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停下。
穿著粉紅長裙的女人單腿支地,桃花眼風情婉轉地在於敬亭身上留連。
於敬亭看到她,心裡使勁地呸了口,惡心!
“璩主任,真巧。”
女人聞言伸出塗著紅指甲油的手捂著嘴一陣笑:“誰說不是呢,可能是緣吧。”
從來不信鬼神的於敬亭,認真反思。
難道是他在佛門聖地,妄圖領著跟媳婦鑽小樹林,惹了佛祖羨慕嫉妒恨,搞這麽個花癡膈應他?
於敬亭在心裡瘋狂嘴炮輸出,看在璩主任的眼裡,就是深沉內斂憂鬱俊朗。
璩主任口乾舌燥,舔舔嘴角,抑製不住的喜歡。
“我今天還拜了菩薩,想著跟你見一面,這不就遇到了?”璩主任用眼波使勁地來了一波攻勢。
璩主任已經不滿足跟他隔著自行車說話了,支好自行車下來,徑直地走到於敬亭眼前,用眼神傳遞著對他的瘋狂暗示。
“擇日不如撞日,剛好遇到了,咱們去前面談談那筆訂單的事吧。”
於敬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好家夥,前面,招待所?!
“哎呀你別誤會,我姐在招待所當主管,咱們去能喝免費茶水,有個地方落腳麽,當然,你要是有別的意思,也不是不行。”
一輛轎車開過來停在璩主任的邊上,車窗搖下來,穗子好奇的臉探出來。
璩主任還沒發現人家原配來了,還在那源源不斷地暗示,不,她這已經不是暗示了,她是明示。
“於老板,你相信緣分嗎?自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我們上輩子是見過的。”
穗子嗓子出了問題,不能說話,此情此景,她只能借用車上的錄音機,表達自己的心意。
小手飛快地在車載錄音機上一通操作。
“自從在相思河畔遇到你~~~~”
悠揚的旋律從車窗裡飄出來,於敬亭氣得鼻子差點沒歪。
這小娘們,故意的?!
他都被瘋婆子用眼神瘋狂猥褻了,她不趕緊下來撓跑這個女花癡,還在那饒有興致地配起了背景樂?
配得這是什麽該死的音樂!
穗子看於敬亭臉色那麽難看,像極了被蜘蛛精捆回盤絲洞的唐長老,她忙按下停止鍵,一通翻騰找磁帶。
換bgm嘛,她懂的。
於是,相思河畔停下來了。
“只要於老板願意跟我去單獨談談,我相信,你的生意一定能越做越大,就跟你一樣.”璩主任的視線直勾勾地向下劃去。
於敬亭都顧不上聽她發什麽騷,視線瞪著穗子都要冒火了,這小娘們還不趕緊下來,把眼前這個花癡怪撓一臉花?磨蹭什麽呢?
穗子努力翻磁帶,聽到璩主任暢想於敬亭的未來了,她靈光一現,有了!
換了一首《明天會更好》!
穗子用勵志的眼神鼓勵於敬亭,人間自有真情在,熬過這一劫,明天嗷嗷好!
於敬亭的臉徹底黑掉了,這小娘們,不會說話時比會說話還氣人,這陰陽怪氣的藝術算是讓她玩明白了。
趕在於敬亭炸毛前,穗子拉車門下來了。
璩主任拚命地用眼睛對於敬亭放射粉紅色小愛心,看到穗子後,眼神瞬間犀利了。
“於老板,這位是——?”
“是我那糟糠賤內。”出於對穗子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憤怒,於敬亭把“糟糠賤內”幾個字都咬著牙說了。
“哦就她啊?”璩主任用畫著粉紅色眼睛的眼上下掃視穗子。
穗子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不用於敬亭介紹這個粉紅女郎是誰,看她這表現,穗子已經猜到了。
肯定是最近纏著他的那個吸土姐!
拋開人品和坐地吸土的屬性不說,只看顏值,這個吸土姐的確很漂亮。
再歷任對於敬亭有意思的女人裡,絕對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五官生的金珠玉貌錦繡嬌容,衣品雖然差了些,妝也畫的俗氣,雙重減分的情況下,還能看出是美人,這就很厲害了。
穗子越看,眼裡的笑意就越深。
看兩眼璩主任,又看幾眼自己男人,然後滿意點頭,欣慰臉。
於敬亭在邊上簡直要吐血,氣得用手推推穗子,這小娘們尋思什麽呢,這滿臉的“吾家有兒初長成”是怎麽回事!
之前喜歡於敬亭的女人也不少,大多都是歪瓜裂棗。
現在有這麽個漂亮女人被他迷得死去活來,說明他個人魅力提升了嘛,吸引的人檔次都不一樣了呢,穗子作為陪著他成長見證他一路走來的原配,多少有些欣慰麽。
穗子瘋狂用眼神向於敬亭表明她的老母親欣慰臉,結果於敬亭更鬱悶了。
鬼才想要這麽該死的魅力,hetui!
夫妻倆在這眉來眼去的,璩主任憋不住氣,打破沉默。
“我常聽於老板說起你呢,果然是秀外慧中的才女。”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原配,偏偏還是笑著說的,擺明了想在穗子和於敬亭之間埋雷。
穗子就跟聽不出對方挑釁似的,笑呵呵地點頭。
“你怎麽不說話呀?”璩主任挑釁的口乾舌燥,穗子一句不說,她有點急。
穗子比比自己的嗓子,她也想說呀,可是說不出來。
本想在車上安靜地給這倆人播放個背景樂,她男人不乾,非得拽她下來,她這被迫營業的原配,也很無奈呢。
“你難道是——啞巴?”璩主任眼睛亮起來了。
“啞個屁——”於敬亭剛想罵,穗子的小皮鞋使勁地踩他腳,不讓他說。
她自己則是拚命點頭,誤導璩主任自己就是個語言障礙者。
趁著璩主任不注意,穗子的小手背對著璩主任,在她的自行車坐墊上一通撫摸。
璩主任瞬間優越感炸裂,腰杆都拔起來了。
“原來你是個殘疾人啊,怪不得於老板總是那麽嚴肅,哎呀你看我這張嘴,沒刺激到你吧?”璩主任的快樂都掩飾不住了,肉眼可見的嘴角上翹。
穗子用嘴型無聲地說:“傻×。他嚴肅是膈應你這個大蒼蠅。”
璩主任收斂笑意,她怎麽覺得,穗子罵她?
這一長串唇語她是看不懂的,可是開頭那口型,像是罵她?
“我媳婦說,你好。”於敬亭翻譯。
穗子點頭,又用口型無聲地說:“大花癡。”
“她說很高興認識你,你可真是個大美女,無人能超越,能上九天攬月能下五洋捉鱉。”於敬亭繼續翻譯。
“???”璩主任一頭問號,長句短翻譯,短句長翻譯,越翻譯她越迷糊啊。