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記憶融合的征兆

  韓非被面具夜警的“夢境子彈”擊中，剛從噩夢中爬出，現在還是狂笑在操控身體。

  他想要讓狂笑繼續追擊，狂笑的反應卻十分詭異。

  殺意消減，狂笑望著散落一地的面具碎片，突然失控，歇斯底裡一般的笑了起來。

  血色孤兒院中的小孩虛影慢慢消散，狂笑似乎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那位佩戴面具的夜警，對方的出現，勾起了他一些很不好的記憶。

  往生屠刀在狂笑手中掙扎，大孽悄悄爬到了一邊，世間最美好的人性和世間最恐怖的災厄都想要遠離狂笑，除了韓非，他好像被一切拋棄。

  不管是好，還是壞，都不要靠近狂笑。

  惡之魂無法離開太遠，大孽沒有韓非的指令也不想去追趕，短短兩三秒的時間，那位夜警已經消失在了眾人視野當中。

  “哎，還是要靠我，所謂惡魂不過如此啊？”惡之魂操控的院長五指收攏，被命運絲線貫穿的面具碎片全部融入院長身體當中，他耐心咀嚼那些碎片，接著隨手甩出一道道漆黑的命運鎖鏈。

  鎖鏈和院長的血肉融合在一起，另一端則沒入建築，無視距離和防禦鎖定了那位災級夜警。

  “我已經把他的命運和我相連，那家夥現在準備去四十層，他好像有所顧忌，不敢往上五十層走。”院長開口，血肉瘋狂蠕動：“大樓的主人正在蘇醒當中，我能感覺到這座建築在排斥我，樓下那些信徒也開始發瘋，他們好像在一起呼喚神靈。你們抓緊時間往樓上走，那些信徒交給我來解決。”

  “信徒雖然大都是普通人，但他們數量眾多，已經徹底被神靈洗腦，無比狂熱，根本沒辦法溝通。”墨先生攙扶起季正，他覺得現在應該停下腳步，短暫休整。

  “放心吧。”惡之魂握緊了所有人的命運之繩：“我會把他們全都殺了，一個不剩。”

  聽到惡之魂的話，墨先生都驚了，這是什麽反派發言？

  “死亡面前人人平等，等他們在地獄裡看到自己信仰的神時就會發現，那所謂虔誠的信仰，其實一文不值。”

  殺人只是過程，惡之魂真正想要做的是屠神。

  狂笑是在絕望中歇斯底裡大笑的瘋子，韓非是能夠保持冷靜和理智的瘋子，惡之魂則是卑鄙、狂妄、邪惡到了極點的瘋子。

  血肉殘肢蠕動，院長的身體消失在樓層當中，與此同時慘叫聲從樓下傳來。

  “我只是想要把你們救出去，你們卻想著把神靈的人殺完？”墨先生來之前真沒想到會看見這樣的場景，他還記得舞者反覆叮囑他要保護好韓非。

  掃了一眼被無數凶殘暴徒護在中間的韓非，墨先生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早知道就不進來了，怪丟人的。”

  此時的韓非還在嘗試和狂笑溝通，他想要拿回身體的控制權，可狂笑卻沒有任何回應。

  身體失控，這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不過韓非也沒過度緊張。

  既然選擇相信狂笑，那就不要再有所動搖。

  安靜的呆在腦海當中，韓非的意識看到整片腦海被慢慢染紅，狂笑見到面具夜警後，部分記憶被觸動，那些從血色孤兒院裡冒出的記憶碎片和韓非的記憶碰撞。

  一個個血色氣泡炸裂開，裡面裝滿了過去的苦痛和絕望，狂笑獨自背負的東西正逐漸被韓非看到。

  很多畫面只是一閃而過，但卻帶給了韓非極大的震撼。

  在狂笑他們被送入福利院之前，那裡已經有一些孩子被選中，剛才的夜警就是其中之一。

  那一批孩子在傅生的管理和撫養下順利長大，和韓非同批的孩子們看著他們長大、被領養、臉上逐漸露出幸福的笑容。

  之前那一批的孩子就是狂笑他們心中的希望，以為自己只要表現的好，也會過上幸福的生活。

  醫生和護工也經常向他們灌輸一些東西，比如痛苦總是暫時的，試驗總有結束和成功的一天等等。

  有些離開的大孩子還會回來探望大家，給大家帶禮物，那位夜警就是其中之一。

  他自己是被拐賣的孩子，所以他從小立志要成為新滬最優秀的警察，打擊一切罪惡，保護每一個家庭。

  曾經那位被領養走的夜警，就是孤兒院裡所有孩子的希望，但現在狂笑看到了那“希望”最終的模樣。

  隱藏著記憶的氣泡在韓非腦海中破碎，狂笑的記憶已經有和韓非記憶融合的征兆了。

  等那些畫面完全消失後，狂笑握著二號的大腦碎片，回到了血色孤兒院當中。

  超負荷運轉，韓非剛獲得身體的控制權，就差點要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瘋掉，他雙膝扣地，用手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吸著氣。

  言靈這能力是對敵人來使用的詛咒，但狂笑幾乎每次都是對自己使用，他就仿佛在不斷催眠自己，讓這具身體突破極限。

  “真不知道那家夥是怎麽撐下來的。”

  狂笑意識消失後，所有壓力到了韓非一個人身上，他也很想去追面具夜警，但身體實在吃不消了。

  剛才看著狂笑很帥氣，面對恨意級別的夜警也敢出刀，可實際上狂笑是榨幹了韓非這具身體所有的潛力，他幾乎把能用的輔助技能全部用上，才有了對恨意砍出一刀的機會。

  從物品欄裡取出徐琴烹飪的豬心，韓非大口吞咽，進食可以幫助他恢復肉體上的傷勢，但卻沒辦法幫他修複精神上的創傷。

  狂笑承受的痛苦記憶不是那麽容易融合的，每一個血色氣泡炸開後，韓非的壓力就會增大一分。

  “現在退出遊戲，不知道惡之魂會不會消失，我還是再等等吧。”韓非放棄了去追面具夜警的想法：“大樓內已經打成這個樣子，惡之魂甚至開始屠殺信徒，神靈還是沒有完全醒來，那家夥到底在密謀什麽大事？”

  讓特殊居民去飼養層收集所有能用的東西，韓非忍著劇痛默默等待惡之魂。

  大概過去了一個小時，血肉殘肢構成的院長重新回到韓非面前，它身上散發的氣息比之前更加恐怖了。

  “伱們怎麽還沒上樓？離開了我，難道你們就寸步難行了嗎？”惡之魂一副看累贅的眼神，他好像為這個三口之家操碎了心。

  “狂笑和我的記憶出現了融合的征兆，我想要暫時離開深層世界，緩解一下精神世界的痛苦。”韓非的大腦好像一片快要沸騰的海。

  “痛苦不是最好的燃料嗎？留下來吧，我才剛剛進入狀態。”惡之魂攤開五指，數不清楚的命運絲線在他掌心蠕動，所有人的希望都被血色籠罩：“你看，我們擁有多美的未來啊。”

  “我需要弄清楚神靈到底準備在現實裡做什麽事情，還需要去看望一位幫過我很多的人。”韓非不知道厲雪老師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那位老人可是新滬的定海神針，如果他不在了，很多事情都會變得麻煩起來。

  “我抓到了一條大魚，他或許能夠解答你的一些疑惑。”惡之魂身上的命運之繩一點點松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從他身體裡掉出。

  “大魚？這個老人身上沒有一點陰氣，看著只是一個普通人。”

  “別著急。”惡之魂當著所有人的面劃開了老人的頭皮，在他準備將命運絲線刺入老人腦袋裡時，對方的額頭上冒出了一枚金色和血色交織成的眼珠：“底層那些信徒的命運好像都跟他交織在了一起，那些凶殘的殺人魔見到他也會退讓。”

  看到老人額頭處的眼珠，周圍所有人都瞬間緊張了起來，連連後退。

  “別去看那眼睛！”

  墨先生大聲提醒，但惡之魂根本不在意，他不僅和那眼睛對視，還嘗試把那枚眼珠挖出來。

  “小心！那眼珠是神靈賦予的，這老人是神靈的家人！他是樓內不能招惹的——極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