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籌謀
她跟蕭甫山說起永寧侯夫人的事,“可能是妾身多心,她是青兒的外祖母,總不至於在他身上使壞。”
蕭甫山眼神冰冷,“不是你多心,你和永青若是去了,怕就成了他們對付我的人質了。”
幼菫大驚,她隻想著,他們可能要耍什麽內宅手段,破壞她在蕭甫山心中的形象,幫永青穩固地位。
人為了權勢,可以沒有底線嗎?
“您是說,永寧侯是恭王一派,要參與謀反?”
蕭甫山點頭,他從裴弘元關幼菫的那座宅子裡,發現一封密報,說永寧侯曾和陳文敬過往甚密。他便猜測永寧侯是恭王一黨,他有沒有參與通敵叛國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在崇明寺遇刺後,鍾安平調查各衛所軍營的軍械數量,查到禦林軍時,發現他們武庫裡箭矢數量比往年增加了至少三成。這種變化很不尋常,可能那時候恭王就打算謀反。
皇上終日忌憚他和永寧侯合夥造反,也真是諷刺。
蕭甫山說道,“永寧侯一向有野心,我這些年一直壓製著他,也不與他結親,他應是失去耐心了。他手裡有六千禦林軍,又是皇上近衛,與龍武軍共同控制宮禁,想對付他不會太容易。”
皇上近衛,叛變奪位實在是便利,蕭甫山雖手握重兵,卻是無召不得入城,進城視同謀反。金吾衛戍衛京城,左右兩個衛所總共也只有四千人,又有禦林軍把持宮禁,想進皇宮救駕也是沒那麽容易。
那要怎麽才能平亂?難不成……要讓恭王宮變成功,他再平亂?那到時,到底是誰謀反,又怎麽說的清呢?
幼菫這才真正意識到凶險,也不是什麽事都是輕而易舉的,蕭甫山又不是神。
她捉住蕭甫山的手,緊張地問他,“國公爺,您跟妾身說實話,您有多大把握?”
蕭甫山看著她纖細瑩白的手指,緊緊握著他的手,手心有些濡濕。
他另一隻手合上去,包著她的手,平靜說道,“勝算總是比恭王要大的。”
幼菫沒有因為他這句話放松半分,他這句話說的模棱兩可,勝算大多少呢?若是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這麽說吧。
蕭甫山神色暗了暗,“堇兒,若是我回不來了……”
幼菫臉色一變,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別亂說!您不會有事!”
蕭甫山拿開她的手,“堇兒,你聽我說完。我年紀比你大那麽多,總是要死在你前面的,尤其是我每年還要上戰場。說起來我娶你,是有些自私,我也給不了你安穩日子,也沒辦法陪你到老。這次若是敗了,恭王定然會對國公府發難,府裡的人誰也跑不了。我已經寫好了休書,到時你就拿著休書回程家……”
幼菫已經是淚眼婆娑,心似乎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痛的不能呼吸,“您胡說些什麽,您不會死,那封休書您最好趕緊撕掉,否則……您即便是活著,我也拿著休書走了!”
蕭甫山起身蹲在她跟前,幫她擦著淚,“你還年輕,活著比什麽都重要。你回了程家,想必……裴弘元也能護你周全,不會讓恭王對你出手。”
幼菫被激起了怒氣,“您不是最介意提起裴弘元的嗎,怎麽還要讓他護著我?若是這樣,您當初何必費盡心思娶我過來,乾脆讓我嫁給他算了!也算是少年夫妻!”
幼菫氣憤之余,說的話絲毫不經大腦,隻想著哪句能戳他心窩子就說哪句。話說出口了,又覺得太過殘忍。
她卻也不肯服軟,梗著脖子看著幾案上的一盆茉莉,花瓣潔白,香氣濃鬱,整個屋裡裡都有一股清甜香氣。
蕭甫山緊抿著嘴唇,眸子幽暗,有暗潮洶湧。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乾澀低沉,“堇兒,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氣……當初我該把所有危險都解決了,再求娶你的,你不該陪我承受這些。”
幼菫嗤笑,“您怎麽解決的乾淨,解決了恭王,還有皇上呢,解決了皇上,還有下一任皇上呢?我可不會等您一輩子!這次有了危難您休我,難不成以後每次出事都要休我一次嗎?隻共富貴不共患難,算什麽夫妻?”
蕭甫山喉嚨動了動,站起了身,去了書房。
幼菫心裡一慌,“您要作甚?!”
“聽你的,撕了休書。”
蕭甫山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手裡便多了一封休書,合掌輕輕一撚,休書便化為齏粉。他將掌心亮給幼菫看,“這封休書,我看著也挺礙眼的。”
幼菫唇角微微勾起,“髒死了,洗手去!”
蕭甫山含著笑,眉目舒朗,去屏風後洗手。
她既然不離不棄,那他就惜命一些努力活著吧,總不能讓她傷心。
沉香拿來了披風,但是蕭東一直守在門口不讓她進,滿臉嚴肅警覺,讓沉香離得遠遠的。
她等了好一會,蕭東才給她開了門。
蕭甫山接過披風給幼菫披上,系好帶子,風帽也罩在頭上。
他讓沉香退了出去,便拉著幼菫進了書房,挪開一處多寶閣,按動機關,牆上開了一扇門。
幼菫驚訝地看著門裡面的地道,這裡居然有暗道,她住了這幾個月都不知道。
地道裡寒涼,蕭甫山沒有讓她進去,只是舉著蠟燭讓她在門口看了看。
他指著牆上一個位置說道,“你記住這個位置,連續按動五次,暗道就開了。”
他讓幼菫試了一下,一直到她能熟練打開了,才關上暗道。
蕭甫山攬著她回了正房,跟她解釋道,“暗道是成親前收拾書房,我讓人挖的,可以通到我的外書房。外書房那裡出口的開關和這邊裡面的開關一樣。”
蕭甫山一邊說著,已經解了幼菫的披風,讓她上床躺著。
“暗道裡我已經備了足夠的水和食物,裡面有休息的地方,被褥也都有。若是萬一府裡防衛被攻破,你就帶兩個孩子躲進去。我回來會來找你們。”
府裡侍衛已增加到極限,若是再多,恭王一黨從吃食采購上也能看出端倪。現在京城遍布恭王一黨的眼線,尤其是榮國公府周邊,更是有人盯著。一點異樣都可能打草驚蛇,滿盤皆輸。
幼菫還是不太明白,“他們是衝著皇上去的,怎麽會來府裡作亂?”
蕭甫山說道,“自古以來政變,都伴隨著燒殺搶掠,有人趁亂渾水摸魚得些好處。我也是以防萬一,府裡已經布置好,你也不必太緊張。”
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乾燥又溫暖,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明天見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