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6章 【1175】八零醜女逆襲2(5000+)
這年代農村人沒有別的出路,男人在農忙之外,都去外面打零工,女人則守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
家家戶戶都分的有菜地,她們種菜,收菜,用稻草扎成一捆一捆的,第二天天不亮就騎著三輪車去縣城賣菜,賣得快的話晌午就能回來,賣的慢的話,就得等到下晌,很辛苦。
前一天著急忙慌把菜從地裡面弄回家,連夜捆扎好,清洗乾淨,根部豎到大盆裡保鮮,這樣第二天才能不蔫,保持水靈。
為什麽兩個嬸嬸對她們倆還算客氣,主要是她們倆放學之後,還要幫嬸嬸們擇菜。
這種是純義務幫忙的,人家心情好的話,會給你個饅頭包子吃,一般情況就是光乾活,好處沒有。
平時也還好,到了冬天放寒假,還要坐在地裡面幫他們剝白菜,擦蘿卜,那是真的辛苦,爸媽回來之後,可勁兒的數落過叔叔,叔叔就傻笑,也不說以後不讓她們做的話。
下霜之前白菜會從埋到地裡面,這樣一來才能保鮮,挖出來之後剝掉外面腐爛的外衣,裡面又瓷實又白又嫩,水分充足,不影響銷售。
基本上年前就要抓緊時間賣掉,放的時間越長越不好,過罷年可能白菜裡面就開始開花了,一開花就不好吃了。
豫南省的人很少醃製鹹菜,都是將菜窖起來,達到保鮮的效果。
今年夏天,她沒來之前,姐妹倆還幫兩個嬸嬸從裡面摘黃瓜、西紅柿呢!
當然,一起乾活的還有堂弟堂妹,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不管是別人家的,還是自己家的,都使喚。
9月中旬的天除了早晚有點涼,晌午還得穿半袖,她和妹妹很少做新衣裳,都是表姐的衣服拿過來她們倆接著穿,破的地方不會縫,嬸嬸會幫忙,不過清洗的話還得靠自己。
像是肥皂這些東西,嬸嬸是不舍得她們用的,爺爺奶奶也不買,洗衣服就是在水盆裡面涮涮,就算是洗乾淨了,一點都不講究。
現在家家戶戶做飯都燒煤,很少會用到土灶,說起來他們這邊還算富有,起碼能燒得起煤球。
不過爺爺奶奶喜歡燒柴火,她們倆放學之後還要去撿柴火,爺爺總說,煤火做的飯菜沒有柴火做的香,所以老兩口還用土鍋土灶來做飯。
沒穿過來之前,老兩口髒兮兮的也不覺著髒,這穿過來之後看他們的灶台,以及從來沒用過肥皂清洗的衣裳,就會覺得……無比惡心,尤其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是如此,洗完之後的汙垢依然在,經年累月掛在身上,能好看才怪!
爺爺是守財奴,進他手裡的錢想要出來,很難,天黑之前一定要吃飯,做完所有要做的事兒,天黑之後就出去轉圈,回來後直接就寢睡覺。
她和妹妹寫作業,也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完成,雖然家裡扯了電燈,但爺爺不讓開,怕費電。
爺爺奶奶的灶房在堂屋和六叔平房的角落裡,搭的一個棚子,角落裡還有一棵葡萄樹,因為年代久遠,根部在煙火燎不住的地方,枝幹什麽的叔叔們從平房頂部到瓦房頂部搭了架子,讓枝蔓爬上去,既壓不住下面的棚子,也不會影響它結葡萄,所以活得很好,每年夏天都碩果累累。
不過這些葡萄孩子們是吃不到的,都被叔叔嬸嬸拿到集市上賣掉,換的錢爺爺自己收了起來。
爺爺奶奶還喂了兩隻鴨子,五隻母雞,每天都讓她們倆去菜地裡撿爛菜葉子,拿回來喂雞喂鴨。
雞鴨都在後頭的院子,挨著廁所邊上有雞窩,鴨子每天自己出去,村子裡有池塘,到點兒了奶奶一喊,就會跟著回來,特別有靈性。
爺爺每天早上要喝一杯雞蛋茶,奶奶在碗裡面攪拌好,剛燒開的水舀上一杓倒入碗裡面,雞蛋花就飄了起來,之後再淋上點香油,倒完香油,奶奶會舔一舔瓶蓋的地方,一點也不浪費。
奶奶早上不吃雞蛋,也不吃鴨蛋,扣掉爺爺吃的,剩下的她都攢起來賣錢。
因為一個雞蛋能賣一毛五分錢,一個鴨蛋能賣兩毛五分錢,貴著呢!
奶奶的身體不太好,前世九三年就去世了,食道癌,死的時候已經多日咽不下東西。
爺爺是九七年去世,死於直腸癌,本來已經做好手術,奈何醫院沒有檢查出來他有糖尿病,他愛吃甜食,在這方面也不注意,傷口崩開,一直無法愈合,就這樣去了。
現在是九零年,二老看起來還算康健,既然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那就不得不提醒下他們。
“奶奶,我們老師說了,食物滾燙的時候,不要著急入口,很容易燙壞食道的,要放涼一些,溫溫的,這樣食道不會受損,胃也不會覺得難受。”
“還有爺爺,今年八月十五月餅可不要像從前那樣吃了,吃太多甜食不好,會壞牙,也會容易得糖尿病的,尤其您年紀大了,盡量少吃一些甜食,不要吃發霉變質的,”
每年親戚朋友送來的月餅有很多,老爺子不舍得給孫子孫女吃,時間長放壞長毛了,也不拿出來,搓掉上面的毛,洗乾淨,放到湯鍋裡煮一煮,放到蒸籠裡蒸一蒸,然後當主食吃掉。
汪婷這話沒有惡意,但是爺爺卻是掃了她一眼,冷哼:“不吃?給你吃嗎?”
汪婷抿了抿嘴,低下頭不說話,默默吃剛剛包好的南瓜餡包子。
委屈嗎?
挺委屈的。
爺爺的自私不是一天兩天了,少吃甜食這話,爸爸前世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見一次說一次,可是沒用,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約束自己。
就連奶奶,也沒有因為她的善意提醒,而有絲毫的改善,剛出蒸鍋的包子,就不能放一會兒再吃,非得燙手燙嘴,吸溜吸溜的吃才覺得好吃?
還是說小時候餓狠了,現在根本就等不及食物變涼?
爸媽一年給爺爺奶奶五百塊錢,這五百塊錢包含了她們倆的學費和生活費,這些加起來撐死二百塊錢,因為糧食都是地裡面產的,一年到頭能花多少錢,又不用他們買衣服買文具的,學費她們倆加起來,一年也就五十來塊錢。
每年夏收秋播秋收這三個季節,爸爸媽媽都會替換著回來,姐妹倆也要下地乾活。
他們吃的都是自己的糧食,可是爺爺卻守著這些錢,吝嗇到一塊肥皂都不舍得買。
她和妹妹生病,也是熬到不能熬得時候,才會帶她們去看病。
所以爺爺剛剛那話,可謂戳心。
這才是為什麽想抓緊時間掙錢的主要原因,生怕自己的命掌握到了別人的手中。
妹妹很聽話,一直是她說什麽,她聽什麽,純粹就是個孩子。
這姐倆很善良,傻乎乎的,老實人。
逢年過節手裡有點啥,都會被三伯家的姐姐弟弟妹妹給騙走。
人家聰明,小嘴叭叭的,能說會道,三言兩語就能將她們倆手裡的好東西騙走。
每次媽媽都會數落她傻,也怪她們倆看不住東西,可是事後卻又對爸爸苦笑著說。
“不爭不搶的性子,說的又何嘗不是咱自己?”
爺爺的偏心是出了名的,奶奶不管事,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爺爺說了算。
兩個叔叔沒結婚之前,上高中的學費生活費,都是爸媽在出力。
他們結婚之後,分了家,但平時老爺子偏袒的,還是他們倆。
都是一個院子住著,誰還看不明白啊?以為藏著掖著就不知道了?
爸媽之所以狠心出去,就是想爭口氣,可每年回來,看到兩個閨女瘦瘦弱弱的樣子,又心疼的不行。
帶在身邊吧,又沒有那個條件,寄放到娘家,舅舅舅媽又不高興,總之這日子過的極其被動。
和老頭子打交道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這爺爺不好相處,說話難聽。
大伯是工人和二伯是銀行職員,兩家條件極好,時不時的給老人送點好東西過來。
姐倆只是送來的時候看到過,在此之後就沒再見過了,不是說貪那個嘴,就是覺得很不公平。
因為她們倆吃不到東西,堂哥堂姐堂兄堂妹,都能吃到。
有一次,還看到堂弟嘴角帶著點心屑從堂屋跑出來,朝她做了個鬼臉走了。
偶爾妹妹還能得一把點心屑,但奶奶都是讓她吃完了再回屋裡,妹妹也老實,不對別人說,卻跟她說了。
看吧,別的孫子孫女吃的是點心,她妹妹吃點心屑,而她,只看到過,聞不到,也吃不著。
每天活沒少乾,可爺爺對她始終冷冰冰的,時不時還要數落幾句,哪怕她考試考100分,在人家眼裡也是給父母學的,不是給他們學的。
他們老了,幫不住她的光,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理由。
這大概也是原主童年裡的一段戳心陰影了。
他們整個家族的關系,都只是維持面上過得去,不像有些人家,兄弟姐妹之前親密不見,插科打諢,嬉戲打鬧的毫無防備。
她和三伯家的二女兒同班,人家聰明,她像爸爸,老實實在。
沒穿越過來之前,總是被汪媛壓一頭,穿過來之後,她的成績次次在她之上。
這讓她心裡很不平衡,以前放學都一起走,現在都不搭理她,拎起書包就和小夥伴走了。
她在班裡面有朋友,汪婷就沒有,因為長得醜。
可是今天,老師卻把她叫到了辦公室,遞給她兩張匯款單,一張上面是二十六塊錢,另外一張是十五塊錢,加起來一共四十一塊錢。
因為是報社寄給她的,所以老師很是詫異:“你投稿了?”
汪婷沒有隱瞞,撓撓頭,“不是我投稿,是我幫人投的稿,我哪能寫出來這稿子啊?”
“那你投了幾篇稿子?”汪婷想了下,“五六篇吧?”
老師稍微一估算,滿臉不可思議:“那就是說,你的稿子都選上了?”
“老師,不是我的稿子,是我認識的一個人,他不方便出去,就讓我幫忙投稿,這錢,也是給人家的,我只是賺個跑腿兒費。”
“誰啊,咱都一個村的,我怎不知道?”
汪婷搖搖頭,“那不能說,人家讓我保密的,我不能出賣人家,反正不是我寫的,我哪兒有那能耐?”
“誰說的,小姑娘《我的爺爺》就寫的很好啊,雖然還沒消息,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被選上的。”
就這樣,尷尬的糊弄了過去。
拿著匯款單,看著上面的名字,汪婷可開心了,四十一塊錢呢,這下,她可以買牙膏牙刷,也能買肥皂,還能買點布給她倆縫製點內褲了。
可憐啊,到現在連像樣的內褲都沒有,再過兩年例假來了,豈不是更尷尬?
身上穿的秋衣秋褲也爛的不行,該換掉了。
還有洗頭膏,肥皂都沒有的年代,洗頭居然回歸原始用起了草木灰,憋屈死了。
她們姐倆的皮膚皴的不行,每年冬天都凍,腫成大饅頭,頭髮癢的天天抓。
但好在沒有生虱子,萬幸啊!
這也是姐妹倆堅持的結果,雖然穿的不怎滴,可也知道乾淨,沒有肥皂,夏天的衣服也天天洗,頭髮也三天兩頭浸到水裡面用鹽洗洗,不洗就會覺得發癢難受。
就這麽不乾不淨的活這麽大,真不容易。
所以周六一放學,她就領著妹妹,拿著戶口本,去郵局把錢給領了出來。
領錢的時候人家工作人員還問了她好些問題,顯然不相信是她的名字。
“阿姨,我以後還會投稿的,這樣稿費就多了,您時間長就認識我了,我買五張八分錢的郵票,十張信封,十張六分錢的郵票,再要四本信紙,一共一塊五是嗎?信紙一本一毛錢。”
那阿姨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可以啊閨女,還挺會算帳的,沒錯,就是一塊五,你把錢給我,我給你找零。”
四十一塊錢,四張大團結,一張一塊錢,她給了十塊錢,找回來八塊五毛錢。
拿著剩下的39.5毛錢,姐倆又去了供銷社,一毛錢一個蛤蜊油,買了五個,因為特別小,不耐用,所以一次就買了五個,好歹冬天的臉蛋不會再皴的厲害了。
五毛錢倆的雪花膏,買了兩盒。
洗頭膏一塊錢一瓶,是藍色的膏狀,還有一種黃色的,是硫磺洗發膏,都是一塊錢一瓶。
她每樣要了一瓶,因為硫磺殺菌止癢。
香皂五毛錢一塊兒,肥皂兩毛錢一塊兒,買了兩塊。
牙膏一塊錢一盒,牙刷一毛錢一根,買了四根。
當天就買了這麽多,剩下33.7毛錢。
把這些東西裝到兩個人的書包裡,偷偷摸摸的回了家,說是放櫃子裡,實際上是放到了她的空間裡,這些東西不敢放在外面,容易被別人偷走,因為他們家丟過不少東西,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星期天有會,姐倆走著去趕會,一個多小時的路,走著玩著就到了。
直接去布攤上,買了能做秋衣秋褲褲頭的棉褲,撕了五尺,一尺布是0.33米,五尺不到17米,夠做幾身讓她們換了。
一尺棉布兩塊錢,五尺就是十塊錢。
家裡的棉衣單薄,想做棉衣不過現有的錢不太夠,先顧著眼前再說,剩下的等再賺了錢再買也不遲。
隨後又花兩毛錢買了一大包黑色皮筋,不敢買花裡胡哨的,害怕被發現。
姐倆買的都是用的穿的,沒舍得買吃的,但看妹妹那麽饞爆米花,就買了五毛錢的。
都給妹妹吃,她沒吃,因為口腹欲沒那麽旺盛。
趕會能碰上不少村子裡的人,好在這布料疊起來放到書包裡就不顯了。
爆米花一大兜,沒敢讓妹妹一次性的吃完,給她倒進書包了一小半,剩下的她裝到來的時候提的布兜子裡,這樣誰也看不出來她們買了什麽。
這些布拿回家她自己就能做,穿在裡面,爺爺奶奶也看不出來。
本來想著就這麽走了,她又看見賣雞蛋糕的,偷偷跑過去買了三塊錢的,藏到空間裡,妹妹晚上餓的時候就能吃了。
她們倆營養不良,頭髮乾枯,臉皴,手腳乾裂,洗個澡也不方便,因為沒錢。
星期六星期天不能去澡堂子,會碰上太多村子裡的人,平時這些錢爺奶都不給,她們很難去一次,就算是去,也得跟著奶奶和姑姑去,一個冬天能洗上一次,都不錯了。
剩下的二十塊錢,沒舍得花,放到空間攢起來。
現在天還不是很冷,她們屋子裡有個大的水盆,她打算晚上的時候,和妹妹一起洗洗澡。
那些洗漱用品,也能偷偷的用起來。
現在都十歲了,還沒刷過牙,真是可憐。
但是他們年齡小,也沒有吃過什麽好東西,所以牙也沒有黃色和黑色的汙垢,看起來還算好,不算臭,沒有牙膏,但是飯後漱口的習慣卻養了起來,比起同齡人,也不算太差勁。
偷偷摸摸回了家,把該放進空間的東西都藏起來。
囑咐妹妹要吃的話,跟她說,不能拿出來,拿出來就被偷了。
他們家丟過東西的事兒,妹妹也知道,所以並沒有提出質疑。
汪婷不貪嘴,自然也不會吃這些,但是沒想到都這麽小心了,三伯家的姐弟還是看到了她們倆。
還跑到爺爺奶奶那兒告狀,說她們倆偷錢買東西吃。
上一章《票證年代》被屏蔽,理由涉軍政,乾脆刪掉不要了。
修改八零年代這個,又涉及duotai以及m賣人口的敏感字,沒能察覺出來,二次屏蔽,所以大家今天先看這一章吧?
我是找了編輯才知道自己錯哪兒的,就……很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