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第三十三 · 家庭聚會
第二天的中午,陽光明媚。
離家不遠處的某間昂貴的家庭餐廳內,科執光、晴島鹿、以及一心,三人正相對而坐,溫熙的陽光從窗外透入,灑在這個和諧的家庭之間個鬼。
現場氣氛十分凝固,仿佛三人的頭頂共同飄著一朵烏雲,隨時都會大雨傾盆。
昨天下午,晴島鹿收到了老爹的電話,表示要來一波親子聚會。
不過盡可能帶上科執光一起.
為什麽自己被指名,科執光尚不得而知,但起碼應該不會是提前開戰。
“只是普通的家庭聚會哦。”零這樣說道。
於是科執光欣然答應了,到點按時來到指定的家庭餐廳赴約。
一心已經就坐在了預定的位置上,餐廳靠窗的一角,采光極佳的地方,她的微笑在陽光中點滴般發酵.可惡,好羨慕這個人設。
然後三人就在這裡大眼瞪小眼了。
科執光和對方互瞪,主要是因為就在前一個晚上,雙方就在棋盤上激情對砍過,上演攻擊力總和高達一萬的大戲。
晴島鹿和一心互瞪,原因還是老爹這個模樣也太扯淡了吧!這點怎麽繞都繞不過去啊!
“結果.你這小子還真來了啊.”一心撅著側臉趴在桌子上,用吸管狂咪一杯果汁。
“喂!不是你指名要求帶他來的嗎?”晴島鹿在一旁噴道。
“我說是這麽說的,但是.但是我現在好想反悔啊!他在這裡,覺得好尷尬啊!”一心突然用臉瘋狂滾起了桌面,拳頭在桌面上一錘接一錘。
“兩世加起來都快一百歲的年紀了,還擱這耍小孩子氣呢!”
“我不管!科學原理都說了,人是受荷爾蒙支配的動物,我這具身體是26歲,那我就是26歲的人格!”
“就算是26歲,也得是大人了好吧!”晴島鹿日常一腳飛了上去,餐廳一片祥和的氣息。
唔.這可真是,科執光忽然間就明白了晴島鹿的蹭得累是遺傳誰的了。
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一個神奇的家庭
這裡鬧哄哄的動靜讓不少客人都好奇地將目光望向了這裡,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可能某個人生贏家正在開心地和一對活寶姐妹玩耍吧
在【仙鶴之影】的作用下,科執光在他們看來就只是一個普通路人,晴島鹿則掛載著小墨鏡,不用擔心被忽然認出身份。
很快,一座帝王芭菲和雞翅拚盤端了上來,立刻緩和了僵持的氣氛。
“一心前輩最近一段時間過得還好嗎?”科執光平平無奇地發起話題。
“噗——”一心一口汽水嗆了出來,看樣子有點糟糕的過分。
“別提了,最近一段時間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在夜神國京那邊,我一天到晚都要被同行們狙擊,在一般生活上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我這具身體,還是個電視台主播啊!”一心苦著臉說。
“那不是更刺激呸,更好了?”科執光差點暴露真實想法。
“好什麽呀!你能明白那種穿著緊住脖子的衣服在鏡頭前扭來扭去的感覺嗎?而且這段時間我還了解了好多電視台黑幕”一心的臉色更加陰沉。
沒錯,說的就是這個更刺激的!
還是那句話,根據科執光之前和齋藤達成的一致共識.要是變成妹子了,鬼才選擇下棋,下海呀!
而主播這個行業,不就已經是半隻腳踏在海裡了,對不對?
“不過,根據我的情報,你們古人陣營好像白天都處於沉睡狀態,這段時間都是交給‘系統’托管的,怎麽一心前輩你看起來就完全沒這樣的症狀呢?”科執光問。
一心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本來就比較特殊,畢竟.這裡也是我待過的世界,我從一開始就與這個時代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所以我得到了特權吧。”
晴島鹿也在一旁問道:“對了,老爹,你以前經常背著我半夜偷偷出去,說什麽要去和其他人下棋,對手是什麽奇怪的東西嗎?”
一心自豪地拍住了胸口:“那當然,我可是拯救過好幾次重大危機的男人.”
“啥?後面那個詞我沒聽清楚,能再說一遍嗎?”科執光從雞翅拚盤裡抬起了頭。
“安心吃雞翅能死啊!”
猶如成功打開了話題一樣,她就這麽洋洋灑灑地講起了自己的過往,像是翻開了一本古樸的人物傳記,書頁間帶著時光的陳舊氣息。
她曾得到過一份神秘的老舊棋譜,將其中的謎題破解之後,開啟了一間密室的大門,密室裡供奉著一個古時的龍形陰間道具,最終他與這個道具展開了對局,成功將其銷毀。
和山林的神靈對過局,對局勝利的一刻,溫泉的暖流從山澗裡噴射而出,她就這麽發掘出了一口溫泉,上面滿載運勢效果。
她也曾遭到其他人的陰間道具暗算,明明只是一盤普通的棋局,但第一枚棋子落下去之後,他的周身居然被六張棋盤包圍,每張棋盤後都是一名頗有實力的棋手,她就這樣被迫開啟了六番打模式。
在她的講述中,時間仿佛都變得輕盈了起來,餐廳的廣播裡傳來柔和的輕音樂,科執光淡淡地眯著熱巧克力,表情和晴島鹿一樣專注。
晴島鹿睜大著眼睛聽著這一切,突然覺得世界觀變寬了好多。
以圍棋為樞紐,很多不可思議的事件都發生在這個世上,也許就在此時此刻,當他們一行人在家庭餐廳裡享受著午餐時,也有其他被命運所選擇的人背著棋盤走在暗面,和一個又一個魔鬼展開生死對局。
老爹的身影也在她的腦海中逐漸勾勒清晰,他身上的謎團像譜圖一樣被一塊塊解開,神秘感退卻,換來的是更加真摯的親切感。
“以上,就是晴島一心不為人知的一面了,同樣也是一個傳奇。”她驕傲地說道,杯中的茶梗也恰到好處地豎立而起,懸浮在了水中。
杯中的茶水倒映著她有些憂傷的面容,那是驕傲之後特有的疲憊表情。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我們現在分屬不同的陣營我和你們倆個,在某種意義上可是敵人呀。”她輕聲地說道,“我最後的對手,應該就是你把,鹿子。”
“就就不能跳反倒戈嗎,向夜神國京發起正義的背刺!”晴島鹿有些急的樣子。
“要是能背刺的話,我們一大群人早就衝上去把他做到了,何必輪到我呢。”一心說,“再說了,就算我們真的發力把他背刺掉了,最後等待我們的也未必會是好下場可能會成為孤魂野鬼吧。”
“死亡,是種怎樣的感覺?”晴島鹿又問,總覺得有問不完的問題。
“唔怎麽說呢,鹿子你其實是想問死後的世界是怎樣的吧?”一心說。
“這”晴島鹿一時語塞,顯然是被問中了。
有時就是這樣,自己也弄不清自己想要問什麽問題,但往往被提問的一方能夠明白。
“死後的世界啊.我想想。”一心靠在了沙發的座位上,閉眼望天。
“我也不知道啊,總覺得好像就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已經是好幾年後了.這種感覺。”一心微微地笑起,在這個人設的加持下還真就是個和藹的大姐姐的笑容。
順帶一提,星嫁不在這個范疇內,她在被劃分到了腹黑那一欄裡。
“會是個很黑暗的地方嗎?”這句話是科執光問的,但顯然晴島鹿也會問這方面的問題。
“都說了,不會是可怕的地方,相反還是個不錯的地方,就像睡著了一樣,安心又安全,然後等待下一次的蘇醒。”一心帶著點哲學的口吻說。
“還、還有下次嗎?”晴島鹿動了動眉毛。
“這不太好說啊,而且鬼知道我下次醒來又會是什麽時候.”
話題突然玄學了起來,直指生死這種終極命題,一度讓三人彷徨。
“所以,到時候鹿子你可千萬不要想著手下留情什麽的,因為我是一定會盡全力的。”
那種危險的氣息又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了,目光裡泛起了猩紅。
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波動了,趕緊乾咳兩聲,以總結性的語氣說道:“行了,總而言之,就是我們之間會有一盤不得不下的棋,這樣一想,豈不是就簡潔明了了起來?”
“沒錯,正是因為我們分屬不同的陣營,我們今天的聚會才顯得有意義。”科執光目光筆直地看著對方。
一心也點頭:“是啊,正是因為是敵對勢力,所以此刻的聚會才能如此彌足珍貴,相反如果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話,那聚會不就成了理所當然又隨時都能做的事嗎?”
她的心情似乎變好了些,調子輕快了起來。
“所以,今天就讓我們好好地享受生活吧!”她將黃澄澄的香檳高高舉起,一副要豪飲的做派。
“喂!這可是其她人的身體啊,鬼才能經得起你那個喝法啊!”
午餐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下進行,和前兩天的夜戰古人軍團以及昨晚的會面石心形成了截然不同的畫風。
每個大戰過後,都需要這樣一段假期的時光來調養生息,愈合疲憊。
午餐的消費很昂貴,在這條寸土寸金街道上的一切消費都不低,尤其是點了帝王芭菲這樣的大件奢侈品。
不過對於科龍座來說,這筆消費的單,都不用細數零頭,正當他打算結帳時,一心卻豪邁地將信用卡遞了上來,表示今天的全單由她來負責。
“安心了,我不會用原身體的錢,這都是夜神國京的讚助費,今天盡可能多消點費,放放他的血!”她很無德地表示。
不錯,就喜歡她這個無德勁。
午後的時間段開啟,世界的顏色慢慢變成一如既往的昏黃,晝夜的溫差開始拉大。
“好了,接下來去哪裡呢?”晴島鹿問道。
“當然是鹿子你說了算咯。”一心這麽說的同時,還晃了晃手中的車鑰匙,一輛帥氣的奔馳停靠在路邊,大概率又是他從夜神國京那裡毛來的。
“說到親子項目的話,也就只能是動物園或者遊樂園吧。”科執光說。
“切,那種地方都去膩了.等等,我怎麽想都覺得只是你想去遊樂園吧!”晴島鹿似乎發現了什麽。
“呀,被發現了。”
一心若有所思地說:“這倆個地方也不錯,沒有什麽比和鹿子一邊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一邊回憶往事更快樂的事了!”
於是一行人就這麽上路了,就去這種略顯老套的地方,除了嘗鮮之外,懷舊也是極為重要的。
下午的第一站是動物園,赫赫有名的上野動物園,那裡有圍棋九宮格家族之一的熊貓,用最貴的VIP門票提前進場。
科執光走在稍後一點的距離,看著這倆人興衝衝地走在前面,趴在欄杆上指著裡面的動物,眼裡閃著各種各樣的光輝.活像對姐妹。
有人說父子間的最好關系就是兄弟,照這個模板來套的話.眼前這對還真就是模范家庭
動物園過後是遊樂園,旋轉木馬,過山車,在快節奏的VIP通行票下,排隊的流程被跳過,天色漸晚,燈光亮起,五光琉璃般的顏色在眼前走過,夢幻得讓人希望白天永遠不要到來。
“我去上個洗手間,你們等我一下。”晴島鹿說。
“好的鹿子,需不需要.”
“變態,滾啊!”晴島鹿立刻發動攻擊。
“呃我想說的是,需不需要我趁著這個空檔給你買冰淇淋”一心忽然委屈。
“啊這.好吧。”
科執光在一旁默默舉手:“我要草莓味。”
“滾啊!為什麽你能這麽自然而然地插入別人的對話,拜托別人跑腿啊!你這麽做,在棋院真的不會被打嗎?”
“他們打不過我。”
“噗——”一心一口老血。
就這樣,暫時只剩下柯執光與一心了,周圍是熙攘喧囂的人群,朦朧的光影彌漫在遠處。
“所以,現在到了我們倆個單獨聊聊的時候了?”一心像是早有準備似地開口。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科執光說。
在“他”和“她”之間推敲斟酌甚久,最終不管了,一腳油門下去,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