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抉擇
  。漢高盯著忽然就停下動作的漂亮男人，手中是始終沒來得出手的動作也頓在了原地。

他盯著對面的風間琉璃，講實話如果不是他近百歲的年齡裡面見多識廣，可能真的不一定能夠認出對面的這個家夥是一個男人。

盯著對方緩緩收起腰間的刀，漢高的視線也是第一次和風間琉璃對視在一起。

這一瞬間，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原本該有的暖色，色澤冷豔的調調讓空氣有一種到處堆滿冰塊的感覺。

妖異，冰冷，危險。

漢高剛剛放松下來的握槍手掌下意識的就要落在腰間，不過這動作被漢高給阻止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對面的風間琉璃也沒有說話。

只是在兩人平靜對視的同時，周圍的環境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就好像從湖中心蕩起的水波，然後幻象緩緩從周圍褪色。

這裡並不是只有漢高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並不是漢高熟悉的下屬，而是一個個身穿這皮質風衣的男人，這些男人帶著面具，隻留下一雙雙森冷凶殘的眼睛。

在這些人的身下躺著的是漢高熟悉的隊友。

他們好像經歷了短暫的衝突，各個身上都帶著明顯的傷勢，而且現在已經陷入了昏迷。

場面有些凌亂，漢高的思緒一時間也有些凌亂。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進入到了言靈的幻境之中，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除了自己隊友身上變故發生的過於迅速。

他注意力再次落在風間琉璃身上。

只是這次風間琉璃並沒有和他對視，而是微微側身將身後的上杉越暴露了出來。

這個時候，漢高才恍然注意到了什麽，視線回望了一眼身後的卡塞爾學院。

然後和上杉越對視在了一起。

依舊是最初的那雙冰冷神情，這種眼神讓漢高有一種在注視野獸的感覺。

那是一種純欲望驅動的生物，而這種生物卻能爆發出遠超人類極限的戰鬥力。

而且現在的漢高有一種感覺，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可能已經不能再用人類來形容了。

“這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就不擔心被卡塞爾學院的執行部發現？”漢高主動打破了空氣中的沉默。

“我們一直在等著他們發現。”上杉越開口道。

“找我什麽事情，如果是單純想殺我，應該就不會等到現在了吧。”

漢高的聲音多少讓上杉越神情差異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識趣。

“合作。”上杉越停下來前進的步伐。手中的長刀也隱隱有要收縮的跡象。

“你們似乎並不需要我的戰鬥力。”漢高掃過現場的風間琉璃和上杉越，眼睛微微一眯。

“我需要你幫我們獲取軍方的武器系統。”

漢高眉頭一皺，“核武？”

上杉越又是意外的愣了一下，暗自想到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狐狸，看問題就是透徹。

上杉越點點頭，然後開出了一個令漢高無法拒絕的條件。

“如果你能夠在指定的時間順利完成，我們允許伱的混血種實力繼續在北美生長，以及在南美延伸。”

這種事情在幾天前或許漢高會不屑於顧，因為這種條件對他完全就沒有多少的利益。

如果當時有人跟他這麽說，他非但不會理會，甚至還會派人將說這話的家夥暴揍一頓。

但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混血種對龍族的優勢就像是坐過山車一般迅速的下滑。

甚至在不久之前身為混血種之中最大勢力的卡塞爾學院也需要外援才能暫時彌補戰力的缺陷。

漢高不是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麽，但他之所以二話不說的就帶著下屬離開。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沒有選擇，沒錯，他真的沒有選擇，

雖然北美混血種家族和歐洲混血種家族之間存在利益上的衝突，但是這種衝突的前提條件是前途光明，是在戰後勢力分配上的爭奪。

在黎明之前，他們有著共同的訴求。

所以漢高才會毫不猶豫的就要踏入昂熱以及弗拉梅爾的後塵。

盡管他知道自己戰勝龍王的希望微乎其微。

只是現在，他面前似乎出現了一個更好的選擇。

甚至這個選擇讓他都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你用什麽來保證？”漢高目光注視著對面的上杉越。

這個家夥看起來年齡也不比自己小上那裡，但是漢高記得自己在資料中看到過對方的情報。

白王血裔，龍族血統濃度一度超過百分之八十，即使在蛇岐八家混血種之中也屬於一種難以攀越的山峰。被稱為皇的存在。

“大地與山之王的榮耀。”上杉越氣質忽然就變了。

極度危險的氣息從他身上釋放，上杉越的身體也迅速出現了變化，一顆顆細小的龍鱗從他的皮膚上生長，將他整個身體覆蓋在其中。

如果說之前上杉越給他的感覺還是一位混血種的話，那現在的上杉越完全就是一頭從血淋淋屍體中抬起頭的野獸。

漢高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也不容自己拒絕，否則自己今天就算能夠從這裡逃出去，不久的將來他也會成為新勢力通緝的要犯。

與其如此，他不如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目標是誰？”漢高繼續問道。

“尼格霍格。”上杉越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

……

傅念龐大的身軀再次和尼格霍格的身體狠狠碰撞在一起，這已經不是它們第一次在追逐中廝殺了。

此刻他們出現在亞洲俄羅斯的地區的上空。

戰鬥中帶來的衝擊力量讓地面不停的發出轟鳴的震動，大片的土地在崩碎，狂風和龍卷席卷在西伯利亞高原之上。

龍尾從山巔之上掃過，大片的山石和凍土紛紛從內而外發生爆炸。

兩條巨龍瘋狂撕咬，龍血在土地之上留下一條條無比猙獰的疤痕。

夏彌也在這個時候趕上，龐大的白色龍尾狠狠從天而降，砸落在尼格霍格的後背脊椎上。

沉重的力量在天空中發出音爆，氣浪朝著四周擴散。爆炸的火光將黑壓壓的星空照耀的璀璨如白晝。此刻生活在亞洲大地上的每一個居民心中都仿佛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雖然他們看不見遠處正在發生什麽。

但曾經寂靜的深夜卻像是煮沸的壺水般難以平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俄羅斯所在的位置。

俄羅斯戰鬥機一次次從機場起飛朝著戰場的中間去探索。

可沒有任何的例外，即使是白天鵝這種重型超音速戰略轟炸機也在飛行後的第十分鍾內失去聯系。

那一片區域似乎成為了生命的禁區，雷達更是無法進入其中探索。

更加恐怖的是，這片禁區的范圍是不停擴大的，或者說是在不停變換位置的。

雷暴不停從禁區中傳來，它們一聲比一聲劇烈，蔓延在其中的戰鬥也愈發凶殘血腥。

此刻的尼格霍格已經全面陷入了劣勢。

在傅念和夏彌的配合之中，尼格霍格的四肢在一次次的被肢解，然後又在龍王的強大血脈中一次次的恢復。

它們從天空打到海洋，從凍土打到沙漠，沿途經過的地區到處都被烏雲遮蔽。

那是元素狂暴化組成的暗流，即使防禦性超強的戰鬥機進入其中都宛如被扔進岩漿般一樣。

那一天全球很多地方的人類都看到了龍的身影，那個曾經留在各族神話中的身影深深印刻和震撼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之中。

沒有人能夠在這一刻以平複的心情去看這一切，他們激動萬分可又被恐懼的陰霾包裹。

……

櫻井宛子從冰冷的海面上冒出頭來，她將上半身依附在水面的救生艇上，一隻手上提著已然狼狽不堪的副校長。

副校長雖然經常說要在學院開展游泳派對。但他本身的水性好像並不是特別道出眾，至少在混血種眼中，他並不是特別的出眾。

竟然無法在水下憋氣半個小時以上。

噗通！
水面再次掀起一片漣漪，康專員濕漉漉的從另一面遊了出來，此刻他已然渾身濕透。

櫻井宛子將副校長扔進救生艇之中，只是還不等她翻身上去，那一直奄奄一息的副校長忽然就睜開了眼睛，一個鯉魚打滾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在一旁康專員錯愕的目光中，副校長一把抓起身上隱藏的手槍。

撥開保險，直接將槍口對準了櫻井宛子。

櫻井宛子身體站在水中一動也沒有動。只是用那雙淡金色的眼睛盯著上方濕漉漉的副校長。

此刻的副校長那裡還有這曾經的邋遢，盡管他此刻全身都是濕漉漉的模樣，但那雙鷹鷲般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鋒芒。

這個手槍之中裝的並不是普通子彈，而是對龍族有著致命殺傷力的賢者之石。

這是櫻井宛子從槍口近距離中聞到的。那是一種令她渾身都不適應的味道。

呲呲……

忽然，正在局勢陷入沉寂的時候。

一聲沙沙的無線電聲音從櫻井宛子的耳邊傳來，櫻井宛子將聲音放大。

耳邊頓時出現了源稚生熟悉的嗓音。

“你在哪？這邊任務已經完成，我可以派人去接你……”

源稚生的聲音讓副校長眉頭一皺，對方說的事情讓他下意識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人員損傷情況如何？”櫻井宛子好像看出了副校長的內心，直截了當的朝著源稚生問道。

“執行部反抗有些激烈，但出手的繪梨衣。”源稚生好像也聽出來了櫻井宛子那邊的冰冷氛圍。

他並沒有繼續用日語開口，而是換上了副校長最為熟悉的英語。

“繪梨衣出手並不重，有三個專員重傷，其余四十三名專員傷勢不一，還有十幾個沒有檢查完，總體看不存在生命危險。”源稚生的聲音繼續，但這明顯已經超出了平時和櫻井宛子說話的內容。

在蛇岐八家源稚生才是少主，雖然同樣身為龍侍，但遠沒有到給櫻井宛子匯報戰況的地步。

這是副校長也能夠聽出來的事情，他盯著對面的櫻井宛子，又緩緩看向另一邊的康專員。

此刻副校長的心情是格外陰鬱的，但他並沒有選擇不相信，從他看見巨龍翱翔在天空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而且面前的櫻井宛子也不是以正常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而是以半龍化的形態，雖然混血種也能通過爆血達到這種地步，但爆血狀態下會有一種遮掩不住的瘋狂，而死侍卻並不存在這種情況。

他們如同此刻的櫻井宛子一樣，在擁有強大的力量同時也擁有著足夠的理智。

如果不是他現在手中有足夠的威脅對方的手段。

他和旁邊的專員將完全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無線電中的聲音沒有在繼續響起，但周圍的環境並沒有因為這聲音出現緩解，相反，它像是一根弦被狠狠繃緊。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開槍。我雖然代表的是王座。但能夠代表王座的從來不會只有我一個人。”

“但是你不一樣，你殺死我，你們卡塞爾學院的支柱將會徹底消失，不，你們整個卡塞爾學院也將會徹底消失，沒有人能夠拯救他們，也不會有人能夠拯救他們……只不過，那是曾經

但現在不一樣了，你可以拯救他們。”

櫻井宛子的聲音剛剛落下，一旁的康專員眼神便陡然一變。

只是這不是驚悚的變化，而是驚喜的瞳孔放大。他似乎聽到了什麽異常興奮的消息，以至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會讓旁邊的副校長產生什麽想法。

“我有這麽大的面子能得到龍王的賞識？”副校長調侃的語氣開口，但眼神依舊冰冷。

“不是你的面子，是你的選擇。”

“我的選擇？”副校長搖了搖頭，“你可以錯誤理解了我的身份，我只是一個副校長，也只會是一個副校長，

在我的上面會有校長，還有隱藏在背後真正掌握權利的元老會，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具備話語權。”

“你在元老會身份不同尋常，但也只是一個煉金術師罷了。你確實沒有足夠的話語權。”

“但是……這也是你最大的優勢。”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