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甲賀忍法帖其一》夜魘.天煞
  神原觀拉開衣櫃準備換一身外出的衣服，看著裡面各式的衣物，雖然款式繁多，但大都是白色。

  說實話，他不太喜歡這個顏色。

  他比較喜歡紅與黑的搭配，因此他翻箱倒櫃，找出了吳風水給他做的防彈校服，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還是不夠囂張。

  於是他打開櫃子最下面，拿出了那一件藏了許久的，暗紅色的皮風衣。

  皮衣用料不錯，堅韌耐髒，也足夠寬松施展的開，他個人一直很喜歡，至於為什麽不穿，因為這是緊那羅送的。

  不光這身衣服，還有配套的輕便黑色牛仔褲，吸汗速乾的黑色短袖T恤，一些新月形狀的項鏈。

  他把身上的白和服脫下來，換上了這一身。

  此時的鏡子中的他身著一件長到膝蓋的暗紅色皮質風衣，內襯是黑色緊身衣，下身是小腿有帶狀扣的淡黑色牛仔褲和白色運動鞋，胸前有兩根裝飾用的吊墜。

  皮衣的背後是一輪大大的新月，這其實是一套COS服裝，

  至於COS的誰。

  神原觀將閻王槍收進皮衣的內扣裡，把額頭的碎發梳成斜劉海，然後比了個握爪的手勢，好似擒拿著一團火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紅光。

  “草薙京，你死定了！”

  然後轉身拉門而出。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我去，八神，來來，給我簽個名。”

  剛剛走下樓，迎面就看到了上野飛矢帶著奈落氏走來，她屁股後面掛著的兩個小包鼓鼓囊囊，身上也別了不少家夥，此時一見神原觀，猶如看到了外星人一樣眼睛發亮。

  “怎麽樣，像不像。”

  奈落氏上下打量一眼，忍不住道。

  “你要是再把頭上這玩意染成紅的，簡直就是本人，哪弄來這麽一身衣服？”

  “別人送的。”

  她故意拉長音，一臉揶揄道：“哦，別人送的啊，難怪都沒見你穿過，是怕.”

  上野飛矢咳嗽兩聲，打斷了奈落氏的絮叨，還有正事呢。

  不過。

  他也看了神原觀兩眼。

  “不錯，這身衣服有我們伊賀的風范。”

  可不是嗎，全身都是月亮。

  他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盒子交給神原觀。

  “打開看看，因為某些技術原因，現在才做出來，還好趕上了。”

  神原觀打開盒子，裡面是一雙黑色手套，他戴上試了試，很輕，也很合手，材質柔軟，卻又不像是布料，也不像是金屬。

  “能行嗎？”

  這樣一雙手套，能防住子彈嗎，那時候他用吳風水的防彈手套立馬都塞了陶瓷片，不然肯定被打穿，防彈手套也只是個噱頭，並不是真的防彈。

  “高纖維與合金混合，別看薄，夾層都有三層，經過實彈測試，近距離手槍連射，百分百防禦，衝擊力也降低到最小，而且我還給你加了道工序，材質進行過耐高溫和隔熱處理，外塗防火塗層。”

  神原觀一臉疑惑。

  “我要防火做什麽..”他說著面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麽。

  “你是說那個嗎？”

  這段時間上野飛矢與他說過許多甲賀的忍術，其中有一位據說現在還活著，最擅長的就是.
  “沒錯，就是那個，你自己小心點，他的事跡我也是聽祖輩說的，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連我也不敢確定，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不能一直固守己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上野飛矢雖說也是一個掌握奇門異術的人，可他本人的部分思想卻相當現代，一直都是用科學來解釋忍術原理。

  神原觀也頗受指教，有些事情自己做不到，不清楚原理，不代表真的不存在。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走了，那地方比較遠，還得坐飛機轉車才能到，一晚上的時間安排的比較緊，動身吧。”

  兩人點點頭，跟在上野飛矢身後，出了宅邸大門，兩輛加長的轎車已經停在門外，所有參加這次忍戰的人也都聚集在門口。

  一一上了車後，汽車緩緩發動開始行進，神原觀看向窗外，空無一人，按照伊賀的規矩，出征的人是不能送的，回來的時候倒是可以迎接。

  汽車漸行漸遠漸，正當神原觀準備回過頭時，突然在門邊瞟到一席白影，他立馬睜大眼睛向後看去。

  進入平靜姿態的極好視力下，他能清楚看到那人是誰。

  她的嘴巴一張一合，哭成了個淚人，雖聽不見說什麽，可從嘴型判斷，神原觀還是知道她說了什麽。

  ‘一定要回來’

  再想看時，車已經過了轉彎，人也消失不見。

  神原觀久久未回頭，似乎人還在那，一直等著他。

  回過頭，神原觀幽幽道。

  “其實，今天我沒有騙她，只是在騙我自己。”

  一旁整理忍具的奈落氏奈落氏一愣，抬頭看著神原觀複雜的面色，刹那間就明白了他在說什麽。

  她放下撫摸折疊忍鐮的手，看向窗外的月亮，眼中似乎閃爍著光。

  “我父親跟我說，忍者無論如何也訓練不成殺人工具，只要我們以人類的身份存在一天，我們就注定會有情感和羈絆。”

  “人的一生，猶如流星劃過天邊，短暫和絢爛，而情感與羈絆，就是那天邊的永恆不變的月亮，即便我們消逝與世間，月亮也一直留存在天空，只要抬頭，就能看見。”

  “看來，她找到屬於自己的月了，你也找到了，所以你們不再是轉瞬即逝的流星，而是彼此的新月。”

  神原觀握住耳間的新月吊墜，明白了此物的用意，喃喃道：“是嗎.”

  北海道。

  一處綠水青山中，屢屢青煙從山中的村落飄起，十個衣著各異的人站在山腳，為首的疤臉光頭男子抬起手機，看了眼地圖。

  “就是這裡了，甲賀的村落。”

  北海咀嚼著口中的竹簽，已經用渠道托運過來的兩把打刀配在腰間，他擅使雙刀，名為北海二刀流，這些已經互相交流過了。

  “聽說他們還在從事殺人行當，應該比我們做正經生意的有錢才是，怎麽會住在這種鬼地方？”

  上野飛矢道：“農耕生活只是表象，誰也不會想到這裡住著一群殺人如麻的瘋子，就像誰也不知道現在的伊賀，只是一群開飯店的廚子一樣。”

  北海不屑一笑，抬起腰間的猩紅之面，傲氣道。“管他什麽殺人狂，都得死在我的刀下，我的面具可還是白色的，用瘋子的血才配染。”

  上野飛矢沒有答話，有點心氣自然是好的，總比唯唯諾諾強。

  他環顧少了一人的隊伍道：“黑影，去探探，我們可不能就這麽進去。”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應答，聲音嘶啞：“是，大將。”

  隨後不見人影，也沒有行動的聲音，但所有人大概知道，黑影已經去了。

  作為影兵衛，除了那個死亡率95%的忍術外，他們的忍法課程極擅長利用陰影和視野盲區隱蔽自己的行蹤。

  所有人站在原地，靜等黑影的佳音。

  周圍有大量的樹林和灌木作為掩護，因此當黑影進入山村時，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不。

  是根本就沒人看守。

  這點讓黑影心中疑惑，要知道哪怕是自家，也是有人站崗的，不然怎麽睡的安穩，而這甲賀怎麽連個守門的人都沒有。

  這還沒完，山村中有許多耕地和水稻，長勢很好，可這大白天的居然沒有看到一個勞作的人。

  他心中有了判斷，甲賀近斷時間知道他們要來，雖不知是何時，可還是收縮防禦，恐怕人都在這座倚山而建的村子最上方。

  ‘必須探查到他們的人數和布置，如果可以的話有機密情報那就更好。’

  他也是藝高人膽大，知道他們收縮防禦，不光沒有退意，反而直奔山村之巔。

  他就這樣依著環山道路盤旋而上，一路上見有些依靠山而建立的住宅屋，為了保險起見一一過去探查。

  如何潛入各式各樣的建築不被發現是影兵衛的必修課，像是甲賀居所這種地方，地基都是懸空，用木柱托起來一個幾十公分的平台，房屋就建造在平台上面。

  這種建造風格在RB過去很通用，尤其是針對山村，防水，防潮濕，防蟲很有優勢，對於影兵衛來說太好潛入了，從灌木中竄出直接鑽進地基底下偷聽就行了。

  一回兒功夫之後，他就排查了十幾處房屋，躲在一處沒探查的房屋地基下方的懸空處稍作休整。

  咳咳。

  一聲男人的咳嗽聲響起，聽聲音似乎年紀不大，像是二十出頭，而且明顯肺部有患，咳起來沒完沒了。

  正在此時，一聲清脆的少女音響起。

  “歐尼桑，你的咳血症又犯了，來，快把藥吃了。”

  男子非常感動：“琳，你對我真好。”

  “說什麽呢，我可是歐尼桑的親妹妹啊，如果我不對你好，還該對誰好呢。”

  黑影躲在下方貼著耳朵聽牆角，他的聽力方面雖然不如蝠耳那種聲音成像的地步，但也是經過專業訓練，加上兩人就在一樓與他隔著一層木板，故而聽得一清二楚。

  聽兩人的交談，是一對親兄妹，父母早亡，在甲賀中互相扶持度日。

  他還聽到了關鍵情報，果然這兩天因為伊賀到來，甲賀大部分人都跑到山頂去商談戰術了，因為哥哥體弱行動不便，妹妹需要照顧他，故而兩人都在家裡沒有出去。

  青年男子的聲音溫柔似水：“哥哥也是出戰的十人之一，琳你開心嗎？”

  妹妹也欣喜答道：“哥哥要能為甲賀爭得榮譽，琳當然開心，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早日回來。”

  他也是出戰的人？
  就這個病秧子能幹什麽？
  黑影心中疑惑，準備繼續聽下去。

  “琳，你過來，在我出戰之前有件事要告訴你。”

  腳步移動聲，似乎是妹妹走到床前的哥哥身邊。

  “什麽事啊歐尼桑。”

  “就是.”

  “啊！”

  一聲惡響伴隨著少女的驚呼傳來，隨後戛然而止，似乎被人掐住脖子一般。

  黑影仿佛看到一直病弱在床，疼愛妹妹的男子如野獸般竄起，一雙鐵手死死箍住妹妹的喉嚨。

  噗！
  一聲咬破物體，什麽東西漏氣的聲音響起，黑影瞳孔一縮，隨後是滴滴答答的水滴和大口吞咽聲。

  他仿佛看到男子咬穿了妹妹的喉嚨，正在大口吮吸著血液。

  “歐尼桑，為什麽.為什麽.要殺我.”

  妹妹已經微弱到沒有力氣的聲音響起，似乎不敢置信。

  “因為琳，你是我的拖累啊，有你我就有羈絆，有羈絆就會滋生弱點，而忍者不需要弱點，而且我的術也到了最後階段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父母都去哪了嗎？”

  “他們.他們”

  琳的聲音已經微不可聞，生命燭火正在飄搖，而正在她快要死去之時，男子卻告訴了她最殘忍的真相。

  “都被我吃了啊！哈哈哈！”

  看著從地縫中低落下來的粘稠血液，黑影心中大駭，也終於知道上面那個男子是個什麽鬼東西了。

  沒錯，一定沒有錯！

  以親族為食物，飲乾鮮血，泯滅人性誕生出的最可怕怪物。

  夜魘。

  ‘想不到甲賀居然還有這個術！不是被封禁了嗎？這東西毫無人性，害人害己，居然還弄了一個出來.不行我得馬上走，他剛剛飲了血，我不是他的對手。’

  黑影腦中回想起夜魘的情報，這玩意準確來說是一種病，就像是被狗咬了得的狂犬病一樣，夜魘也是取之其它生物上攜帶的一種病毒。

  這玩意可比狂犬病要厲害，狂犬病只是入侵大腦和神經改變人的思想和反應，變得怕風怕水，沒有理智。

  可這種病毒能入侵人的全身上下各處器官，改變人的飲食習慣，甚至連肌肉神經都被改變成接近另外一種生物，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反應力都大大加強，但缺點就是渴血和沒有人性。

  除此之外，這種病毒的傳染性極強，他們的唾液中含有這種病毒的傳播體，要是咬中沒死的話，就會變得和他們一樣！
  傳說都來源於現實，歷史上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東方的吸血僵屍，各地有各地的叫法，描述的都是同樣一種病毒和怪物。

  那就是夜魘。

  又因為感染病毒的人對親族的血極其渴望，往往都會滅自家滿門，這點特性在東西方都有記載，故而夜魘又稱之為天煞。

  這裡面還有點說頭，面前這個男子把自己全家都吃了，已經不能叫做夜魘，而是完全體的天煞。

  他的心智，思維，體質再一次進步，變得更快更狠更強，而且有了一些比較特殊的能力。

  其實怎麽叫都無所謂了，黑影現在隻想逃離這個地方，他輕手輕腳不敢發出任何動靜，整個人就像是條在地上爬行的壁虎。

  而正在上方大口飲血的男子雙眼通紅，一把將手中妹妹的屍體丟開，鼻子嗅了嗅。

  “我怎麽聞到了，還有一股人味？”

  黑影心中叫苦，趴在下面一動不敢動，他因為忍術改造變得連汗都不會出，中間還隔著一道地板，這家夥是個什麽怪物，進化後連他妹妹的這麽重的血腥味做掩蓋都能聞出來。

  “也許是錯覺吧.”

  男子喃喃自語，黑影稍微松了一口氣，可立馬瞳孔一縮，察覺到了不對。

  ‘傳說完全體天煞飲血後能激活熱感應視覺，他發現我.’

  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