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擔心
  莫臥兒帝國軍隊收兵了。

  不收兵都不行，時間不早了！

  再說了，不收兵，繼續看著滿地的屍體，只會更打擊士氣而已！

  山頭上，陰風陣陣。

  沒辦法，第一天的戰事，不但損失了全部的船隻，並且陸地攻城戰，至少傷亡了三千人，最為關鍵的是，明軍無一傷亡，最是打擊士氣了。

  這時候的奧朗則布，誰敢去招惹？一個不小心，那就可能會是替罪羊，出氣筒的。

  不過，最終還是荷蘭總督揆一打破了難以忍受的安靜。就聽他對奧朗則布說道：“我懷疑明軍的所有火器，包括他們的火槍火炮射程都遠高於我們正常的火槍火炮，所以河道附近的營地，最好再移一下，否則一旦到晚上，被明國炮擊的話，會引發大規模混亂的。”

  本來奧朗則布對揆一也是非常不滿的。覺得荷蘭人火器厲害，給他非常大的信心，結果沒想到，竟然被明軍在火器方面碾壓了。

  但是，此時聽到揆一的說話之後，他轉頭看看，覺得揆一說得沒錯，有不少軍隊的大營離開恆河太近，必須要轉移才行。

  要不然，一如揆一所說，等到入夜之後，明國戰船沿著恆河而上，就能炮轟營地，這會引發營嘯的，最終可能戰事就直接敗了！

  於是，他趕緊下旨，讓靠近河岸扎營的那些軍隊，全部遠離恆河。

  然而，莫臥兒帝國軍隊的兵力太多，到處都是營地，綿延幾十裡。

  之前的時候，因為離恆河近，取水更方便，大部分精銳軍隊，或者說在莫臥兒帝國中地位更高的軍隊，大都是離恆河不遠扎營的。他們這一移動，鬧出來的動靜就非常大了。

  這些軍隊，讓他們遠離巴加爾普爾去扎營，每天的戰事，都要出營地很遠，這是不可能的。

  於是，其他雜牌軍隊必須也要挪地方，把他們原本扎營所在讓給那些精銳軍隊。而他們原本扎營的簡陋營地，又是精銳軍隊看不上的，自己帶走。

  奧朗則布的一道旨意，大部分的莫臥兒帝國軍隊都被影響到了。

  本來打了一天的仗，又累又餓，這天快要黑下來了，回營地了，原本以為可以休息了，結果又要鬧騰。

  很多軍卒都有意見，一肚子的牢騷，要不是莫臥兒帝國的等級森嚴，估計會有引發動亂了。

  就算沒有動亂，可這折騰的，莫臥兒帝國軍隊的士氣，不可避免又被打擊了。

  一直到入夜，莫臥兒帝國軍隊還在舉著火把搬家。

  看著城外的動靜，賀一龍便向沐天波請戰道：“國公，末將願意帶本部人馬去偷襲下，再給他們狠狠一擊！”

  馬守應聽了，也是附和道：“莫臥兒帝國軍隊折騰了一天，晚上也在折騰，肯定非常疲憊。後半夜給他們一下，肯定是可以的！”

  如果是沐天波的祖宗沐英在的話，估計會很快做出決斷，但是沐天波卻從來沒有打過這麽大的戰事。哪怕他已經和歷史上不一樣，有過洞吾戰事和達卡戰事的經驗，在面對如此規模的敵軍時，他也還是有些猶豫。

  聽起來，好像賀一龍和馬守應他們說得都不說，但是，他還是有顧慮道：“萬一莫臥兒帝國那邊有人想到了，有埋伏的話怎麽辦？”

  己方畢竟兵少，要是有損失就不好了。他更傾向於穩妥一點，就和莫臥兒人在這裡耗著，最終的勝利，也肯定是屬於明軍這邊的。

  可馬守應和賀一龍他們，原本就是革左五營出身，膽子大著呢，根本不滿足就這麽守著。在他們看來，如今有更好的機會，便想著賺軍功了。

  他們見沐天波猶豫，正要再說時，海軍統帥楊展也開口說道：“我看行，就算莫臥兒帝國軍隊有防備，最多也是放有斥候防備我們偷襲而已。我看過了，沒關系，如果偷襲不成就強攻。擲彈兵和沒良心炮帶上，強攻便是，黑夜之下，管叫他們人仰馬翻，打完收工就好了！”

  他是武舉出身，有勇有謀，在原本的歷史上，最終也是青史留名。在這個位面上，陰差陽錯，最終卻從事海軍的活，但是，這不妨礙他對莫臥兒帝國軍隊的觀察。

  賀一龍聽了，當即大喜，連忙又追加補充道：“沒錯，我們還可以選擇莫臥兒帝國軍隊中的地方軍隊下手。他們亂哄哄的挪營，就在西邊那的營地，我有觀察過，該是下手的好地方！”

  聽到他們的話，一般不插手軍事指揮的監軍，錦衣衛指揮使李若鏈也笑著說道：“還可以讓將士們帶上電喇叭，帶上鞭炮和鐵皮桶，一旦站起，鬧出大一些的動靜，讓莫臥兒人以為我們是大軍襲擊他們的營地，製造更大的混亂，說不定效果更好！”

  他要麽不說話，這一說話，在場的任何人都必須重視他的意見了。

  賀一龍聽到錦衣衛指揮使都讚同，便知道這事成了，當即很是高興，隨後又有點疑惑地問道：“鞭炮和鐵皮桶有什麽用？”

  李若鏈聽了，只是微笑著說道：“該是和燧發槍的聲音差不多吧，黑夜裡又難以分辨，試一試看看總是可以的，反正也不麻煩！”

  其實，他是崇禎皇帝的近臣，在京師的時候，陪在皇帝身邊的時間比其他人要多。有一次的時候，他就聽崇禎皇帝講過這個事情，當時皇帝也是當笑話說的，他便記住了。

  不過他不知道這個效果到底怎麽樣，便沒說是從崇禎皇帝那聽來的。萬一效果不好的話，會對皇帝不敬。

  李若鏈當然是不知道，崇禎皇帝是聽劉偉超說的，而劉偉超又是從電影中看來的。還真別說，真實效果如何，誰也不知道！

  沐天波聽了他們的話之後，知道自己不同意都不好了，便隻好說道：“那你們兩人挑選本部精銳，小心一些出戰。如有意外，發信號，我便派兵接應！”

  賀一龍和馬守應聽了，立刻答應，就怕拖下去了，其他幾個老夥計聞聲而來搶功勞。

  沐天波有些不放心，也不休息，去了城頭上觀察敵情。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一般來說，該是睡覺的時候了。但是，遠處莫臥兒大營那邊，還有不少地方還在鬧騰，顯然並沒有安頓下來。

  陪著他過來的李若鏈，看到他在觀察敵營，便開口對他說道：“莫臥兒帝國是由原本的突厥人所創建，強於騎兵，弱於步卒。他們的武器，絕大部分也都是冷兵器而已，我們將士們的胸甲，便能很好的抵禦他們的進攻。更不用說，我們還有厲害的火器。”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抬頭看來下夜空，然後才繼續說道：“今晚的月色，也算是明亮，利於我們偷營或強攻。另外，我觀察莫臥兒帝國的軍卒，很多人吃得並不好，估計還會有夜盲症，這也是有利於我們夜戰的因素。放心吧，這一戰我們肯定贏的！”

  聽到他的這些話，沐天波收回目光，轉頭看了下，見身邊除了李若鏈之外，就只有他們兩人的親衛，便懇切地說道：“不瞞大人，面對莫臥兒帝國百萬大軍，我的壓力很大。以前的時候，做夢都沒想過，我竟然會打這麽大的戰事。如今想來，真得是荒廢了少年時光！”

  “呵呵，國公無需如此客氣！”李若鏈聽了，便微笑著說道，“國公乃將門世家，自有家學淵博。再說了，又有誰是天生就會打，還不是一場場戰事打過來的。我也就是跟在軍中久了，才有那麽一個說法而已！等打完了這一戰，國公便會名垂青史了，以少勝多的戰事，在史書上可不多見！”

  說到這裡，他用手一指城外，認真地說道：“我相信，城外的百萬大軍，便是國公成名的墊腳石！”

  李若鏈對沐天波很客氣，當然不會只是純粹的戰友之情，而是李若鏈知道，崇禎皇帝對沐天波的印象不錯，特別是沐天波在流賊肆虐雲南之際，聽從了朝廷的意思，拿出了錢財支持剿賊兵事，就更是有誇獎過。

  他以為是沐家世襲國公的原因，其實他不知道，崇禎皇帝是因為知道沐天波在原本的歷史上，為大明盡忠的原因，是他本人的氣節而不是沐家世襲之國公。

  此時，沐天波聽到李若鏈這個錦衣衛指揮使這麽說，心情也激動起來，連忙回道：“指揮使大人監軍有方，必定也將青史留名！”

  他自己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如果不是軍中都是精銳，從各級將領到普通軍卒，都是打多仗了的老兵，更有朝廷提前部署戰略，他壓根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說完之後，兩人相視一笑，隨後看來一會敵人的動靜之後，便回轉回去，查看賀一龍等人的準備情況，又召集其他將領，仔細地過了一遍夜襲的細節。

  都沒有問題之後，便等待後半夜時分，對莫臥兒帝國軍隊發起夜襲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