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撒嬌
裴承彥好言哄著孫女兒。
離谷主還是得再逼一逼才行,這都一個月了還不見好,生生破壞了他們祖孫關系!
幼菫看著他的表情。
若說是厭煩,似乎也不像。
裴承彥可不是委屈自己去遷就別人的性子,若是不喜,可說不出這種話來。
看來是有別的事。
想通了這一點,幼菫心下莫名一松,情緒好了許多。
“避暑山莊的事到時再說,如今……既然太上皇忙碌,我便在慶和宮住上兩日,時而過來陪陪太上皇。”
裴承彥高興地拍了拍書案,“好,好!”
他轉而又一副憂慮的樣子,“我看你肚子又大了許多,宮裡的人怕伺候不好啊……”
幼菫看著他略顯生硬的情緒切換,微笑道,“不怕,左不過一兩日。正好,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太上皇可不要心疼。”
裴承彥已經聽說了禦花園裡的事,“我心疼作甚,該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
又來惹他家丫頭生氣,即便沒有玉簪的事,她也別想活命了!
轉念想到他家小丫頭還會使計策,借刀殺人,心情又是大好。
果真是有乃祖父之風!一脈相承的聰慧呐!
“那就好。太上皇要不要去一趟慶和宮,看一出好戲?”
幼菫笑眯眯說著話,走到裴承彥身邊,走的近了,那股藥味便更加明顯。
她自懷孕起便鼻子靈敏。
之前那次過來便覺得大殿裡隱隱有藥味,即便是有熏香掩蓋,她也分辨的出來。
她原以為是蘇林受傷塗了藥。可她方才在殿外特意和蘇林說了一會話,並未從他身上聞到藥味。
幼菫不動聲色,親昵地去拉裴承彥的手搖晃著,頗有撒嬌的意味,“好不好呀?”
他的手寬大厚重,有又厚又硬的繭子,哪怕是這些日子在皇宮裡養尊處優,也不能再將這些漫長歲月磨礪出來的厚繭軟化。
裴承彥被她的親昵給驚呆了,那軟乎乎的小手,將他一顆心都化了啊!
孫女在跟他撒嬌!
簡直是比禦膳房做的桂花糯米糕還要香甜軟糯!
他一時忍不住,眼眶紅了起來。
天倫之樂原來是這麽好啊!
“堇丫頭啊……”
察覺自己聲音有異,裴承彥瞬間剝離情緒恢復了正常,同時又為自己想到一套說辭。
他皺眉為難道,“說實話,你來之前我正在與人密談,是萬分火急之事。現在他正等著……”
他委婉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很想去,又身不由己。
同時又側面表達了幼菫需要馬上離開這裡的意思。
幼菫看他神色,確定手臂是沒問題的。
那就可能是身子或者腿。
她頗失望地歎了口氣,“那好,我就不耽擱太上皇議事了。”
她往外走了兩步,就在裴承彥松口氣的功夫,她轉頭問,“太上皇不送送我?”
裴承彥笑呵呵地答應,“好啊,是該送送孫女兒……”
殿內眾人臉色劇變!
眼看著裴承彥作勢要站起來,蘇林和齊管事欲上前阻止,卻被他凌厲的目光阻止。
“公主,公主!”
元宗抱著一個匣子從外面衝了進來。
“公主,您看這是什麽!”
元宗將匣子端到幼菫跟前。
“小兔子?”
幼菫瞬間被匣子裡的最萌生物吸引。
一隻雪白的小兔子趴在裡面,眼睛晶晶亮看著她,軟萌軟萌的。
元宗笑道,“禦膳房偶爾會有兔子跑出來,它們便在宮裡尋了地兒挖了洞安了家,這只是在禦花園發現的,我看還有灰色的,公主要不要去看看?我再捉一隻湊一對兒!”
“好啊。”幼菫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小兔子,“再捉兩隻吧,再給青兒和卉兒一人一隻。”
“好嘞!”
元宗引著她往外走,一邊描述著自己是怎麽發現兔子洞的,裡面的兔子又有多可愛。
幼菫走到殿門口才想起來裴承彥。
她回頭說,“太上皇,我明日再來看你!”
裴承彥手扶著書案,忍著痛笑道,“好!”
待幼菫走遠了,離谷主急慌慌從後殿趕了進來,看到裴承彥的樣子,一向不太待見這老頭子的離谷主撲通跪下了。
“太上皇,您不要這腳了啊!”
——
幼菫跟著元宗去禦花園,果真看到了幾個兔子洞。
元宗捉了一灰一白兩隻小兔子,幼菫便抱著兔子去了慶和宮。
精致的點心流水一般地送過來,幼菫坐在貴妃榻上,不緊不慢挑著吃著。
不時與紫玉點評一下匣子裡的三隻小兔子。
吳惜錦跪在地上,形容狼狽,看著公主什麽都不必做便享受著萬千寵愛,頤指氣使地讓所有人圍著她轉。
可自己呢?對太上皇和皇上千般討好,萬般小心,到頭來卻是如此下場!
還有皇上,對她漠視也就罷了,居然為了哄女兒要杖斃她,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啊!
幼菫吃的差不多了,放下點心,居高臨下看著吳惜錦。
“齊沉以他後半輩子做本宮的奴才為代價,想讓本宮給你一條生路,放你出宮。你說,本宮要不要答應他呢?”
吳惜錦恍然。
她方才差點被杖斃,是齊沉為她爭取了一些時間,原來是來求公主了。
她叩頭道,“奴婢謝公主搭救之恩。”
意思就是,讓公主答應了齊沉的請求。
幼菫譏諷道,“你謝的倒是快。齊沉已經是五品將軍,前程大好,為了你卻要淪為賤籍,你就忍心?”
吳惜錦泫然欲泣,淒聲道,“公主沒在慎刑司呆過,自然不能體會那種面臨死亡的絕望,和對生的渴望。齊將軍大恩,奴婢來世再報。”
幼菫嗤笑,“不想報就直說,非說這麽好聽。救命之恩,推遲到明日再報都嫌晚了,你竟推遲到來世。”
吳惜錦緊咬著嘴唇,臉色漲紅。
金絲楠木鑲碧玉的屏風後面,齊沉自嘲地笑了笑。
她當真是毫不猶豫啊。
幼菫起了身,抱著肚子慢慢溜達著。
“其實呢,本宮不是很想要齊沉當奴才,更想他死。在本宮沒認回皇室時,齊管事幾次想要了本宮的命,齊沉在其中怕也沒少出力,本宮對他們可謂是恨之入骨。”
吳惜錦訝然,不成想其中還有這些錯雜的關系。
齊管事沒有太上皇授意,肯定不敢私自動手。
她是聽說過太上皇對公主多有討好,公主始終不冷不熱,原來竟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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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