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是沈漾賦予我的意義。”
“出現了任何事情,你都怪姐姐,你作為一個大人你有什麽擔當,姐姐憑什麽給你錢,你養她了嗎?在家裡我都沒有怎麽見過姐姐。”沈承咬著牙看沈忠遠:“你知道嗎?我現在看著你都覺得惡心反胃。”
“你從來不把自己的孩子當孩子,全部都是你的工具,你的眼睛裡面只有那一點點的利益,只有那一點的錢,你還能有什麽?還有什麽是你不能利用的?”
沈忠遠拉下臉:“你以前從來不會跟爸爸說這樣的話,你跟著她都學了這種沒素質的行為了?”
“她都是怎麽教你的,把你教成這個樣子?”
沈承聽笑了:“沒素質?我姐姐把我教的很好,她教我對有素質的人才能有素質,對沒素質的人何必要拿出素質這種東西對待他?”
他一字一句說:“在姐姐這裡他給了我自由,不會強製我去做什麽,我有禮儀道德,我是自由的,不是你關在籠子裡面的小鳥。”
沈忠遠沉眉:“承承,爸爸眼睛裡面是有你的,你現在吃的這些苦,等你老了過後就能過好日子,現在掙了很多的錢,等以後你才能無憂無慮,誰年輕的時候不吃苦,誰年輕的時候不是被逼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呢?”
“但是你要明白,你吃完這些苦過後,以後等著你的是榮華富,還有權利,那個時候你想要什麽都有,只要你吃過苦。”
沈忠遠看著他:“爸爸已經是過來人了,爸爸知道怎麽做,你聽爸爸一句話,你姐姐也還年輕,你也還年輕,你們都是會走歪路的。”
“她帶不好你。”
沈承退後幾步,離沈忠遠遠了很多。
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是這樣一個人,以前覺得他是專橫了一些,現在不一樣了,現在隻覺得他是固執是老頑固,是有自己很深的執念。
他的世界觀和正常人截然不同,他的世界觀是歪曲別扭的。
“你才是帶不好我的那一個。”沈承看著他:“以後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也不許你那樣說姐姐。”
“你已經毀了姐姐了,不要再來毀了我。”說完,沈承轉身就走了。
沈忠遠往前追著他。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沈承忍無可忍,回頭就吼了一句。
沈忠遠愣了,你才那麽乖的孩子,那麽聽話的孩子,怎麽現在輕易的對自己發了脾氣?
他咬著牙:“我就說她教不好你什麽,你現在脾氣怎麽是這個樣子的?你怎麽能對長輩發脾氣?我是你爸爸,你以前我說話,你從來不會反駁。”
“好好的一個乖孩子,讓她給教成這個樣子!”
“你現在跟爸爸回去,爸爸現在雖然給不了你像以前那樣的好生活,但是爸爸一定保證你會成為一個可塑之才,就像你二姐一樣,你二姐現在已經是學校重點培養的對象了。”
沈承目光靜靜地盯著他,心裡面實在是受不了了。
為什麽自己會攤上這樣一個父親,死皮賴臉的跟個流氓一樣。
如果鬧大了,他在學校裡面還怎麽混?
畢竟這是他血緣關系上的父親,也養了他十幾年,他總不能說不顧就不顧。
沈承沉沉的呼了一口氣:“好,爸,你要我回去可以,但是在這之前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跟我一起回家,我姐姐他們今天都不在家,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如果你做到了,那我就和你回去,做不到那就算了。”
沈忠遠立馬點頭:“好!承承,只要你願意跟爸爸回知爸爸消息,你一定還是那個可塑之才,你腦子這麽聰明,學金融,一定能夠闖出一條道路。”
沈承微微的舔了舔唇瓣,沉下眸子,和老師,請了個假。
……
另外一邊。
顧淮坐在信息室的屋內。
周川進來匯報:“衛星定位到了漾姐的手機,在海上。”
“梁祁那邊用了信號屏蔽器,信號不是特別的穩定,斷斷續續的能跟進一些。”
這是高科技解決的東西。
“出海。”
周川:“淮爺,現在出海有遇上海嘯的風險,而且他們是往海的中央走的。”
“越往那邊走那邊的雨已經開始小了,而我們現在出海的話,極其危險。現在我們這裡的雨勢是越來越大了。”
顧淮眉目沉斂,從位置上起來,嗓音也是沉沉的:“出海遇險是存在一定概率,但是不出,她才是真的置身於極險。”
外面風風雨雨,屋內燈光璀璨,男人一舉一動都穩沉。
但沒有人知道他心裡面有多亂,可大局之下,他必須得要穩住。
顧淮看向周川:“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誰會拚了命的去救她?”
“我要她,沒了命,也要她。”
周川沉下心思:“我現在就去準備。”
“去。”
顧淮也需要準備一些衣物。
剛邁出一步就感覺自己腦子一沉,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堪堪扶住了旁邊的椅子,深深的呼氣,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周川被這個動靜嚇到了:“淮爺,你沒事兒吧?要不然你在這裡指揮我帶人過去。”
“低血糖,吃點糖就行。”顧淮:“你去準備。”
周川半信半疑。
他這個身體,再出現個什麽問題,那後果估計是不堪設想的。
他出去準備一切事宜。
顧淮給寧野打了電話。
“有什麽事兒嗎?是不是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寧野問。
之前說過,如果他的身體有任何的狀況一定要給他打電話,現在他打電話過來了,那麽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他身體出現了新的問題。
顧淮:“有些頭疼,腦子沉,和感冒的症狀差不多,但要比那個嚴重一些。”
寧野:“你現在馬上過來我這裡一下,我給你檢查一下,查血。”
顧淮手撐著桌沿,一手拿著手機,聲音和呼吸都有些凌亂:“天天就他媽查血,老子哪裡來的那麽多血給你查?”
他語氣有些慍怒,“我現在要知道的是出現這樣的問題要怎麽解決。”
寧野皺眉,把手裡邊的試劑放下,然後開口說:“你今天吃炸藥了嗎?你得過來我給你檢查了才知道。”
“我現在過不來,你給我開點藥,我讓人來拿,把這個症狀給我壓下去。”
“你又要去幹什麽?有什麽東西比你的命更重要,你現在馬上給我過來,否則我叫人把你綁過來。”
顧淮皺眉坐下,心煩意亂:“我成年成年的往你那裡砸錢,都砸得有一座山高了吧?你給我研究出來了什麽成果?關鍵時刻一點藥都沒有是嗎?”
“你要是實在不行,就給我滾蛋。”
發生這樣的事情,每一個人的情緒都沒有辦法受到自己的控制。
煩躁、慌亂,每一個都在侵蝕他的神經,如果他現在沒有辦法,以一個非常好的狀態過去的話,很有可能會是去添亂。
他現在是心裡面有氣沒處撒,有煩躁沒處散,怪誰?誰也不能怪。
就怪自己軟弱又沒用。
就怪自己身體差又不夠機敏,好好的人在身邊都能被弄走了。
而當下又是左右為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別人能保護好自己女人,他就不能,他要去救她、找她,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告訴他,他不行!
那他什麽能行?
他現在心裡面越氣,越悶,身體上的症狀就更嚴重。
猛的有一股熱流漫上胸腔,一陣咳嗽。
一口血吐了出來,血腥味兒在口腔蔓延,顧淮沉眉。
寧野聽到咳嗽,還有沉重的呼吸,皺眉問:“你現在是不是犯病了?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顧淮這個人,不論發生多大的事情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現在卻這樣的暴躁,這一點都不像他。
一句話就能把他點燃似的。
顧淮:“你最好是帶著能抑製我現在狀況的東西來,定位發給你了。”
……
於是在磅礴的大雨裡,後面的水積了一層又一層,車子開過都是水花四濺。
寧野開著車,往顧淮那邊趕。
剛到了信息室那邊沒有發現人,急急忙忙的打電話。
顧淮那邊一陣雜亂,還有浪花拍打的聲音:“在碼頭,你過來。”
寧野:“你換地方能不能提前跟我說?”
“沒來得及。”
“……”日了,這真的是個祖宗。
算了,他不跟有病的人計較。
於是又開車往碼頭的方向去。
風風雨雨的在碼頭看到了一輛牧馬人。
撐著傘,拿著自己的醫藥箱,車窗打開,只有顧淮一個人在裡面。
他坐在後座。
這種暴雨的天氣撐著傘都是沒有用的,寧野身上都被打濕了。
濕漉漉的上車,看到顧淮臉色還算比較正常。
起碼沒有蒼白到嚇人的地步。
寧野呼著氣:“這麽大暴雨天,你跑來碼頭幹什麽?”
“出海找人。”
寧野開醫藥箱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誰?就值得的你這麽拚命?”
顧淮現在感覺自己難受極了,胸腔仍舊感覺自己悶著一股什麽東西。
側眸看了寧野一眼說:“我顧家未來女主人,我的妻子,夠了嗎?”
“沈漾啊?”寧野點了點:“是她的話,我就不奇怪了。初戀嘛,不過你確定她願意嫁給你?”
顧淮扯唇笑了笑。
一閉眼,滿腦子都是沈漾的樣子。
她說:“顧淮,你娶我吧。”
她說:“顧淮,你快點長大吧,那樣才能娶我。”
越想,就越覺得心臟泛疼。
寧野:“行了,看你這個表情我就知道,手伸出來。”
顧淮的手,修長有力,小臂力結實,寧野拍了拍準備給他注射針劑。
看著看著,寧野也陷入了沉默。
這麽有力的手,摸起來硬邦邦的,都是肌肉,這樣強壯的身體,沒人會覺得他是一個病弱之軀吧。
看得出來,為了好好的活著,為了賺錢給自己治病,顧淮一直有好好鍛煉,他比任何人都自律。
沒人能說他不愛惜自己身體。其實他比任何人都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是有些時候在工作和身體之間權衡不過來。
如果有一些工作他不去做的話,會斷了資金鏈,所有的治療都是需要錢來撐起,他斷了資金鏈,就等於斷了命。
在兼顧賺錢的同時,他把時間安排的很好,已經很照顧自己的身體了。
寧野抬眼看了一眼有些虛弱的顧淮。
心底裡一揪,人啊,他只不過是想好好活著而已。
他抿了抿唇,把藥給顧淮注射進去:“一會兒你就會好起來,再吃點藥。”
“新研究的?”顧淮問。
寧野翻白眼:“你都已經下了死命令了,我做出這點貢獻也是應該的,算是對得起你那砸成一堆山的錢吧。”
“這個藥在之前就研究了,我就是怕你會出現今天這樣的狀況,也幸好我提前研究了,不然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我是真拿不出來。”
寧野抿唇,靠著椅背:“有些時候我覺得你冷冰冰的,沒有任何人情味,但其實你人情方面做的還挺好的。”
“至少在表面上是看不出來任何瑕疵的,做的面面俱到,但你身上有一股屏障,把所有人都隔絕在你的世界之外。”
“可是你和沈漾談戀愛後,我覺得你整個人都柔和不少,也有了人情味,我覺得這談戀愛是真的好啊,能夠滋潤人。”
他說著,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轉頭又看向顧淮:“但現在我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你談這個戀愛究竟是好還是壞了。”
“為了她,你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在這樣的場景下,你要出海,而且在你身體不好的情況下,你這樣的選擇和這樣的做法,是把你之前一切努力都抹殺掉到做法。”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次出海要承擔多大的風險?以前你那麽努力的想要活著,不就是想要好好的治好自己的身體嗎?但是現在為什麽好像不在乎了?”
顧淮微微睜眼,聽得笑了:“如果我說我以前努力好好活著,就是為了遇到她,寵她,拯救她,那麽到現在,就是我去完成使命的時候了,或許老天爺已經注定我只能陪她一程而已。”
“救了她,沒了我也無所謂,起碼我這個生命算是有意義,一輩子的努力也有了意義。”顧淮說:“是沈漾賦予我的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