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而為皇

  除卻半截主乾外，它只剩下了一條柔弱的枝條，但卻在散發著生機，枝葉晶瑩如綠玉刻成，點點柔和的光擴散，將一個村子籠罩，令這片棲居地朦朦朧朧，猶若一片仙鄉。

  “我都已經回來十來年了，難道說當初那一幕真的是我的幻覺嗎？”蒼老的身影看著面前的蓮花蛋，感慨萬千。

  這種事情，他不懷疑都不行，自從那一日見到蛋中似乎有個嬰兒之後，至今他再沒有見過這枚蓮花蛋有過什麽奇怪的舉動。

  似乎出了那個山腹之後，蓮花蛋就開始變得平凡了起來，就連當初的那絲生命氣息也消失了，不曾再現。

  石雲峰歎息一聲，吹掉了燈，合被而眠，他覺得，那枚蓮花蛋能把他給生生熬死！

  人老了，他不想去想那些讓人遭心的事情。

  屋內漆黑一片，然而，已經入睡後的他，卻沒發現那枚蓮花蛋在輕輕顫動。

  “咚！”

  “咚！”

  “咚！”

  半夜時分，石雲峰的石屋中突然傳出一種異常奇特的聲音，似乎是一種生命體的心跳，與整個天地產生了共鳴，如同大道之音，聲音雖淡，但卻能傳出很遠。

  “汪…汪…”

  門口有條大黃狗，身為動物，它的警覺性很高，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問題所在，衝著主人的屋子叫個不停，似乎想喚醒沉睡中的石雲峰！

  緊接著，沒過多久，它夾著尾巴猛然“嗚咽”一聲，目露恐懼之色，整個狗身都縮在了地上，仿佛看到了一尊史前凶獸一般！
  “咚！”

  “咚！”

  那道帶著獨特韻律的心跳聲和外面大黃的叫聲也驚醒了沉睡中的石雲峰，一坐而起後，他看向聲音來源處，露出了震撼和期待的複雜神色。

  沉寂了十多年的蓮花石蛋，通體綻放出三色光芒，詭異紋路的三色蓮花竟然在緩緩開放，如同蓮花盛開一樣，露出了讓他驚異的一幕，一個通體粉嫩玉琢的幼小身影正在其中閉目。

  但他的頭頂卻有著一頂虛無縹緲的皇冠，其上刻著一個艱澀難懂的字符，雖然他認不出是什麽字，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他，那是一個“皇”字。

  往下看去，幼小的身影並非寸縷，晶瑩剔透的身上披著一張仙光繚繞的奇特陣圖，同時，他的懷中還抱著四柄通體暗紅的殺劍！
  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差點震碎他的心神，那殺劍上似乎蘊含了無量殺劫，有驚人氣機傳出，非大神通者不可觀！

  這是無與倫比的一幕，任誰也無法想到，有人一出生就有這種異象。

  正當他準備轉開目光時，他突然發現那一切異象都消失了，似乎融入到了那個孩子的身體內，讓他深感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幻覺。

  “咚……咚……咚”

  三色蓮花始終在綻放，在那三色光彩的照耀下，屋內通亮，露出了如夢似幻般的光芒。

  同時，大道之音隆隆響起，屋內龍飛鳳舞，麒麟遍地，白虎咆哮，異象環生，擠滿了整個房間，讓這裡如同一片仙家神境，似乎是上天都在為那個孩子慶賀。

  “有生之年還真讓我等到了！”石雲峰老淚縱橫，緩緩從床走了下來，立身於近前，顫抖著身體，仔細打量著那蓮花蛋中閉目的幼小身影。

  那是他期待了十多年的孩子，如今一朝，終於出世。

  隨著時間的推移，蓮花完全綻放，那個幼小的身影也隨之睜開了雙眼，左眼為金，右眼為黑。

  一個金光燦燦，宇宙初開，萬物複蘇，生機勃發，另一個漆黑如墨，如同深淵，隱約間，石雲峰似乎看到了萬界破碎，眾生伏屍，流血飄櫓！

  他無法形容那是怎樣一種感受，似乎萬界的起滅皆在那雙眼下顫栗，又似乎一眼過去，已萬般久遠，天地皆不存複存在。

  不知何時，當他再度恢復心神時，屋內的一切異象都已經消失，只有一個一歲大小的孩子正站在他面前，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見底，十分靈動、純真。

  “咚咚”

  膝蓋處突然傳來的異樣讓石雲峰微微一笑，低頭看去，幼小的身影正在用他那粉嫩的手指正在戳自己的大腿，似乎對於自己的呆滯行為十分不解。

  石雲峰開懷一樂，伸手一把抱起了那個渾身不著寸縷的男孩，把他放在了被窩裡，他並沒有害怕，有的只是高興。

  忽然，石雲峰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身子僵硬了下來，無語的看向屋頂。

  房頂不知何時起，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被一股力量化成了烏有，露出了高掛的月亮，正是因為月光的灑落，他才能清楚的看到那個小男孩。

  但，他也沒在意，他一生無子，晚年這個孩子出世，這才是上天對他最好的恩賜。

  “你叫什麽名字？”石雲峰異常開懷，手手指挑逗著那個小不點。

  小家夥一雙烏溜溜的大眼露出迷茫，很安靜，不哭不鬧，似乎是在簡單思考。

  石雲峰倒是仔細考慮了一下，說道，“生而為皇，取皇字，跟隨我的姓，叫你石皇可好？”

  緊接著他連忙搖頭，自言自語道，“石皇不能叫，那是大不敬，會有大禍……要不叫小石皇……好像也不行，同樣會有大禍……還是先叫小石吧，等你長大了，再由你自己選擇。”

  和出生時不同，小家夥很安靜，身上並無任何異象，躺在床上，一雙大眼四處張望，透露著滿滿的好奇。

  月光如水，灑滿大地，一座露天石屋中不時傳出陣陣大笑，如果讓村子裡的人聽到了，八成會以為自家族長發瘋了！
  村口，一根晶瑩翠綠的柳條微微搖曳，朦朦朧朧的光芒自其上發出，籠罩了整個村子，同時也隔絕了石雲峰房屋的氣息。

  今晚，若不是有祂在，一個出世的小家夥不知道會弄出多大的動靜，正是因為祂隔絕了這一切，所有的異象才沒有傳出去。

  然爾，這一切注定無人所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