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1075】民國女英雄49(4000+)
安琥離開後,定遠縣的雪也接踵而至,因為大家都不願意回村子過年,所以今年安怡就決定在縣城過。
在縣城過年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管你做什麽,都不擔心被人說道。
冬天她們隻生堂屋的兩個炕,堂屋客廳的角落要做飯,沒辦法安置堅果,就將他們母子五個在西屋,也就是安琪她們臥室的角落裡,弄了個大木盆,裡面放了稻草和破尿墊子,很是保暖。
縣城和鄉下安家的那個房子不一樣,冬天狗窩放在堂屋暖炕邊上就凍不死,縣城位置小,弄不了那樣的,所以只能轉移到屋子裡。
安怡時不時給把它們弄到空間洗洗澡,撒歡,自帶靈氣,能聽懂人話,不會亂叫喚,這才有了它們如今的容身之地。
至於雞,大多數人家在冷得不行的時候,就將雞殺了,明年開春再喂,年年如此。
她家的雞也殺了,反正天冷也不怎麽下蛋,八隻雞還能為冬天省一筆開支呢,不僅僅是飼料,還有肉。
逢年過節,有雞有魚有豬肉才算真正的有福,預示著年年有余,來年是個豐收年。
東北的雪一下就是好多天,亦或者下下停停,因為溫度低,這雪都不帶化的,不及時清理,就上凍,非常危險,也更難鑿開路,所以每天清晨或者睡覺之前,大家常做的一件事,就是清掃家裡和大門口的積雪,至少能留出一條可以正常行走的路。
當安怡像往常一年開門掃雪的時候,一個人影蜷縮在他們家大門的角落裡,瑟瑟發抖,他周圍似乎還有鮮紅的血跡,她眉頭一皺,下意識的走過去,“同志……,你還好吧?”
結果她一觸碰他,整個人就歪到那兒不動彈了,而他之所以還在顫.抖,是因為身體滾燙發熱,這是……傷口發炎導致的?
經過仔細的檢查,發現他是腿部中彈,凌亂的發絲蓋住了臉,也沒看清他長啥樣,只知道這個人很高,但並不壯實,甚至有些孱弱,這冰天雪地的,他怎麽會中彈呢?
中彈啊!
這都什麽年代啊,還有中彈的,擺明了有問題。
救?
還是不救?
最後,本能戰勝了心魔,她回家把安琪和安娜叫過來,三個人合力將他抬進了東廂房放雜物但是也有炕的屋裡面,經過簡單的打掃,安怡從空間翻騰出來戰爭年代存的褥子被子,炕上先鋪稻草再鋪褥子被子,之後才把他給抬了上去。
“你們倆先去燒熱水,我去將大門外面收拾一下。”
這年代的偵查手段不能小覷,看他那樣子,應該是兩三個小時之前受的傷,所以她必須要快。
要想沒有痕跡,首先得化雪,而後得用氣味兒比較大的東西進行遮掩。
化雪使用的是鹽,她空間的鹽堆成了小山,如今只是搓小半盆出來,還是很舍得的。
而後將螺絲粉裡臭筍的汁兒,混合著鹽巴一起將雪鏟吧鏟吧,路上還有淤泥,這樣一混合,黑乎乎的一團,就啥也看不出來了,為此她特意將自家門前一裡地范圍的血跡全部清理乾淨,用的,也是同樣的方法。
之後用雞血和雜亂的腳步做混淆,跑到了縣城的一個小樹林子裡,在那裡多淋了一攤子血跡。
因為她有空間做遮掩,血液沿著手指低調的順著挎著的籃子流出,所以哪怕和過往的老百姓肩並肩走,也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畢竟那會子天還沒有大亮,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零下幾十度的天,誰大清早起那麽早啊,所以過往和周圍的鄰居,遠比你想象的要少的多。
布置完這一切,回到家的時候,姐妹倆已經將男人的臉擦乾淨了,當看到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時,安怡愣了一下。
居然是他?
雖然不知道名字,可他們直接間接已經能夠見了好幾次面了,曾經有多意氣風發,如今就有多落魄。
昔日高大挺拔,英氣逼人的軍人,如今卻孱弱的身上沒幾兩肉,造孽啊!
安怡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可人既然已經救了,那就沒有道理再扔出去。
她進來的時候,拎著一個藥箱,藥箱裡的東西,大部分都是從日本倒騰過來的進口藥,還有一些她自己研究的中藥,手術刀什麽的她也準備了,不過這個時候不能拿出來,因為安琪和安娜在,要想手術,她得自己弄。
屋子裡光線有點暗,她想了下,對她們倆說:“這裡不需要你們了,我自己能搞定,你們倆去照看倆孩子,順便熬點米粥,一會兒孩子起來要喝。我不叫你們,你們就不要進來打擾我,記住了?”
這個時候的安怡,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尤其她不笑的時候,嚴肅而認真的臉,每次都能讓姐妹倆心裡發緊,所以這讓她們很快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很有可能是個麻煩。
“姐……咱不送醫院行嗎?”
“流了那麽多的血,看著怪嚇人的。”
安怡看著屋子裡的血汙水,終究沒有潑到牆角的下水道。
“沒事兒,接下來你們就不用管了,我來處置,誰來拍門,都過來跟我說一聲,不要亂開門,我得準備一下,明白?”
交代好姊妹倆後,她便關上了房門,看著那盆汙水,她潑到了空間的糞堆上,怕潑在外面惹麻煩。
在屋子裡手術光線不夠,血腥氣也太濃重,她就跟良田商量,答應附送一萬功德值。
“還有倆孩子的,狗的,這兒都快成你的托兒所了,打包價,五萬功德值!”
安怡無奈,但也知道空間的確有不進活物的規定,人家肯給她開個渠道,已經很不容易了,當即痛快答應了。
把人麻醉後轉入空間的手術台,這裡有她搶的廣島醫院的藥房以及手術室,基本上她想要的藥,這裡都能找得到,而且在空間裡面動手術,絲毫不擔心這些藥的來源,用完直接扔到空間角落即可,回頭再統一進行銷毀。
等打開男人的衣服才發現,他不止中了一槍,胸口還有一槍,不過這一槍有類似金屬的圓盤擋了一下,只是受了點外傷,沒有深入皮肉,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她拿著從他胸口拿下來的金屬圓盤,仔細打量也沒整明白這個有巴掌大的圓餅到底是幹嘛用的,怎麽會貼胸放著?
他的腿有嚴重的風濕和靜脈曲張,難怪腿上中了一彈,會讓他痛苦成這個樣子。
不管是風濕哈市靜脈曲張,這些都無法根治,後世的醫療手段只能緩解,現在的醫療技術,連緩解怕是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這些年他經歷了什麽,把自己的腿折騰成這個樣子。
空間手術了八個小時,外界才過了三個多小時,不到四個小時。
等於她從早上忙到了晌午,把人從空間裡弄出來,蓋好被子,又走到房前將這屋子裡的炕生了起來。
每年天冷之前,這炕都要進行清理的,所以不管家裡的哪一個炕,都沒有堵,人是她救回來的,勢必要送佛送到西。
他身上的麻藥差不多到勁兒了,約摸著下午兩三點就能醒過來,這段時間,她先出去看看。
一出東廂房的門,就聽到倆閨女的哭鬧聲,她已經清洗乾淨手,不過進屋還是先把外衣脫掉,換了一件家居服。
“誒喲,我的小乖乖,你怎麽哭這麽痛啊,是不是找不到媽媽了?”
安然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小馬扎上吃饃饃,對於哭鬧的妹妹,她似乎已經習慣,除了偶爾掀開眼皮子掃她一眼外,就沒有多余的表情,專心致志的吃自己的。
安寧哭自然不是因為她,畢竟家裡每個人她們都很熟悉,不認生,哪裡犯得著哭?
她只是想吃姐姐手裡的饃饃,但姐姐不給她,大姨給了一摸一樣的,可仍舊覺得別人手裡的香。
她搶不過來,就哭了。
像這樣的爭奪戰,幾乎每天都在上演,大家了解清楚之後,就順其自然去發展,看她們兩個怎麽解決,而不是一味的讓老大讓老二,那樣是不公平的。
安娜做飯,安琪生火,看到安怡進來,連忙問:“姐,安置好了?”
安怡點了下頭:“恩,暫時穩定下來了,用了藥,傷口也包扎好了,接下來生死有命了。”
安琪有些緊張,“那萬一他沒熬過來呢,豈不是咱們家要背上一條人命?”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這個人就倒在咱們家門口,如果說我最開始只是憐憫之心的話,那麽在我看到他那張臉之後,我就下了決心要救他,這個男人也許現在很窩囊,可是在戰爭年代,也是相當優秀的特戰人員,”
安娜驚訝的站直身體,就連安琪也愣住了:“姐,你……,你連這個都知道,那你是認識他的了?”
安怡點頭,“我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我啊,不管這個人現在怎麽樣,就衝他曾經乾的那些事兒,咱就不能放手不管,如今這等好日子誰給的,還不是他們這些英勇獻身的先輩創造出來的?做人不能忘本,我做不到見死不救,你們都給我把嘴閉牢,放心,他暫時死不了,只要接下來好生養著就行了。”
安娜和安琪內心震撼,臉上的表情更是遮掩不住,不過安怡卻什麽也沒解釋,她們好奇的無非是她的過往,可是紅衣女鬼的事兒她能說出去?說出去有人信才行,沒人信那就跟編瞎話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是以這輩子,她們倆都不可能等到她主動坦白的那一天。
“今兒上午,外面沒動靜吧?”
倆人同時搖頭,“我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好多人都說咱家門口臭,不,說這附近怎麽這麽臭?我一聞就聞出來,這是姐給咱做的螺絲粉的味道,是不是臭筍汁兒啊?”
安怡點了下她的額頭:“算你聰明,沒錯,就是臭筍汁兒,我是為了遮掩血腥味兒的,我還給旁邊房間點了艾草,熏熏房子,順便去去血腥味兒,這樣,你們倆這兩天都不要往東廂房去,有什麽我去解決,等安琥回來讓他照顧,他沒回來之前,我過去照顧,你們倆就不要摻和了。”
安琪和安娜知道這是安怡為了保護她們名聲的一種做法,雖然把陌生男人帶回家的舉動太欠考慮,可人家從前是英雄,為了英雄,犧牲這點名聲算什麽?
但她們倆能有今天這樣的成績,最大的優勢就是聽話,尤其是安怡下的命令,向來言聽計從。
下午兩三點,男人果然醒了,看到自己在陌生地方,本能的就是一驚,想要起來,發現身上格外僵硬,胸口一動還疼的厲害,腿上尤其難受,摸著溫暖的炕,環顧這間雖說堆放雜物,但還算乾淨的磚瓦房,內心焦灼的思考著各種對策。
安怡端著暖水瓶進來的時候,男人正皺著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房梁看,聽到動靜臉倏地一下就轉了過來。
放下用稻草織的厚重門簾子,室內陡然就是一暗,背著的光線裡,安怡一點一點朝他走過去。
等距離自己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很好,看來藥勁兒退了,一會兒疼痛感就會襲來,你的腿和胸口我已經上了藥,咱三天換一次,還有口服的藥,已經煎好了,你餓不餓?要不然先吃點東西?”
縱然被洗乾淨,可男人的頭髮還是長的蓋住了眉毛,只露出一雙看似沒有什麽威懾力,實際卻暗藏殺機的黑眸。
他臉上長滿了胡子,看起來格外的滄桑,下午在做手術的時候,發現他的後背也有些側彎了。
好好的一個人,現在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心裡肯定一肚子的委屈吧?
這樣的他,著實讓人心疼,安怡在這一瞬間,腦子裡回想出太多曾經的過往,尤其和他四目相對的時候,更能感覺到他的隱忍和戒備。
“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
他的聲音沙啞難聽,就好象傷到聲帶一樣,粗嘎艱難的吐出每一個字,盡量放慢速度,許是擔心她聽不清聽不懂,所以語速很慢。
花好月圓,團團圓圓,祝願大家闔家歡樂,美好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