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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龍族開始的次元之旅》第1066章 1059思考
  而在背後站著的是,第一次見面的魔術師。

  那是一位帶著護目鏡,以像鯊魚一樣的牙為特征的女性。

  表明“雖然並非本意”後,她說她是從者·騎兵的禦主。

  但是,雖然不至於就這樣平淡地接受,但對恩奇都來說這也不是需要特別吃驚的事情。

  他早已通過靠近這裡的氣息的質而明白了來者擁有與從者的魔力鏈接,也已經明白了對方並沒有敵意。

  因此,他們正在對她們不惜共鬥也想要排除的敵性存在——位於城鎮西部的‘神明一派’進行著淡薄的交談。

  所謂的淡薄,只是形容聲色,關於交談的內容則有著難以隱藏的帶刺感。

  “在這個時代不也有嗎?那種強行用寶石裝飾孩子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完全不管孩子是不是討厭這樣的父母。你大概就想成那樣就行了。她會把明明只是為了滋潤自己而采取的行動,認真地當成也是為了對方著想。說到底,雖然雙方可以交談,但那是完全沒有打算進行理解,也完全不覺得理解有什麽必要的存在。”

  女魔術師對於恩奇都以冷淡的面孔說出這種話而感到驚訝,但恩奇都並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無論是本人,還是沾染於星球上的殘渣,都沒有區別。所以,我才必須要否定那個女神……那個神殿。”

  然後,以仿佛流動一般的動作,‘那個’在建築的樓頂生成了。

  從恩奇都腳邊生出的礦物和樹木,被金色的鎖鏈卷起來,不斷被鑄造成一件巨影。

  明明應該是唐突地突然組合的光景,但是由於過程太過自然,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甚至會產生恩奇都剛剛的話語和姿勢都是在這一工程內的錯覺。

  而實際上看到這個過程的只有騎兵的禦主,那位女性魔術師,以及為了望風而呆在頂樓入口的蒂妮的部下們,以及恩奇都的禦主的狼了。

  但是,誕生的‘那個’的姿態,實際上有很多人都見過。

  站在街道上的普通路人們,哪怕在暴風雨中抬頭仰望水晶之丘,想必頂多也只能看到‘屋頂上有點發光’而已了吧。

  但還留在這座城鎮的在野魔術師們,則率先被那濃厚的魔力吸引,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判斷現在顯現的會是何種存在。

  作為以魔術生成之物,十分異樣,但也是能直接‘絕對不可能’地否定之物。

  森林中的女神,面無表情地說道。

  “……那個廢棄物,不管在哪都要小瞧我是吧。”

  而溪谷中的魔術師們則目瞪口呆地說道。

  “等等,還有其他那麽亂七八糟的家夥在啊?!”

  身居沙漠地帶的黑幕之一,某人正捧腹大笑。

  “真的假的啊,這可太厲害了!那難道是美索不達米亞style的笑話嗎?!但是在美索不達米亞應該沒有那種東西把?”

  在地下持續觀測的其他黑幕,則松了一口氣。

  “應該說,還好是在大半的居民都把窗戶關起來後才那麽乾嗎。沒想到還得感謝這暴風雨啊……”

  但是,對‘那個’反應最戲劇性的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而是在朝城鎮東邊的湖沼地帶方向移動的西格瑪。

  確切地說,不是西格瑪本人,而是在他身旁顯現的,老船長身姿的‘影子’。

  “……喂喂喂,真的假的!”

  “?怎麽了。”

  看到‘影子’的老船長露出了至今為止從來沒有的激昂情緒,西格瑪驚訝地問道。

  雖然他也目視到了水晶之丘頂樓出現的‘那個’,但他並沒有感覺那是值得那麽驚訝的東西——頂多就是讓他想起背上背著的弓弩的程度吧。

  但是,老船長並沒有進行說明,而是哈哈大笑著,又好像不甘心一般皺著眼睛。

  “真夠諷刺的……偏偏是,在Watcher……在那個不詳的玩意的正下面!而且雖然是影子,但竟然還是在我面前!居然組裝了那個東西,那種玩意出來!”

  在這還在笑著的老漢的視線前方,在那城鎮最高建築的屋頂,仿佛扎根般生長出來的東西是——

  一座巨大到連屋頂都蓋過的捕鯨炮(harpoon-gun)。

  “一如既往,真是糟糕的噪音。”

  在出現了如此脫離現實的巨大武裝的水晶之丘屋頂,恩奇都在那從西方溢出的強烈神性面前,眯起眼睛低喃道。

  “多虧如此,我聽不到那個孩子的聲音。”

  那平時總是浮在臉上的清爽笑容消失了,好像很悲傷一般,恩奇都很稀奇地,仿佛人類焦躁起來那樣眯起了眼睛,

  “強加傲慢,阻止人理的前進的話,那就是獸了。”

  保持澄澈的音色,恩奇都以純粹的憤怒和憎惡說道。

  “並非人類惡之獸(Beast)。你並不是那樣充滿尊貴慈愛的存在。現在的你,對人理,對行星……都只是害獸罷了。”

  以冰涼的表情不斷說著辛辣話語的英靈,輕撫著自己孕育出來的‘那個’,繼續說道。

  “從這個意義上說,這個東西本來可能不是用來對付‘害獸’的……”

  在土色的間隙之中,黃金色的紋樣閃閃發光,會讓人聯想起烏魯克的城塞的莊嚴捕鯨炮。

  恩奇都輕撫其基座,把從自身湧出的,混雜神性的魔力注入進去。

  “借助人類所產生的睿智和業的結晶,我在此宣告,伊什塔爾女神……”

  沒有對話的必要。

  因為那早已在數千年前就結束了,恩奇都僅僅是斷言道。

  為了完成自己應該完成的事情,用平時自己不用的話來代替誓約。

  “……你已經,可以閉嘴了。”

  刹那間。

  伴隨著轟鳴和輝光籠罩了水晶之丘的頂樓,暴風和豪雨被彈開了。

  從捕鯨炮中射出的,是如同彈道導彈般巨大的魚叉。

  在魚叉的尾部,果然也纏繞著用巨大的部件組合起來的金色鎖鏈。

  那和恩奇都平時生成的武裝具備同樣性質的鎖鏈,與魚叉化作一道光,撕裂了風暴,朝著西方的天空,形成了金色的虹光。

  的確,那是在攻擊的同時,在被神代的空氣開始塗抹的世界架起了光之橋。

  巨大的魚叉貫穿了作為神的支配和暴虐象征的風災,只是朝著西方,向著西方突進著。

  那簡直就像,以一騎之力撕裂無盡湧出的軍勢的英雄一般。

  ············
  伊什塔爾神殿。

  “哼……早就已經毫無敬意了呢……”

  怒視著對面,伊什塔爾女神如此說著,靜靜地面對那迫近而來的巨大魚叉,舉起手將其籠罩在手掌范圍之內。

  在她的身邊,化為神殿基礎的空間釋放出規模極其龐大的神性,將世界的‘空氣’逐漸被更加濃厚地塗抹替換。

  但是,和之前飛來的導彈不一樣,魚叉的速度沒有減緩。
    恩奇都的軀體本來就是神造兵器,因此擁有能夠影響到神明的性質。

  為了讓人類能夠行使神之力的力量,如今化作拒絕神明的力量向伊什塔爾襲來。

  “太無力了,你個廢棄物。”

  但是,伊什塔爾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她能通過自己的魅惑支配的是,是確切的‘空氣’本身。

  將經由古伽蘭那的風暴流入的風壓縮,靜止,化作擁有粘性的氣體。

  她是天空的化身。

  而在其源頭的一切都隸屬於她,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簡直就像是突進大氣圈的隕石一樣,向這邊飛來的巨大魚叉被高熱包裹,空氣本身改變了顏色。

  但是即便如此,仍然無法消滅那恩奇都的寶具‘民之睿智(Age Of Babylon)’所孕育出的沉重一擊。

  魚叉煌煌閃耀著,即便速度有所下降,依舊在不斷啃食著伊什塔爾新孕育出的‘神之時代’。

  雖然魚叉本身還未能到達任何地方,僅僅是維持著拮抗狀態——但哪怕僅僅是作為第三者進行攻擊這個事實,就已經充分能夠給戰場帶去影響了。

  ············
  工業區。

  在煙囪上不斷釋放毒蛇的魔箭的阿爾喀德斯的目光,捕捉到了那在天空飛馳的光之鎖。

  “……並非神明,而是其遺物嗎?”

  由於空氣本身發生了變質,之後再繼續放出的箭矢的威力也下降了。

  但是,阿爾喀德斯並無介意,只是利用龐大的魔力行使著數量的暴力。

  九頭毒蛇一個接一個地向神殿襲去的光景,簡直如同黑色的洪水。

  然後,阿爾喀德斯的下一招——令其從比喻變成了現實。

  凝視著鎖鏈延伸的盡頭,伊什塔爾女神的神殿,以及自己孕育出的巨蛇所纏繞的‘天之公牛’。

  “和奧革阿斯命運與共吧,家畜們!”

  同時,他發動了自己的寶具‘十二榮光(Kings Order)’。

  接下來射出的箭中生成的毒蛇的複製體,在到達森林的瞬間,就如同水氣球炸開一樣破碎了。

  然後,它真正化為了黑色的濁流,開始吞噬整座森林。

  阿爾喀德斯生前經歷的難行之一‘奧格阿斯的牛棚’。

  要求一天洗乾淨有著三千頭牛且數十年沒有打掃過的巨大牛棚,與其說是難行,不如說就是在找茬一樣的任務。

  提出這種要求又出爾反爾的國王,最後被阿爾喀德斯討伐了——但這並非那個傳說的本質。

  男人能夠將據說自建成後一次都沒有出現過的牛棚在一天之內清掃完,使用的方法實際上十分單純,但也可以說是超越常識。

  他竭盡全力改變了在牛棚臨近處的兩條河流的流向,令其濁流直接流向了牛棚所在的土地。

  而作為達成這一偉業的力量的象征,他所奪取的濁流本身也作為寶具的力量再現,在此灌注毒蛇的瘴氣和‘泥’的魔力後,化作黑色的洪水流向森林。

  ············
  ???

  ‘他’正在這狂暴的魔力流動中暫時思考著。

  他並非知曉世間一切。

  不如說不知道的東西才更多。

  甚至連自己究竟為了什麽活著,連活著的理由他都不知道。

  實際上,說不定眾多的生命都是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則是,甚至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僅僅是為了活下去,便將自己的身體和心靈全部燃盡。

  不需要思考什麽理由,僅僅是為了自本能中產生的純粹的願望,他不斷嘶吼著‘想要活下去’。

  但是,現在又如何?

  結果,因為被他呼喚出來的存在的力量,他還能活著。

  純粹的殺意在他的面前消失了,那從眾多的障礙中遇到的存在——名為‘從者’的存在守護著他。

  直到現在他才第一次,感覺到了安寧。

  因此,神經回路開始產生了猶豫。

  他開始靜靜地思考了起來。

  並非本能的,思考。

  並非衝動的,理性。

  在這從萌生自我後第一次感覺不到‘生命的危機’的狀態下,他也第一次開始了思考。

  自己是什麽誰,以及自己為了什麽而活。

  某天,有兩個生物來到了森林。

  是和‘從者’十分相似的生物。

  但是,他以氣息立刻就理解了。

  其中一個是和自己的恩人‘從者’同樣的存在,但另一個則是和自己同樣的存在。

  因為感覺到對方沒有敵意,他一邊接近自己判斷為同類的個體,一邊在一旁觀望著‘從者’們的對話。

  這之後,‘從者’的戰鬥開始了。

  雖然在一旁的同類十分慌張,但他則理解雙方都沒有殺意,因此只是感覺不可思議般眺望著那副光景。

  他理解了,‘從者’們都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他覺得很不可思議,既然有那麽強大的力量,能夠自由地在大地上馳騁,為什麽不這麽做呢?

  之後,疑惑逐漸被不安取代。

  以某個時間為區分,周邊的土地出現了奇妙的氣息。

  那是能同時令人感覺到被包裹其中般的安心感,和難以反抗的恐懼感的氣息。

  自從感覺到那個氣息後,‘從者’的氣息就開始出現了變化。

  表情和話語,和平時相比沒有什麽變化。

  看上去在把自己的氣息染進森林和土地中,臉上表現出溫和的笑容,但卻感覺他總是在忍耐著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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