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接觸
  木葉，火影樓。

  “火影大人，這是砂隱提交的聯盟協議書。”

  山中亥一將手裡的協議書放在日斬面前的辦公桌上，協議書上注明了木葉和砂隱的合作事項等內容，總體來說，是想要聯合起來共同針對鬼之國。

  在協議書的下方，也有著風影親筆簽字，格式相當正規。

  “辛苦你了，亥一。”

  從大名府剛回來沒多久，日斬即使感到身體有些疲憊，但還是支撐了下來，與砂隱聯合這件事，對目前的木葉來說，是相當重要的外交。

  風之國大名由火之國大名進行聯系。

  砂隱的聯系工作，自然就交給了同為忍村的木葉來做。

  “風影閣下精神狀況如何？”

  日斬看了一眼協議書，就放了下來，詢問風影本人的身體狀況。

  “我見到的時候，精神上似乎好轉了許多。不過除此之外，風影大人還寫了一封信，讓我親自轉交給火影大人您。”

  說著，亥一從懷裡取出一封沒有解開的書信，遞到日斬面前。

  日斬好奇的接過這封信，拆開來之後，大致閱覽了一遍，陷入了沉思。

  “火影大人，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亥一看到日斬看完信之後，立馬陷入沉思，不由得疑惑。

  “沒什麽，風影希望和我們木葉交換封印術，他那邊也會提供等值的秘術資料，供我們木葉研究。”

  日斬看了亥一一眼說道。

  “封印術？”

  “是的。”

  “原來如此，是為了守鶴吧。”

  亥一想起了什麽。

  “守鶴？”

  “是的，這次前往砂隱期間，砂隱村一尾守鶴有短暫的暴走過，砂隱村有部分建築物遭到守鶴破壞。風影想要和我們木葉交涉封印術，是希望加固對守鶴的封印效果吧。”

  亥一解釋道。

  “沒想到前往砂隱這段時間，還發生了這種事情嗎？”

  日斬頗為意外了一下。

  尾獸暴走，可算不上好事。

  若是不好好防范，破壞建築物還不算什麽，要是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就能夠讓忍村傷筋動骨。

  不過，相比起木葉的九尾，一尾守鶴的力量相對較弱，以砂隱村現今的力量，應該不足為慮。

  這也意味著，砂隱村缺乏針對尾獸的封印技術。

  畢竟尾獸的查克拉量相當龐大，如果是一般封印術，很難對尾獸進行封印。

  目前忍界中，對尾獸最具有威脅的封印術，是傳自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可以有效的封印住尾獸，最強尾獸九尾也不例外。

  “那麽，火影大人打算怎麽做，要和風影做這種交易嗎？”

  亥一問道。

  “按照我的觀點，可以給予一部分。漩渦一族的封印術威力強大，若是全部給予砂隱，說不定未來會形成新的威脅。”

  日斬斟酌了片刻，說出自己的想法。

  目前砂隱已經和木葉簽訂了聯盟協議，對於風影的這種私人要求，日斬也不便回絕。

  但是，日斬也不打算把太過精深的漩渦一族封印術拿來與風影交易，隻選擇其中的一部分，來換取砂隱村的秘術研究資料。

  本來砂隱和鬼之國也可以做這種交易，鬼之國不只是有宇智波和日向一族，還有漩渦一族的遺民、得到這些遺民的鬼之國，必然也掌握漩渦一族的大量資料文獻，高深的封印術必不可少。

  可是以如今風之國與鬼之國的惡劣關系，想必風影也沒臉去和鬼之國做這種交易吧。

  亥一點了點頭，這樣最好。

  既沒有回絕風影的交易，讓他臉色難看，也考慮到將來的事情，防止砂隱利用從木葉這裡得到的封印術，用來針對木葉村。

  雖為同盟，但必要的防范也不能不做。

  說到底，此刻與砂隱聯合，是因為他們有共同的敵人。

  “亥一，你下去吧，這陣子你好好在村子休息一下，不需要出去執行任務了。”

  “是。”

  亥一身體一正，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在亥一離開不久後，一名臉戴動物面具的暗部突兀出現在辦公室裡，站在辦公桌的前面，身體筆直站立。

  “天藏嗎？”

  “是我，火影大人。”

  “卡卡西人呢？他沒有親自過來嗎？”

  “卡卡西部長正在教導宇智波佐助，暗部暫時由我們四名分隊長進行管理。”

  天藏一絲不苟回答。

  “我離開這段日子，村子裡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吧？”

  日斬意有所指。

  天藏回想了一下，進行回答：“沒有，兩位顧問都很本分的在工作，沒有逾越自己的權限。至於根部，還是老樣子，他們把基地封鎖起來，四周貼上了符咒，就連日向一族的白眼都無法看窺視其中的秘密。”

  “竟然保密到這種地步，看來根部圖謀不小。”

  “要派人去試探一下嗎？”

  “不用，現在村子需要穩定，不宜和根部產生衝突。”

  只要根部不像大蛇丸那樣，偷偷拿自己村子的人進行人體試驗，日斬對於這些是也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不是和根部發生衝突的時候，不管怎麽說，團藏已經前往了前線，自己要是這時候突襲根部基地，很可能會引發木葉內部的爭鬥。

  而且，此時的根部，也不再是過去的根部。

  比起第三次忍界大戰前，根部的勢力壯大不止一圈。

  據暗部的調查，根部近幾年吸收了木葉諸多忍族中的優秀人才，就連與猿飛一族交好的山中一族，奈良一族，都有人主動進入根部之中，聽配團藏調遣。

  無論在什麽時候，村子裡總會出現性格好鬥的激進派，匯聚在團藏麾下。

  隨著這種對木葉不利的國際局勢發展，這樣的趨勢也越來越明顯。

  天藏下去後，日斬也難得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拿起煙杆抽了一口，看著窗外。

  “該做的已經全部都做了。接下來，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希望事情不會朝最壞的結果前進吧。”

  這麽說著的日斬，眼中露出了擔憂之色，內心沒有表面這麽鎮定自若。

  ◎

  夕陽西下，橘色的余暉照射進了書房裡面。

  一姬整理著從鬼之國軍方總部發送過來的種種資料與情報文件，也為如今風雲變化的國際環境感到驚訝。

  按照她的本意，只要把入駐到波之國境內的孤島商人聯盟趕出去就行了，畢竟商人聯盟背後牽扯的利益實在是太多，要是捅的太深，會惹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她沒想到的是，自家老頭子聯合了雷、土、水三個大國，一鼓作氣將孤島的商人聯盟老巢給直接端掉了。

  事前不要說火之國，她這邊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成定局。

  火之國與風之國再不滿鬼之國的行為，也必須得承認這個事實了。

  “尋找時機一擊必殺，還真像是老頭子慣有的作風，這麽說來，是把我當成誘餌了啊。”

  一姬無奈搖了搖頭。

  如果說行動之前，她還對總部發出的待命指示感到疑惑，那麽現在看來，她明顯成為了推上前台的靶子，用來吸引火之國大名注意力的最佳人選。

  因為她的身份足夠高。

  會讓人產生她就是入駐波之國的最高級別鬼之國軍方指揮官，從而忽略了鬼之國軍方總部的危險。

  這也是當然的，區別於忍村這樣的軍事機構，鬼之國軍方與各個分部聯系異常緊密，得益於通訊技術的成熟，基本上兩到三天就會和總部進行一次情報溝通，即使遠在千裡之外，一姬也可以快速從總部那裡拿到第一手資料。

  加上軍方的行動模式也區別於忍村，突然發難的確會讓作為敵人的火之國大名感到不知所措。

  鬼之國軍方代表的可不只是鬼之國的軍事力量，還有政府的全力支持。

  和隻享有政治權力的火之國大名，兩者掌握的能量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這就是一國一村制度的弊端啊。

  軍事與政治嚴重分歧，基本上各自為政，只有遭遇重大困難時，才會想起來聯手。

  這是制度與通訊技術方面的雙雙劣勢，一姬一點都不奇怪火之國的反應如此遲鈍。

  時代不同，技術也不同於過去，如果五大國以傳統的方式來對付鬼之國，除非超過兩個大國拋棄所有成見，聯合共同針對，才可能給鬼之國帶來巨大麻煩。反之，只會被鬼之國各個擊破。

  “接下來波之國這邊的計劃，應該算是穩定下來了。但是，商人聯盟的余孽，還需要找時間清理一下。”

  一姬眼睛裡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前一陣子，波之國D區攔海大壩被人炸壞，造成D區的工廠建設基地，以及田地大面積損壞，幕後主使就是孤島的商人聯盟勢力。

  雖然孤島總部已經被摧毀，但不是所有涉案的商人都被抓捕起來。

  尤其是波之國這邊，在孤島被搗毀的那一刻，這群商人就直接隱藏起來了，從波之國的島嶼上消失無蹤。

  孤島被摧毀，這群商人已經無家可歸，對於鬼之國、雷之國等國家，一定懷有強烈的報復心理。

  因為四國聯盟，將他們的聯盟摧毀，並且瓜分了他們幾十年收集起來的巨大財富，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而且對沒有抓捕歸案的商人，進行了全忍界通緝。

  換言之，這群商人此刻已經成為了過街老鼠，成為了忍界中見不得光的存在。

  找出這群逃亡商人的據點，將其殲滅，也是總部交給她的任務。

  這時，書房的門突然響了起來。

  “大小姐，凱沙先生來了。”

  一名鬼之國上忍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一名下巴有十字傷疤的年輕男子，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

  “好的，我知道了。”

  一姬定定的盯著站在門口的男人，目露好奇之色。

  這是卡多推薦給她的人選，其實應該更早和他進行接觸的。

  只是最近太多事情要忙，直到今天才有空閑來見一面這位卡多推薦的人才。

  鬼之國上忍對著凱沙點了點頭，隨後悄無聲息退出了書房，將房門輕輕關上。

  “您是一姬小姐吧，我聽達茲納先生說起過您。初次見面，我是凱沙，是從外地來的漁夫，應該算是半個波之國人吧。”

  凱沙不卑不亢的走到一姬書桌的前面，對著一姬微微鞠了一躬。

  在波之國，一姬的名聲好壞參半。

  有人認為她樂善好施，是波之國底層民工的福音，因為她的到來，的確對波之國底層工民帶來了新的改變，即便改變不多，也讓他們的生活得到了些許改善。

  但也有人認為她來到波之國，是想要控制波之國，以此來達到見不得人的目的。

  “我聽說過你的事情。那天攔海大壩出現意外，你的表現很勇敢，普通人可不敢跳入那樣的激流中，哪怕是忍者，也會有生命危險。”

  一姬對於凱沙的印象，停留在對方是一個富有責任感，以及有著超越一般人勇氣的成年男人。

  “因為經常捕魚的關系，所以我的水性比較好。”

  凱沙撓了撓頭。

  “的確，你的身上有很重的魚腥味，在這裡都能夠聞到。”

  一姬笑了笑。

  “呃……抱歉。”

  凱沙聽一姬這麽一說，也反應了過來，自己身上確實有一股很大的魚腥味，笑容略顯得拘束。

  “沒關系，不祈求上天賜予甘霖雨露，能自己豐衣足食的人，我一直都很欣賞。也是我認為的，人類最重要的一種精神。能在底層中出現你這樣具有強烈自我人格的人，是很難做到的。”

  一姬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盡管她知道工民合作社在波之國民間反響頗為不錯，但是也有人卻因為過多的恩惠而變得懶惰起來，這種事情，一姬是很清楚的。

  這些人習慣了逆來順受，所謂的雷霆雨露，皆是恩惠，就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思想。

  但凱沙不同，他沒有因為一些恩惠而沾沾自喜，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他人，也沒有奢望他人能夠回報，保持著自己本心的初衷。

  這樣的人，即便不是忍者，也值得一姬尊重。

  寧折不彎，為人慷慨，簡直是童話故事裡，十分標準的英雄化人物了。

  雖然這樣的英雄，一般下場都不會很好。

  因為太容易招惹權貴的壓迫，成為反抗命運的犧牲品，為了正義從而付出生命的代價。

  “是嗎？看來一姬小姐調查過我。”

  凱沙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什麽。

  “不只是關注你，凡是加入工民合作社的成員，我都派人進行了關注。只不過，在這些人裡面，你表現的最為突出罷了。這是卡多的判斷，是他推薦你給我認識的。”

  一姬實話實說，不打算在這方面欺瞞凱沙。

  畢竟這麽多人，這麽多份資料情報，她一個人即使再努力，也不可能處理過來。

  除非使用影分身之術，但也很容易讓自己陷入疲憊，累到昏迷過去。

  適當放權給下層，才能將事情辦得更有效率，如果所有事務全部積壓在一個人身上，即便是神，也可能累死在辦公桌上，也會處理事情的效率變差。

  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一姬對於下面人的一些擦邊球做法，也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過問。

  比如卡多喜歡利用自身的職位，進行偷偷撈油水的癖好。只要不在大事上犯昏，一姬也就由得他這樣了。

  “那一姬小姐來找我……”

  凱沙心中一動。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樣，鬼之國紫苑花商會創辦的工民合作社，絕非是一般意義上的組織，也不是布施那些小恩小惠，而是存在著某種目的。

  亦或者……凱沙不由得摸了摸腰間的那本書。

  ——《論解放思想對個人與忍界生產力發展的促進意義》。

  宣傳這本書中的思想，說不定才是工民合作社真正想要的東西吧，那些恩惠，只是放在明面上的幌子，用來掩人耳目罷了。

  為什麽？
  凱沙腦海中隨即出現了這樣的疑問。

  看到凱沙的臉色變化，一姬頗為意外了一下，笑了笑說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一些，真是厲害，看來卡多沒有看錯人，你的確和其余受到恩惠的人不同。他們只看到了表在的恩惠，卻忘記了內在的核心。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吃飽飯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對於那些忽略書存在的合作社成員，一姬也並未譴責。

  甚至可以說，那是大多數人的追求，符合現實意義。

  如果每一個人都能像凱沙這樣進行獨立思考，去探索背後的真正意義，那麽，忍界也不會混亂如此了。

  像凱沙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

  以少數人的思想來帶領多數人，將多數人的力量集合在一起。

  無論是武力，還是思想，群體的作用不可忽略，但個人在這其中的巨大作用，也不能夠完全忽視。

  個人帶領集體，才能更好把群體的力量凝合起來。因為群體，是很難自發凝聚的，需要有人率領才能凝合。

  這就是統治。

  “是嗎？”

  凱沙有所恍然，但不明白的地方更多了。

  “是的。另外，我想聽一聽你關於那本書的想法是什麽。比如說，你有沒有感覺到疑惑的地方。”

  一姬期待的看著凱沙。

  她不打算考驗凱沙的解說能力，那沒有任何意義。

  她要的是凱沙從裡面尋找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一姬會根據這個問題的回答，來判斷凱沙的優秀程度。

  僅僅是知道是不足夠的。

  “疑惑？要說疑惑的話，的確是有一點。”

  凱沙想了想還是打算回答。

  畢竟他沒記錯的話，這本書的作者，正是一姬的父親。

  那位鬼之國的軍務大臣千葉白石。

  在明眼人眼裡，他隱瞞也沒有意義吧。

  如果能夠得到鬼之國的支持，他可以用來更好的改善這個貧窮國家。

  一姬靜靜坐在那裡，沒有說話，等待著凱沙的回答。

  注視著一姬的眼睛，凱沙頓了一下之後開口回答：“那就是書本中，雖然解釋了所謂的思想解放，對個人，對忍界的生產力與生產手段的重要因果關系，以及建設民間學校，將教育作為解放思想的重要手段之一，但是並沒有說明，思想解放的重要前提是什麽。”

  也就是說，缺乏了根基，需要做些什麽，需要什麽樣的土壤，這些全部都沒有提及到。

  這是他讀過多遍之後，所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解放思想，到底還需要什麽樣的前提條件，這是凱沙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所在。

  但他相信，一姬肯定是知道的。

  即使一姬不知道，但寫這本書的這個人，肯定是知道答案是什麽。

  知道解放思想，需要什麽樣的前提條件，需要什麽樣的生存土壤。

  一姬聽完，心中對於凱沙的回答更為滿意，笑著說道：“雖然並不全對，但你能夠看到這一點，證明你已經細讀了這本書很多遍，否則是不可能產生這樣的疑問的。稍微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以人為主導的世界，應該以什麽形式存在？是繼續保留現狀，還是應該創造新的格局呢？”

  凱沙微微一窒。

  他仿佛間抓住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抓住。

  以人為主導的世界，應該以什麽形式存在？
  這樣的問題太過高遠，凱沙並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

  “怎麽，難住了嗎？”

  “是的，一姬小姐的問題太有跳躍性了。”

  凱沙苦笑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看透這個世界的本質。等你什麽時候明白了，你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是什麽了。”

  一姬這樣說道。

  凱沙皺眉思考，無法理解一姬說這些話，究竟是什麽用意。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一姬找自來，究竟有著什麽目的。

  不過，他身上應該沒有什麽值得圖謀的東西吧。

  “你的那個疑惑，我沒辦法解答。但是，我想這個國家，一定會給你所謂的答案。”

  一姬意有所指。

  “這個國家……您是說波之國？”

  “沒錯。只要你不屈服於命運，一定會明白的。而且，這個時間不會離你太遠。像你這樣的人，除非是盡快遠離波之國，否則是無法離開這個旋渦中心的。”

  一姬深深望了凱沙一眼，像是在期待什麽一樣。

  她已經預料到了，這個名為凱沙的男人的未來，將伴隨著無數的腥風血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