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暗道
兩個人重新將坑洞複原,秦南還細心地將搬動的痕跡輕輕拂去,盡量將屋內的一切複原到原狀。就連院中,他也細心地用掃帚將腳印輕輕掃過。
回到右院,秦道川說道:“嫻珂不能再留了,明日我會讓嫻珂去新宅摘果子,試試虛實。以夫人的性子,暗衛定然有人在外面守著,只要她隨口一句,將三皇子的心意透露出去,夫人必然會想辦法接應。你與秦西,明日再來探,看看那座宅院有沒有地道,以他們的性子,十之八九應該還有。”
可是,三皇子十分老道,嫻珂並沒能出得去,她借口的果子也在一個時辰後送了進來。
秦南和秦西沒有回來,秦道川有些坐立難安。
嫻珂安慰道:“父親,女兒不怕。強按牛頭不喝水,早晚讓他知難而退。”
秦道川看著如初生牛犢一般的女兒,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心中難免想到,如果若舒自幼順遂,會不會也如同她一樣,不知世間的險惡。
可是造化使然,若舒自己的成長經歷,加上初時又在他這受了阻,才造就了現如今心思縝密的她;不相信任何人的她;必留後路的她;眼觀四路的她。
就算沒有杜若遠的誓死相隨,沒有自己的相輔相承,以她的性子,必然也會有如今的局面。想到此,秦道川不由得長歎了聲,嫻珂聽了,“父親,別憂心了,下次他再來,女兒直接拒了他,看他還有臉再提。”
秦道川輕笑著說道:“好,就該率性而為,人生苦短,何必委屈自己。”
接近傍晚,秦南和秦西才回轉來,見嫻珂在,兩個人面色如常地站在外面,倒是嫻珂好奇地問道:“南叔,西叔,你們去哪了?”
秦南說道:“記得以前後院的樹上經常有鵪鶉的,我倆轉了半天,都沒尋到。”
嫻珂笑道:“後院那幾棵樹,如何留得住鳥兒,若是新宅的後山,倒有可能。”
晚間,秦南和秦西將自己搜尋了一天的結果回稟了秦道川。
“將軍,那座新宅並沒有其他的坑洞,但是門倒是開了四個,幾乎前後左右都開了門,想來平常,四個門都能出進,也頗方便。”秦西說道。
秦南接道:“與相臨宅子的門靠得極近,如果兩個門都開著,一閃就過去了。”
秦道川坐在那裡靜靜聽著,“可惜所有門都上了鎖,還是清一色的新鎖,怕是三皇子鎖的。”秦南頗為惋惜地說道。
“如今每個巷口都站了人,要想穿過不被人發現幾乎不可能。”秦西說道。
確實十分麻煩,其他宅子出不去,巡遊又不斷。如今還添了人站崗,看來三皇子是未雨籌謀了。
“實在不行,只能讓嫻珂親自回絕了。”秦道川最後輕聲說道。
北郡的若舒,看著暗衛日複一日送過來的訊息,微皺著眉頭,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念頭,於是交代婢女去請忠源。
忠源白日根本不在府裡,直到晚間回府才匆匆趕來,聽了母親的猜測,呆在那裡,“這一家子,眼光倒都不錯。”
見若舒冷冷看向了他,摸了摸鼻子,“八妹自然不會去淌那渾水。”
“你這個做哥哥的,可有什麽妙計?”
忠源直接說道:“自然是去京城,想辦法將她接出來。天高任鳥飛後,憑他打什麽主意都是枉然。”
若舒說道:“可現在連一隻蚊子都不能進出,幾百米內,生人勿近。”
忠源踱著步,“這倒是件難事。”
若舒問道:“在你眼裡,三皇子是什麽樣的人物?”
忠源回頭看著母親,猜不透她的真實意圖。但母親相問,不能不答,“低調溫順得過份。我在宮中多年,雖然有些課程大家是一起上的,但他從始至終都未越過兩個哥哥。”
“你在他眼中可看到過野心?”若舒問道。
忠源仔細地回想了一下,“一雙眼眸,宛如深潭,卻始終帶笑,就連對宮中的奴婢,也是和言悅色。”
“那就是個偽君子囉!”若舒不客氣地說道。
“那倒不至於,謙謙君子,說當初的他,也不為過。”忠源見母親似有誤解,趕緊解釋。
“越是這樣的人,想要什麽,輕易不會失手。”若舒握緊了手裡的筆。
“強扭的瓜不甜,他如此聰慧,必然明白。只要嫻珂明言拒絕,他應當會知難而退。”忠源猜測道。
若舒則搖了搖頭,“若是以往,恐怕會如此,但他現在決意相爭,這樣強大而無形的助力,豈會輕易放過。更何況,你不是剛強扭過瓜麽?”
忠源沉默了,他自己做得心安理得,但涉及到自己的妹妹,又另當別論了。“他豈能與我相比,趙氏嫁予我,後宅不會有一絲委屈。嫻珂嫁入宮中,日後明槍暗劍,終日不得松懈。”牽強的為自己辨白著。
若舒哪裡有心與他糾結這事,“我在京中留的人整日守著,沒尋到一星半點空隙,想想都煩心。”
忠源看著母親,突然說道:“不若還是將他像寧王一般做了。”
若舒回望著他,眼神頗為凌利,“知道我為何隻做十五麽?”
忠源沒有接話,卻摸了摸鼻子。“主動招惹和還擊是兩碼事,他不過在肖想,我們就不管不顧地殺上門去,於理不合。”
忠源說道:“可惜我現在不適宜現身,不然直接尋了他,要他不用肖想八妹。”
若舒問道:“你自信能一言退去百萬兵?”
忠源說道:“就說八妹已經定了親,此次歸去,隻為告知被困的父親婚期。”
“雕蟲小技,我若是你,就以理服人,他母妃當初就不是自願入宮的,其中的緣由便是嫻珂推拒的緣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謙謙君子怎能強娶?”若舒說道。
“還有一計,讓忠漓去將嫻珂換出來,反正他裝扮一下,定然比女兒家還俊俏。”忠源說道。
若舒幾乎不想去看他,“就算我舍得這個兒子,嫻珂也出不來。”
“可惜三兄遠在昆城,不然,他定能想到妙計。”忠源感歎道。
“他如今如履薄冰,白將軍故去,景天尚未成年,名不正言不順地代管著,莫與他惹事了。”若舒擔憂地說道。
忠源不停地轉著圈,都快將若舒頭繞暈了,“真是憋悶,輕不能重不得。鈍刀子磨肉般,不如直面風浪,鬥個你死我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