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凱撒
  。“老大，快看！你快看！”芬格爾指著遠處的那個龐然大物，溢於言表的興奮讓他整個像是猩猩般在雪地中跳來跳去。

凱撒迎著刺骨的風前進，他單腳踩在厚厚的雪層之上，防寒靴上早已經佔滿了厚實的雪塊。

他順著芬格爾的視線看去，只見巨大的YAMAL號停留在冰面的旁邊，深黑色的海洋和青色極光倒影在他那雙淡藍色的瞳孔之中。

色彩對比鮮明的一幕讓他宛如置身在童話的世界之中。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熱氣，扔掉了手中的黑色鋼棍，那還是他從科考站離開時來不及扔下的鋼棍。

然後隨他馬不停息近百公裡，一路趕回了YAMAL號所在的冰架之上。

幸運的是他們逃出來了，無論是最開始遇見的蛇巢還是北極熊，甚至是一路上的冰寒和饑餓都對他們身體產生了極高的考驗。

雖然他們具備獵殺北極熊的實力，但那是相對於一隻而言，可糟糕的是他們一路上並沒有在遇見落單的北極熊，偶爾從海裡撈上來一兩隻換氣的魚，在沒有生火設備的情況下也只能生吃。

此刻的極光很美，但芬格爾眼中好像只有YAMAL號一般在雪地上撒丫子狂奔。

他餓壞了，他真的餓壞了。曾經在卡塞爾學院他雖然說級別最低的F級，但至少他還是能夠吃的上飽飯的，學院免費的餐食中也是偶爾會有香噴肥嫩的烤乳豬的。

但現在呢。

他只能抓著地上的雪維持生命基本運行，偶爾從冰封裂縫中抓到的一條魚還要和凱撒平分。

他受夠了，他要狂吃，盡管YAMAL號上的食物同樣很短缺。

但他們已經發出去求救信號了，芬格爾相信“爪牙”遍布全球的EVA早就已經收到了他們的SOS信號，

按照學院屠龍時的效率，YAMAL號就算和信號發出地有一定的距離，也會在三天之內鎖定他們的位置，然後派出補寄救援。

芬格爾隔著老遠就朝著YAMAL號上的艙板大聲呼喊。

很快就有人從裡面探出頭來，然後像是看見救世主一般迅速的打開登梯。

當芬格爾看見出來迎接自己隊伍中明顯缺點什麽的時候，臉色忽然就變得難看了起來。

跟在他身後的凱撒臉色同樣也變得凝重起來，
因為他發現其中竟然只有YAMAL號上隨行的船員，而執行部的人則是一個都沒有。

“部長呢？”凱撒聲音響起。

“對啊！部長呢！帕西呢！還有我的雙層大牛肉漢堡呢！”芬格爾看見凱撒開口，跟進緊隨其後。

推開身前一個體型差不多的魁梧男人就朝著船艙裡面……的儲物間走去。

而在這個時候，凱撒才忽然想起什麽，來到船艙對面看向身後極光下的小島方向。

他其實在看見YAMAL號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這個小島的存在，其實也很難不注意到，
巨大匯聚成漩渦般的青色極光是那般的恢宏壯闊。而那個小島就靜靜的落在落在極光的底下，說自己看不見那是假的。

只是他當時和芬格爾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談論這突如其來小島的事情。

芬格爾是心心念念他的肚子，凱撒則是沉浸在女人為他犧牲的悲傷之中。

“他們進去了。”一名留著大胡子的斯拉夫人開口說道。

“什麽時候？”

“二天前。”

凱撒眉頭下意識一皺，兩天前正好是他們從科考站朝回趕的時間，在往前推上一點，就正好是他們剛好擺脫利維坦的時間。

凱撒很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細節，而這個細節則更是加深了當時凱撒的猜想。

利維坦當時是被迫放棄他們的。

它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你們遭遇了利維坦？”凱撒單刀直入。

這聲音一出現瞬間就讓迎面大胡子男人破防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沉靜盯著遠處的凱撒。滿臉寫著難以置信。

“看來是了。發生了什麽，它進入了這個小島裡面？”

“沒有沒有。”大胡子男人使勁搖頭，然後便將落日地的事情以及之後出現的一系列事情告訴了凱撒。

而在這個時候芬格爾一手提著伏特加一手啃著速食罐頭從後面道船艙中走了出來。

“老大，你看那裡是不是有著什麽人啊？”芬格爾好奇的聲音落入平靜的湖面之上。

眾人的視線隨著芬格爾的視線緩緩看向底下。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內驟然緊縮。

只見在黑色的海平面之下，一個覆蓋近一公裡的龐大陰影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

楚子航握著手中村雨的力量變得愈發用力起來，肉眼可見的青筋從他發白的手背上凸起，流動在其中的血液能夠激起明顯的聽到奔流聲音。

而此刻楚子航都狀態也深深影響著周圍的執行部專員，他們圍繞在施耐德周圍，一雙雙暗金色的黃金瞳在雨幕中微弱卻異常的難以忽視。

他們一行人緩緩向前，就像是一頭佝僂身體的餓狼在悄悄跟隨在獵物的身後。

唯一不同的是，在這個充滿詭異的地方，他們才有可能是獵物。

一路上，施耐德的狀態始終是平靜的，無論是遇見忽然斷裂的柏油公路還是碰上哢嚓斷裂的粗壯柳樹都無法讓他面容產生任何的波動那雙鐵灰色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直到某一刻，散落在整個世界的暴雨中忽然刮起了風。

“停下。”施耐德抬手讓隊伍停止前進。

帕西回頭看著雨衣中的施耐德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疑惑。

“來了！”施耐德聲音很是短促迅捷。

他也不得不迅速開口，因為在施耐德聲音剛剛落下的一刹那，帕西鼻尖忽然就聞到了一股腥臭。

那是一種蛇身上特有的腥臭味道，而這股味道在雨中被無限的稀釋，偶爾幾縷腥風才會隨著風劃過鼻尖。

在帕西回頭的時候，楚子航已經提著刀衝了出去。

雖然他確實聽不見也看不見，但來自胸口上那股灼燒感已經在很早之前就提示他危險的降臨。

而那股來自吊墜的灼燒感在施耐德聲音落地的時候攀升到了極致，
也是那一刻，楚子航脫韁野馬般衝了出去。村雨撕碎面前的雨幕，在綿綢的黑暗中撕出一道閃電般的光弧。

這一刀並沒有落空，相反，沉重的反衝感震得他手腕生疼，就像是用刀使勁砍在了一堵堅不可摧的鋼鐵牆壁上。

楚子航的虎口瞬間就崩裂，
但楚子航繃緊的注意力讓他現在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傷勢，他身體半蹲，拉扯的肌肉將周圍暴雨勾勒出人形輪廓。

暗金色黃金瞳朝下拉出一條弧線。森冷的豎瞳宛如此刻手中的刀鋒，凜冽中帶著難以抑製的殺氣。

左手和向下的右手在某個節點相遇，下一刻，爆裂空氣的聲音徹底壓製了嘩啦的暴雨聲。

帕西隻感覺眼前白光綻放，鏗鏘的火星混著粘稠的血腥鋪灑在雨幕之中。

楚子航保持著向前突刺的姿勢，和他身旁交錯的是一道身披黑色鬥篷的家夥。

嘭！
傷口在下一秒徹底炸開，連帶著身上的鬥篷，將其底下的黑色龍鱗和猙獰面容暴露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那是一條從上到下的傷口，其中的內髒肉眼可見爭先恐後的從傷口中溢出。粘稠的血水和雨水在極短時間內就徹底將楚子航腳下的地面染紅。

楚子航手腕一抖，村雨手起刀落將死侍還在掙扎的頭顱砍下。

楚子航環顧四周，空蕩蕩的黑暗似乎僅有這麽一個家夥，在他將對方斬殺之後，胸口上的吊墜溫度降了一點。

但也只是降了一點，它依舊灼熱滾燙。預示著周圍的危險並未就此消失。

楚子航像一頭野獸般佝僂著身體，緩緩轉動身體看向四周的黑暗，嗚咽的風聲靜悄悄的。

但沒有一個人會蠢到以為死侍是單獨出現的，如果有，那他死的也肯定是靜悄悄的。

施耐德坐在輪椅上不說話，帕西握緊沙漠之鷹不說話，趴在專員後背上的雷蒙德同樣握緊軍刀不說話。

沒有必要說話，因為混在暴雨中撲面而來的壓迫感和愈發強烈的腥風顯示著周圍已經開始有大面積的死侍在聚集。

它們無聲無息宛如訓練有素的忍者死士。雖然楚子航在剛剛輕松斬殺了一頭死侍，但他卻也知道了這裡的死侍和外面死侍的區別。

它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如果說外面的那些死侍是一塊用泥燒製出來的磚的話，那現在他們面前的死侍更像是練出來的鋼。

差距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周圍的雨更大了，已經由大雨朝著暴雨的方向轉變。

只是沒過多久，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這些堵塞在周圍的壓迫感消失了。

腥臭的味道也逐漸消失在他們鼻腔之中，直到最後周圍徹底恢復正常，暴雨也再次變成大雨。

一眾執行部專員面面相覷，彼此都從對方的視線之中看到了一絲的懷疑。

明明剛剛的戰鬥就要一觸即發了，怎麽偏偏它們又退回去了呢？

難以理解的不僅是這些專員，即使是雷蒙德和帕西也不能理解這些死侍的行為含義。

但是他們能夠猜測到的一點是，楚子航果斷的出手應該是起到了一定的震懾效果。

只是死侍不都應該是暴虐和殺戮意志的凝聚體嗎，從敵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威懾很多時候反而會物極必反，刺激那些死侍身上的暴虐，讓局面變得不可收拾。

楚子航緩緩將村雨插入鞘，他也不是很能理解這些死侍的行為，但是他還是有一定猜測的。

這些死侍他不是第一次遇見，在當初和老爸一起的時候他就遇上過一次，當時他沒有進入混血種的圈子之中，不清楚這些死侍到底意味著什麽。

但是現在他清楚了，這些和外面的那些死侍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理性。

這是一群有著自己一定思維的死侍，它們雖然同樣被殺戮等欲望包裹，但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的情緒。

而這種東西在其他死侍身上是完全不具備，它們隻懂殺戮以及在強壓下屈服。

而且他們的戰鬥能力更加的強悍，防禦龍鱗也硬的宛如鋼板。

楚子航回頭看向坐在眾人中間的施耐德。

察覺到他的視線，施耐德將目光從死掉的死侍身上移開，然後朝著楚子航點點頭。

隊伍再次前進，只是不同於上次的是，隊伍陣型變得更加緊湊，即使周圍的大雨已經將他們徹底淋濕，但他們卻宛如打了雞血般緊繃。

在接下裡極短的路程中，眾人的腳步再次停留下來。

因為在他們眼中出現了一個坐落在高速公路上的服務區，準確而言的只有一個加油站的服務區。

白色的光在黑暗的雨幕中一閃一閃，在這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帶給他們一種心靈上的藉慰。

眾人迅速的朝著前方加油站走去，在這空曠的高速公路上，那裡似乎成為了唯一一個可以避雨短暫休息的地方。

但楚子航卻短暫的停了下來，因為記憶中的一幕逐漸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加油站和那個冒著白光的收費站重合。

然後它們一起化作了高大的駿馬，駿馬上奧丁如山般的身影高大凶猛。朝著他們狠狠的揮舞手中的長矛。

這是曾經發生在楚子航記憶中的一幕，但這一幕卻成為了他人生中不可遺忘的畫面之一。

不過看著緩緩靠近加油站的眾人，楚子航並沒有出聲阻止。

因為他感覺不到周圍的異常，不但如此他還同樣感受不到來自吊墜的熾熱。

那證明那裡確實應該只是一個加油站。

楚子航搖頭將腦子中的其他想法拋開，跟上隊伍朝著前方走去。

淅淅瀝瀝的雨幕從他的肩膀上墜落，村雨被他握在手心，堅硬的皮靴在流水中濺起一個個起伏的腳印。

當眾人逐漸靠近加油站的時候，眼前的視野才逐漸顯現出來。

那是一個空無一人的加油站。

雖然熾白的燈光從前方的房間中冒出，但裡面卻沒有一個人，一個大約有二十寸的綠色板上顯示著當前的燃油價格。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