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黑絕與媽媽

  無盡的沙漠，當空照射的烈陽。

  前一刻還是雨之國的夜晚，眼下就變成了這個場景，仿佛一下子來到了風之國的無邊沙漠一樣。

  一姬望著這片世界的荒涼與酷熱，在當空照射的烈陽，即便是習慣了高溫環境下作戰的她，也突然有點不舒適起來。

  太陽照射下來的溫度太高了，整個沙漠都好像是在沸騰一般，就連四周的光影，看上去都好像在扭轉彎曲。

  前方出現一個焦黑的人形，胸膛之處，有著一個看上去讓人觸目驚心的大洞窟，上面殘留著高溫的熔岩能量，持續破壞著對方的身體，燃燒對方的生命力。

  如果不是生命力足夠頑強，這一擊下去，足夠他起不了身。

  這個窟窿正在緩慢愈合，擠壓著熔岩能量生存空間。

  焦黑的皮肉也開始重新煥發生機，枯白的長發披散下來，隱約能從灼燒毀容的臉面上，看到一雙冷酷至極的眸子。

  手裡的漆黑長矛露出鋒芒，攜帶著凜冽的殺氣，直指一姬。

  “這下子，這裡只剩下我們兩人了。等解決了你，再去解決掉宇智波佐助。”

  長門沙啞的聲音從嗓子裡傳出，可見，他的嗓子也遭到了熔岩能量的侵蝕，每從口中吐出一個字，嗓子都會承受火焰的灼燒，疼痛至極。

  但這樣的疼痛，長門硬生生忍受了下來。

  “真是個怪物，傷成這樣子，竟然還沒有死掉嗎？像蟑螂一樣。”

  一姬喘了口氣，臉上勉強露出笑容，顯然也意識到了眼下局勢的不妙。

  沒有佐助幫陣，她一個人對付長門實在是太過勉強了。

  而且，她一個人也沒有辦法擾亂這個異時空的時空秩序，將她從世界中排斥出去。

  這也意味著，她要在這裡孤軍奮戰。

  情況十分不利。

  別看長門現在重傷，但是對方體內隱藏的能量，依舊讓一姬感到心驚。

  如果等到對方完全掌握住體內的那股力量，她的情況，就會更加危急。

  白眼觀察著長門的身體，或者說是關押十尾的封印空間。

  想要擊敗長門只有一個辦法，將他體內的十尾之力解放，不然再怎麽傷勢嚴重，對方似乎都能恢復過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但是想要做到這一點很難。

  瞄向長門手中的黑色長矛。

  這也是個麻煩，威力和堅韌度似乎比一般的求道玉更加誇張，不把這個解決，近身接觸很吃虧。

  說起來，那個小媽似乎過去怎麽說來著，日向一族的柔拳可以把全身部位化為進攻的利器，從敵人內部的弱點進行攻破。一姬回想著過去與綾音對練時，對方曾經解釋過的一些柔拳技巧。

  無論多麽堅硬的東西，總歸是存在薄弱之處。

  柔拳最高深的奧義，並注重於破壞力，而是力量集中在很小范圍，以點破面。

  到了那個境界，無論碰到什麽忍術，都能瞬間洞悉其原理，直接從根本上瓦解掉忍術的形成。

  因此，學會柔拳，並且在白眼上擁有極高造詣的日向一族忍者，可以以柔拳斬開各種忍術，從正面瓦解敵人的攻勢。

  小到豪火球，大到十尾的尾獸玉，理論上，柔拳都可以從內部找到薄弱點，進行切除。

  一姬想到這裡，握緊了手裡的黑劍，身上的氣勢開始沉澱下來。

  出手的機會只有一次，要好好把握住。

  長門也在觀摩一姬的行動。

  忌憚一姬的白眼，能造成實質破壞力的精神威壓，以及看透十尾虛實的最高級白眼瞳力，這些都是麻煩的地方。

  在他此刻的眼力，這雙白眼的威脅程度，遠大於對方的寫輪眼。

  於是，二人都是不約而同動了動腳步，下一刻，從原地消失。

  叮！
  金屬的交擊聲中，黑色長矛與黑劍觸碰在了一起。

  沙漠中便開始翻滾起巨大沙浪，掀向四周，向沙漠像起伏的波浪滾動。

  “說起來……”

  交手之中，一姬嘴角一翹，直勾勾看著長門，像是在洞察什麽一樣。

  “為什麽不再次開出一個異空間，過去休息，等待力量掌握完全再過來呢？”

  面對一姬的提問，長門閉口不答。

  一姬卻是依舊逼問。

  “該不會是，因為十尾的不完善，你只能開出兩個異時空世界吧。”

  雖是疑問，但一姬卻用著肯定的語氣猜測。

  冰雪世界的時空已經被她和佐助聯手打壞，在修複之前，應該無法進入。

  而這個異時空，是長門掌握的第二個，很可能也是最後一個。

  “身為新世界的神，可不能避戰逃走。”

  長門沉聲開口，想要借此打斷一姬的思緒。

  “你是在害怕我成長起來，擁有威脅到你的力量嗎？所以拚著傷軀，也要盡快將我處理掉。”

  一姬不斷摸索長門此時的心理活動。

  誠然，長門可以離開這個異時空，前往安全地方恢復力量，並且掌握體內的十尾之力。

  可是，在這個時間內，她同樣也在變強，只要給她一點時間準備，就能自己掙脫這個異時空的封鎖，回到現實世界去。

  那樣一來，只要避開和長門戰鬥，長門雖然可以強過她，但無法將她拿下，曉的收攏世界計劃，也會變得不徹底起來。

  對方打的可是和鬼之國一個主意，借此戰爭，讓自己的國家，成為世界的中心，而不需要第二個世界中心。

  何況，和鬼之國的人才濟濟相比，曉的底蘊幾乎消耗一空，唯一掌握的雨之國，地少人稀，政治、商業和軍事都存在很多問題。

  因此，對長門來說，這場戰爭，必須取得全面勝利，而不是和鬼之國平分戰果。因為在勢力發展上，雨之國根本無法和鬼之國相提並論。

  鬼之國已經形成了以自己為核心的同盟國群體，勢力諜報機構遍布忍界大部分地區，

  若是不能一舉殲滅鬼之國的高層戰力，在長門未來可預見的時間裡，鬼之國依然還可能是忍界獨一無二的霸主。

  而在鬼之國的高層戰力中，又年輕，又具備恐怖潛力的，一姬首當其衝。

  若是不能在此一勞永逸解決，之後就不會有那麽好的機會了。

  一姬想要在他徹底掌握十尾之力前解決掉他，他也同樣需要在一姬成為巨大麻煩之前，將她身上的十尾之力吞掉。

  直覺告訴他，要是錯過這一次的機會，他將再也沒有機會對一姬動手。

  哪怕風險很大，長門也覺得勝利之後取得的戰果，可以蓋過這種風險，值得一試。

  被一姬猜中了心思，長門臉色依舊不變，保持著冷峻的神情，不讓一姬看穿破綻來。

  對方是千葉白石的女兒，說不定也有其父一樣，擁有著通過細微的情報變動，就能看穿敵人弱點的可怕分析能力。

  黑劍劈在黑色長矛上，碰濺出激烈的火花。

  一姬隨即在白眼注入仙術查克拉，釋放出瞳力。

  空間被壓彎下來，長門也是身體猛地一沉，這股力量，比起他的引力操控，更加無跡可尋。

  原本側重於精神壓製的白眼威壓，已然能對現實空間造成破壞和壓製。

  一姬身體再是突然靠近，左手揮掌打出。

  長門心中一凜，掙脫開白眼的威壓，向後一跳，迅速與一姬拉開安全距離。

  感受到胸口位置的微微刺痛，雖然只是擦了一下，但對方的柔拳，切實打到他心口向下的一點位置。

  而這裡，正是他用來封鎖十尾的地方。

  果然，她近身戰的目的，是想要破壞我體內的封印。長門心中暗道。

  恐怕是想要通過柔拳，把查克拉直接打入到他體內，使得他體內的封印變得不穩。

  對方能看到查克拉流動，自然也能看出他體內的封印術，哪個位置薄弱，可以成為柔拳的突破口，強行撕開封印，釋放十尾出來。

  就和柔拳通過觀察忍術的查克拉流動，然後撕裂忍術的原理一樣。

  現在只不過把破解忍術的技巧，放在了封印術上。

  麻煩的眼睛。長門再次後退。

  一姬沒有放過他，而是想要速戰速決，趁早讓長門露出破綻來。

  柔拳是內而不顯的體術，看似綿軟，實則威力巨大，因此，對於查克拉的消耗同樣很高。

  她體內查克拉恢復的速度，已經趕不上消耗的速度，繼續拖延，局勢對她很是不利。

  長門也在盡量節省體力和查克拉，身體的胸膛位置，洞窟還未填補上，炙熱的熔岩能量，還在持續破壞他的身體，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嗤！
  黑色的劍影，在沙漠上劃過一道劍痕。

  連帶著四周的空氣都被劍光擠壓，摩擦出電流與風暴。

  “亂來的瘋丫頭！已經失去理智了嗎？”

  長門狼狽躲過，暗罵了一聲。

  比起他的保守性戰鬥，一姬的進攻堪稱瘋狂。

  她一點都不在乎查克拉和體力的消耗了，心裡隻想著如何快點把長門砍死這件事。

  她跳步向前，不管呼吸已經亂不亂，只是以最快速度和長門拉近距離。

  長門當然不想和一姬硬拚，或者說，他沒必要這麽做，只要再等待片刻，勝利就會唾手可得，沒必要現在冒險和一姬正面接觸。

  畢竟他的傷勢還未恢復。

  而且，一姬如此瘋狂的進攻，顯然也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這種急不可耐，仿佛失去冷靜心裡的狂暴打法，反而正是長門希望看到的。

  對方現在進攻有多狂暴，之後就會有多虛弱。

  “咳！”

  一姬的攻勢突然中斷了一下，紊亂的呼吸，讓她身體有些提不上力，隻好向後撤退一步。

  長門瞄準這個機會，但為了防止一姬是偽裝的，直接凝聚出一顆求道玉，射向一姬，進行試探。

  一姬抬起頭，看著求道玉到來。

  砰！
  一道身影閃到一姬的身前，用一根黑棒擊飛了球形態的求道玉。

  長門瞪大眼睛。

  宇智波佐助。

  “不可能，你怎麽會——”

  長門失去了冷靜，對於佐助的突然到來理解不能。

  這裡是他的空間，應該沒有外人可以進來才對。

  猛地，他看向佐助的左眼，那隻勾玉輪回眼，像是明白了什麽。

  大意了。

  他想要閃躲，佐助已衝了上來。

  長門看到無法回避，下意識拿起黑色長矛進行格擋。

  哪知，佐助突然一個轉身，左眼的勾玉輪回眼對準某處猛地一瞪。

  佐助身影消失，一團漆黑仿佛軟泥一樣的東西，噗嘰一聲，一下子撲到了長門的臉上，死死黏住不放。

  “黑絕，你這混蛋沒死——”

  異樣的力量侵蝕進來，讓長門再次回憶起之前被黑絕擾亂查克拉的驚慌感。

  而且最讓他不敢置信的是黑絕沒死這件事。

  自己應該把他的身體撕成了碎片，那種狀態，怎麽還可能活下來？

  他用左手用力撕扯著身上的黑泥，想要將黑絕從身上拿下。

  可是黑絕的身體卻像是焊接上去了似的，任由長門用查克拉衝撞，讓黑絕發出痛呼聲，它也沒有放開，不斷讓身體滲透長門的身體，朝著心口下方的地方湧去。

  那裡正是十尾的封印位置。

  “快動手，我控制不了他太長時間！”

  黑絕嘶啞的大喊起來。

  佐助轉移完黑絕的身體，就直接累得趴到在地上，只是勉強抬起頭，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聽到黑絕的大喊，長門頓時慌了。

  黑絕這家夥竟然想要和他同歸於盡！？

  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雖然不懂黑絕的目的，但是一姬迅速用右手握緊黑劍，身影掠動，對著長門和黑絕融合的身軀無情斬下。

  長門慌亂中抬起黑色長矛，想要擋下這致命一擊。

  兩者相撞，皆是寸寸碎裂。

  一姬跟著馬不停蹄的揮出左手，並出食指和中指，破開長門身上與黑絕相融的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長門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被打破了，大量的查克拉化成實質的血肉向外奔流，最終匯聚成一頭巨大的生物。

  生有十條尾巴，身體乾瘦如柴，醜陋畸形的身軀，加上一隻鮮紅的獨眼，如同一座雕塑，靜坐在那裡。

  十尾！

  “不要……不要離開……尾獸……”

  長門倒在了地上，在沙地上攀爬，身體恢復了原貌，鮮紅的長發染成枯白之色，肌膚像是變老了一般形成了難看的皺褶。

  他伸出乾枯的手指，對著十尾的身體虛握，結果只是握到了一團空氣，無力垂落下來。

  “……小南……抱歉……我沒能完成……約定……”

  長門眼中的意識恍惚，腦海中浮現出一道在雨中孤立的清瘦身影，輪回眼的光澤慢慢消失，慢慢合上了雙眼。

  一姬則是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看著長門在沙地上掙扎而死的舉動，眼神中一片淡漠，不為所動。

  面前是一灘氣息衰弱的黑泥，慢慢從中露出黑絕的腦袋，還有肩膀和雙臂。

  “你是……”

  一姬剛想說什麽，也許是牽扯到了傷口，不由得皺著眉頭，沒能把話說下去。

  黑絕只是把雙手放在了一姬的臉上，想要感受一下她臉龐肌膚的溫度，黑不溜秋的臉上，似乎充滿了某種眷戀，還有落寞。

  眼睛之中，似乎有著無盡的哀傷，就這麽靜默的盯著一姬這張和記憶中沒有太多相似的臉。

  但是唯獨這雙純淨的白眼，讓它從中感覺到了一絲熟悉感。

  只不過對方的白眼映照出一雙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黑絕呢喃了一聲：
  “你是媽媽嗎？”

  還不等一姬回答它，黑絕的雙手離開了一姬的臉頰，無聲垂落下去。

  整個身體形成了一團黑泥，又如一團濃墨，在地面上攤開，上面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徹底陷入了死寂。

  佐助一瘸一拐走了過來，好奇看了一眼地上失去生命氣息的黑泥。

  “這家夥是你兒子？”

  “如果你想死的話，我不介意現在成全你。”

  一姬冷冷瞪了佐助一眼，就算是她被這麽說，也會感到生氣。

  她到現在連戀愛都沒談過，哪來的兒子？
  雖然她也從黑絕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熟悉，只不過這種熟悉感並不多。

  那種擾亂她意識的大量記憶碎片，似乎也從腦海中消失，不剩下一絲一毫。

  說話之時，一姬的肩膀輕微顫抖了起來，顯然是呼吸不調導致。

  之前的進攻太亂來了。

  體力和查克拉透支到這個地步，對她來說，也是頭一遭。

  以前再怎麽嚴苛的訓練，也沒有狼狽到這個地步。

  “把他的輪回眼取下來吧，然後休息一下，恢復查克拉，就去幫老頭子他們。那三個老年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我們過去的時候。”

  一姬指使著佐助乾活。

  佐助聳了聳肩，來到長門的屍體旁邊，摘取對方的輪回眼。

  一姬仍坐在沙地上，望著面前的一團黑泥，陷入了長久地沉默。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直到現在，一姬仍未解開這個未解之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