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大師你所指的，是否與我等入洞天，破虛妄有所關連？”

  林末面色不變，心中念頭轉動，問出這樣的問題。

  在剛來到這方世界時，他也覺得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像練武一途，也必須按部就班，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認認真真打熬體魄，蘊養氣血神意，忍受孤獨寂寞。

  唯一的不同不過是多了一些小天賦，因此比其他人甲厚一些，力大一些，能打一點。

  只是在突破大聖後，一切卻不同了。

  從開始入洞天，躍龍門的失敗，到機緣巧合下，覺醒運點，繼續武道之路。

  無疑讓林末認識到了自己的不同。

  為此，他也對其展開了諸多的探索，試驗，時至今日，也算收獲匪淺，
  但一切的一切，終究如鏡中花，水中月。

  難窺全貌。

  因此方才他再度聽到班明口中，他與常人的不同之處，頓時便將兩者聯系了起來。

  “入洞天，破虛妄……佛首所言，應該是上古流傳的求真，見我一說。

  以神意降臨真實洞天，於恆沙世界中以無我，證就有我，找尋最終遁失的一，

  而我等大雪山中，定過去，現在，未來，以人相，印命紋，批交性之命，如此說來，兩者都是從變中求定。

  咦，佛首，我覺得你這個猜測真真有依據，或許老僧能以此編纂一部佛經！”

  班明和尚正拿著不知從哪拿出的白絹擦拭著轉經筒，頓時一驚，低聲讚歎道。

  “……”林末默然，想起來其之前所言，繼續問：“那大師你口中的三世因果到底是什麽？”

  “三世因果就是三世因果，分過去，現在，未來。”班明還沉浸於林末方才的話中，一邊思考，一邊解釋。

  “那過去，現在，未來，指的是我們三種狀態？還是指？”林末再問。

  “過去，現在，未來，可以理解為我們的三種狀態，更確切說，指的是則我們的三世因果。”班明回答。

  “這是來自古籍上的敘述。”他回過神，補充了句。

  這其實說了跟沒說一樣。

  “那大師你可以作為大雪山山主，曾是靈童，受灌頂傳功後，應該回想起了過去身吧？”林末無言，繼續問道。

  按照記載，大雪山山主將圓寂之前，將會有相應靈童誕生。

  這也是大雪山山頂，最高之所，六轉金輪殿的由來。

  只是這句話一出，卻把班明和尚乾的有些沉默了。

  他猶豫一下，用著不確定的語氣：

  “有時應該回想起過吧。”

  “有時……應該……吧？”林末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明白，

  其實按照理解，他穿越而來，說是覺醒過去身，也能說得過去。

  而覺醒了就是覺醒了，對方含糊其詞是什麽意思？
  “是的，我也不確定，畢竟過去如夢幻泡影，有時記憶的閃現，就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班明輕聲道。

  “那這些記憶的閃現，可否包含了上一世山主的武道，生活記憶？”林末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對方的說法，繼續問道。

  畢竟胎中之謎，不是那麽好破的。

  “也許有吧，但都忘記了，過去猶如夢幻炮……”班明繼續道。

  “不是，什麽都不記得，那當年他們怎麽確定你為靈童，而我聽聞大雪山靈童有覺醒宿慧，練武一啟，便一日千裡，這又是怎麽回事？”林末追問。

  “我也不知道，畢竟在幼時，大雪山之人來我家，將我指定。”班明目露追憶之色，
  “我那擔任副山主的父親曾告訴我，我就是靈童，我的未來，就是大雪山山主，該牧領這腳下十萬雪山。”

  “……”

  “至於練武一啟，一日千裡，大雪山中有醍醐灌頂秘術，可築真君道基，一旦築成，真君之前，自然一日千裡啊。”班明解釋。

  “大師的意思是，以往的靈童，都是……都是出自大人物的家庭？”林末沉默了，再問。

  “也不一定，如此一來，大雪山何能民心所向，以牧領蘆州？”班明笑了笑，搖頭，將轉經筒，雪皮書收好。

  林末點點頭，想想也是。

  想要勘破胎中之謎，自然十分艱難。

  如果大雪山能做到，不說別的，一代傳一代，這樣的老怪物，必然是當世絕頂高手。

  不可能才像現在一樣，就整個朝無我層次。

  而秘術若是適用，山內大聖武夫，也不會數量那麽稀少。

  如此看來，這所謂靈童，應該也是有一定概率的。

  如果能找到，必然引領大雪山茁壯成長進取，而沒找到，則只有守成，諸如班明。

  所以這也能解釋，對方方才施展的批命手段，能引起他的注意，

  甚至直接論斷出他自身的特殊性。

  “大師可能將那些覺醒宿慧山主的遺留手冊，或典籍與我觀閱一番？”林末問。按照規律，真若有隱秘，那必然隱藏其中。

  “佛首對我大雪山一脈有大恩，些許典籍自然不在話下，只是覺醒宿慧的山主范圍有些難以界定，指的是與老僧我一樣的嗎？”班明問。

  “是那些出身貧苦人家的。”

  “他們也沒有覺醒宿慧，不，也與老僧我一樣啊。”班明茫然道。

  “那他們為何能出身貧苦人家，卻被選為靈童的？”

  “那些老家夥的緣故。”班明回答，“有些老一輩人，就喜歡玩這類把戲。”

  “……”林末頓時反應過來，“那那黑蓮……”

  “黑蓮出身的般若班固家族，在三百年前，也出過山主，這也是他被黑佛教劫走，回歸後，依舊能順利入宗，
  並且得到部分人支持的原因。”班明略一猶豫，將這一隱秘道出。

  他不願對自家宗門的大恩人說謊。

  只是說著說著，卻見林末目光複雜，搖搖頭，站起身來。

  “佛首還有吩咐？”班明下意識道。

  林末無言以對。

  “沒有了，不過我益州還有要事，這是種子，大師種下澆灌血肉就可，我需回去一趟。”他覺得自己有些傻。

  這大雪山，或許確實有隱秘，但所謂破除三世身，所謂轉身靈童，根本就難以捉摸，經不起推敲！
  與其沉浸其中，倒不如一直加點，摸索出前路，自己試試看！
  比如直接看看能否打破能灰色空間，能否直接打破界域！

  他說罷，手一翻，一枚滿是血紋的黑色種子出現掌心中。

  輕輕拋出。

  落入班明的掌心。

  “最好種在雪嶺與大雪山中間地帶，那樣應該能一種多用，
  這段時日叨擾了，大師有時間可來益州小靈台寺作客。”

  “這……佛首何不再留時……”班明還想說什麽。

  只是話音未落，眨眼間，林末的身影便消失不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