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蹤跡
  阿拉戈克的子嗣們醒來的時間要比想象的更晚一些，不過在它們中間倒是有不少試圖從兩位魔王的手中解救頭領的勇士。

  “我剛剛是聽到什麽動靜了嗎？聽起來像是我的小兒子”阿拉戈克迷茫的將視線劃過一道拋物線，但什麽也沒能看清楚，只能隱約見到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在天上飛。

  “不，是你聽錯了。”托比將得來的八眼巨蛛標志性的巨鉗在手裡拋了拋，然後又嫌棄的扔到一邊：“是個沒什麽價值的小玩意，估計這東西在島上多的是。”

  阿拉戈克有些疑惑：“那為什麽我的孩子們以前沒和我提到過這些小家夥？”

  “肯定是背著你偷偷吃光了唄。”托比一邊將另一隻想要通風報信的蜘蛛錘昏過去一邊說：“艾爾偶爾也會背著我偷偷吃零食，這沒什麽好稀奇的。”

  或許是對托比的暴行實在看不過去了，鄧布利多對托比伸出手製止他的行為，然後對阿拉戈克問：“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過，自從我們來到這裡以後，雖然見到了不少攝魂怪，但對於原本就是原住民的五足怪們來講，它們表現得似乎有些過於害羞了。這是我的錯覺麽？”

  托比也早就注意到這個可疑的現象——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有些東西張牙舞爪的叫了叫，但很快就沒音了，不像是餓昏的攝魂怪們那樣前仆後繼的衝上來。也沒這些小蜘蛛們這麽愚蠢。

  “原住民”

  阿拉戈克沉吟了一會兒。

  “是的，原住民，那些由巫師變成的五足怪，我知道它們的來歷。那些東西很狡猾，如果伱們的目標是它們的話，那恐怕就要小心了。”

  “例如呢？”托比感興趣的問。

  “例如.在那些鬼東西的腦子裡面，除了同類以外全都可以是食物。又比如自從來到這裡以後，我的孩子們也少了幾個，雖然無傷大雅，畢竟我的孩子多到數不清，但我還是吩咐它們要一起行動，從此以後失蹤的跡象短暫的停止了一小段時間，但在那以後，我失去的孩子們從一個變成了一群，它們找到了新的方式，難以預料的方式.”

  托比和鄧布利多交換了一個目光，這似乎就是他們要找的異常跡象了。

  “你為什麽不早說？”托比質問道。

  “被捕食與捕食，這只不過是我們的天性，與逃脫不了的宿命。無論是在禁林，還是德利亞島誰也無法幸免”

  頭一回的，托比模糊的感覺到阿拉戈克似乎是在盯著自己。這段話也是專門為了他準備的。

  “我可不喜歡成為別人的食物。”托比冷笑道。

  “沒誰會喜歡。”阿拉戈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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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沒用多久，托比與鄧布利多就一塊確定了這一趟旅程真正的目標應該是五足怪才對。

  “如果阿拉戈克說的是真的，那麽魔法部對五足怪的判斷明顯有誤。”

  “我想也沒人能避免這一點，對麽，托比？”

  “避免什麽？魔法部的錯誤？還是這是海爾波專門給我們準備的陷阱？”

  “或許都有呢我們應該到了，一起看看海爾波都給我們留下了什麽吧。”

  在穿過一片茂密的叢林後，幾乎是完全平整的一大片草地出現在二人面前。這裡明顯是刻意被弄成這幅舒適的環境的，大概黑暗生物不會喜歡但魔法部對五足怪的判斷實在是錯的有些離譜，那些人或許連五足怪是不是黑暗生物都不清楚。

  這一次，再也用不著尋找了，托比肯定島上所有的五足怪都聚集在了這裡。這群家夥長得毛茸茸的，每一隻都是五條往外延伸的腿，看起來有些像是八眼巨蛛——不對，那好像就是一隻八眼巨蛛。

  “把它給我。”

  托比一上來就嚷嚷道。他瞧見那隻阿拉戈克的小兒子了，它正無力的來回聳動著身子，估計再晚上一會就會被分屍吃掉。

  守在這隻小蜘蛛旁邊的五足怪們都很憤怒，每條腿挨個用力踩在草地上，砰砰作響。

  托比發現它們說的話自己居然能夠聽懂，有些像是巨人的語言，又有些像是馬庫斯·弗林特在生氣以後蠢到不得了的威脅。

  “它是我的！”

  “先來後到！”

  “你沒學過禮儀嗎？”

  “我討厭兩足怪！”

  托比在聽到這個古怪的形容後差點就沒能按捺得住火氣，就在他半個身子變成魔鬼的時候，這群五足怪們突然安靜下來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托比和鄧布利多都驚訝無比。

  那隻被當成獵物的小蜘蛛頭頂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而且它還做出了現在本沒有能力做出的事，開口說出所有人都能聽得懂的話——

  “冷靜下來，我的孩子們，不要驚擾到我們的客人，否則這會給我們所有人都帶來滅頂之災。”

  就在它說完這番話後，那群五足怪們居然真的就這樣安靜下來了。

  “你是誰？”托比臉色凝重的問。

  雖然他們是為了尋找海爾波的蹤跡而來的，但說實話，眼前這個神秘的家夥怎麽也不太像是海爾波本人。

  小蜘蛛將目光放在托比身上。

  “我看到了你的想法.無敵的安德羅斯，海爾波的某個宿敵，又或者是他的頭號手下，還有他的魂器。你的腦子真難讓人讀懂——不過另一個人的就要簡單多了。”

  小蜘蛛看向臉色平靜的鄧布利多說：“你覺得自己果然是被格林德沃騙了，對麽？正在為此感到悔恨？”

  托比看向鄧布利多，鄧布利多也在同時看向他。

  這個神秘的家夥把什麽都猜對了。

  “我沒耐心陪你繼續耗下去.”托比臉色陰沉的說。

  能夠衝破大腦封閉書障礙的能力，無論怎麽看都不適合繼續留在敵人的那一邊。

  小蜘蛛不急不緩的說道：“別急著動手，嘗試著多發散一些思維，我相信你能夠猜出來的。”

  托比默不作聲的伸出一隻手，一樣東西從空氣中掉落，直挺挺的落在他的手心裡，轉瞬間就被濃密的黑霧圍攏住，團團保護起來。

  “看啊，你已經猜到了。”

  神秘的人看起來很開心。

  “沒錯，我正是來自於死亡古堡，那個被湯姆·裡德爾頂替的倒霉鬼。”

  ————————————

  整件事情的走向從這一刻開始真正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托比嘗試著理清這裡面的走向——

  先是格林德沃突然要與鄧布利多聯手，以此來解決自己這個麻煩，與此同時他還給出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籌碼，那就是海爾波的藏身之地。

  然後是鄧布利多確實與格林德沃完成了這場交易，而他付出的代價目前僅僅只是鄧布利多的魔鬼狀態——也就是魔鬼阿麗安娜，她的存在依舊是一個問題。

  但這個問題暫時被放到了一邊，因為緊接著鄧布利多就從格林德沃那裡知曉了答案——海爾波的藏身之處就在攝魂怪被驅逐的島嶼上，也是五足怪們的棲息之地——德利亞島。

  於是托比就和鄧布利多找來了。

  結果這裡非但沒有什麽海爾波，竟然還發現了另一名被頂替的古堡房客。

  此時三人正圍坐在一堆火堆旁，這名未知的房客附身在小蜘蛛身上，盯著托比變出來的烤肉不斷催促道：“快點，就不能加些柴火嗎？我都好久沒吃過人類的食物了雖然不會進到我的嘴巴裡，但嘗嘗味道也是好的。”

  鄧布利多主動攬過交流的工作，免得一會兒被架在火堆上的東西變了個對象。

  “所以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了？”

  “怎麽可能會記得，這都過去了五百年？七百年？一千年？還是一千五百年？太難回憶了。”

  “那你為什麽說自己是被頂替的？”

  “嗯？原來你們不知道？古堡裡一共就只有那麽多客房，怎麽可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我可是費了.我也忘了我究竟費了多少功夫了，總之肯定不輕松，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位置，然後還被海爾波硬生生拖出來，這個可惡的家夥。”

  在這一瞬間，托比想到了盔甲，也想到了那副女士寬簷帽，它們都來自於古堡。

  “你知道黑色羽毛是什麽嗎？”托比冷不丁問，鄧布利多看著他沒有阻止。

  “黑色羽毛。”小蜘蛛的眼珠子轉了轉：“我好像記得是和魔鬼有關，而且好像有人對我們說過這麽一段話——愛比恨更難維持，既然這樣，那你們的選擇就只剩下魔鬼了，只有它才能更長久的保護你們。”

  “為什麽要保護？”托比立即追著問道。

  “還能是什麽？”小蜘蛛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當然是魔法守恆法則了，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吧？總有一天，巫師是會徹底滅絕的，只有古堡才能保護好我們，就像是注定到來的死亡一樣可靠。”

  托比還想要繼續追問下去，但是鄧布利多突然攔住了他。

  在篝火的映照下，小蜘蛛頭頂的光芒似乎沒有之前那麽閃亮了。

  “快點啊。”小蜘蛛盯著烤肉又開始催促起來。

  “談談海爾波吧。”鄧布利多說。

  他一點點把自己感覺受到欺騙的原因說了出來，十分坦誠。

  令人沒想到的是小蜘蛛居然反駁起鄧布利多來。

  “這你可就是錯怪他了。”

  小蜘蛛語氣嚴肅的講道：“海爾波確實來過這，他當時的狀態很不妙，希望能夠通過利用我的方式藏起來。但估計就算是海爾波也沒想到我會識破這一幕，我原本想要和他同歸於盡來著，可惜沒能做到，他向來準備周全。”

  “利用你？”托比微微眯起雙眼：“怎麽利用你？”

  “大概是一把鑰匙。”小蜘蛛說：“他把我做成了一把鑰匙，專門用來開啟某扇門的鑰匙，然後就可以到達另一個世界了——我現在就處於這種夾在中間的狀態，是上次戰鬥的後遺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復——不過我能看見你們想法的本領就來自於這兒了，我猜你們肯定也不會真的是一條長角水蛇和獅子，對麽？”

  鄧布利多溫和的點點頭。

  小蜘蛛感慨道：“我還是頭一回見到你這麽慈祥的獅子。另外你腦子裡面的另外一個人我也見到過，格林德沃，他來過這裡，想要尋找些什麽，沒準是我，但那個時候我已經藏起來了，所以他隻好放棄。”

  “不過他確實發現過一些戰鬥的跡象，光靠這裡的生物是沒法鬧出這麽大的動靜的，隻可能是巫師，而且有一些咒語只有極其邪惡的巫師才能施展的出來。哪怕那個時候的海爾波慘的不行，但也不是一般的巫師能對付的他似乎沒有弱點。”

  “聽起來真糟糕。”托比很不合時宜的開口說道：“而且自從我發現你是這盞煤油燈的前身以後，這種感覺就更不好受了。”

  “海爾波總是萬無一失。”小蜘蛛心有余悸的感慨道：“他從不會率先拿自己冒險就像是有什麽被迫害的心理在作祟，十分誇張。”

  “等一下。”托比像是看見了什麽新大陸一樣看向鄧布利多，這確實是海爾波一直以來給人留下的強烈印象，他總是萬無一失。

  單據托比所知，巫師是不具備一生下來就能學會如此複雜念頭的本領的。

  除非在這之前他吃過什麽大虧。

  “我知道海爾波的弱點了。”托比信誓旦旦的說。

  “是什麽？”小蜘蛛留著哈喇子飛快的問。

  “當然是讓他吃過大虧的那個人”

  在說到這裡時，托比的嗓音不由自主的變小。

  他還真知道這麽一個人。

  變成死神的梅林，正是他在恢復清醒以後才讓海爾波的計劃挫敗，否則的話海爾波將真正達成他永生的目的。

  但現在沒有梅森門，也沒有梅林了，剩下的只有死神。

  “看來你遇到了一個令人很頭痛的難題。”小蜘蛛一邊拿過烤肉一邊說：“不過這些恐怕都和我沒關系了，反倒是你們這些生者會為此感到苦惱。”

  “而對於逝者來講，一頓烤肉就足以彌補所有的遺憾了。”

  月亮在夜幕中緩緩升空，它帶走了附近的點點星光，也讓那抹柔和的光芒隨它而去。

  托比撿起掉在草地上的烤肉吃了起來，鄧布利多起身說道：“顯而易見，光靠烤肉是喂不飽你的。”

  托比哼哼著回應道：“我也永遠不希望會有這麽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