所以現在新政推行的主戰場,便來到了兗州。

  等兗州完事之後,借著便是冀州。

  可兗州完事這檔子事,卻不太容易。

  那些反對新政的世家,如今已經分成了三派。

  一派選擇俯首認命,畢竟林朝只是斷絕了他們聚斂財富的速度,並沒有謀奪他們的家產。他們只要老老實實的,依舊能累世富貴。

  另一派則是選擇了曲線救國,也即出奔豫州、司隸,投奔到袁術和曹操麾下,已圖東山再起。

  最後這一派,卻選擇了負隅頑抗。

  經過前幾輪和州府的交手之後,這些世家居然學聰明了,甚至明裡暗裡讓推行新政的官員吃了不少啞巴虧。

  張遼帶去的大軍,名義上是輔助推行新政,自然不能親自動手。錦衣衛是特務機構,只能混在百姓中行事。

  所以那些聚攏起來的百姓,才是真正推行新政的主力。

  那些選擇抵抗的世家,在見識到百姓之力後,居然有樣學樣,召集了自己手下所有的佃農、門客,組成了一支反對推行新政的群體,用來抵抗那些百姓。

  這波堪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一時間,世家竟和州府鬥得有來有回,局勢一度十分膠著。

  當然,這也是林朝選擇關門放賈詡的原因。

  賈詡趕到兗州後,當即像州府官員出示了林朝的印綬,順理成章的接管了局面。

  隨後賈詡的第一個操作,便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並沒有繼續鼓動百姓和兗州世家爭鬥,而是亮明身份,派人放出示好信號,邀請兗州全體世家出來談談。

  對此辛毗和張遼,甚至是臧洪都表示強烈反對。

  因為林朝的命令是務必將新政推行下去,不能打絲毫的折扣,更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可賈詡卻微微一笑,並沒有過多解釋,直接無視了眾人的意見。

  而那些世家得到消息之後,認為自己等人的抵抗已初見成果,州府實在拿他們沒招,所以林朝才會派出代表邀他們出面商談。

  面對州府釋放出的緩和信號,見有望討價換件的世家,又怎能不彈冠相慶。

  初平四年,正月初八。

  兗州時間受賈詡所邀,盡數趕到州府議事。

  可當他們前腳踏入州府,後腳張遼就率領大軍把府衙給團團圍住了。

  一眾世家當場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正待反應時,賈詡卻帶著滿臉的笑意,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今日的賈詡,卻罕見的穿著一身白衣,與他那如同乾枯樹皮一般的膚色並不相稱。

  正當一眾世家打算質問賈詡時,賈詡卻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只見賈詡滿臉笑容的衝眾人一禮到底,等在抬起頭時,臉上的笑容卻消失不見。

  “今天是個好日子……諸位結伴而死,黃泉路上倒也不怕寂寞……”

  賈詡看了看天色,隨後便一揮手,下令道:

  “殺!”

  正月初八,血流成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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