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月牙湖畔擺著八十一面龍皮大鼓,宛如雷震的鼓聲響徹八千裡,將寬闊的月牙湖都震的波濤洶湧。
四十萬坦桑大軍擺成了四大陣營,分別圍在月牙湖的四個方位,每一個方位足有十萬人,這些坦桑巨人每一個背上都扛著鐵柱一般的長槍,這些長槍都經過了劇毒侵泡,就算是真龍都能射殺。
然而如今千軍萬馬之中,蘇娥卻和郭奕探討起佛學來!
蘇娥的問題再簡單不過了,但是卻將郭奕問的莫名其妙,心中暗道這冒牌貨莫非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不然也問不出這樣的問題來。
郭奕雙目又開始在蘇娥的身上打量,不斷的點頭,嘴邊發出嘖嘖的聲音,“像,實在太像了,一樣的那麽美,一樣的咄咄逼人,讓人不得不回答她的問題。”
郭奕雙手合十,身上散發出聖潔的佛光,就好像一位普渡眾僧的神佛,笑道:“佛家講究因果輪回,種下了惡因,自然便不得善果,至於這欠下的債,就好比那報應的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啪,啪,啪。”
蘇娥一雙沒有瑕疵的玉手輕輕的拍動,她沒想到郭奕會說的那麽的大義泯然,就好像一個沒事人一般,明明看見自己就站在他面前,他都能這般的無動於衷,難道他的良心真的都被狗吃了,或者說他就沒有心?
蘇娥自然認出了郭奕,她身體之中的太極邪印之中擁有天地之間至生的力量,能夠感應到太極仙印,所以她從來都沒有以為郭奕真的死了,但是她恨,她恨郭奕既然活著卻沒有上天邪峰去找她,所以她便跟著感應來了東漠。
但是當她看到郭奕見到她還那般的無動於衷的時候,她的心真的痛的厲害,難道自己就真的變成了他心中的一個路人?
當然蘇娥並不知曉郭奕以為她是一個冒牌的,不然以郭奕的性格,若是知曉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真正的蘇娥,他恐怕就不會這麽的淡定了,心離有鬼的他說不定會直接掉頭就跑。
“嗷!”
坦桑王一聲咆哮,道:“和這女魔頭這麽多廢話幹嘛,大家一起出手宰了她。”
坦桑王手中打出一道令箭,一道玄光直接衝入了戰雲之中,戰鼓聲頓時跟著一變,鼓聲變得密集了起來,就好像大戰已經開始了一般。
四十萬坦桑巨人同時將背上的長槍給握在了手中,四十萬支宛如鐵柱一般的長槍,同時對向天空之中的蘇娥,只要坦桑王一聲令下,別說是一個蘇娥,就算是法主第八河的頂級強者也必死無疑。
“且慢!”郭奕道。
雖然身處千軍萬馬之中,但是蘇娥卻絲毫都不慌張,一雙淒迷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郭奕,道:“你也認為我是一個女魔頭?”
郭奕不知為何明明告訴自己對方只是一個冒牌貨,但是當他看到蘇娥的那雙眼睛之後依舊感到心頭髮虛,然後轉過了頭看向一邊,不敢看那一雙熟悉的美眸,乾咳了兩聲,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你造孽實在太深,這一路而來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你的手上,這著實不該啊,況且你還假冒天邪峰主,刺殺蘇星河前輩,四處為惡嫁禍給天邪峰主,你這麽做簡直連佛祖都是不會原諒你的。”
“有眼無珠,簡直就是一個混帳東西,就算天下人都辨不出真假,難道連你也辨不出嗎?”蘇娥覺得有必要好好的教訓郭奕一番,連自己的未婚妻是真是假都認不出,這樣的男人不教訓不長記性。
郭奕脫口而出:“你那個胸比天邪峰主的大……不……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貧僧是說女施主比天邪峰主凶狠了太多,根本就沒有她溫柔,所以貧僧斷定你就是個冒牌貨。”
郭奕感覺自己背心都被冷汗濕透,居然在四十萬大軍的面前探討天邪峰主的胸的大小,要是被蘇娥知曉了此事,還不跟他玩命。可惜郭奕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臉都變的陰沉的女子,就是蘇娥。
蘇娥此時是將肺都給氣炸了,簡直恨不得衝過去搧郭奕兩個大嘴巴。
坦桑王早就等不及了,但是黑無常使者卻還在和女魔頭喋喋不休,他再次道:“黑無常使者,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這個……”郭奕道。
蘇娥胸口不斷的起伏,厲聲道:“姓郭的,你敢!”
郭奕本來已經準備動手,但是聽到了蘇娥這一句之後,頓時怔在當場,腦海之中不斷的翻滾著一句話,“她怎麽知曉我姓郭?”
而就在離月牙湖千裡之位的草地上,雲仙兒帶著火焰凝結的面具,面前懸浮著一雙青色的光鏡,正反饋著月牙湖上所發生的事,當蘇娥的話剛說出的時候,她的臉色便如同郭奕一般跟著一變,低呼一聲:“不好,她居然認出郭奕來了,若是讓郭奕知曉了她是蘇娥,後果不堪設想。”
雲仙兒化為一道白色的流光,旋即從地面上衝飛而起,刹那之間便衝破封天大陣,駕臨到了四十萬大軍的上空。
雲仙兒一經出現,便直接對蘇娥出手,絲毫不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
“黑無常使者,坦桑王,老蝙蝠,還不前來助本座誅魔。”雲仙兒頭頂之上懸著一隻青銅畫筆,筆杆之上九條蛟龍之魂纏繞,一筆點出,快如遊龍。
蘇娥將青雲追日舟收起,她知道在封天大陣之中青雲追日舟並不能發揮出威力,反而妨礙速度。
雲仙兒的青銅筆杆刹那之間便刺到了蘇娥的胸口位置,咆哮的蛟龍嚎叫聲近在耳畔,但是卻被蘇娥身後的手持鐮刀的血色魔影一刀斬了回去。
這尊魔影魔頭手持鐮刀,頭頂陰陽,身環血甲,身高百丈,乃是血池的血氣所凝結。
此時蘇娥頭上的白發倒卷而上,宛如白色的瀑布逆流衝天,她手捏蘭花指,腳踩洶湧血池,背後還懸浮著百丈魔影,就好像一尊來至地獄的冥姬。
郭奕一雙眼睛瞪的老大,道:“血池也是偷來的?”
“自然是這般。”雲仙兒已經退到了郭奕的身側,挽著他的臂膀,將頭靠在郭奕的肩上笑道。
蘇娥面無表情,漂浮在滾滾的戰雲之下,血池之上,月牙湖中還投射著她潔白無瑕的倒影。
蘇娥手中多出一枚棋子來,冷笑道:“原來是你在搞鬼,我就說那呆子為何一口咬定我是假的,感情是你告訴他的。”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這是說誰是呆子?”郭奕並不算一個傻子,反而還很聰明,他此時自然已經知曉眼前這個蘇娥乃是真的無疑。
但是郭奕卻不得不裝著自己依舊不知道,因為既然眼前的就是真的蘇娥,那麽豈不就是在說弑族奪位的就是她,難道一年的時間就能讓一個人變化得這般的大,她還是以前的蘇娥嗎?
“自然是說你。”蘇娥道。
郭奕頓時大怒,仙門之中旋即飛出一杆九米長的金色禪杖來,佛態怒吼道:“貧僧乃是菩提寺當代的住持,你這女魔頭竟然敢說本座是呆子,簡直就是在找死。”
郭奕怒氣匆匆,手中禪杖上佛環發出叮叮的碰撞聲,他的身體化為一道金色的閃電,一杖向蘇娥的頭頂擊去。
蘇娥不閃不避,就那麽筆直的站在虛空之中,一雙美眸發著寒光瞪著郭奕。
郭奕這一杖攜帶了虎嘯之力,雖然巨力能夠破開山嶽,但是以蘇娥的修為完全能夠接下來,但是他沒想到蘇娥居然動也不動,就好像故意在等死一般,郭奕心中一顫,本來已經到了她頭頂的禪杖頓時強行的向著側面偏移了一分,一杖擊在了蘇娥的香肩之上,直接將蘇娥左肩的骨頭都給擊碎,一片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她半身衣衫。
這一杖落實的時候,郭奕全身都是一震,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打在了蘇娥的身上,簡直比打在他的身上還要難受。
老蝙蝠和坦桑王更是差點將眼睛都給瞪了出來,心頭暗道這位黑無常使者不簡單啊,果然實至名歸,居然精通傳說中的禁法定身術,這下這女魔頭必死無疑了。
唯有雲仙兒臉色很不好看,她知道郭奕今日是無論如何都殺不了蘇娥了,雲仙兒的雙目之中升起強烈的殺機,“蘇娥今日必須得死,只有蘇娥死了,天邪峰也就不攻自破,郭奕啊,郭奕,你最好別讓我失望,不然今日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雲仙兒心中已經有了定計,必要之時,將郭奕也擊斃在此。
郭奕手中的金色禪齋輕輕的顫動,然後收了回來,看到蘇娥身上涓涓而流的鮮血,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阿彌陀佛,女施主為何不躲?”
“我曾經刺了你一劍,現在還你一杖,這不就是你們佛家所講的因果嗎?”蘇娥道。
郭奕道:“佛家的因果不是這麽算的,你刺了我一劍,我應該刺回來,才算是還了,你要知道佛杖不是劍。”
“那你是打算再刺我一劍了?”蘇娥道。
郭奕道:“那我就得有被你打一杖的心理準備,這豈不是自尋痛苦?”
老蝙蝠和坦桑王是越看越不對勁,怎麽都覺得眼前這兩人不像是在對戰的敵人,反而像兩個正在述說離苦的小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