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萬兩不換（10）

  試想一下，就連趙菲嫣這種不太懂畫的人看到這幅畫，都能看出其意境孤遠，更何況是那些懂畫的。

  楚念生前在上第一堂國畫課的時候，老師就告訴她，想要讓你的畫變成活的，一定要有專屬於它的意境。

  楚念作為童念，繪出的畫皆以孤遠清冷高絕為意境，前面幾幅被儒門會館收藏、展出的畫皆是此意境，所以，這幅孤菊一經拿出，就有懂行的人不待看它的印章，就已經認定是左岸山人的作品。

  出價很快開始，竟然有人直接將價叫上千兩，趙菲嫣嘖嘖稱奇之際，就聽二樓有人朗朗地開口：“五千兩”，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式。

  趙菲嫣在楚念耳邊低聲道：“姐姐，這聲音好像是二樓那個雅廳出來的。”

  楚念明知故問：“哪個雅廳？”

  趙菲嫣：“就是上回咱們在城門口遇到的那位進入的那間雅廳啊！”

  楚念噗哧笑道：“你對那位倒是關注得很。”

  趙菲嫣臉色一紅，嗔道：“呸，不跟你說了。”

  沒想到這“五千兩”叫價剛一報出，立刻就有人跟著叫價：“六千兩！”竟然是個女子，讓楚念微微挑了下眉。

  男子繼續叫價：“七千兩！”

  女子跟著叫：“八千兩！”

  ……

  最後，這幅“山崖孤菊”被女子以一萬兩千兩的價格拍走了。

  丞相等一些達官顯貴本來也有出價的，但只在最初叫過，價格一上兩千兩後，他們誰也沒再開過口，這讓楚念留了心。

  以這幫官老爺的能力，上萬兩也沒問題，而且丞相不是為了得到左岸山人一幅字畫都跑去求李員外了麽，怎麽會舍不得銀子？

  他們不繼續叫價，該不會是那個男子上樓時他們都看到了吧！不敢把價叫上去，完全就是怕被上面懷疑他們貪汙，畢竟單靠官餉，他們可是拿不出那麽多錢的。

  而身為女子的楊夫人之所以敢和這位男子叫板叫價，只是因為她是在男子之後才到的，根本就沒看到這位爺也來了。

  但，男子要真的是皇帝，不可能不認識自己表兄嫂啊，居然還一直往上叫價……

  楚念越琢磨越覺得有意思，嘴角便跟著揚了起來。她之前猜測，這幅小畫可能能拍到七八千兩左右吧，這兩位一叫板，她就多賺了好幾千兩啊！
  “姐姐，一幅小畫就已經拍出萬兩以上的價格，是不是很高興？”趙菲嫣看出她的笑意，不禁調侃笑問。

  楚念不答，隻低聲道：“拍賣結束，咱們回去吧！”

  她們來本就是想看看楊家有沒有上鉤，有沒有成功拍走這幅畫，如今看到了，結果如楚念所料的一樣，她也就沒興趣再待下去了。反正“左岸山人”已經將一切事宜交由李文狀處理，這家夥會辦好接下來的事。

  楚念傍晚得到消息，楊夫人拍得了那幅“山崖孤菊”後就坐著馬車進宮了。

  好極了，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楊傑是當今皇帝生母董太后唯一的外甥，因此得太后寵愛，在京城中無人敢惹。太后喜愛菊花，也喜愛有關菊的畫作與詩作。楚念當初畫這幅菊花的時候，打的就是讓楊家將此畫獻給太后的主意。

  如今楊傑雖然沒出面，但是楊夫人李氏出面，也是一樣的。

  當晚宮廷震動，太后在觀畫的時候突然頭痛，宣召太醫，發現竟是那幅楊夫人獻上的菊花畫作混入了一種特別的香料，名喚“梧桐雪”。這種香料一般人聞了沒什麽反應，但對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就會造成頭痛不適。

  為此，獻上畫作的楊夫人當晚就二度進宮，還是被太后親衛押到宮裡的，可把一向橫行霸道的李氏嚇的夠嗆。她是太后欽點的楊夫人，一向得太后疼愛，不知道她是哪裡得罪了太后，竟令太后大半夜的派人來拿她？
  此事讓楊傑也很震驚，生怕李氏說錯了話，也屁顛屁顛地跟著押送之人入宮拜見。

  到了太后寢宮，發現太后臉色很不好，而且皇帝也在，臉色也是陰沉得快要滴水了。

  楊夫人由皇帝親審。

  眼見她對梧桐雪這個名詞一臉茫然，顯然並不知情，只是將畫作的由來講述得分明，太后臉色便緩和了不少。她就說嘛，念著已逝姐姐的份上，她對這兩口子能有多好就有多好，他們怎麽可能還想著害自己呢？！
  不過，這畫是李氏獻上來的不假，也是畫導致她的不適，她便讓皇帝奪了楊夫人的封號以示懲戒，免得言官們拿這事嘮叨皇帝。

  “好好的一幅畫裡，怎麽會摻了香料？”皇帝覺得這事不簡單，認為不能就這麽放過楊氏夫婦。

  他是瞅楊傑早就不順眼了，可是沒拿到大的錯處就沒辦法讓自己老娘下狠心收拾了這個混混啊！
  李氏剛剛回到肚子裡的心又吊到了嗓子眼，趕緊道：“啟稟陛下，這幅畫在到得臣婦手裡前，還歷經數人之手，比方說儒門會館，將此畫送到儒門會館的李大公子，另外，所有左岸山人的畫作都是從翠紅樓裡流出的……”

  皇帝打斷她道：“聽你這意思，有人一早就知道這畫會進宮？”

  楊傑趕緊道：“太后愛菊，也愛有關菊的畫作與詩作，這事咱們整個東楚國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保不準就有人想借這幅畫奸害太后。”

  皇帝沉吟起來。

  太后道：“要真的是想謀害哀家，也不會僅僅是讓哀家頭疼。不過，我倒是當真好奇，為何那幅畫中會有香料？”

  楊傑：“內子將畫拿入府中時，臣也仔細看過，並未看過後期做手腳的痕跡。所以，依臣看，這幅畫中的香料，八成就是在作畫時，或者是紙張製造時混入的。”

  皇帝便對身旁服侍的太監道：“你把畫再拿給太醫仔細檢查一下，看能否檢查出那個梧桐雪是在顏料中還是在紙張中。”

  “是。”太監應著，匆匆拿著畫離開，去找太醫了。

  不一會兒，太監就回來了，回稟道：“啟稟陛下，太醫又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梧桐雪應該是混在顏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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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