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第三更】

  臨近光棍節，秦昆逐漸從那段陰影中走了出來。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上學時候聽語文老師說過，普希金那種文豪都是和人決鬥早逝的，自己為了苟活，弄死幾個同樣為了苟活的人算的了什麽。

  只是夜深了，一些抹不去的心結依然會困擾著秦昆，讓他輾轉難眠，可能再需要些日子，這些後遺症才會徹底消失。

  這起碼證明，自己多少是有人性的，秦昆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道。

  ……

  晚上下班，周漁生鮮館，這個小區附近唯一還算高檔的飯店，聶雨玄坐在對面啃著蟹鉗，問道：“秦黑狗，你有病嗎？請我吃飯？”

  聶雨玄，鬥宗三虎，絡腮胡子，魁山老宅出身。

  秦昆平素最討厭的粗魯漢子，今日卻被秦昆鄭重邀請吃海鮮，聶雨玄估摸著，這一頓飯少說也要吃個800塊。

  自己和秦昆算不上多熟，甚至感覺桃花眼的萬師弟都比自己和他關系友善一點。今天下午莫名其妙接到秦昆電話，邀他喝酒。

  聶雨玄琢磨著，光棍節了，秦黑狗莫不是看上了他師妹蘇琳？叫他出來只是打個幌子，或是討好一下自己什麽的，結果一再確定，秦昆隻叫了自己一個人。

  聶雨玄很納悶。

  秦昆也不說話，啟了瓶黃酒，和聶雨玄碰杯後，一飲而盡。

  聶雨玄是個粗糙漢子，最喜歡喝酒，今天聽到秦昆說有酒喝，二話不說就趕來了，雖然他也不喜歡秦昆這種吊兒郎當的家夥，一點都不大氣。

  但是，他喜歡酒啊！

  連吹三瓶黃酒，小酌成牛飲，旁邊桌子上的人紛紛暗罵這兩人粗魯，黃酒怎麽能這麽喝，一點都不美觀。但是聶雨玄心情倒是變好了許多。

  “我說秦黑狗，你能說兩句話嗎？要把人悶死啊！艸！”聶雨玄性格粗糙，也經常喝酒誤事，但是個直爽的漢子，吃人嘴短，秦昆今天顯然是心情不好，自己是個陪酒的酒伴，聶雨玄也無所謂。

  生死道上的人，性格多半不怎麽正常，秦昆這種悶悶不樂的情緒太常見了。

  “聶胡子，問你個事，你說如果你被逼著做了一些不想做的事，該怎麽辦？”

  第四瓶黃酒，秦昆終於倒在了碗裡，琥珀色的酒漿，味淡，但衝不散秦昆眉頭的愁色。

  秦昆人脈不廣，早些年進城，年紀不大，也沒交到什麽知心好友，別人也多半看不起自己。

  所以一般有心事，秦昆都是自己調節。

  但是自己若是過不了心中的坎，秦昆就得借助外力了。

  這一次，他倒是想到了個合適的人，聶胡子。

  聶胡子這人雖然粗魯，平時張口黑狗閉口黑狗的，好像黑狗咬了他祖宗一樣，但是秦昆現在就想聽聽有人罵罵自己。

  “比如？”聶胡子夾著花生米喂入口中。

  “殺……咳，跟人打生打死。”秦昆話頭一轉，終究是說的婉轉了些。

  “打生打死？你算是問對人了！”

  黃酒不烈，聶雨玄悶掉第四瓶，開了第五瓶，這才接著說道，“秦黑狗，不是我說你，你就為這事惆悵？這種事老子乾的多了！”

  秦昆險些沒從椅子上滑下去。

  “放、放你媽的屁！”秦昆低吼道，“我沒跟你開玩笑！就是字面意義的打生打死。”

  聶雨玄撇撇嘴：“哼，我知道。十二年前，東南亞七個降頭師去羊城挑釁，沒聽過吧？”

  秦昆一怔，搖了搖頭：“沒，怎麽還有這種事？”

  聶雨玄嘁了一聲：“生死道就是江湖！怎麽沒有？你當捉鬼師，搶了他們的生意，沒了錢賺，人家看你本事不夠，過來弄你，又怎麽了？”

  聶雨玄看到秦昆來了興趣，也就不賣關子，繼續道：“那時候我剛剛分到靈偵上，上面說接連有道士死於心臟衰竭，於是派我和萬師弟、李師弟去羊城查探。”

  “心臟……衰竭？”

  聶雨玄點了點頭：“鬥法嘛，死相要麽很慘，要麽看不出死因，全看你手段高明與否了。這種事情，死的都是沿海有名的道爺，而且死因全是心臟衰竭，明顯透著不尋常，只能交給我們去辦。”

  秦昆咂舌，這等江湖奇聞，他可是從來沒聽過。

  聶雨玄道：“這件事發生後，其他人三個月沒查出屁大的線索，我當時去一看屍體，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頭魄被碾碎，心魄被釘，一看就是降頭邪術，死之前受過小鬼折磨。這種事情你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沒辦法給上面報啊！”

  秦昆問道：“那你們怎麽辦了？”

  聶雨玄剜出蟹黃，放入嘴中，神氣說道：“還能怎辦，咱場子被砸了，只能按江湖規矩辦事啊。我和兩個師弟，順著線索，出國找人去了。”

  聶雨玄有些微醺的眼睛中，閃著精光，臉上似笑非笑：“一路找到印尼，終於被我們找到蹤跡，足足花了九個月，那是七個降頭師，非常厲害，每個都屬於門下弟子好幾百那種。然後我和兩個師弟，花了十六天時間，就把他們七個全哢嚓了！”

  秦昆心中震蕩。

  一些事情聶雨玄沒細說，自己也不方便問，畢竟有些事情需要保密，但是聽到聶雨玄居然跑去國外，摸了對方一門清，還把仇給報了，心中漸漸有些明悟。

  按照江湖規矩，解決江湖爭端，很合乎常理啊。江湖既然有江湖的規矩，生死台也有生死台的規矩，既然都是在規矩范圍內，自己為了活著，被迫和人打生打死，也就算不得錯了，秦昆想罷，心裡有些結漸漸被衝開。

  聶雨玄抹了一把胡子道：“有些時候，你得奉公守法，情理法三個字不能忘啊，小村小地，按照人情約束管轄，大一點的，得靠道理，再大，就得重法典，用法制了。但是呢，總有些人法制製裁不了，那就得按照傳統規矩。”

  聶雨玄森白的牙齒閃著寒光：“弱肉強食，勝者為王！生死道上，無論是內陸還是海外，只要是道上的人，這八個字就是法則鐵律！”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